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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和苏家还有渊源,徐迦宁也没想到她离开顾家之后会去那里,这件事当然是不让他知道的好,想了下,只是笑笑:“不是家里不容我,有点事,暂时住在外面。”
一个姑娘家家的,顾君书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住在外面,更是胡思乱想:“现在离婚没多久,难道又许了人了家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有此一问,徐迦宁还是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快,没有的事。”
少年可是松了口气,:“现在都尊崇自由者,你也应当学习学习,别着急结婚,人生还很长,君钰昨晚还问起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她说。”
虽然没有许了人家,但是她现在在苏家风口浪尖上面,伸手在后背上按了一下,徐迦宁想起那个浅浅的印子,似有什么堵住了心头一样。
还有许多秘密,等着她去撕开。
还有,刚刚看见的那一幕,徐凤举和女老师动作亲密,如果她姓霍的话,还得好好过问过问。
少不了,她是要同霍澜庭站在一条船上,那样的话,虽然是假的,也算是许了人家吧。
人活着就得不停地做事,不停有事做,不停走下去,才不会被一时安逸迷眼。
扶着长椅站了起来,徐迦宁长长地叹着气:“说不上是许谁,但是现在有一个机会,如果和那人订婚的话,其实我完全可以借此去做很多想做的事,但就是不知道,要不要去。”
这话更像是说给自己说的,她迎风而立,背着手去。
闭上眼睛,好像那人就在前面,他喜欢背着手,她学着他的模样,跟了他的身后在宫里走来走去,各宫嫔妃都是敢怒不敢言,见了她躲得老远……
想起那般场景就想笑,徐迦宁背着手走开两步,再回头时,少年又站了自己背后。
她那些不好的东西已经从心头扔进了湖里,此时笑吟吟地:“我们约个时间吧,每周的星期六星期日,你下学了来徐家,我都会在的,至于工钱么,你尽管开口就好。”
顾君书目光灼灼,向前一步:“嫂子,你不如先学习,等以后更好了再找人家。”
都离婚了,还叫什么嫂子。
徐迦宁笑笑,浑不在意地:“还是叫姐吧,时候不早了,我回去还有事,你也回吧,你教学的事就这么说定了,至于我找不找人家,你也别操心了,没什么的。”
她回到长椅边上拿起了自己的包,回身要走了,少年又追了上来,他一手还抓着自己的书袋,直直拦在了她的身前,看着她面色不快。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可他低眼看着自己衣着,还只是少年,恼着转过了身去:“随你吧。”
说着比她还快一步,先大步走开了去。
顾君书走出了公园,脚步就慢了下来,她走得不快,等上了街边时候,他就在街对面看着她。
二人回去,不是一条的路,徐迦宁对他摆了摆手,以示作别。
他没动,她挥手叫了黄包车来,顾君书看着她坐上车离开了,才重新背好书袋,转身离开。
回到苏家时候,已经快六点了。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徐迦宁惦记着晚上去白鹤大剧院的事,想跟苏谨言说一声,可他今日不知干什么去了,始终没有回来,眼看着黑天了,她也顾不得太多,带了红玉就出了门。
白鹤大剧院当晚的确有戏,戏迷们都提前买票,她匆匆赶到了剧院当中,幸好还有一楼的桌票,买了一桌,赶紧入场了。
时间还未到,堂口的高台上面一个女人抱着琵琶正唱着小调,她未听过这种曲调的,都觉得好听。一楼二楼都是人,跑堂的伙计迎上前来,直鞠着躬,问她要点什么。
徐迦宁四下看看,剧院当中多是摆的桌,桌上是瓜子和茶水,有些人还点了小点心和鲜水果,她这桌是在角落里的,不怎么显眼,正好隐蔽一些免得多生事端。
想了下,就让他也上了点小点心和瓜子,还有茶。
红玉什么时候都没看过戏剧的,好奇得很,问东问西,其实徐迦宁也没看过这样的,不过比她多看了两回报纸,多看了两回徐老爹耍花枪,这才略懂一二。
很快一楼坐满了人,唱小调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下台去了,很快戏剧名人纷纷登台,从《霸王别姬》唱到《贵妃醉酒》,台下人纷纷喝好,徐迦宁却并未从中看见徐老爹。
中间过了许多场,最后看《空城计》到《三结义》徐老爹才出场。
他身形高大,扮相上看是张飞一样的,那张脸虽然画得跟鬼画符一样的,但是徐迦宁还一眼认出了他,他与平时笑闹时可不一样,在台上走得也稳,唱的也稳,她偏头过去,跟红玉悄声说着:“那是我爹。”
红玉听也听不清她说什么,二人坐的这桌是二楼偏下的一角,来回上下楼都不怎注意的。在这坐了一个多小时,结果徐老爹出场靠后不说,也只有短短几分钟就下台去了。
这场散了,再坐就是半夜的曲目了,不少人已经开始往出走,徐迦宁也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真该回去了。桌子上还有剩下的点心没有吃完,红玉拿纸包了起来,这才一转身,不知撞了谁身上,诶呀一声,点心摔地上了。
徐迦宁有心去后台寻找徐老爹,刚走开两步,红玉就和人撞了一起。
本来就在外面,不宜生事,她连忙叫了红玉一声:“红玉,我们走。”
红玉也想走了,可两三个男人将她围住了,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个茶壶,晃晃悠悠就奔着徐迦宁走了过来:“哟,这可稀奇了,我才看见这还有一个娇小姐!却不知是谁家姑娘,怎么连个陪着的人都没有,出来看大戏了?嗯?”
