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突然被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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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央扫黑除恶督导组抵达南城的前夕，赵龙祥背后的那些势力早就人人自危，而当督导组正式到达并关注到赵龙祥的案件之后，赵龙祥的保护伞便再也撑不住了。

而没了保护伞的赵龙祥，不过是纸老虎而已，他曾经造的孽，都成为了如今击溃他的重锤。以崔瑶案件为支点，赵龙祥这座大山被撬动了，接着再加上牵扯出的黎阳案、袁正案、王倩案，以及在小月楼内进行权钱色行贿政商界干部，用非法手段垄断商铺转租获利等，每件事都足够赵龙祥下几层地狱了。

所以一切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很短的时间内就坍塌了。正如那句话“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扫黑的力度就像是一场疾风降临，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袁昭雪、顾煊、李为民、袁正、崔瑶、王倩母亲等都作为证人陆续接受了警方的询问调查。而王春强之前可能受到了赵龙祥威胁，为了自保不知道去哪里躲了一段日子，直到听说赵龙祥出事之后，他才再度露面，并被李为民带着主动向警方交代了他配合赵龙祥制造酒驾案的所有情况。

2022年的3月24日，赵龙祥的龙腾大厦相关物业有限公司被解散，楼内的员工被遣散干净，其中的涉案人员则被带走调查。

袁昭雪从李为民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有种不真切恍惚的感觉。曾经黎阳无意间关注了这座楼，他的举动种下了一颗种子，但伴随着他的突然离去，这颗种子一直被深埋于地下。而直到十年后，顾煊再次无心插柳，发现了这座楼并联系上她，此后展开了一系列调查，才终于让尘封于地下的种子快速生根发芽，长了出来，并且为世人所见。

其实时至今日，袁昭雪也从未进去过赵龙祥的小月楼内部，虽然她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在顾煊的劝说下，还是放弃了这种冒险的行为。而至于小月楼里还有多少女性受害者，由于案件尚在审理中，很多情况并不对外公布，袁昭雪也无法确切得知，只是听李为民说起码有14人，这还仅仅是一个小月楼目前所涉及到的数量，不包括赵龙祥的舞蹈学校等其他阵地，也不包括崔瑶、王倩这样被残害已脱离小月楼范围的受害者。

“叔叔，那赵龙祥呢？”袁昭雪问。

“这种大案子，一时半会儿出不了结果，小月楼被掏空了，赵龙祥还没有被收押，听说还在到处找关系运作呢，他人目前好像已经逃窜回老家去了。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的这些罪行都是明晃晃的事实，他再怎么样也翻不出花来了。他背后那些人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能帮他什么！他被抓不过是迟早的事了。”李为民在电话中语气坚定地说道。

希望一切能够早日尘埃落定吧，这样才能彻底放下心来，袁昭雪祈祷着，不过目前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确实终于能放松一些了。

过了两天，到了周末的时候，顾煊邀请袁昭雪到家里吃饭，就当做是为了阶段性的大胜利庆祝一番。本来顾煊要来接，但袁昭雪不想麻烦顾煊，便自己打车去了。于是，顾煊趁着袁昭雪还没到，一早就去了超市，买了很多非常新鲜的食材。

除去之前袁昭雪生病那段期间，其实顾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定下心来做饭了，现在终于心理上放松下来，人也得空，他可以再次给袁昭雪好好展露下自己的厨艺。

袁昭雪想着第一次去顾煊家做客，空着手好像不太好，便买了一束鲜花带过去。袁昭雪到的时候，正好顾煊刚刚将买好的东西整理完毕开始备菜，他一开门看到袁昭雪，眼里瞬间闪烁出愉悦的光芒，就连金丝边眼镜对这束光也无法遮挡分毫，而当他进一步看到袁昭雪手里的花的时候，他感到一种惊喜以及惭愧，没想到他和袁昭雪之间，竟然是袁昭雪先给他送了花……

“上午好呀！你家有花瓶吗？把这个花拆了放到花瓶里养着吧，这样能保存得久一点。”袁昭雪笑意盈盈地和顾煊打招呼，其实她第一次到一个独居男人的家做客，心理上还是有些许尴尬的，只能尽量装作自然的样子扯些话题。

