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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芷不解他为何如此大动干戈,从怀中摸出二王子给她的东西。
那物用布包着,应远桥接过去,沉甸甸的。
打开布,一个金灿灿的箭头映入眼帘。
霍文林和应远桥见了此物,着实地都吃了一惊。
霍芷望见他们的模样,心下里也十分地疑惑,不就是一个金箭头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应远桥面色铁青地把箭头包好,还给霍芷,嘱咐道:“此物你务必好好保管,只是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
霍芷还想再问,但见他面色铁青,只好撇撇嘴上了马车。
霍芷悄悄地将此物展示给与她同乘的婢女。
那小婢女见了,眼珠子瞪圆,压低了嗓音,激动道:“小姐,这是二王子给你的?”
霍芷点头。
婢女面色激动,压低了声音,拉紧了霍芷的手:“小姐,你要当王妃了!”
霍芷顿时哑然失笑,急忙摇头,什么王妃,她又不喜欢那个二王子。
“我的好小姐!”婢女急忙恭敬地捧起那金箭头,“南夏王室定亲,皆以箭头为信,二王子将此物交于你,可不就是要你做他的王妃吗?”
霍芷彻底地傻了眼,没料到一个小小的礼物惹出这样大的祸端来,她要嫁的人是远哥哥,不是二王子。
当下霍芷就急了,想冲回去把这破东西还给二王子,他给的时候只说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可没说这是什么定情之物!
她才不要跟他定情呢!一天到晚黑着个脸,手上挂着一串珠子,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还是小婢女先拉住了霍芷。
“我的小姐,不要冲动,你现在回去,众目睽睽之下把此物还给二王子,万一他急了,当众宣布此事,那可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霍芷一想也觉得她说得对,才些微地冷静下来。
“而且,既然应先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就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婢女道,“所以,小姐你无需忧心,回去后只要好好地睡上一觉,事情就全都迎刃而解了!”
霍芷虽然不想事事都靠着应远桥,可由他出面想法子,却是最好的法子,以他的智谋,每次都能把事情处理得滴水不漏。
马车停在霍府门口,霍芷依依不舍地站在台阶下,晃着应远桥的袖子,她最近学画有进步,想叫他看一看,夸一夸。
应远桥却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今日我还有事,改天吧。”
霍文林也训斥道:“你一天到晚的,惹出了多少乱子,现在就别添乱了。”
霍芷无奈,低下头,十分地委屈,可应远桥也只安慰了她几声,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回到屋子里,霍芷无精打采地坐在书案旁撑着脑袋,她今天是不该乱收二王子的东西,可是她又不知道那金箭头是什么意思,也从来没有人教过她。
即便远哥哥对她很好,可霍芷总觉得远哥哥对她,总像对待小孩子一样。
霍芷心下忽地生出一阵失落,屋外的风卷走了地上的树叶,她忽然感觉心口一阵剧痛,一张陌生的脸庞忽地在她脑海中浮现。
但是,当她想拨开迷雾去看时,却发现那张脸完全地看不清。
趴在书案上,用手指去描摹那张脸,却怎么也不满意,不是脑海中的样子。
她心烦意乱,翻出一张那日写的字来,不知为何,笔尖才落到之上,就写出这样两个奇怪的文字来。
也似乎是从她写下这两个字开始,远哥哥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始终带着阻隔。
霍芷撑着脑袋,仔细地盯着这两个字:“连煜,你到底是谁呢?”
“小姐!你又在发呆了。”婢女笑盈盈地给她奉上小点心,“不过是脑海里随便蹦出来的两个字罢了,就算世上真的有连煜这人,那他与你也无半分关系。”
可是,倘若真的无半分关系,那为何光是听到这两个字,我便心如刀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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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远桥回到住处,再三思量。
阿玉听说了事情前因后果,心下也不禁暗骂:这个霍芷,明明已经嘱咐过她不要骑马,却还是不听,这才惹出后面的许多事端来,这样的女子,公子到底喜欢她什么?
“公子!事到如今,难道还会有转机吗?”阿玉跪着晃着他的膝盖,“公子,二王子本就紧盯着您,此时正是您大业的紧要关头,为了她,冒着那样大的风险,不值得。”
应远桥不动声色移开她的手站起身来:“成大业,势必要有所牺牲。”
阿玉闻言,双目放光。
可随即应远桥甩了甩袖子,抖落满身的颓丧:“可有些东西注定不能拱手让人。”
“那么,想来您已经有了主意?”
