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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慕含娇就去找了高殊,告诉他自己把啾啾送给了高云轻。
还有,因为以前高殊给送了很多吃的作为礼物,所以临走之前,慕含娇决定请高殊吃一顿饭作为回礼,从此他们就两清了。
高殊与慕含娇见面的时候,明显有些不悦,脸色略显难看,也不似之前那样总是带着好看的笑容。
两人站在国公府荷花池边的水榭处,外头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雨,雨水一滴一滴拍打在荷叶上,使得碧绿荷叶微微颤动,雨水也最终汇聚成了晶莹水珠,顺着叶子滑下,滴答在池水里。
高殊望着屋檐下的雨帘,有些生气,询问道:“你又是把啾啾送给四妹,又是要请我吃饭作为回礼,而且不肯跟我交换婚书……娇娇,你就那么想跟我划清界限?”
慕含娇皱着眉头,有些头疼:“三表哥,我早都跟你说过了,我只当你是亲哥哥,此番我就想陪着我娘亲,你又何必用婚书把我绑着?”
高殊冷着个脸,沉吟许久,才叹息道:“行,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请我吃饭就不必了,按照规矩高家会派个人给小姑姑送亲,一路护送你们到达安乐,我跟我爹说了让我去,明日我会陪你们北上,到时候看着一切安置妥当了再回来向我爹复命。”
高殊觉得,这送亲的路上,再加上他再逗留在安乐一阵子,还能跟她朝夕相处个把月,完全还有机会让她改变主意,说不定就可以回来的时候又把她带回来。
送亲这个是肯定要有人去的,毕竟高意如是名正言顺出嫁,高家不可能一个人都不去,按理说应该舅子送,可是镇国公肯定走不开,让高殊送也在情理之中……
记得前世给母亲送到汉中的人是高颢来着。
至于高颢……慕含娇临走的时候,也去跟高颢打了一声招呼,不仅是高颢,还有世子夫人、舅母、舅舅和二表嫂之类的,不管熟不熟络,通通都一一作别。
也是因为之前高意如被掳走的事情被国公府的人泄露,所以此番离开没有宴请任何人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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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雨已经停了,天气放晴,地上还稍微有些湿漉漉的,可并不影响一众车队出发,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一路顺着官道北上离去。
镇国公府的人只将他们送到了府外便就折返回去,只留下高殊骑着马,带着一众人马护送,加上楚王的亲军,以及少许奴仆,约摸也有几十上百人,护送着楚王等人,以及随行的嫁妆和行礼。
临行前,高意如和慕含娇还收到了圣旨册封,高意如受封为楚王妃,慕含娇受封为凤阳县主。
慕含娇能得封,一半是因为母亲嫁给了楚王,另一半,听封号就知道是因为凤阳检修堤坝的事情。
领头的第一辆马车最大最奢华精致,上头还挂着喜庆的红绸和灯笼装饰,甚至贴着有喜字,一切昭示这是送亲的队伍。
马车里头坐着的是楚王元曜和高意如,二人说好了低调行事,并没有刻意打扮,不过都穿着相匹配的暗红色金丝绣线绸缎华服,衣着鲜亮明媚,妇人也是珠翠环绕,妆容精致,一眼看去瑰姿艳逸,高贵大方。
元曜唇角微微勾出笑意,伸手过去,抓住了妇人的手攥进手心。
旁边高意如还皱了皱眉,有些不好意思的缩手。
元曜问:“你现在都嫁给我了还不让碰?”
