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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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大海闭目养神，听见门口狗在叫，“臭娘们儿，还不快去招待客人，家里都给你败光了。倒了八辈子霉，今年蚕丝要是再卖不出去，你就卷铺盖走人。”
刘心荷正在院子里的水井旁边洗衣服，见有人来了，到门口一看是昨日那个小女孩。
“你是大姐？”李采薇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刘心荷愣了愣，目光有些呆滞，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看这架势，生活肯定不顺心。
“大姐，我是家成的媳妇，你应该还没见过我吧。”
刘心荷点了点头，脸上依然没有笑容，冷冷道：“你走吧，昨天的事情就算了。”
“大姐，你昨天可是答应了我，现在怎么能反悔？”
刘心荷眼角还有泪痕，不过三十出头，可实际看上去四十多岁，皱纹爬满了整个额头，白发横生，身材干瘪消瘦。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得到丈夫的喜爱，还生不出孩子。
“大姐，你让我帮你卖蚕丝，我已经想到办法了，这些不好的蚕丝，不仅能卖出去，而且可以卖个好价钱。”
刘心荷脸色松动了一下，李采薇立马加强了攻势，“大姐，不要看我年纪小，我对这方面很有经验，你相信我。”
“那你进来吧。”刘心荷犹豫了一下。
李采薇刚进去，曾大海就大骂，“臭娘儿们，和谁在嘀咕呢，我饿了，赶紧给我做饭去。”
只感觉脸一凉，一瓢冷水迎面而来，呛得喉咙发痒，“tmd，谁泼我！”
曾大海站起来，抖了抖一身肥肉，睁开眼睛一瞧，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可容貌倒是清秀。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长得倒是挺俊的啊。”
“大姐夫，我是家成的媳妇。”李采薇尽量压着的怒火，见旁边一身不吭的刘心莲，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呵呵，是那傻子的媳妇，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傻子居然娶了一个貌美的娘子。”曾大海四十五度角瞟了她一眼，“你来这里干嘛？”
“姐夫，大姐自己一个人忙里忙外，你不帮忙就算了，为什么还骂大姐。”
曾大海哼了一下，露出一脸的鄙视，“我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傻子养不起你跑来这里撒野？！”
“看在你是大姐夫份上，我不想和你理论，但是不要侮辱家成，他傻怎么了，可他人品正，心地善良。”
“心地善良？人品好？”曾大海将烟斗在竹椅的腿上敲了敲，“村子里的人都嫌弃他是个傻子，他要是好，说了几家姑娘都跑了，我说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我家可不是菩萨庙，你要是想借钱借粮食我劝你趁早滚蛋！”
“我看家业都被你败光了，照你这样赌下去，只怕连裤衩都输没了，你还嘚瑟个什么劲。”李采薇哼了一下，“我有办法卖出去蚕丝，你如果答应，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曾大海眼眸一亮，这可是一个好消息。“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姐夫这办法暂时不能告诉你，到时你自然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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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签订协议
曾大海睁开眼睛，将烟斗递给媳妇刘心荷，“还不快去做饭，老子饿死了，生不出儿子的贱人！明天老子就休了你！”
李采薇捏着一口气，臭男人！等我把拿到手了再收拾你！
曾大海眯着眼睛，心中存着一丝疑虑，这小丫头片子能把一直以来都存在问题的蚕丝卖出去？他可是想尽了办法还是没办法，要不是家里还有二十多亩地，这日子怕是维持不下去了。
李采薇将有问题的蚕丝拿了一圈，指着上面发黄的地方，“蚕丝贵在白净，这发黄的蚕丝立马贬值，只怕送给那些大户人家都不要，你存了多少变黄的蚕丝？”
