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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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风语一愣:什么?
秦方丛叹口气,眼里透着些无奈,不是还人情。
杨风语眨眨眼, 有点没反应过来。
秦方丛收回视线,擦过他身侧离开:走了,送你回去。
杨风语跟在他身后走出好几步, 埋着头结结巴巴地开口,语气非常不熟练:那个昨天我说的话没过脑子,不该不该那么说你的,对不起啊。
秦方丛脚步一顿, 神情微滞,又断片了?
杨风语抱着书包点点头,又摇摇头, 乍一看还挺乖的, 下一秒就皱着眉问道:昨天晚上怎么了?我不会真的抱着你哭吧?那也太他妈的丢人了。
秦方丛定定看他两眼, 没再回应,回过头继续走。
我说真的!我不该那样说话的。
秦方丛脚步一顿, 转身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原谅你了。
杨风语却始终没明白那句是因为杨风语究竟是什么意思,抓心挠肝地,也不敢发散思维。
他有个大胆的想法。
直到两人快走到门口,杨风语抬起头, 看见秦方丛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半透过玻璃射进来的阳光。
秦方丛。
你是不是看上我了啊?
秦方丛一愣。
光打在他的身上,把他身影的轮廓变得模糊。他今天穿了一件休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起,杨风语看不见他的眼神,只能看见他的眼镜反光。
杨风语自顾自地道:老子可是个钢铁直男。
他听见秦方丛轻笑一声,没忍住质问:笑屁啊?不是,既然你不是为了还人情,杨威也没给你什么好处,你到底为什么要
管他似乎不是一个合适的描述词汇,可一时半会儿杨风语也想不起来别的,一下卡了壳。
笑你。秦方丛道,自己想。
杨风语心里还憋着一股气,小声骂了一句:方向都没有,想个屁啊
也不知道秦方丛听见没有。
送你们回去。
秦方丛是开车把田榆阳送来的,杨风语把田榆阳扶到后座,刚准备坐下关门,就听见前排传来一声低沉的:坐过来。
杨风语和田榆阳对视一眼,后者憋着笑,眼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噢
杨风语系好安全带,如坐针毡,余光却能看到秦方丛骨节分明的手,有点别扭,于是干脆转过头看窗外。
你的手没事吧?杨风语故作随意地问道。
没事。
后排田榆阳啧啧两声,椰子,你亲爱的好室友腿都瘸了,你到现在就问了一句,我真是伤心死了。
你他妈杨风语骂人的话卡了壳,你腿瘸怪我吗?我说没说让你看路别玩手机?
秦方丛不一样啊,某种意义上来说,怪他。
车内安静下来,秦方丛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点开车载音乐,熟悉的旋律传出来。
是他们的歌。
准确来说,是他的歌。
杨风语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屏幕,却发现歌曲下面的小红心是红的。
秦方丛收藏了他的歌。
歌单播了大半,每一首都是杨风语的,每一首下面的小红心都是红的。
杨风语想起狂热男粉的乌龙,微微脸热。从外表上看,秦方丛不像是会听这种硬核风格的人,也许古典大提琴更适合他。
可杨风语偷瞄,却发现他饶有兴味,甚至还跟着鼓点轻轻点头。
本想开口和秦方丛闲聊,话都到嘴边了,杨风语又硬生生吞了回去,扭过头不再去看。
啊,心烦。
都怪杨威。
杨风语心情跌落,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车内没人说话,只有杨风语刻意压低嘶吼的嗓音。
好听。
秦方丛的声音蓦地响起,顿时将杨风语飘向天边的思绪拽了回来,一转头,秦方丛面不改色,就好像刚刚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注意到杨风语的眼神,秦方丛重复:好听。
草两个字砸在心尖,杨风语心跳猛地加快,突突地跳了两下,反应过来之后又有些不好意思。
哪有这样夸人的啊。
歌曲正好播放到新歌,杨风语飞快地扫了一眼,歌名和滚动的歌词上都写着[remix by 。]
再看秦方丛,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歌名为什么是句号?秦方丛蓦地问。
因为是想着你起的名字。
杨风语没好意思说,反问道:那你微信名为什么是个句号?
瞎起的。
杨风语哦了一声,那我也是瞎起的。
杨风语又想起那个叫做qfun的微信号,心情有点复杂,又不是明星,搞什么小号
加你的是大号,秦方丛道,杨叔给你发的那个才是工作号,不常用。
杨风语瞪大眼睛。
秦方丛居然听懂他的意思了!
西城站唱么?秦方丛又问。
想唱,还没排练过。不过看田榆阳这要死不活的样子,西城站能不能按时办还是个问题。
能!!一直在后排装死的田榆阳猛地腾起来,我给稳哥说了,实在不行帮我借轮椅!就是上下学不太方便要是每天打车,真要没钱吃饭了。
他们住的那个老小区很偏僻,换做平时也就早起一点,可现在田榆阳伤了腿,打车来回一百,十天半个月的地主家的傻儿子也没余粮了。
杨风语思索一阵,刚想开口,秦方丛就问:宿舍在几楼?
田榆阳有点没反应过来,一楼,怎么啦秦老师?
秦方丛:回学校住。
回学校确实是个好主意,他们宿舍离教学楼步行五分钟,非常方便。
只是
椰子,你一个人没关系吗?
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你回去住吧,等这个月房租到期,我再搬就行。
田榆阳看看杨风语,又看看秦方丛,眼珠一转,试探着问:秦老师,您那位朋友的房子还空着吗?
