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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他们看出破绽,也不敢和他们对视,低着头看着脚尖任凭他们围着我看。
沉默了好一会,陈百顺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嘶’的一声。
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抬头看了他一眼。
陈百顺正站在我对面,突然俯下身来抓着我肩膀,逼视着我的眼睛,锋利的目光像是分分钟就能看破人心。
我心里一紧,攥着拳头给了自己点力量,迎视着他的眼神,坚定的说道:“我知道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可事实就是这样!”
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我便抱定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想法,就算他们给我上老虎钳,拿着钢针穿我的手指头,我都不会把真相说出来。
“说话那人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事?”陈百顺没有理会我的话,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抬起手臂把他箍住我的手扒拉开,“这我哪知道?当时的情况那么紧急,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好有人告诉我了,我就那么去做了。”
说着我脸上还现出一丝后怕,一把抓住陈百顺撑住膝盖的胳膊,眼神惶恐的看了一眼里面断裂的牌位,惊声说道:“师叔,是不是我坏了师门大事?我是不是不应该听那个人的话?”
“那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当时是怎么说的?”陈百顺说着看了一眼北面屋子的方向,“还有,凭你现在的情况,你在阵法里面根本不可能看到外面的情况,你老实交代,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不到?”那是当然,要不是张爱雯帮我开了眼,我可不是真的看不到么。
可是事实当然不能说出来,我微皱着眉头,有些意外的说我看的到啊。之后我便说我进入阵法之后,便看到陈珍珍有什么鼓去攻击村长他们,然后突然被击晕了,整个过程从始至终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鲜少说谎,这连着一阵下来,整个手心全是冷汗。被陈百顺凝重的眼神盯着,整颗心都紧紧的提着。
陈百顺的眼神接连闪烁了好几下,抬手就朝着我肩膀拍过来,我以为他看破了我说谎,一顿好打是免不了的,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跟着却听到他惊叹着说:“师门大幸啊!”
我错愕的看向他,陈珍珍一脸不解的凑到他跟前问:“二爷爷你说什么呢?这护法牌位都被毁了,我看是大不幸吧?”
我被这二人说得一塌糊涂,陈百顺眼神中的喜色却让我的心快速的安定下来。
陈百顺转过身,走到牌位桌前,整理了一下衣装,神情凝重的招呼我和陈珍珍过去,“你们两个跟我一起,拜谢诸位护法。”
陈珍珍满脸犹疑的看了我一眼,跟我前后脚走到陈百顺左右。
我们学着陈百顺叩拜在地,眼角的余光能看到他神情无比凝重,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恭声说道:“陈百顺叩谢各位护法救命之恩,永生永世牢记各位护法恩情。”
说完看了我和陈珍珍各一眼,我一听陈珍珍也照着陈百顺那样说,连忙有样学样,当然,我是把陈百顺的名字换成了我自己的名字。
说完之后,陈百顺带着我和陈珍珍叩拜了三下,之后才起身。
陈珍珍起来就看着陈百顺问:“二爷爷,你不是说牌位断了,护法就不会护佑我们了么?这以后我们咱们要是再遇到敌人,没有护法加身,可怎么办啊?”
陈百顺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一笑,“护法的心思岂是我们这些凡人能猜测出来的。”说着叮嘱陈珍珍,让她以后不要妄自胡言乱语,就算是护法真的不护佑我们了,也要时刻抱着感恩之心。
陈珍珍还要再说,被陈百顺一瞪,连忙闭上嘴巴说了一声‘知道了。’
陈百顺带着我和陈珍珍把护法的牌位一一收了起来,妥善的放在了桌子下面的一个红色的木箱里,之后才带着我们出了东厢房。
看着满地的坑洼,我心里一阵疑惑,便问陈百顺我是不是真的参战了,“还有师叔啊,我之前醒了好多次,可是听不到也喊不出来,只能感觉到你们给我吃药喂水,到底怎么回事?”
