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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里松掉白藤:“为什么?”
叶行揉着肩膀:“什么?”
雾里:“寿命。”
“凡事都有好有坏,也许,这就是叶家人的命。”
雾里没话说,她把白色火焰放在半空中,回头看前面的巨坑,上面有块用铁链禁锢着的陨石,陨石里面嵌着一块水晶残片,散发着微弱的光。
叶行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万年历的原身是女娲石。所以,它的残骸大概也是石头碎片。这块水晶残片被重重铁链禁锢在这里,应该就是真正的万年历。
没想到,万年历要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好找一些。或许是因为有雾里的缘故。
雾里说:“我通过它,看到了点事。”
“什么事?”
“农夫与蛇的故事,他救了个女人,后来,那个女人把他分了尸。”
言简意赅。但叶行觉得,任何事都有多面性,能让两人反目成仇,这其中必有许多曲折迂回。
他问:“后来呢?”
雾里摇摇头:“年代久远,他记不清了。”
她又问:“万年历被分尸镇-压在海市入口,你觉得,那个女人的目的是什么?”
叶行:“万年历包罗万象,能够改变时间与空间,放在海口,妖怪出不去,人也进不来。她想以此它作为隔离两界的封印,防止妖怪为祸众生,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种可能实在扯,他不信会有人真有这种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使命感。凡人—大多贪生怕死。所以,这事还有一个可能——
“也许,那个女人,是想借助妖与人两界交汇处的力量封印万年历,让它永世不得超生。”
是吗?
雾里心里有些乱,她盯着碎片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身:“走吧。”
“走?”
“走得掉吗?”
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旁边沙洞的夹角处,有道黑影中地下钻出,顷刻化为人形。
叶行看过去,心头“咯噔”一跳。这人,这五官?他的脸渐渐与他看过的某张照片里的人重合在一起——吕炎。
特调局失踪了的,有可能活着的吕炎。叶行确定自己没看错,来之前特意查过。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怎么进来的?
“噗”雾里脸色骤变,忽然吐了血。
叶行扶住她:“你没事吧?”
雾里强撑着身体,浑身酸软无力,使不上来劲,“刚刚那场大雾,有毒,专门针对我的。”
这人,很危险,在他出现之前,她完全没察觉到。这说明,他的修为至少还要高出现在的她一截。
吕炎哈哈一笑,奔着万年历走过去,“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子被困在这里几个月,总算出来了!万年历!是老子的了!”
叶行看他要夺万年历,连忙上前阻止。但没用,吕炎径直穿过他的身体,摘下了万年历碎片。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里转瞬天崩地裂,塌陷了起来。而吕炎眨眼间就已不见了踪影。叶行扶住雾里,心下一沉,今天怕不是要死在这里。
他扶着雾里到角落里,把胳膊送到雾里嘴边,别扭地说:“我死了,你还能活,一定要活着出去。”
诚然,喝他的血确实可以缓解她体内的毒,但雾里拒绝了。
她扶着叶行,在大厦将倾之时,说了句:“去陨石那里,先入海市,脱身再说。”
叶行不敢犹豫,拉了她就走。就在这时,一块儿沙石从上面滚落下来,直奔雾里而去。叶行一咬牙,生生替她扛下一击,肩膀和脖子被撕裂,废了一条胳膊。
叶行疼得直想掉眼泪,他倒抽一口凉气,把雾里推了过去:“就送到这吧。”
他尽力了,也真的,扛不住了。
“轰隆隆拉——”
这里彻底塌了方。
海市,一个热闹又繁华的街市。这里霓虹闪烁,和旧社会的民国夜上海有几分相像,路上到处都是黄包车、老式斯柯达一类的车。大街上传着各种食物的香味,小孩模样的人在四处奔走卖花。
突然间,山崩海啸,地震了。地震又打雷,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的妖都吓得躲了起来。
地震于海市而言,简直是天大的新闻。因为海市这么大一点,哪里稍微出了事,全海市的妖都能听到风声,而此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
这时,海边。一个圆滚滚糯米团一样的“人”从老爷车里走出来,暴雨噼里啪啦地砸着地面,他打着伞,老态龙钟地打量着躺在海边沙滩上的女人:“这是哪家的?殉情?自杀?”
藏在车里不敢出来的一个葫芦头模样的人说:“绿爷,回来,小心有诈。”
“诈?”绿爷双手背后,镇定地走到女人跟前,踢了脚那女人,“死的透透的,见鬼,这种时候怎么出现在这里?”
“绿爷,”另外一位少爷恐慌地说,“刚刚又是地震,又是打雷,你说,她会不会…会不会是上头…掉下来的?”
“不可能!什么时代了?我们做妖,要相信科学!”
“轰隆隆——哗啦啦——”
“啪!”
说什么来什么,天上忽然飞下几块石头,还有一个人形生物。一股脑砸在绿爷身上,地面都被砸了个大坑。
“绿爷?绿爷!”