顾煊笑着接过花：“谢谢，家里没有专门的花瓶，但应该有空的容器，我一会儿来弄一下。”顾煊说着贴心给袁昭雪拿出一双居家的女士拖鞋，袁昭雪有一瞬间的愣神。

看到袁昭雪的反应，为了避免误会，顾煊赶紧解释说：“这是我早上刚买的，特地给你买的。”

袁昭雪莞尔一笑，心领神会，换了鞋子进屋后，便四处观光了起来。顾煊的屋子比她的大多了，家里以深色调为主，非常简洁，而让袁昭雪意外的是，顾煊一个人竟然住的是两居室！

“你是两间卧室换着睡吗？”袁昭雪调侃道。

“这边的户型没有一居室，当初考虑上班方便，所以还是选了这里。”顾煊笑着回答。

“那你这一间就一直空着呀！”袁昭雪瞄了一眼空置的卧室，感叹道，“有点可惜，上海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或许你可以把它再租出去？”

“我还是喜欢一个人清静些。”顾煊找到了一个空的玻璃瓶，细致地将袁昭雪带来的花束拆开，将花枝末端斜着剪了一段，然后将花放在瓶子里，摆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袁昭雪简单地参观完毕，坐到沙发上，看着顾煊已经处理好的花，在温暖的阳光的笼罩下，真是赏心悦目。但是两人面对着，却突然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气氛一时有点尴尬起来。

“那个……那你坐着休息吧，要我开电视给你看吗？”顾煊起了个话头。

“我不想看电视。你现在要做什么？”袁昭雪歪着头问顾煊。

“我正准备做饭。”顾煊俯着身子，声音低沉而轻柔。

“那我给你打下手吧！”袁昭雪兴奋地起身。

“我自己来就好，你休息吧，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再去我书房转转。”

“不嘛，我想看看你做饭，顺便偷个师！”

袁昭雪的语气中有些许不经意撒娇的意味，顾煊哪里招架得住，便只能同意了。

对顾煊来说，做菜这事没什么难度，但备菜的过程确实有些麻烦，因为没有那个时间精力去买菜备菜，又总加班，所以大部分情况下，他还是选择在公司吃外卖。而袁昭雪虽然不太会做菜，可做些择菜、洗菜的事还是很利索的。两人互相配合着，一顿饭做的着实轻松又高效。

顾煊将青椒和肉丝放到锅里，开始颠起锅来，袁昭雪上次在家就被顾煊颠锅的动作惊到，这次再见识一番，还是惊艳，她一直觉得这是大厨才能自如完成的专业动作。

“你能不能教教我这个动作？我也想学！”袁昭雪属实有些“又菜又爱玩”的性子上身了，因为她觉得颠锅很厉害，如果能学会，以后有机会在她爸妈面前露一手，说不定还能唬唬人。

“好，你来，我教你。”顾煊有些意外，但还是让开了一个身位，让袁昭雪站到锅前。

袁昭雪握住锅的手柄后，就一脸天真地看向顾煊，似乎在问下一步该怎么做？

顾煊轻笑了一声，然后仔细思索了一番，颠锅这样的动作他好像天生就会，如今突然要教学，要用“学术”的语言把它描绘出来，他也得花点时间想想措辞。想了一会儿，顾煊才说：“这个动作关键是用腕力，你先拇指发力把锅往怀里拉动，然后用其余的四指将锅往前送，边送边顺手向上一扬，这样锅里的菜就会自动离锅翻身了，然后你再以锅寻菜把锅向上一接，就行了。”

顾煊说着又演示了一遍，袁昭雪自认为已经看得很明白，于是开始实操起来，结果她往前送锅的用力过猛，锅里的青椒肉丝直接撒出来一小半！

“哎呀，我，这！”袁昭雪惊叫一声，随即忍不住扑哧扑哧地笑了起来，理论和实践的差距，卖家秀和买家秀的差距，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没事，我……”顾煊想要再说一下方法，然而颠锅这样的事语言还不如行动。于是，他站到袁昭雪身后，他的大手覆住了袁昭雪握着炒锅柄部的小手，然后用自己的腕部力量带动袁昭雪，进行颠锅的动作。