陈百顺看了我一眼,“众护法齐上身,就是我这样的道行都受不住,更别说你这个没有一点法力的小身板了。你能活下来已经出乎我的预料,能这么快就醒,更是奇迹。”
这话说得我心惊不已,不过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能听也能说,我就放下了心来。
陈百顺看着我一笑,“不过你小子也别太大意了,这人死之前也还都有回光返照什么的,这几天你给我消停的点,觉得哪不对就赶紧和我说。”
陈百顺的话难听,却饱含着对我的关心之情,我连忙应了声说我知道了。
陈珍珍看着满地苍夷,问陈百顺院子该怎么办,“现在我爷爷也不在了,你的名声也没那么响,应该不会有人主动上门帮咱们修院子了。”说话间,陈珍珍一脸的郁闷。
陈百顺从鼻子发出一声冷笑,“咱们能在这呆几天还说不定,还管这院子干嘛?”说着就走向大门口,“你爷爷也走了,这给人看事的活计就收了吧。”
“啊?收了怎么行?”陈珍珍忙追着过去,“爷爷走了还有你和我啊,要不给人看事了,咱们指望什么活着?”
“咱们?怕就是你想看也没那个时间了。”陈百顺说着到了门口,从墙上拆下了一个葫芦状的木牌,见我盯着木牌看,和我说那是陈百头生前行事的招牌,现在拆了,人家看到牌子不在了,自然知道另寻他路。
陈珍珍一脸失落的把牌子要到手里,抱在怀中。伤感的样子和她平时凶恶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跟着进屋,心里也不踏实,之前一战的确是把村长他们打跑了,可是张爱雯生死不明,我怎么放心下来?
陈百顺让陈珍珍把葫芦牌匾收起来,让我跟着一起把热在锅里的饭端出来,“吃完饭我去把订好的猪肉拿回来,不过能不能吃上还不一定。”
“为什么不一定?”我巴不得能过上一个富足年,东西拿回来不让吃,干看着不成?
陈珍珍瞥了我一眼,继续摩挲她怀中的牌匾,“咱们得趁热打铁,把那几个鬼物的老巢找出来,他们昨日被小川伤了根基,没个三五天缓不上来,现在正是一举剿灭他们的大好时机!”
陈珍珍一听这话就来了脾气,腰板挺得绷直,急声说道:“二爷爷你怎么不早说,早说咱们现在没准就灭了他们了。”
陈百顺无奈的瞥了我一眼,“早说?别说小川身体没恢复,就是咱们俩也战不动。行了,我去拿猪肉,你们俩紧着吃点东西,吃完收拾麻利了,随时准备出发。”
我一看陈百顺出门,急声问道:“师叔你不吃了?”
“我早晨吃多了,你和珍珍吃吧。”陈百顺说完从东厢房前面的小棚子里推出一辆老二八的自行车就出了院子。
我回头看了眼陈珍珍,抬腿往屋子走,陈珍珍瞥了我一眼,跟着我到灶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
我担心张爱雯,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刚放下筷子,陈珍珍就把手里的白馍扔到了我跟前,对着我棱眼说道:“周小川你什么意思?不就打了你几下,你看看你脸耷拉的快进锅里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大气一点会死啊?”
她不说我还真忘了被她踩在脚下那回事,顿时怒火中烧,可一想我也打不过他,对着她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回去了我房间。
进屋我就把身后噼里啪啦的响声关在了门外,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把被陈珍珍践踏的脸面找回来。
独自坐在炕边生了会闷气,我便继续担忧起了张爱雯来,只是我低声叫她好几遍,她依旧没有出现,也没给我任何回复。
十多分钟后,陈百顺风风火火的推着半头猪进了院子,吆喝我出去帮忙抬猪肉。
我一出门就看到陈珍珍把地上的垃圾往簸箕里收,她听到声朝着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我鼻子冷哼一声擦着她边走过去,心说真是自作自受,让你作,让你发脾气,把东西都摔了还不是要你自己收拾。
陈百顺买的猪个头不小,我们俩抬着半扇猪进了西厢房,他说可惜了这么好的肉,能不能吃上就不一定了。
说完他就看着我问:“你知道你们村的坟场在哪么?”
我说知道,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全都埋那,每年都要去上坟,怎么可能不知道。
陈百顺点点头道:“那等会咱们先去那,希望那几个东西也在那,一举灭了他们,咱们也能过个安心年。”
说完他瞄了一眼北屋,问陈珍珍怎么没出来。我心里有气,瞥了那边一眼说我哪知道。
陈百顺凑我跟前幸灾乐祸的问:“你俩闹别扭啦?”
我白了他一眼,这爷孙俩合起火来欺负我,这么快就当做没事人了?
陈百顺拍了一下我肩膀,压低着声道:“我奉劝你让着点珍珍,这丫头狠起来能要人命,咱们这马上就要出门办事,你还得指望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