“是时候向王进言,让他代二王子向大楚求娶一位公主了。”应远桥道,“这般利国利民的事,我倒要看这位二王子要如何推辞。”
应远桥认为此事不便再拖,当即就要入宫面见国主。
偏他才出门,就先被一个猎户打扮的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胡子拉碴,蓬头垢面,一身衣衫破破烂烂,怀中抱着个巨大的包裹,一看到应远桥,便急切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你要做什么?”阿玉岂能让他近应远桥的身,立刻上前警惕地拦住他问道。
“哦哦,漂亮姑娘,是这样的,我有一件秘宝,早听说应先生是深得国君信任的人,特地来向您献宝!”这人躬身驼背,恭敬地看向应远桥。
只是应远桥眼下片刻耽误不得,再见此人言语粗鄙,心下顿感不快。
“我们公子不需要什么秘宝,你还请回吧。”
这人还想再说几句,却被阿玉先捏着鼻子推开了。
应远桥深受国王信任,每日找他自荐的人数不胜数,其中有真才实学者寥寥,他早已见惯不惯了。
再说,就算这人真的身怀绝世秘宝又如何?应远桥身上背负着的使命绝不是将南夏壮大直至颠覆大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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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柳孤身一人,举目四望,在临京并无亲友,忽地想起还有个同门师兄在南边谋生,因此便一路往南。
行至一处驿站边上,青柳正在路边的铺子里围着火炉取暖,此时路上忽地有一黑脸汉子倒在地上。
青柳为人十分热忱,招呼众人七手八脚将人抬到了火炉旁。
待众人拨开这黑脸汉子的头发,擦干净他的脸,青柳却一下子笑出声了。
“谢见师兄,你怎地落魄成这般模样?”
谢见不曾料到自己这模样被小师妹看了去,不由掩面,羞愤难当。
“说来话长,我去南边开了武馆,有人踢馆,我败下阵来。”
青柳又摸了摸他身边的大包裹,好奇道:“这是什么?”
谢见忙握住青柳的手摇摇头:“这可是师兄最后的希望了。”
“是什么秘宝?说来听听。”
谢见道:“这东西可了不得,有了它,能在悬崖上健步如飞,如履平地。”
“此话当真?”
谢见拍拍胸脯:“这是自然,做师兄的几时诓骗过你?”
青柳让他猛灌了一碗阳春面,随即便一把拉住他便兴冲冲要带他北上。
“你这个东西,若当真如你所说那般神奇,以后莫说东山再起,十个武馆也随便想开就开。”
“我竟不知小师妹你在临京待了不久,居然认识了这样阔绰的人物。”
青柳抬起下巴:“哼,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我便信你,只是你需得让我喘息片刻,我才醒来,你又要拉我上路,我如何吃得消?”
青柳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不碍事,我们坐马车去,你去得越快,得到的报酬便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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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星阑病了一段时日。
前些日子,着实地冷,连日地下雪,不见停的迹象。
这样的天气,属实不妙,连煜就算侥幸摔下悬崖不死,恐怕此刻也要被冻成人干了。
正当他望天感怀之际,忽然听得屋外有人喧嚣,大力地捶门。
不等老管家通报,那两人先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常星阑望见两个蓬头垢面的男女,先把青柳认了出来。
没料到这么快便能再度相见。
常星阑感慨之余,心底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狂喜。
“常大人,你要找的!我给你带来了。”
青柳站在他面前,语气无比地坚定。
常星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如何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悬崖边上的。
雪停了。
满目银白。
呼啸的冷风在谷底作响。
常星阑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便是此处,你可看好了?”
“就是这里?”谢见扔了一块大石头下去,过了许久才听到回声,足以令人想到此地该是有多么的深不可测,即便如此,他也面色不改,只是微微一笑,“问题不大。”
只见他取下身上包裹,内中是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
青柳蹲在一旁,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小声对谢见说:“师兄,这真的行吗?常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你可不能戏弄他,若叫我知道你故弄玄虚,便先杀你,再自己抹了脖子谢罪。”
“小师妹,你怎地这样编排我?此物是我从一名高人手中得来的,倘若救不成人,不消你动手,我自己先跳下去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