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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就拔腿往灶房跑,匆匆洗漱完又折回来,接过孩子的时候手还有些抖。
顾朝朗看着怀里的孩子,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这是他和小乐的孩子,真好,他们有孩子了。
一旁的王婶也笑呵呵地,她来两个月了,也盼着这小两口的孩子,突然又想起什么,“孩子可起名字了?”
“起了,叫顾从安。”
从时乐知道自己怀孕那天,两人就开始琢磨要给孩子起什么名字,想了几个月才定下这个名字,无论孩子是什么性别都叫从安,他们不指望孩子多有出息,只希望他/她从出生到长大都平平安安的。
这会儿接生婆也出来了,刚开口想说几句吉利话,就被顾朝朗打断了。
“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我夫郎如何了?”
“进去吧,好好的呢。”
“多谢您,多谢。”
顾朝朗一进屋就闻到了血腥味,走到床边,看见时乐脸色煞白,头发汗湿,整个人就像被钉在了原地,眼泪一下从眼眶里涌出来。
时乐正闭着眼休息,察觉身旁有人,睁开眼就瞧见顾朝朗抱着孩子站在床前,再一抬头就瞧见他脸上的泪痕。
时乐也愣住了,他明明记得刚才接生婆说小崽子很健康,哭声震天的,“这是怎么了?孩子出事了吗?”
顾朝朗摇摇头,“没有,他很好,你,你可饿了?我去给你做饭。”
“再歇会儿再吃,现在没力气,把孩子放过来吧,你去招呼一下接生婆。”
顾朝朗把孩子放到床上,站在床边看了许久,直到时乐睡着才转身出去。
交代王婶照顾好时乐,又给接生婆结了钱把人送回去,最后又换了一身衣裳,去时家报喜。
初十那天,时家没等到消息,快黄昏的时候就让时家大哥时晖过来,后来知道还没生又回去了。
这几日一家人都提心吊胆的,终于等到顾朝朗上门,刘香莲把早早准备好的包裹一拿,一家五口一起跟着来了。
刚到顾家,时家一行人就直奔侧屋,看见时乐安然无恙,时大祖孙三人才去了堂屋,留刘香莲婆媳两人陪着时乐。
刘香莲坐在床边抱着孩子,双眼通红地看着时乐,“我们乐哥儿受苦了。”
时乐有些哭笑不得,“娘,我好着呢,你快别说了,你小孙子可听不得这话。”
一旁的杨慧玲也跟着帮腔,“就是,娘不是早就惦记着孙子了,还有咱们准备的长命锁,快给小安安带上。”
刘香莲这才缓过来,笑着看向襁褓里的孩子,从怀里掏出长命锁放进襁褓里,“咱们小安安一定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两人一直陪着时乐直至黄昏,吃过晚饭,时家一行人就准备离开,等办满月酒的时候再过来。
顾朝朗把他们送到村口,又再三保证会照顾好时乐才折返回家。
时乐本来以为生完孩子自己就能放松了,没想到坐月子才是最难受的。
虽说孩子很乖巧,还有王婶和顾朝朗帮忙照顾,几乎不用他沾手,但有一点让他十分难受,不能沐浴。
时乐从来没有觉得日子这么难熬过,好不容易熬到办满月酒前一天下午,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时乐才得以沐浴。
他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地跑去灶房,火塘里火烧得旺旺的,上头还搁着一汤瓶热水,另外灶台上也在烧着水,木桶里是顾朝朗刚倒好的热水,一旁放着布巾、胰子和面脂,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裳。
时乐看见热水的那一刻眼泪都快下来了,无比快速地把身上的衣裳脱了就坐到木桶里开始沐浴。
一个多时辰过去,洗了三桶水时乐才觉得自己身上没有异味了,这才穿上干净衣裳,又坐到火塘边把头发烤干,继续裹严实才出去。
小崽子还在屋里睡觉,顾朝朗和王婶正在院子里洗衣裳和被褥。
看见时乐出来,顾朝朗连忙起身,去灶房里把水抬出来倒了。
“可要再回屋歇会儿?”
