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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刺客气急,怒视着谢时韫,张开嘴咬住舌头,想要自尽。
谢时韫头都没抬,淡定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全然不在意他的死活。
穗岁倒是从谢时韫身侧探出头来,认真地看着刺客,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只见那刺客张开嘴,舌头被放在上下齿中间,可当他用力咬下去时,却发现他的脸根本使不上力,牙齿松松地咬着舌,舌头也软哒哒的从嘴中滑出。
穗岁看着那刺客和自己的舌头较劲,气的脸都红了,咧着嘴巴“嘿嘿”一笑。
谢时韫闻声睁开眼睛看向她,剑眉轻挑。穗岁笑呵呵地伸手指了指那刺客,俏皮地说:“我的药天下无敌。”
那刺客闻言,费力地抬头怒视着穗岁,穗岁被他盯得有些怕,又缩回谢时韫背后。
谢时韫抱臂靠在墙上,淡淡地说:“你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你!你们太欺负人了!”魏威气的想要用头去敲地,结果因为药的缘故头也抬不起来,也撞不下去,只能在空中一点一点的。穗岁又露了个眼睛出来,看着魏威像个大虫子一样在地上蛹动,她搓了搓胳膊又躲了回去。
“你的药药效有多久?”谢时韫放低声音,在穗岁耳边问。
穗岁骄傲地说:“一天!”
谢时韫转着绿珠,沉吟片刻说:“天亮我们就走了,那他……”
穗岁凑近谢时韫,悄声道:“我有解药的。”
少女的靠近带着香气,湿润的鼻息喷洒在谢时韫的耳后,谢时韫的耳后不知何时起了一层小疙瘩,耳尖也慢慢红了起来。
魏威看着这两个人在那窃窃私语,心里更气了,他挣扎着说:“你们能不能不要打情骂俏,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谢时韫乜了他一眼说:“你到底想没想清楚,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魏威瞪着他,非常有骨气地别过头,高声道:“还是那个姓章的!你又不傻,你明明都知道!”
屋外风声呼啸,细细密密的雨落在叶上,打在地上,发出“噼啪”声响。谢时韫低笑道“你是怎么进入千刃派的?”
魏威听他的话,更气了:“你什么意思!”
谢时韫耸耸肩,无奈地说:“字面意思。”
魏威也不再挣扎,躺在地上和谢时韫说起话来。
“我家以前特别穷,我爹得了病没钱治,在家躺着等死,我没办法就去做苦力,有一天冒雨运东西的时候遇到了我们阁主,我们阁主收留了我。”
“阁主?”
魏威认真地说道:“对啊,我们千刃派的阁主。我也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叫他阁主,我以前还问过他们,阁主创建了千刃派,他为什么不叫派主?他们骂我傻,还抢了我新蒸的大馒头。”穗岁闻言,捂着唇低笑,谢时韫唇角也扬起一抹弧度。
“章国安是怎么找上你的?”谢时韫闭着眼睛,手上动作却未停。
魏威“他叫章国安吗?他不是找上我,是因为去年四月时候,我们阁主突然间就消失了,而且千刃派的人有的去做任务,有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那个时候千刃派里只有我没有事做,他来的时候只能找我。”
谢时韫嘴角抽搐了两下,穗岁咬着唇忍笑也忍得辛苦。
“你怎么会有那颗绿珠?”魏威趴在地上看到谢时韫手里的绿珠,惊讶地问。
谢时韫霎时睁开眼睛,望向魏威,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什么?”
魏威是个实诚的,老实巴交地说:“我说,那颗绿珠,你怎么会有。”
“你见过?”
魏威努力伸长脖子说:“你再让我看看。”
谢时韫也毫不吝啬,走到他的身边给他看。
“就是这个,我们阁主有一个,他可宝贝了,每次拿出来瞧完,都要用锦袋包好,贴身揣着。”
“你没看错?”
“没看错,我虽然傻,可是我记性好。”魏威非常确定地说。
谢时韫回头望向穗岁,穗岁捂着耳朵低着头,佯装睡着。
谢时韫回到原处坐下,柔声道:“行了,我知道你没睡,没什么你不能听的。”
穗岁没有动作,窗外雨声骤大,树上的枝叶“沙沙”作响。穗岁不知何时已然睡去,脑袋一点一点的,直至最后靠在谢时韫的肩上。
谢时韫感受到肩上陡然加上的重量,放低肩膀,让穗岁睡得更舒服一些。他捏着那颗绿珠,嘴里喃喃道:“千刃派。”
谢时韫回忆着柳相宜生前的事情,这颗绿珠是柳相宜的没错,只是柳相宜同千刃派会有什么关系?
