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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的时候,苏雪漫醒过来了,她摸着自己明显不再隆起的肚皮,哭了。
病房里只有唐诗诗一个人守着她,唐山出去了,但是唐诗诗也没有看到她醒过来。
她一个人默默地躺在床上流泪,直到泪水打湿了耳旁的整个枕巾,唐诗诗才发现她醒了:“妈!妈!你醒了!”
“医生!医生!快来看看,我妈醒了!医生!“她跑出去叫医生,苏雪漫看着她的背影又流了几行清泪。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唐诗诗问
那个曾经被唐山揪过衣领的医生取下耳朵上的听诊器,不紧不慢地说:“病人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最近几天都需要静养,不宜受刺激。病人现在虚弱主要是因为刚醒就愁苦忧心的原因,所以建议家属最近一段时间在她面前都不要再提及失子的事情。”这个时候苏雪漫又睡着了。
唐诗诗问医生:“医生,那我妈这样会对记忆力有影响吗?”
医生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说:“只不过是怀了孩子流产了而已,怎么会影响记忆力?唐小姐怕也不是忧心过度了。”跟着来查房的几个随从医生听到唐诗诗的问题,又听到主任医师的回答,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唐诗诗也是心虚,竟然会问出这样没品的问题来,如今被人羞恼了,她生气地道:“滚,你们都给我滚!”
然后主任医生带着那几个一同来查房的医生一起走了。
出了病房门,一个年轻的男医生立马叽叽咕咕地对另一个年轻医生说:“网上不都说这唐诗诗智商高,情商也高吗?怎么事实却是问的问题那么幼稚,脾气还那么暴躁啊?”
“啧,网上说的那些你也信?”另一个年轻医生说,“你看看昨天,那唐先生来了以后,一句都没有问过他老婆,就一直只关心 他那未出生的儿子,呵,有钱人也不过如此啊!”
“就是!”
两个人这么讨论着,在前面走着的主任医师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向他们看来,并厉声说到:“不在背后谈论病人,尊重病人的隐私,这些守则都被你们给吃了吗?”
两个年轻医生顿时哑口无言,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说话。
他们的主任姓严,是出了名的严格,为人正直,医术高超,是他们医院的楷模。
“去问问保安部,西边台阶那里有没有监控?还有那个地方没有按灯吗?为什么病人会摔倒?医院的安保工作到底怎么做的?”严主任有点生气。
那天晚上他是后来接到医院里有孕妇摔下台阶流产了的电话,然后才赶到的医院。
听到主任的吩咐,两个年轻医生立马跑的没有人影了。
而严主任看着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皱了皱眉,他想,唐诗诗看起来不像是无故会问那种问题的人啊?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在困惑着她吗?
苏雪漫再一次醒来,是在早晨。
唐诗诗握着她的手睡着了,她醒来后从唐诗诗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的动作将唐诗诗弄醒了。
“妈,你醒了啊。”唐诗诗问。
苏雪漫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妈,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让餐厅给你做。”唐诗诗蹲在她的病床前关心地问。
苏雪漫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要吃什么,你去随便给我买一点吧。吃饱了我才有力气和让我生不了儿子的人对抗。”
唐诗诗的心“咯噔”一下,她问到:“妈,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让你生不了儿子的人啊?”
苏雪漫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说“诗诗,你也相信妈是无缘无故从台阶上摔下去的吗?”
“难道不是吗?”唐诗诗心有警惕地说。
“不,我当时明明站的离台阶挺远的,我不可能自己掉下去的。再说了,你知道吗?摔下去之前我很明显地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下。”苏雪漫说。
唐诗诗小心地看了一下周围,病房里只有她和苏雪漫两人,没有其他人在病房里,也没有人进来。
“妈,我知道你现在过度难过,肯定会胡思乱想,对于那件事,你想找一个发泄的对象是好的,但是咱也不能太过了啊。明明是你自己摔下去的,你不能说是别人推你下去的啊!”唐诗诗企图让苏雪漫放弃是别人推她下去的这个想法。
“可是明明就是有人推我下去啊,怎么连你都不相信妈了呢?那个人就是在你走了几分钟之后推我下去的啊!真的,妈不骗你,诗诗你一定要相信妈!”苏雪漫唯恐唐诗诗不信她。
然而事实怎么样,唐诗诗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
“妈,您不会因为当时太害怕了就产生幻觉了吧?妈,我们不要再想这件事情了,好不好?我觉得您的精神已经受这件事情影响太大了?”唐诗诗将握住苏雪漫的手,看着她的样子认认真真地告诉她。
“难道你以为我是疯了吗?”苏雪漫反问她。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您的精神状况现在还不太稳定,您就别老想着这件事了,否则您的这种幻觉会越来越重的。”
“我说了这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人在后面推我!”苏雪漫大声吼道,因为刚失了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唐诗诗又不相信她说的话,还说她是幻想,所以她的情绪有点激动,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头发也都披散开来。
“诗诗,你妈怎么了?”这时唐山从门口冲了进来。
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雪漫揪着被子,坐在床上,头发全乱了,然后嘴里一直喊着:“是真的有人在推我!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唐诗诗看见唐山来了,立马解释道:“爸,妈醒了以后就一直这样大喊大叫的,还说一些胡话,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害她,我想她可能是因为受得刺激太大了,心里太难受了才这样的!”
一些现象从唐诗诗口中说出来就这样变了样子,变得面目全非,她说的好似是事实,但又完全是另一个意思。比如这个时候,她口中的苏雪漫,就变成了唐山耳中的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