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的自我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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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居然真的端了一碗牛肉乌冬面给你。
这碗乌冬面还真的没有放料酒。
牛肉是肉类当中异味最少的类型，烹饪者又将肉片片得很薄，分开烹煮，汤汁浸透，却又干澄澄捞在面上，撒了碎芝麻，介于鲜甜之间。
只是面有点奇怪……
你的胃口一直很小，但你知道吃日料，必须连汤汁一起喝完：否则厨师有一定概率从厨房里冲出来鞠躬追问。
所以你在动手之前，先喝了一口汤。
不是鸡汤鱼汤，而是牛骨海带汤，没有油，比你预想的要淡得多，你抬头，五条悟已经在对面坐下了。
天音在给你斟茶，他却说：“多谢款待。”这杯茶只能归了五条悟。
澄亮的煎茶，通过茶滤倒进了杯子里。因为曜哉的眼睛，她煮茶会滤过茶梗。第二杯倒好，天音躬身告退，曜哉便也一起告别了。
“就不打扰二位了。”主公与夫人优雅地沿着回廊走去，你动了一下筷子，问：“你做的啊。”
五条悟靠在竹屋墙壁上，举着杯子，理所应当地回答：“还你的啊。”
……这是无良雇主对所谓“厨娘”的预支工资吗？
你没有多想，你处事的一贯风格，会习惯透支付出，也习惯收取保持，只是低头将心思投向了情报之类的事情。
童磨对于悬崖之会的邀约，你收到了。
不同于其他上弦鬼，童磨一百年来一直在社会上活动，发展培植自己的势力，接受走投无路的人的投靠，而这些信徒全身心的奉献，建立了而今的万世极乐教。
但是其间也有解决了燃眉之急便离开的信徒，他们可以听到神谕的教主并不阻拦这些人，他只会每天白昼在神龛里聆听凡人的苦难：但往往背弃者会受到狂信徒的围攻。一来二去，这个□□逐渐被世人熟知，到了久居深山的女人，也能知道怎么找他们求助的程度。
你们很清楚那处悬崖在哪里，但是却不打算回应：除非这可以作为一场全身而退的集训。
但既然是机会，总不至于放过。
你咬着面条想。
却有人抢走了你的发卡。
大概是天音替你擦干净发卡整理过头发，现在你和五条悟头上，一人一只发卡，吃面的时候，你的头发才不至于掉进碗里，现在，你仅剩的一只发卡被抢走了。
罪魁祸首扶着膝盖，笑得很得意：“又在胡思乱想了。”
他对自己的新创新感到很满意：“想叫醒你，但之前都弄疼你了吧。”他晃了晃手心的发卡，举得老高，“不过你对这个很在意的样子。”
你没理他手里的发卡，跪起身抢走了他头上的那个，戴回了头发上。
大概发现你有点烦，他一把把眼罩扯下来，眨了眨眼睛：“那这个就归我了吗？”
你扭开了脸，这里是鬼杀队的总部，不会有一只猗窝座冒出头来。何况即使长得可爱，像这样成天刷脸，别人也会免疫的。
扯下眼罩之后，男人白色的头发就垂落下来，一双天空色的眼睛熠熠生辉。他的个子非常高，你只要不仰着头，就没必要对着这张脸。
你一拍案几，忽然福至心灵。
“白色的头发会被视为神之子吧……更何况是天上彩虹色的眼睛。在日本，童磨的个子也很高，更能在信徒面前增添他的威仪。”
五条悟不满：“明明很普通啊，我看过了，他才一米八七。”
……20岁的童磨只是一个普通人，何况他出生在维新前，那个身高已经相当出色了。算不上矮的猗窝座把他拖走的时候，差点被迫对折。
不是，重点完全被搞偏了。
你按了按眉心：“我的意思是，因为他是鬼的原因，除去那些享受了树洞服务的百姓，没有人见过他本人，”你挑剔地打量了一下五条悟：“这些特征虽然少见，但并非绝无仅有：我们可以引他出来。”
五条悟点了点头。
你有点欣慰。
背对着夏天绚烂的天光，他的身影形单影只，你望着他抢走你的那个发卡，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这次任务是所有人的人心所向，会很简单的。成功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五条悟若有所思：“你的生日是夏天吧？”
