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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蹊愣住了。
她见过靳乔衍的八块腹肌,见识过军人坚硬有力的肌肉,见识过军人强硬的轮廓。
却未见过成景延这样恰到好处的柔和肌肉。
是的,柔和。
他的肌肉看上去并不是军人的强硬,而是恰如其分的优美,每一块腹肌的弧线像是精心划分出来的,大小比例刚好得犹如神造,麦色的肌肤,在强光下,是那样的好看。
大概是心境变了,成蹊认真打量成景延后,发现这个男人的魅力远超于她往日的想象,那些个为之疯狂的女人,并不是无脑冲的。
“好了。”
成景延垂下胳膊,低头看着成蹊,不偏不倚地跌进了她专注的眼神中。
咚。
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成景延开始觉得呼吸困难。
她的目光太直白,直白得令他心痒。
两侧腮帮子鼓起,极力让自己恢复平静,收起视线往下走。
踩在地上,他收着人字梯,不去看她那莫名的眼神:“应该可以了,你试用看看,有问题再找我。”
说着便抱起人字梯,快步往卧室门口走去。
背对着她,他仿佛都能感受到她专注的目光。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看他?
不知道对于他来说,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要命的吸引吗?
抬手握上门把,只听得身后成蹊说:“等等……”
手颤了一下,浑身的欲呼之欲出。
再待下去,他怕他又忍不住拥抱她,亲吻她。
没有转过身,而是极力隐忍:“还有什么事?”
“你……”
话到了嘴边,变成了欲言又止。
她想问他,和林琳是认真的吗?是不是真的喜欢林琳?将来和林琳,真的要结婚吗?
无数个关于他和林琳的问题,却问不出口。
她用什么身份去问?
成景延平气凝神,侧耳听着她的话。
但凡是她现在表现出一丝柔和,或是一丝懊悔当初不该那样对他,甚至是……表现出一丝对他有好感,他都能毫不犹豫地掉头拥抱她。
可她没有,她只是说:“谢谢你,早点休息。”
成景延心中不可抑制地失落起来。
旋即他自嘲地笑了笑。
是被这样暧丨昧的气氛所感染了吧,还以为成蹊能说出什么让他高兴的话来。
真是想多了,成蹊对他避之不及,又怎么会像林琳说的那样,喜欢他?
最近没休息好,脑子都坏掉了,怎么可能呢?
拧开门把,他说:“好梦。”
关上门,世界骤然安静下来。
新换上的灯泡很亮,显然是瓦数不同。
亮到令得成蹊感到刺眼。
她望着紧闭的门,良久,转身走进去。
是夜,窗户外没有了夏日喋喋不休的蝉鸣,秋风过境,寒风渐凉,一夜之间,冬日瞧瞧来临。
窗外寒风呼啸,成蹊躺在床上,感到了秋凉转冬寒。
都说南方的城市能够一夜入夏,亦能一夜入冬,秋意还没抓住,冬天就来了。
她辗转反侧,一闭眼,脑海里全是成景延站在人字梯上,浑身汗水的模样,一睁眼,却是满眼的空荡。
反复数次,最终被冷得爬了起来,翻找出了一床鹅毛被,折腾了几下,肚子咕咕直叫。
反正也睡不着,索性下楼看看有什么速食的,先填饱肚子再说。
客厅里亮着一盏节能灯,方便住在一楼的保姆们进出,借着微弱的灯光,她摸到厨房口,发现厨房门缝里,透出了一丝光亮。
心想许是哪个保姆摸黑准备早饭,说不定能让保姆做点吃的填肚子,心里喜悦,连忙推开门。
却愣住了。
厨房里背对着她的背影,不是保姆亦不是管家,而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男人。
成景延。
他正将牛奶倒入奶锅中热,听见门被推开,疑惑回头——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在这个时间点,两人碰上了,心中均是尴尬别扭。
还是成景延先开口打破僵局,问:“你怎么下来了?
成蹊愣了片刻,强装镇定地往里走:“肚子饿得睡不着,下来找点吃的,你也饿了?”
成景延垂头热着锅里的奶,回答道:“睡不着,牛奶安神。”
他何尝不是被成蹊那专注的目光弄得睡意全无,一躺在床上,眼前就不自觉地浮现起她逼人的视线,仿佛一根根不求人,挠在他心肺,又痒又难受。
越是想她的眼神,浑身就越是焦灼难受,转冬时分,愣是爬起来洗了个冷水澡,下楼喝杯热奶安神助睡。
成蹊哦了声,尴尬时刻不知该说什么,索性转身打开冰柜,看看有什么可以直接吃的。
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别说煮东西了,煤气也不会开。
她摸索了一下,突然感到背后传来一股热量,身体僵硬,一直胳膊抵在她脸侧的冰柜上。
成景延抓着冰柜门,就站在她身后,从另一侧把手伸进冰柜拿东西。
他温热的气息就扑在后脖颈上:“家里没什么吃的,我给你做一碗阳春面吧。”
成蹊下意识地补了句:“记得加火腿和鸡蛋。”
成景延微愣,脑海里浮现起她小时候缠着他煮阳春面,踮着脚尖从冰柜里抱出鸡蛋和火腿,让他放进去的模样。
小孩子都喜欢吃火腿和鸡蛋,尤其喜欢添加在汤面中,这习惯,成蹊却是从小到大未变。
她最喜欢的,还是成景延那一碗加了火腿鸡蛋的阳春面,若是有鹌鹑蛋,就更完美了。
随后他轻笑了声,拿出一包火腿和两个鸡蛋:“好。”
锅中煮沸水,厨房里回响着水沸腾的咕噜声。
成蹊一如小时候,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下厨。
成景延低头敲了个鸡蛋进去,随意道:“看了这么多年还没学会,以后要是嫁出去,别饿坏了。”
比起关怀,此刻他的口吻更显得语重心长些。
倒是有了父亲的意味。
只是……她好似已经没有办法把他再当成父亲看待。
深吸了口气,她若无其事笑道:“有保姆,饿不坏。”
成景延的手不知为何顿了一下,随后他关小火,语气平静:“也是,许家亏不了你,许博学对你……应该还不错。”
第一次喜欢上的女孩,都会捧在手心里疼吧。
提及许博学,掩埋在心中的愧疚洋溢。
片刻后,她说:“对不起。”
成景延的手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