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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明天就来上班。”
没有意识到对方会错意的季颙松了口气,同时有些自得——果然,只要他想,得到一份人类的工作还不是手到擒来?
“啊?”汤米乐懵圈了,终于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发问,“你要来我这里上班?”
“没错。”
被帅哥迷晕的脑袋恢复了一丝理智,她有些迟疑又不好意思地强调:“我这里工资不是很高……”
“就按照门口写的。”季颙倒不是很在意工资,轻松地说道,“就这么说定了。”
见对方已经准备走人,汤米乐彻底回过神来,“等等!你的名字还没告诉我呢!”这是她经过的最稀里糊涂的招工了!
“我叫季颙。”语罢,他伸出修长的食指在柜台上写划起来。
季颙走后,汤米乐仍愣愣地看着刚刚被划过的柜台,没有一点真实感——这就招到了人了?还是个超级帅哥?
“欢迎光临!”新的客人到来,也把汤米乐唤醒,打起精神来,她热情的招呼:“请问需要些什么?”
等客人结完账送出门时,汤米乐突然想到,“哎呀,忘记问季颙要电话号码了!”然后开始患得患失,“他明天不会不来吧?”
第二天。
汤米乐鬼使神差地一大早就到店了。
“汤姐,今天这么早啊?”店员小马有些惊讶地问道,说完还不自信地看了眼手机。
汤米乐按下心中莫名的期待,笑着解释:“在家没什么事,就早来了。”
小马有些感慨,看来这几天缺人,店长压力也不小啊!
又过了一会儿,见汤米乐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他不由地关心地询问:“汤姐,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把握的事,汤米乐也不好多说,就摆摆手道:“没事没事!你忙你的。”
……
等待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慢。
小马早就做好交接,换班回去了。
汤米乐坐在收银台后,望了望门口,叹了口气——快中午了,还是没有来。她已经不抱希望了,季颙应该是改主意了,或者干脆就是说着玩儿的。
不来算了!汤米乐赌气地收拾好心情,准备整理整理最近的账目。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光,身周被阳光晕出一道光圈,走进门来:“老板,我来上班了。”
很多年之后,已经是老夫老妻了,汤米乐还是能清晰地回忆起这一幕。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接触,因为季颙的完美外形而产生的距离感早已消失。
汤米乐发现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工作,尤其爱打理酸奶冰柜,每杯酸奶都被他精心安排位置,被买走时,他还会流露出不舍的神情。
有的客人差点就因为不忍心帅哥忧愁而放回去了。
哭笑不得的汤米乐不得不出面警告他收敛一下,却屡说不改。终于在承诺让他每天任选两杯酸奶的条件下,季颙才不情不愿(并不)地答应了。
除此以外,季颙倒是出乎意料的能干,卸货、整理货架总是一丝不苟地完成,再加上那张帅脸的加成,让他如鱼得水,为店里招揽了不少新客人。
为此,她特意给季颙加了500元的工资呢!
一阵空谷悠然的音乐声打断了汤米乐的回忆,她循声看去,却见季颙掏出了随身的手机。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人打电话找季颙,手机的款式她从未见过,不知道什么品牌,暗中猜测也许是定制的?
身上没多少现金,只有一支手机,细皮嫩肉的季颙,被汤米乐定位成了一个和家里闹翻的富二代。
铃声戛然而止,季颙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对面好像说了什么,他的表情变得严肃,“嗯嗯”两声道:“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季颙有些担忧地观察了下汤米乐,发现她的印堂果然笼罩着一层灰暗——有血光之灾!
刚刚白梓沄告诉他,管理处的监狱跑出了一只罗罗鸟,正是往他们这边逃窜的。
差点大意了,他皱起了眉头,还以为天天和自己一起,汤米乐的安全就不会有问题。
她可是自己罩着的。
算了,今晚就把那什么破鸟抓了吧!季颙难得地提起了干劲,给那个不识相的越狱鸟宣判了结局。
汤米乐被看得有些奇怪,再加上季颙面色凝重,她先是不自在地审视了下自身,没发现问题啊?伸手将边发别在耳后,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今天晚上你会有血光之灾,早点回去吧!”季颙一脸严肃地说道。
不是自己的问题。
汤米乐这才松了口气,见他说得煞有其事,噗嗤一笑:“怎么,你什么时候会的算命?”又凑趣地问道,“季大师,请问有什么破解方法吗?”
“我有朋友在警局上班,他说这片最近有逃犯流窜。”见汤米乐不以为意,季颙双手插兜,机智地换了个说法。
对于他新冒出来的朋友,汤米乐将信将疑。
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点头应道:“好吧,听你的,晚上不忙的话,我就早点走。”
这话就如同立了个flag,今天意外地有点忙,汤米乐晚上十点多才得以下班。
“等等。”走到门口的汤米乐被季颙喊住。
她挎着小包,一脸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只见季颙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心,皱着眉道:“真是拿你没办法!”说着,便借裤兜做掩饰,实则从空间里掏出一个东西,上前几步,递给汤米乐。
汤米乐接过,东西入手冰凉很有质感,是一个半透明的冰蓝色小石片,她惊喜地赞道:“好漂亮!”然后想起什么,抬起头看向季颙,眼中闪过一丝为难,问道,“这不会是什么宝石吧?”