五条悟说：“我的生日是冬天，好巧。”
五条悟说出自己的猜测依据：“感觉你就像是狮子座，因为脾气很坏。”
狮你挚友啊。
……虽然你确实是。
不过你听得出来他对假扮童磨诱拐外部信徒，引出童磨的计划毫无兴趣。
你心平气和地咳嗽了起来，终于处理好呛到你的过于长的面条。
你绕起一根乌冬面在筷子尖，缓缓地说：“你几次打断我，是怕我钻牛角尖吧。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我不是输不起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赌场最见本性，付不起筹码的赌徒最放松，坐立不安的赌徒最贪婪，两者合一的人，就不知道自己拿多少报酬回去才会满足，最后一定会把不属于自己的筹码，妻子儿女一起allin。”
“谢谢你的关心：因为你有过那样的朋友，所以遇到这类的人，就会手痒吧。但是，先生，虽然这么说很忘恩负义，但按这个比喻而言，我是站在岸上，想看到别人allin的那类人。同样是allin，只是打算在赌桌上花光手里的钱的人，却会吸引‘反正也会输’和‘一定会赢’的疯子的赌徒。”
你拍了拍额头，轻声笑了：“不要浪费了你的爱心了，这让我会以为我是那种糟糕的人。除此之外，之前的照顾，非常感谢。”
鬼杀队将他们收集到的情报也留给了你，据说，万世极乐教，会有教徒被净世莲花，接引到极乐世界——而你们也确认。
你知道，童磨是一只字面意义上“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他不会留下大型野兽进餐过般的人类残骨，而是会将人类的骨骼完全碾碎，完整地服食，或者说“接引”到他肚子里。搞不好这个从小缺爱长大缺钙的鬼，补钙之余还有点委屈：人的骨头不好咀嚼，又很难消化，他完全出于奉献精神才会完整吃掉的。
如果之前的计划不好用的话，又怎么在不引起无惨注意的情况下，进一步给他们造成困扰呢？你们手头很缺乏上弦一的情报，如果不从上弦二入手的话……
你不是很想为了这种对手拿出压箱底的武器，但倘若留手……义骸尸骨无存的话，鬼知道安琪要怎么接引你回去，你不能附在他的身上吧。
你仰头喝干净最后一口汤汁，大概想清楚该怎么做了。
“多谢款待。”你起身低头行礼，“有机会的话，会让您也尝尝我的手艺的。”
竹屋的侧边，善逸与炭治郎在小声议论：“这个姐姐虽然看起来很温柔，但是冷冰冰的那种类型啊，感觉是一靠近就会被暴风雪考验的类型，我们跑过来真的好吗？”
炭治郎说：“小雪女士帮助了我们，还治疗了祢豆子和炼狱先生，无论如何都需要表示感谢啊，这是礼数。”
伊之助说：“真是没办法啊，作为老大，只能陪你来一趟了……”伊之助说，“不过她很强啊，如果一起拜在我的麾下，我要把那个蘑菇头咬杀掉……”
看见你出来，两个少年被炭治郎按着一起打招呼：“小雪女士，下午好！”
你刚巧要出去，便和他们一边走一边聊着。
鬼杀队没有与你身高相仿的女性，你考虑要不要找音柱的某位妻子借一套和服。
因为骨伤被治愈，炎柱也就不必被抬入蝶屋，很快就缠着绷带跑去监督年轻的鬼杀队剑士的训练了。在炼狱看来，残酷的训练能帮助年轻人在战场活下来，因此他会为少年们分配严峻的任务，锻炼他们的能力，除非实在特别危险。
几乎是炼狱一走进训练场，惊吓导致的狼哭鬼嚎声，与十分敬重的大声打招呼声，就传遍了整个基地。
中午你在修养精神力的时候，炼狱邀请五条悟去参观了训练场，五条悟看完了所有年轻人之后，差点把炭治郎当场拐走。
在修罗场中，甘露寺感到十分纳闷：“虽然两男争一男的修罗场超棒啦，但是五条先生不是已经有弟子了吗？”
五条悟非常直接地又给你改了辈分：“不是哦，那是我的小厨娘。”
炼狱直截了当地问了：“我来看的话，五条先生的心态不是那么简单吧。”
五条悟唔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哦。虽然没有人曾经对她伸出过援手，但自己走出泥潭的人，就会变成为自己负责的大人了吧。但是说实话，我就是觉得有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