叶行醒来时,浑身粘腻难受,有东西在暴烈地拍打着他的身体。身上似有千斤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来气。
他刚睁开眼睛,一铲子土劈头盖脸砸过来,当场昏了过去。地面上,葫芦头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填成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另一只妖怪说:“也不知道绿爷怎么想的,非说这是一对殉情的亡命鸳鸯,要让我们厚葬,给他们办场冥婚。厚葬个鬼啊,说的好听,不就是犯法吗?”
“你省省吧,咱们都是苦命的娃,生不能在一起,死了总该在一处的。你看咱这埋骨地,不都是成双入对的吗?不管了,不火化是咱们对他们最大的仁慈,大晚上的,挺渗妖,随便埋埋走吧。”
不知过了多久,地面上的土一阵松动:“哗啦啦”,一只手伸出来,一点点把头上的土扒开,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人才爬了出来。
叶行咳了一声,大口呼吸几下新鲜空气,又回去扒地上的土。听方才埋他的那人说,还有一个也被埋了,应该是雾里。
海市的妖…真热情。
肩膀疼得难受,叶行去旁边扒拉了根棍,拼命地掘着土。终于,一只手被他挖了出来。他顺着手把雾里拉了出来。她身上软趴趴的,浑身沁凉,脉搏已失去了跳动。
毕竟是原身是太岁,应该只是暂时中毒,没真死。
叶行看看四周,这里到处都是坟墓,此地不宜久留。他站起来,想抱雾里,奈何一只肩膀伤得严重,到现在还没好全,只好把她拖在地上,往墓地外拖。
叶行把雾里拖到一条马路边,休息了下,要走过去,迎面驰来一辆汽车,当场把叶行撞飞了出去。
日,真倒霉。
叶行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把雾里捞起来。但下一刻,他就忽然被人架住,放倒在了地上。
叶行:?
“你没事吧?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车开太快没注意。我帮你疗伤。”说话的是个大叔,叶行紧绷着身体,不敢动弹一下。这大叔,实力深不可测。
他把手放在他的伤口上,真帮他疗起了伤。伤口好的很快,大叔身上有磅礴的灵力,比他在外面碰到的那只鹿人还要深不可测。
随后,疗伤之后,大叔站起来,拍拍屁-股要走人。
叶行连忙扯住他:“大叔,帮帮忙,帮我救个人!”
大叔看了他一眼,挑了下眉。
叶行解释:“刚才你也撞了她。”
这么厉害的妖,说不定能帮雾里恢复。
“司令,”旁边一个穿着西装、站得笔直的人说,“时间不等人,您再不过去,时间可就晚了。”
司令蹙眉:“会不是经常开吗?耽误一时半刻又如何?”
听着他们的对话,叶行暗暗打量了下所谓的“司令”,这人穿着件不属于现代的蓝长衫,像过去的人,除了他,他旁边站着的那位也是。
当然,这里是海市,他知道他不是人。不过,都二十一世纪了,但凡海市与外界有接触,也不至于还保持着民国时期的穿搭习惯。
司令蹲下去,给雾里疗伤。疗了一半,他忽然抬头看叶行:“你从哪里出来的?怎么这么狼狈?”
叶行身上都是泥和血,血有刚刚被撞时流的,也有之前就有的。
他连忙说:“妖嘛,以前我们都住在地底下,今天出来活动,不慎撞到了一伙恶妖,想霸占我妹妹。我拼死守护才把妹妹拉了出来,没想到刚走两步就被撞了——怎么了吗?”
“中了没见过的毒。”司令站起来,又说,“不确定解完没有,这是我的名片,有事可以找我。”
“多谢司令!”
目送走他,叶行低头一看,这是片叶子,上面记录着电话和一串地址,是很工整的宋体繁体字,落款人,孟浪。
没过一会儿,雾里醒了。她坐起来,斜眼瞥叶行,又移开目光,四周很陌生:“这里是,海市?”
叶行点头:“大概是,咱们还能出去吗?”
雾里起身,身上焕然一新,全然没了狼狈的样子。她拍了拍裙子:“你忘了?镇-压海口的万年历碎片,被人拿走了。”
言外之意,能出去。不止他们,海市的人也不会没有察觉。
而经过雾里这么一点拨,叶行后知后觉——他的血能促使太岁化形,太岁疑似能解封万年历。“王总”故意利用赵老板与孔延年让他和雾里对接,又转手使他“恰好”被特调局需要。一番辗转,他来到西北,误打误撞让雾里和“万年历”碰了面。再接着,潜伏多日的吕炎又突然坐收了渔翁之利。
这一切的一切,远不止这么简单。也许入海市,又是一个局。
所以,那人想做什么?解封海市?还是只是单纯地想取下万年历碎片?又或者说,他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梅姨和他说的变异人与周立业,也是一个谜。他沉吟片刻,忽然说,“黎戈说的关于南八仙的传说,你还记得吗?”
既然都来了,总不能白来。
雾里点头:“你想查变异人?”
“不全是。”叶行说,“你不也想知道农夫与蛇背后的故事吗?”
雾里能解开封印万年历碎片的封印,他猜,那个女人,应该也和雾里应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