曾大海精明的眸子一转，“存了将近一千斤蚕丝。”
李采薇点头，盘算了一下，一千斤蚕丝能做成两百多匹丝帛，两百多匹布如果做成内衣的话，应该可以做两千多件，每一件内衣如果卖50文钱，这样就有100两白银了，一笔不小的收入。而这只是保守估算，好的话估计能卖到一百五两银子。
李采薇将大概的数目说了一下，“如果我全部卖出去，我们五五分，你看这样如何？”
“行，如果你能把蚕丝卖出去，五五分。”曾大海爽快答应道，不过心里存着疑虑，脸色一转，“生意场上没有真朋友，我们就是利益关系，什么亲戚关系都扯淡。既然是生意伙伴，中午饭留下来，你让刘家成也过来吃饭吧。”
李采薇心下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过只要能挣钱，她暂时可以忍受，尤其是想到即将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如果卖得好，可以挣一百多两银子，这可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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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曾大海显得分外开心，刘心荷做了一桌子菜，大鱼大肉，这可是她第一次吃到这么多好吃的菜。
曾大海起身，举起一杯酒，“家成，今天陪我喝两杯。”曾大海拿了一个大碗，往里面斟满了酒，“家成，你这个媳妇可不得了，年纪轻轻就知道做生意。”
刘家成有些拘谨地坐在位子上，表情略显紧张，也许是不适应这样的环境。
李采薇轻轻伏在他耳边道：“家成，你喝点，没事。”
刘家成凝望着她的脸一小会儿，起身，端起一大碗酒咕隆咕隆喝起来。不过几秒，一整晚烈酒下肚，剧烈的酒气冲出喉咙，反噬出一片绯红。眼睛里里也因为忍受不了烈酒的慈济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姐夫，我也陪你喝一杯吧，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曾大海举起一只手，对着她挥了挥，示意她坐下，“我说家成媳妇，别说我这个大姐夫不讲情面，一旦达成交易，我可以先付给你一半钱，但是如果你没有卖出去蚕丝，那你就得按照蚕丝总价的三倍赔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三倍赔偿？那就是九百两白银。这可是一个天文字数！
李采薇心里咯噔了一下，“大姐夫，我一定会卖出去的，你放心。”
曾大海喝高了，刘家成也有点微醉，李采薇却一点事情没有，大姐一直没上桌吃饭，见丈夫罪了，刘心荷向前截住了曾大海手里的酒碗。
“臭娘儿们，要你管，你给我滚远点，看着让人心烦。”
手一推，狠狠地将酒碗砸碎到地上，碎片正好落在大姐的腿上，个别碎片插进了肉里面。
一边嘴里骂着人。刘心荷面无表情地扶着丈夫，对着李采薇道：“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就好。”
李采薇起来帮忙扶着曾大海，“大姐，你还没吃饭呢，我要家成扶着姐夫进房间休息，你赶紧吃口饭吧。”
“不用。”刘心荷拒绝，瘦弱干瘪的身体扶着肥头大脑的丈夫。一个女人哪里能扛得动体积这么庞大的丈夫？
李采薇示意要刘家成上去扶，好容易将曾大海扶进了房间，大姐细心地将被子盖在曾大海身上。
李采薇不明白为什么姐夫这样对大姐，大姐居然可以忍气吞声，忍受不堪的言辞和身体的折磨，实在是不能大姐为何可以忍受这样一个人，难道就是因为生不出儿子？
“大姐，你去吃饭吧。”李采薇走近搀扶着她。
“家成，你去搬张凳子过来，我帮大姐处理一下伤口。”
“不用，我没事。”
李采薇指着伤口，“姐，这碎片要是不弄出来及时处理，会得破伤风，到时就危险了。”
刘心荷听此，便答应了。
李采薇拿了一点白酒，在伤口处擦了擦，然后找了一块干净布将伤口包扎好。
“大姐，可以了。”
刘心荷看了一下包扎很结实的伤口，终于动了动嘴，对着旁边的家成说：“蚕丝要卖出去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你们还是赶紧回去想办法吧。”又转头对着李采薇道：“家成媳妇，你还年轻生意场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然家里也不会囤积了这么多蚕丝。”
“大姐，蚕丝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但是我不明白大姐夫为什么那样对你？”