高意如侧开脸没有理他。
元曜嗤笑一声,干脆一把勾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的胸口上,另一手还是握着她的手,埋头下来,柔声道:“路途辛苦,靠我身上休息,舒服一些。”
高意如靠在他胸口上,心下还猛然一跳,离得这么近憋得有些不习惯,嘟囔了一句:“硬邦邦的,还不如靠着我的枕头。”
元曜笑意更深,道:“让你靠着就靠着,都一大把年纪了,难不成你还害臊……”
高意如自然知道年纪不小了,儿女都这么大了……可是她对着元曜总有种错觉,好像他们还是当年灵山上邂逅的少年少女似的。
在她心里,只留下了那时候的印象,对于现在的元曜,其实很是陌生,了解甚少,毕竟十多年都过去了,人总是会变的。
想了想,高意如又埋下头,道:“我之前与你说过,当年我生了娇娇之后就不能再生,你不介意么……”
意思今后不会为他生儿育女。
元曜捏着她的手,柔声道:“我不是又多了个女儿了,还生什么生。”
高意如靠他肩上渐渐放松下来,自然了许多,只再次强调:“娇娇就算跟着你也不会改姓。”
她知道,元曜有一对儿女,是嘉宁长公主所出的龙凤胎,如今十六岁,长公主过世至少也有十年了,元曜一直不曾再娶,不过,应该有妾侍就是了,只望她别成了插足之人才好。
但愿元曜念在当初的恩情,能照着承诺那般善待她们母女,不求有什么感情,只求今后能安安稳稳的度过就好。
第二辆马车稍微秀气一些,里头坐着的就是慕含娇。
昨夜睡前吃了魏浟给的小药丸再睡,果然一夜无梦,今日起来也是精神抖擞,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
此刻阿桃在马车里陪着慕含娇,正席地而坐,清理今日一早魏浟送过来的箱子。
对,魏浟没有来送行,只是吩咐流萤送过来一个箱子。
阿桃打开箱子查看,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道:“姑娘,昭王送的怎么全是药!”
有什么治伤去疤的药,止痛的药,治多梦的药,甚至还有一些药方,治风寒,调理身子,经血不顺,诸如此类……
反正慕含娇好像也没什么病,魏浟就把她当成了药罐子似的,别的没有全是药。
之前好像也是每回都给她送药,送了有三回!除了药,他难道就送不出什么别的?
送药也就算了,还送了两个人,把流萤和一个叫黑煞的暗卫送给她了,是以皇后的名义。
慕含娇就觉得,莫不是她都已经走了,魏浟还要派人来监视她?
不过慕含娇并不反感,毕竟流萤机敏能干,还会武艺,能带着她去安乐也好多个帮手,免得她们娘俩被欺负,至于黑煞……听说没人见过黑煞的真面目,见过的人都死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慕含娇正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外头就听见高殊的声音,喊了一声“娇娇”。
慕含娇让阿桃打开车窗,看着外头骑马的高殊,这才询问:“三表哥怎么了?”
随后就见,高殊从背后拿出来一束花,笑得灿烂,道:“娇娇,我刚刚看见路边这些花开得正好,就叫人摘了一些给你,很香。”
慕含娇看了一眼这红红绿绿的一簇花,有点不敢接……
虽然没有魏浟在了,也没人跟她说不许收高殊送的东西,可是慕含娇琢磨着,他既然拒绝了高殊,就应该拒绝得彻底一些,不能纠缠不清的。
虽然说路边的野花也不值几个钱,但是以后他送的东西还是都不收为好,才好让他早点死心。
于是慕含娇回答道:“我不喜欢花,三表哥留着玩吧。”
随后就让阿桃把窗子关上了。
高殊还骑在马上,看着马车合上的窗子,脸上笑容渐渐消失,看着手上慢慢垂下的花,暗自叹息了一声,只好顺手将这束小野花插在她马车的缝隙处作为装饰,随着马车前行,一摇一摇的看上去也挺好看。
从洛京出发,此去北方边境的安乐郡,相聚一两千里的路程,坐马车快一些也要半个月时间,跟去东面的东莱相距路程差不多远。
头一天晚上,众人在驿馆歇息。
慕含娇面对楚王的时候,既警惕又恭敬,毕竟她们母女今后都得仰仗着这楚王照顾了,千万不敢得罪他,只希望他什么时候不想造反了才好,不然她们母女都要跟着遭殃……
在旁边看着,倒是觉得楚王对母亲温柔体贴,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至少看上去表面功夫到位就是了。
驿馆内,慕含娇在自己的房间,被褥之类的贴身之物,还有碗筷以至于脸盆都是随行携带的,阿桃和流萤替她铺上,吃了饭,用了药就可以安安稳稳的休息。
另一间客房之内,元曜却被高意如拦在门口。
元曜皱眉,压低声音道:“我们现在是夫妻,我难道不该跟你住?”