窗外一声惊雷响起,睡梦中的穗岁身子抖了一下,似是被吓到。谢时韫从凌乱的思绪中回神,慢慢抬起手,手指微屈,手掌稍拢,轻轻地覆在穗岁的耳朵上。雷声低沉,像是猛兽怒吼之前的恐吓,终于被激怒暴喝,而穗岁枕着谢时韫的肩膀,睡的香甜,嘴角还翘着,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暗红僧袍的宽大衣袖,垂在穗岁的身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
被雷声惊醒的魏威,斜着眼看着远处的两个人,被绑在身后的手已经麻木,他气的哼哼了两声又睡了过去。
清晨,谢时韫打开房门,屋外雾气缭绕,空气中带着些湿气,散发着草木独特的味道。
穗岁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跟同样醒过来的魏威大眼瞪小眼。
魏威是个傻的,头一回看清穗岁的全貌,看着穗岁眼都不眨一下。穗岁被他看的小脸一红,挡住小半张脸,大着胆子说:“你……不许这样看我。”
“为什么不行?”魏威非常不满,大声问道。
穗岁气急,和他争辩道:“就是不行!”
魏威也不害臊,大大咧咧地说:“你好看干啥不让看!”
谢时韫老远就听见他喊的一嗓子,拿着装满水的水囊,进屋先给了魏威一脚。
“管好你的眼睛,再乱看还给你送回千刃派。”
魏威撇嘴道:“你能不能给我解开,我都告诉你是姓章的让我杀你了,你绑着我也没有用了。要不你再写封信,我给你送回去?”
穗岁小口小口抿着水囊里的水,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两圈,偷偷睨着谢时韫。
谢时韫轻笑一声道:“用不着,章国安除了让你来杀我,还有没有交代你别的任务?”
魏威舔舔干裂的嘴唇,肚子“咕”地响了一声,他声音也低了些:“给点吃的,就告诉你。”
谢时韫给他松了绑,还给了他很大一块饼,魏威三口两口就吃了个光,舔了舔手指说:“没别的任务,他就说让我把你和你身边的女子杀了,别的什么也没说。”
穗岁的水囊塞子坏掉了,谢时韫帮着她塞了回去,感觉不太结实,准备找个什么东西给她简单做一个新的塞子。谢时韫漫不经心地问:“章国安如今在做什么?”
魏威双手搓热,揉了揉脸说:“他好像还挺忙的,最近皇上好像身体不太好,那天我去的时候,姓章的桌子上摆了好几摞奏折。”
谢时韫倏然抬眼,眼神凌厉似剑:“你确定是奏折?”
“就是奏折,我还看见字来着,说什么楼秦,什么楼青平,还说太子来着……字太多没太看清,那折子还是那姓章的用朱笔批的,上面写的什么无稽之谈……其他的我没记住。”
谢时韫闻言抿了抿唇,与穗岁四目相对,心中发沉。
谢时韫又问:“章国安不知道你看到了?”
魏威骄傲地说:“我和他说我不认字。”
“你还挺聪明的。”
“那是。”
穗岁低着头,搅着手指,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谢时韫心中乱糟糟的,他担心京中会发生大变故,他“腾”的一下站起身说:“走吧,我们快些走,早些与岁柏汇合。”
穗岁点点头,收拾好行囊,乖乖地跟着谢时韫。魏威一看急了,大叫起来:“喂!喂喂!你们也太不把我这个刺客放在眼里了,说走就走啊,我怎么办!”
谢时韫头都没回,语气平淡地说了句:“随你。”
“什么叫随我!我没法交差啊!”魏威崩溃大喊。
“那你就回千刃派,实在不行,把钱还他,江湖之事,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可我第一次出任务这也太丢人了。”魏威嘴里嘟嘟囔囔的,结果谢时韫和穗岁走到半路,回头发现魏威跟了上来。
谢时韫单手将穗岁挡在身后,防备地说:“你要做什么?”
魏威一脸无辜:“我暂时还不想回千刃派,回京又没法交差,我觉得跟你们一路玩玩也挺好的。”
“你自己去玩,我们没空陪你。”
魏威气的跺脚:“为什么不让我跟着,我又打不过你,那小娘子还会下毒,你们两个我哪个都抓不着,我跟着你们走一路都不行?”
谢时韫无奈答道:“我不能非常相信你,你和我们一同走,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多一重危险,多一种变故。我们还有事,你自便。”
谢时韫和穗岁掉头就走,魏威在后面疯狂追逐。魏威长得人高马大,穗岁是有些怕的,但穗岁知道他人应该不坏,就拉了拉谢时韫的衣袖道:“大师,他不太聪明,我们带上他说不准可以让他为我们所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