两人的身体之间几乎没有距离，不过此时3月末春寒料峭，人都穿着厚衣服，所以两人除了手部以外，倒也没有其他肌肤上的接触。顾煊并无杂念地指导着袁昭雪，几个来回之后，他问：“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感觉，明白了吗？”

由于身高差的问题，再加上顾煊微微俯身侧头，所以顾煊说话时的气息正好喷薄在袁昭雪的脖颈处，她感到身体一阵酥软的痒，便只是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看到袁昭雪的反应，顾煊忽然意识到此刻他的动作有些过分亲昵，便立即松了手，身体也拉开了些距离，快速地说了句“抱歉”，随即他的耳根也红了。

一丝暧昧旖旎的气息，随着食材涌动的烟火气，一起在厨房中蒸腾起来。

直到午饭的时候，那一点些微的尴尬才终于消散。两人吃饭的口味很像，都偏爱不油腻的、清淡的，当然顾煊是更特地迎合了袁昭雪的喜好，所以袁昭雪吃得非常开心。

做饭是顾煊出了主力，午餐结束后，袁昭雪便自觉地主动洗碗，但顾煊随即跟到了厨房，所以最后其实还是顾煊在洗，而袁昭雪只是打打下手罢了。

一切收拾停当，两人一起坐到沙发处休息。袁昭雪整个人都窝进了沙发里，下午柔和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射进来，给屋内所有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尤其她带来的那束花，在茶几上倒映下一抹美妙的倩影，而这抹影子并不是一动不动的，它会随着屋内空气的流动呈现出微微的晃动，亦如人心头微微泛起的涟漪。

袁昭雪和顾煊就这么各自窝在沙发的一角，静静地享受午后的惬意。他们之间好像慢慢有了一种默契，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语言的交流，只要一个眼神，甚至可能连眼神也不需要，只是待在一起，就能感受彼此。

可能因为太过于舒服，袁昭雪不知不觉睡着了。顾煊没有睡，他一动不动地躺着，他怕自己一动就会连带整个沙发发出动静，那样便会吵醒袁昭雪，所以他只是默默看着袁昭雪的睡颜，看了好久好久。

等到袁昭雪醒来，已是下午4点多。顾煊看到袁昭雪睡眼惺忪，整个人发蒙发呆的样子，嘴角扬起了笑意，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袁昭雪的头，帮她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凌乱的发丝，而后便起身去煮粥。

袁昭雪吃完晚饭，准备离开顾煊家的时候已是晚上6点，两人走出门看到的即是昏暗的天，以及被封闭的小区大门！

“怎么回事？”看到被蓝白色铁皮封锁的大门，袁昭雪和顾煊都瞬间瞪大了眼睛，只是一个下午而已，发生了什么？！

“今天上午检测结果出来，小区出现阳性病例了，从现在开始封闭管理，只进不出，你们两位赶紧回家里待着吧，之后也不要随便下楼乱跑了。”门口保安公事公办地回答道。

“啊？可我……”袁昭雪求助地看向顾煊。

顾煊赶紧向保安说明了袁昭雪的情况，然而保安却只是机械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顾煊翻了翻手机微信里的小区业主群，这才发现原来中午准备封锁的时候，群里是有发过通知的。

顾煊懊恼，他工作忙，业主群里整天一长串消息，都是说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早就屏蔽了，平时基本不会打开来看，导致今天错过了重要通知，他十分愧疚地向袁昭雪道歉。

最近上海疫情形势的发展确实令人始料未及，事已成定局，又能怎么办呢？只能遵守防疫规定了。袁昭雪虽然无奈，也只得跟着顾煊再度回到了家中。

“不好意思，接下来一段时间要麻烦你了。”

“没事，那你之后就住那个空的卧室，可以吗？”顾煊忽然觉得他这个两居室终于派上了真正的用场。

“但你不是喜欢一个人清静吗？”袁昭雪笑道。

顾煊嘴角勾了勾，不置可否，这种“不清静”，他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