时乐朝顾朝朗摇摇头,“在外头待一会儿,今天我都不想再进去了。”
顾朝朗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道:“那等会儿起风了就回灶房烤火,别冻着。”
“我晓得啦。”
王婶看着他们两人也笑得开怀,“是得好好歇着,安安有我照顾呢。”
时乐眯起眼笑了,“多谢王婶,要不是有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两人就在院子里闲聊,王婶忙着洗衣裳,时乐就在院子里溜达,躺了一个月,整个人都僵了。
翌日,满月酒。
时乐刚醒就听到外头人声鼎沸的,甚至还有人说要进来看他,不由暗自庆幸,还好昨天沐浴了,不然今天怎么见人。
不过最后进来的也不多,大伯娘抱着孩子出去转了一圈,想进来的就不多了,最后只有时乐的娘和大嫂,顾清和明娘进来待了许久,剩下一些村里的人都是进来看一眼就出去了。
时乐今晚胃口极佳,坐月子天天吃鸡蛋,剩下的就是一些少油少盐的,甚至连鸡汤都喝不出味道,嘴巴里淡得不行,今天终于能吃大鱼大肉了。
吃过饭,侧屋就只剩时乐和小崽子了,日落西斜,来做客的人都散了,只剩几个人还在院子里忙活着。
顾朝朗也不在,他先是给王婶结了工钱把她送回家,随后又忙着送时家一行人,院子里的人都是伯娘李秋芳在招呼。
直到天黑,顾朝朗才忙完进屋,时乐已经抱着小崽子在打瞌睡了。
顾朝朗也没打扰他们,去灶房倒了热水回来,才开口道:“累了吗?洗漱完就睡吧。”
时乐点了点头,“你也快洗漱,忙活一天了。”
顾朝朗笑着应了。
等两人洗漱完躺下已是月上中天,小崽子躺在两人中间,伴随着屋外的微风,一家三口沉沉睡去。
已是四月中旬,地里的小麦还没收割完,顾朝朗天不亮就拿上农具下地干活去了。
时乐也早早起床,今儿只有他一个人照顾孩子了,紧张地睡不着觉,小崽子倒是睡得安慰。
时乐先在灶房和院子里转悠了一圈,把各种杂物收拾干净,用不到的都塞到西侧屋去,又去后院转了一圈。
家里的猪过年的时候宰了一头,另外一头卖了一两银子零八十文,剩下的六只鸡怀孕的时候吃了两只,坐月子又吃了两只,还剩下两只几乎每天都下蛋的,时乐舍不得吃,打算一直养到它们不再下蛋的时候再吃。
现在后院有些空荡荡的,时乐看着就不得劲,他已经打算好了,家里现在有十几两银子,等卖了麦子又能多几两,到时候就再去买两头小猪仔。
还有小鸡,去年那十只鸡都养活了,今年他打算买十五只,不过这个不急,得先让顾朝朗再建一个小一些的鸡舍,把剩的两只母鸡关进去,腾出鸡圈再买。
时乐没转悠多久,就听到屋里有动静,回屋喂了孩子,用背带把孩子背上就去了灶房,将近正午,得给顾朝朗送饭了。
时乐拎着篮子出门时遇上了不少人,他一个多月没有出过门了,这会儿遇上的每个人都停下来和他说话。
“乐哥儿,去给朝朗送饭啊?”
“是呢,婶子。”
“这孩子是叫安安吧?长得可真俊,哎呀,他朝我笑了。”
……
等时乐到地里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远远地看见顾朝朗在割麦子,时乐抬起手挥了挥,“快过来吃饭啦。”
顾朝朗抹了一把汗,把手里的镰刀放下,大步朝时乐走过来,“怎么来了,今天风大,你别吹着,安安睡了吗?”