“当然不是了。”季颙不屑,“这是我的收藏,宝石怎么比得上?”
见汤米乐对自己的礼物爱不释手,他才一脸认真地交代,“好好随身带着,应该就安全了……”
汤米乐自行领悟:“哦哦,原来是护身符啊!”清亮的眸子满是促狭,“你还随身带这个?有点神神叨叨哦!”
作为无神论者的她并不相信这个,但季颙的担忧让她心中暖暖的,把它放到钱包里,汤米乐信誓旦旦:“放心!保证随身携带!”
小区离便利店并不太远,步行半个多钟头就能到。
走在小区东门前那段灯光昏暗的小路上,耳边只有自己高跟鞋落地的声音,汤米乐不由自主地想到白天在店里季颙说的话,心里有点犯嘀咕。
正在这时,她好像听到身后的树上有粗重的呼吸声,鼻子里也窜进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混杂着铁锈味的腥臭。
汤米乐的神经立刻绷紧,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脚步。
树上的不明对象似乎在迟疑着什么,并没有行动。
快了,远处月光下的大门在汤米乐眼里就是安全的港湾。
然而,随着她的远离,对方也似乎终于忍耐不住,从树上扑了出来。
听到动静,汤米乐头也不回地拔腿就夺命狂奔起来。没跑两步,耳边传来破空的风声,接着就被一股巨力扑倒在地。
同时,袭击者也被莫名弹飞。
说时迟那时快,汤米乐肾上腺素急速分泌,一个懒驴打滚,迅速站了起来,惊慌地回首望去,然后就被不远处那只羽毛稀稀拉拉,似鹰非鹰的巨鸟惊呆了。
巨鸟落地后却反应极快,扑扇着翅膀,再次凶恶地向她扑过来。
视角仿佛被无限放慢,汤米乐清晰地看到那大张的鸟嘴中喷射出幽白的冷焰,火焰掉落在地上,把水泥路烧出一个个深坑。
当巨鸟冲到面前时,她的恐惧达到了最高峰——然后就看着巨鸟被弹开了,弹开了……
什么情况?一点也不疼。
回过神来的汤米乐四下摸摸自己,没受伤?
在巨鸟又一次冲了过来的时候,她终于感觉钱包在发热。
“砰!”
趁着巨鸟再次被弹开,汤米乐悄悄打开钱包往里一看,季颙送的护身符正一闪一闪地发出微弱的光芒——但在她的眼里就是救赎的光芒啊!
情况不明,汤米乐不敢随意移动。
而巨鸟则一次又一次地被弹飞,顽强地不肯放弃。
时间久了,看着巨鸟漫天飞舞的羽毛,她居然开始有些同情它了,罪过罪过。
罗罗鸟也很委屈,它只是想在那个恐怖的大妖来之前,迅速地吃个人补充体力,怎么就那么难?
但让它就此放弃,却很不甘——被这个两脚羊弹飞这么多次,鸟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很快汤米乐就没有闲心瞎想了。
她发现情况有些不妙,防护罩的威力好像在减弱,证据就是巨鸟被弹飞的距离肉眼可见地在减少,护身符的光芒也变得暗淡许多。
与其等死不如奋力一搏!
当机立断,汤米乐把护身符攥在手心,力道大得掌心都被锋利的边缘划破了。在被她的鲜血浸润后,护身符似乎变亮了一瞬。
但她并没有察觉这些,只感觉自己此刻充满了勇气和力量。
罗罗鸟也发现了防护罩力量的削弱,兴奋地滴答起腥臭的口水。然而不等它再次行动,汤米乐已经率先冲了上来。
罗罗鸟反而愣住了,这个两脚羊是疯了吗?
趁它病要他命,汤米乐在罗罗鸟愣住的瞬间,一个飞跃,用握着石片的那只拳头冲它的头,毫无章法地大力砸下。
出乎意料,罗罗鸟居然被砸倒在地。
她福至心灵地想起在乡下抓鸡的情形,英勇地跳到罗罗鸟的背上,一个擒拿手锁住了怪鸟的脖子。
季颙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汤米乐神气活现地骑在罗罗鸟上的情景。
虽然她的衣服破破烂烂挂在身上,头发凌乱不堪,小脸也脏兮兮,但是——在季颙眼里耀眼极了!
必须要抓紧这个人!按住怦怦乱跳的心脏,他果断地做了决定。
在多年后,季颙回忆起这一幕,依旧会心跳加速,并得意于自己的当机立断。
而现在的季颙,则很快就回过神来,立刻放出了自身的气息压制住罗罗鸟,让汤米乐免于被反应过来的罗罗鸟掀飞。
接着,纵身一跃将骑在鸟背上的意中人揽到怀中,随即头也不回地一掌劈下,罗罗鸟就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彻底拍入地下。
它本就是被季颙打成重伤逃走的,这会儿更是无法动弹了。
汤米乐站在地上,看着不知生死的巨鸟,惊魂未定。
半晌,才回过神来,她盯着季颙俊美的面容,艰难地开口问道:“所以,你是人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