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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盥洗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没一会，披着黑袍子，穿着白色长睡裙的少女走了出来，斯内普不苟言笑地站在靠墙的位置，魔杖警惕地举着，看都不看盖拉一眼，转身就走，却故意将步子放慢下来。干什么呀一脸嫌弃的……盖拉腹诽，跟了上去。

两个人举着两根杖尖发光的魔杖走在走廊里，那里连照路的火都熄灭了，他快步走着，因为少女正跟在他身边和他并排走着。走廊里只剩两个人的脚步声。

“斯内普……”少女终于开口，以一种出奇冷静的口吻。“嗯。”他不冷不热地搭了一声，表示他在听，却也不见得会认真。“那本书你看了吗。”“幼稚得很。”他冷哼一声，挑挑眉，还是目视前方地走着。“你看了，那你应该知道了吧。”“什么。”“我喜欢麻瓜小说的原因。”他保持长久的沉默，少女兀自用轻飘飘的声音说着：“因为他们赞美的从来不是你说的结果……在麻瓜小说的世界里，他们肯定你的执着勇气，也赞美……没有结果，凄美伟大的爱情……我从没有说结果不重要，但是做出每一个行为的原因一样重要，即使没有成功，他们的努力和爱也不是一文不值——”“我轮不到你来教育——”他猛地转过身用杖尖指着她的鼻子，盖拉被这个突然的动作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又马上站好，露出一副平淡的样子。“我没说我要教训你，斯内普，我只是在说我的观点……没必要这么激动吧。”她伸出手将他的魔杖拨开。

“是吗——那么让我来告诉你——那些麻瓜小说里写的东西，现实里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愚蠢的爱情——你以为，什么都那么美好——还是说那件事还没有告诉你真相吗——卢修斯一定百般呵护你让你活得像梦一样——所以连那个东西的危险都不知道——但是我要来替他告诉你——事情不是你想就会发生——而有些事注定不能发生你也不要痴心妄想——”

“我从来都不觉得什么都很美好——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天真，先生。而且，为什么你认为我选择戴上那条项链一定是因为我不懂？为什么你总觉得我的选择要来自无知呢？”她说着，注视着他的眼睛。他看不懂她眼中的温柔，那是从何而来，而他，已经许久没见过别人这样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最喜欢和他对着干的该死的巨怪，却给他带来了归属感，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是她为他创造的。从此，他做魔药的时候总有一个人打下手，周末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和他一起吃饭。每天互相喷洒毒液却从不厌烦，她和他在一起，好像总是比平时话多，更夸张一点，她好像都知道他哪天晚上熬了夜……她甚至，知道他的生日。每一个节日，他总是能收到她送来的礼物，不知不觉的，在办公室里储存了许多生活用品……

“斯内普——”少女的声音将他扯回现实，他隐约听见她长叹了一口气，少女金色的头发微微卷曲，搭在肩上，“你会孤独吗？”他轻蔑地看着她：“这是学生和老师讲话的口气吗——巨怪小姐。”“你知道现在我不是在用学生的身份和你讲话吧。”“我想我并没有兴趣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斯内普刻意回避，但是他很清楚这一点，如果有吐真剂他当然毫不犹豫地说：孤独。但又怎么样呢，他知道将伤疤给别人看不会收获怜悯和救赎，只有无尽的嘲笑……而她如果知道他是这样的懦弱，在她到来他的生命中后，开始不习惯孤独的生活，会不会嘲笑他？认为他不正常，将那么平常的陪伴，将她的毒舌当成自己生活的救赎？“你在躲。”她说，却过来牵住他的手，粗糙，冰冷。他感受到指尖触摸到一丝温热，惊讶地看着她，她别扭的性格，让她不爱和别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就算是平时和他在一起也没有主动贴上来过。

“你在躲什么？”她认真地看着他黑色的眸子问。他微微使了使劲，想要将手抽出来，却发现被她牢牢地攥在手里。“每一个生命，独立，但不孤独，是因为他们知道，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人牵挂着他们，在这个世界，就算周围再冰冷，望向远方也总能见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抹温暖……而被牵挂和牵挂的人，都不孤独。”斯内普皱着眉看着她：“是什么让今天的巨怪小姐变得这么圣母。”“我没有，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并不孤独。”“呵，多可笑的话。”他听后嗤笑。“这不可笑，斯内普……你和坩埚不互相牵挂着吗？”斯内普，你不孤独，我永远牵挂着你……他听后，顿时一脸黑线，露出一个坏笑：“我相信鼻涕虫也正和巨怪小姐互相牵挂着——明天晚上——”他微微翘起一边的嘴角，“如果巨怪小姐是想要为了嘲讽我一句做那么长篇的铺垫——真的没有必要。”他将手从她的手中抽出来——他不得不承认，刚刚他认真了。

“好了，赶紧回去吧——不安全。”他掩盖着自己不知从何而来的失望，感觉冰冷的手被她的炽热烫到，浑身像是被针扎一样，快步向前走去——因为他确信，身后那个紧紧跟着的急促的脚步声一直都在。想到这里，如蓬草一般漂浮不定的心不知为何停下来，静下来，好像找到了归宿。她的薰衣草香紧紧跟着他，好像她会一直这样陪着他似的。真可笑，他竟然也会有这么荒唐的幻想——自嘲地低着头勾勾嘴角，真是喝了假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