高意如侧开脸,道:“我们都还没到地方……”
元曜扶额:“你人都是我的了,哪有那么些规矩,难道这一路半个月行程你都要与我分开住?”
高意如咬着唇,不知如何作答……
她嫁给楚王为继室,不愿太过大张旗鼓,所以一切礼节从简,可是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甚至临行前楚王妃的封号都已经册封下来。
既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也只好先把元曜放进来。
元曜进屋,两人就这么直挺挺立在火光摇晃的屋内,气氛略显得尴尬。
元曜先行上前,握住高意如的手,垂目看她,只道:“既已是夫妻,你又何必如此见外?”
高意如声音轻柔了一些,抬眸瞄他一眼,道:“我没见外……”
元曜又问:“既然不见外,夫妻同枕共眠是不是理所应当的?”
高意如埋下头,只好回答,“楚王说的是。”
“还楚王,应当改口了,今后唤夫君。”
高意如别开脸没理他,还有点不情愿。
元曜勾唇浅笑,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道:“伺候夫君更衣。”
高意如手有些僵住,随后还是慢慢软了下来,由嬷嬷帮忙着,伺候他更衣梳洗。
随后一切忙完了,两人身着丝绸里衣,并且坐在床沿,嬷嬷只留了床前的灯,随后吹灯出去了。
元曜侧脸看高意如一眼,见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就先爬上床,躺下睡了,只留下一句:“早些歇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然后,他就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睡了。
高意如看他闭眼沉睡,一动不动,果真是睡了,便松了一口气,自己吹了灯,缩进被褥里头,和他保持距离。
许是因为白天赶路真的累了,两人就跟成亲多年的老夫老妻似的,这么睡了一夜,几乎连挨都没挨一下。
接连下来几日都是如此,白天赶路太累,晚上就直接蒙头大睡。
高意如有点怀疑,他莫不是有问题,竟然只字不提圆房的事?天天晚上跟她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心思?还是说,只是不愿意碰她……
白日里也就相敬如宾,直到第六天晚上的时候,元曜才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下,翻身过去,背着身睡觉,也是跟之前一样让她早点睡。
高意如感觉脸上还有些冰凉凉的湿意,实在有点忍不住好奇了,盯着他的背影,小心翼翼的凑上去一些,伸出手指扯了扯他肩上的衣裳。
元曜扭头过来,垂目就看见妇人正羞怯的看着他,一双杏目秋波流转,竟是显得有几分委屈。
“怎么了。”元曜先问。
高意如看他一眼,想问问他什么意思,非得嚷嚷要跟她同床共枕,可是如他所愿了,又几日只顾睡觉,实在让人费解。也不知,是不是以为她被魏远怎么非人对待过了,嘴上不介意,心里还是嫌弃。
作者有话要说: 老五:ヽ( ̄▽ ̄)?原来我是表妹的心上人
第55章
元曜翻身面对着, 温润的眸光包裹着她, 询问:“睡不着么?”
实在不知如何开口,高意如咬了咬唇, 又憋了回去。
她目光暗淡下来,道:“没什么,早些歇息吧。”
说着高意如侧开身, 背对着他, 心下有些五味具杂,却也不想再说什么。
元曜凑上来,从背后将她抱住, 凑到她耳边道:“阿如是不是在想,为何我们每日同床共枕,我也不碰你一下?”
感觉炙热的呼吸从耳边穿过,男人就贴在身后, 结实有力的臂膀将她揽在怀中,高意如呼吸都跟着一紧。
她没说话,只是手指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