刘心荷眼神一沉，麻木浑浊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大姐，你心里若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和我们说，我和家成会想办法的。”
听此，刘心荷的眼神暗淡下来，垂下眼睑，“家成媳妇，我帮你弄点菜带回去吃吧。”
刘心荷起身，找了一个干净的盆，装了一些肥肉，又装了半只鸡还有一些鸭肉。
“大姐，我和家成不是外人，你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你若是觉得不方便，我让家成回避一下。”
刘心荷顿了一下，将盆放在桌子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回答，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整齐。”
李采薇将刘心荷手里的筷子夺过来，“姐，今天早上我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姐夫在骂你，你自己可以忍受，可是我不能看着你受罪，凭什么你要忍受姐夫这么的辱骂。”
刘心荷看了一眼李采薇，又看一眼站在旁边的刘家成。
“先收拾好这里，我们进去房间说话。”
☆、第三十三章 治病
搬了两张凳子，刘心荷用袖子擦了擦凳子上的灰，不过三十多岁，可常年的劳累和心里的苦闷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熬成了五六十岁的老太婆。
李采薇拉着刘家成坐下，“大姐，你有什么苦衷和我说下，一个人闷在心里也难受。”
刘心荷小心翼翼地倒了两杯开水，“采薇，今儿个的事情也只和你说。”叹了一口气，“你姐夫那么骂我，我心里能理解，都是我自己的原因，都这么多年了，还是生不出儿子，生了三个女儿，都被你姐夫送走了。”
李采薇恍然大悟，明显感觉到大姐的心里的痛。农村封面思想重，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如果女的生不出儿子是要被村子里的人耻笑，同时也要遭到家族里面的人鄙视，甚至可以逐出家谱。眼前这个经受精神折磨的女人就是这种重男轻女思想的毒害者。
“大姐，我倒是听说过一味药，是可以让人生儿子的。”
刘心荷眼睛一亮，久旱逢甘霖般，绝望的灰色眼眸里露出几许希望之光。
“采薇，你说的是真的？”
“大姐，不过这些药很稀罕，得慢慢配齐全了才能凑成一味药。”
“姐不怕麻烦，只要能生儿子，我什么都愿意尝试，。”
刘心荷激动地说不出话来，“采薇，你要是帮大姐，我会感谢你的。”
“大姐，都是家里人，别说这些谢不谢的话，只是日后若有事找大姐，还希望大姐能帮忙。”李采薇心里有打算，她得想办法让家成入了族谱才行，不然他在这个村子里没有任何地位。眼下必须赶紧挣钱，到时打通关系就方便许多。
刘心荷突然像是找到倾述者一般，将多年来心里的苦水吐出来。像她这种遭遇，估计没人会同情，只会嫌弃。
聊了半个小时天，见天色也不早了，拿着大姐给的菜，回到了家里。
……
早稻的农忙时节已经接近尾声，她看着宽阔的田野上，绿油油的一季稻，还有刚种下去新苗的早稻田。她琢磨着，入了族谱后才能分到土地。有了土地才能种水稻种蔬菜，这样才能自给自足，而不用天天担心温饱问题，有一顿有一顿的日子过得让人堵心。
这要找生男孩子的配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据现代医学看是由于母体的激素的分泌导致的，男女的决定一般在孕妇怀孕的第三个月，所以只要在第三个月的时候吃这种药，怀上的几率还是很大。这家里的钱是有了，只要能卖出去蚕丝，相信解决温饱不是问题。一堆的事情在脑子里打转，李采薇心不在焉往柴灶里面加火。哪知道加的干燥的蕨类，火苗嘭的一下踹出来。
“小心。”刘家成用一只手护住她的脸，一只手用火钳将柴火推进去。见她心不在焉的，“我来烧火。”
刘家成有些木讷地俯着身子，火势小了许多，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李采薇，昨晚开始就看见她这样，眉头不禁皱了皱。
李采薇回过神来，见他仔细地帮自己擦脸，会心地露出一个微笑，“家成，谢谢你。”
刘家成蓦地将手收回，腼腆地有些脸红。
“家成，我想和你说个事情，昨天不是答应大姐了麽，我想明天去山上采药。你要是忙的话你就去你的，我自己去就行。”
刘家成，“你一个人去有危险，我陪你去。”
在现代的时候，她依稀地记得湘西苗族有一种花草茶是可以让女人生孩子的，配以其他几味药草。花草茶喜阴凉，喜欢生长在深山沟壑岩洞深林里，都是一些极其危险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