杨风语一听就暗叫不好,刚想拒绝,就听见秦方丛应了一声:空着。
那!椰子你可以去看看啊?
在田榆阳期待的目光下,杨风语莫名就有种自己被卖了的错觉。
据他所知,田榆阳和几个室友的关系都挺不错的,而且还是下铺一楼,怎么都比这里方便。
让田榆阳先回学校住是对的,至于他自己
你先回去养伤吧,我的事你不用担心。
田榆阳嘿嘿地笑两声:秦老师做事,我才不担心呢。
杨风语:
秦方丛:什么时候搬,我送你。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秦方丛把车停在巷口,没进去。
降下车窗,一路目送着杨风语的背影,见他炸毛似的往田榆阳后脑勺上招呼了一下,没忍住低头轻笑。
你是不是和秦方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杨风语收回手,一边扶着田榆阳一边问道。
冤枉啊椰子,我能和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田榆阳被杨风语看得发怵,改口道:好好好,真没什么事,也就是拿我的平时分威逼利诱,喝多了怕你摔着,抽个二手烟怕你呛着,二十岁的大男人了走个夜路他都不放心。
卧槽,你能别说的那么恶心吗?杨风语一边起鸡皮疙瘩,却又耳根发热,嘴上也嗔怪:呸,真没有师德。
田榆阳:你可真是个小白眼狼。
草!你傻逼吧!
两人打打闹闹回到出租屋,才发现又停电了。
房租似乎想把这栋房子翻新,这段时间明里暗里说过很多次,还三天两头的断电,是该换了。
上次秦老师接你走,没有顺便带你去看房吗?
没。杨风语回想起那次录的歌,也许那时是他们距离最近的时候,短短一个争吵,距离就瞬间拉远。
他心里有点不好受。
田榆阳并没有完全退宿,很多东西还在学校,剩下的用了个行李箱就装完了,
杨风语刚想把箱子放上后备箱,就被田榆阳结结实实地抱住了,杨风语吓得手一抖,箱子立马滑了下来,卧槽,你他妈的干什么?
椰子,田榆阳重重的拍了两下他的背,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照顾好自己。
杨风语一脸嫌弃地拍开他的手,刚想说话,手里突然一轻,手背掠过什么,沉重箱子被拿走。
回过头,秦方丛冷着一张脸。
田榆阳顿时收回手站到一边,煞有介事地对秦方丛说道:秦老师,椰子四舍五入是我们tax养大的崽,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了!
秦方丛微微眯眼,神色不明。
滚你丫的!杨风语是被这群哥哥们当成亲弟弟,但这么令人恶寒的表达方式实在是让杨风语浑身难受。
田榆阳飞快地朝杨风语眨眨眼,眼珠一转,看向秦方丛,又眨了眨。
杨风语这才反应过来,他大概又在脑补什么,颇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帮田榆阳安顿好之后,杨风语正准备回去,一出宿舍区,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大奔。
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一张冷却帅气的脸。
杨风语脚步一顿,秦方丛已经朝他看了过来,指间还夹着一根刚点燃的细烟,看见杨风语后,随手捻灭了。
走,带你去看房。
秦方丛灭烟的动作让杨风语想起那个晚上,烟头的温度高的吓人,他的手
杨风语站在车门边没动,半晌才别别扭扭地说道:你的那个房子,我还用看啊?
秦方丛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上来。
杨风语硬着头皮上车,车却没往市中心开,反而驶向老城区,往他们住的老小区方向去了。
车停在巷口,杨风语憋了一路,终于在下车前忍不住问道:你的手真的没事吗?
秦方丛没说话,替他按开安全带,左手掌心偏上似乎结了痂。
杨风语一急,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没涂药吗?
秦方丛神情微变,很快恢复如尝,抽出手,小伤。
你杨风语有点无奈。
这个人对自己也太随便了。
跟我回去一趟,我给你拿药。杨风语气呼呼的说道,开门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巷子里,步速都不是很快,杨风语闷着头,从余光中看到秦方丛跟在他后面两三米,始终保持着距离。
他很想问清楚,可是怎么都开不了口。
杨风语就这么闷着头走,没走两步却看见秦方丛突然走近,心里一紧,下一秒,他就被拉着后退了几步。
一回头,秦方丛目光凌厉,直视前方。
杨风语这才抬起头,发现巷口被一群纹身男堵了个严严实实。
终于等到你们了啊,为首那人把指节摁得咔咔作响,目光直直地盯着杨风语,我们有一账,可得好好算啊。
是男人就打一架,别他妈就会报警,怂不怂?
杨风语刚想发作,秦方丛就上前一步挡住他,脱下休闲西装的外套,取下眼镜,递给杨风语。
一对多,来吧。
杨风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疯了!?
这群小混混疯起来可不分青红皂白的。
秦方丛偏头看他,神色如常,垂眸看向自己的胳膊。
杨风语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看到了短袖遮不全的大臂分明又不夸张的肌肉,和从肘关节上方开始蔓延的纹身。
秦方丛随手卷起袖子,纹身图案一直蔓延到他的肱二头肌。
尽管不完全,但杨风语还是认出来了。
这是一棵大树。
经过特殊设计,很漂亮。
杨风语浑身一震。
不怎么成熟的声音回响在脑中,杨风语怔怔地看向秦方丛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