时乐还没说话,背带里的小崽子就抬手把披巾掀开了,探出头朝他爹露出一个无齿微笑。
时乐察觉到背后的动静,一扭头就看见孩子笑得流口水,连忙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才笑着道:“好不容易出月子了,我在家哪待得住,我穿得多呢,不怕。”
“还没到他睡觉的时候,估摸再过半个时辰才会睡。”
顾朝朗身上都是泥,也没碰他们两个,接过时乐手里的篮子后只凑过去看了几眼孩子,就带着他们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吃饭。
吃过饭,看着时乐走远,顾朝朗才低头继续干活,直至黄昏才回家。
村庄里遍布矮墙浅屋,茅檐土壁,各家屋顶上都是炊烟袅袅,推开院门,屋子里是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灶房里是时乐忙活的背影。
“站在门口做什么,忙活一天了,快洗手进屋吃饭呀。”
顾朝朗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夫郎,也不禁露出笑容,“就来。”
屋内是人间烟火,屋外是山川风雨。
一年四季,一日三餐,一家三口,终老乡间。
第77章 番外一
满月的孩子见风就长,好像昨天才会笑,转眼就会翻身了。
不过安安是个不爱动弹的小孩儿,更喜欢趴着玩或者躺着玩,尤其喜欢待在院子里玩,一个小布条都能玩大半天。
时乐给他做了不少小玩意儿,巴掌大的小布花,棉花的小布狗,不过小崽子都不爱玩,他最爱的是时乐鹅黄色的那根发带,自从几天前从时乐头上拽下来就不撒手了,睡觉都要抱着。
时乐觉得可能是发带颜色鲜亮,又去镇上买了一块相同颜色的布,重新绣了一根发带给他,结果小崽子看都不看一眼,还是喜欢之前那个。
*
进入六月,天气越发热起来,地里的活计忙完,顾朝朗就开始上山捡菌子,既能换换口味,也能添补家用。
这天一早,顾朝朗拎着两个竹篮就上山去了,今天除了捡菌子,还要摘一些杨梅回来。
时乐要带孩子就没有跟着上山,去年是六月下旬两人才去集市上摆摊,今年时乐计划早些去,如果生意好,就一直卖到秋收再收摊。
安安早上醒的特别早,常常是顾朝朗醒的时候他就醒了,不过他醒了也不哭,就一直玩手里的发带,直到时乐抱他,他才开始哼唧。
等太阳照到院子里,时乐就把崽子和他的小竹床一起搬到院子里,用棉布挡着风,随后就去忙活了。
先打扫了一遍灶房,时乐才去侧屋把豌豆收拾出来,又把米泡上,就在灶房开始磨豌豆面。
第一天去摆摊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生意有没有去年好,时乐做的都不多。
正午,两人吃过午饭,顾朝朗就准备上街去卖菌子,今早捡到了不少,估摸着能卖十几文钱,时乐还让他把绣好的帕子顺便卖了,时乐最近绣了不少,得有七八张,也能卖一百多文钱。
还有个两个小布偶,分别是小狗和小猫的,是时乐前两天给小崽子做的时候顺便缝的,也让顾朝朗带着去布庄问问掌柜的收不收。
“别忘记买碗筷和糖啊,不然明天就没法摆摊了。”
“我记着呢。”
顾朝朗出门不久,时乐就把小崽子哄睡着了,他也跟着眯了一会儿才继续忙活。
明天要去摆摊,今天得把桌椅和碗筷都洗干净,另外,还有前两天换下来的衣裳也要洗了,不然后面没时间洗了。
不过一个多时辰,顾朝朗就回来了,时乐正在院子里晾衣裳,一转头就看见顾朝朗推门进来。
“怎么这么快?”
顾朝朗手里拎着一堆东西,边走边说,“刚到镇上菌子就卖出去了,就没耽搁时间,买了东西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