他光着头,还一身酒味,实在不能纠缠。
徐迦宁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打定主意他要再纠缠就要叫人了,跑堂的还一边收拾着东西,只管把她爹喊来那就安全了。
“我劝你别过来,我爹和我哥哥都在这里。”
“呦……哈哈这剧院我天天来,怎么没见过你,你爹是谁,你哥哥又是哪个呀?”
红玉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猫腰从他腋下钻了出来,拦在了徐迦宁的身前,也是叫嚷起来:“我警告你们,我们小姐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等我们少爷来了……”
差点咬到舌头,她一时心急,竟说错话了!
果然,光头男哈哈大笑,更是嬉笑起来:“原来这位少爷还没来啊,吓谁呢哈哈!”
这些人,平时就泡在剧院舞厅,没事生事的主,徐迦宁知道那些歹意,拉着红玉连连后退,正要转身,一把瓜子从天而降,噼里啪啦打在了光头的身上和头上。
他啊的一声,一脸怒意,喊了声谁打你爷爷,二楼的围栏处,突然多了一双军靴。
苏谨霖一手扶了围栏,低眸冷笑。
不用他开口,那光头立即改口了:“我说谁跟我闹着玩呢,原来是二少啊,您是我爷爷,您是我爷爷,您这是……”
不等他话说完呢,他已转身,从旁边侧梯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的。
虽然人还未到眼前,可目光已然瞥了过来:“下次在外面遇着事了,记得报你二哥我的名号,看谁敢不给面子欺负你,真是不要命了。”
红玉适时叫了一嗓子:“二少爷!”
光头男脸色顿变,当即给徐迦宁跪了下来:“小姐饶命,我这刚才……刚才是闹着玩呢!”
说话间,苏谨霖已到面前,只一抬腿,立即将人踹翻了去!
第48章 贵妃打电话
几个人被打了一通,满地打滚。
苏谨霖下手狠重,对着光头男不管头脸踢打了半天,光头男痛苦哀嚎,抱着头来回翻滚,他知道苏谨霖是什么样的人,不敢求他,口中称爷爷道奶奶的,只管喊着徐迦宁小姐小姐的叫着,求着饶命。
那两个同伙也在旁哭嚎,徐迦宁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动也未动。
片刻之后,苏谨霖倒退几步,到了她身边。
跑堂的过来给苏谨霖递烟,他伸手接过,一低头,跑堂的给他点上了:“二少,实在对不住,要知道是苏小姐在这,早请楼上去了。”
苏谨霖摆手,回眸看着徐迦宁。
光头男知道他厉害,连滚带爬过来伏身道歉:“刚才是小的唐突了小姐,还请小姐看在二少的面子上,饶了小的吧,以后见着小姐一定当祖奶奶一样……”
徐迦宁只目光冰冷:“光道歉就有用的话,还用律法干什么?若不是刚好有相识的人在,你们刚才想干什么?嗯?饶了你?你要知道,饶你一命就算饶了你了!送警察局!”
说着,当即拂袖,哦对了她没有袖子了。
人一转身,苏谨霖已是失笑,他左右一摆手,叫人将这几个送警察局关上几天,大步追了过来。
到了剧院门口徐迦宁站住了,她果然在等他,苏谨霖到她身侧,这才站住。
她回眸见是他,道谢:“谢谢。”
他扬着眉,并未看她:“大晚上的,怎么自己出来了?苏谨言呢?”
徐迦宁哪里知道苏谨言在哪里,她没回答,径自站着。
苏谨霖向前两步,见她没有要跟过来的意思,才又回头:“怎么?还要在这站着?不跟我回去?”
她回头看看,剧院的几个戏班不知在后台干什么,没有一个出来的,几分犹豫:“我在等我爹,他今天被邀登台了。”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跑出来看什么戏。
月牙挂在空中,夜晚的上海长街两边,各种霓虹灯牌交替闪烁,人来人往,繁华的街景都尽收眼底。苏谨霖将自家车开过来,让徐迦宁坐在了副驾驶上。
熄火之后,二人在车中坐着。
苏谨霖两手扶在方向盘上面,一点一点点着指尖。
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伸手呢,徐迦宁端端坐在一边,别开眼看向剧院的门口:“为什么帮我?”
他轻笑出声,一手搭了车窗上面:“别想太多,就算不是你,也一样。”
他这个人有点恶劣,看起来,还没恶劣到骨子里1她眼帘微动,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总之,谢谢你,谢谢你刚才出手相救。”
说话间,红玉已经同徐老爹一起从剧院走了出来,她手里不知拿着什么,徐老爹背了一箱子东西,一边走还一边说着什么,看样子还在为今天登台唱戏喜不自禁。
徐迦宁看着他,探头对他摆了摆手:“爹,这边。”
徐老爹看见她了,也对着她招手,她笑过,回身坐好,又看向了苏谨霖:“也谢谢你提议送我爹回去。”
苏谨霖眼底都是笑意:“别,我可没安什么好心,现在说你是苏唯我也不信,和你爹熟悉熟悉,说不定能找出什么破绽来。”
徐迦宁:“……”
说话间徐老爹已经到了车边,苏谨霖当即下车,亲自给他开了车门,把东西收了车厢当中,让徐老爹和红玉一起坐在后面。
徐老爹见是他,脸色微变,不过闺女在车上,他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坐了进去。
苏谨霖启动离开,徐迦宁转过身来,两手举起对着徐老爹都竖起了大拇指来,眼睛都笑弯了:“我爹真厉害,唱戏都唱到大剧院来了,我看了,真不错。”
徐老爹满心欢喜,一下就被勾了起来,他是真高兴:“我也没想到,不过是个替补的,没什么的啦!”
说没什么,但是一脸笑意。
他仔细一想,也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在台上光顾着这点戏,没看台下,你什么时候来的,特意为爹来的?”
徐迦宁嗯了声,说来有一会儿了。
徐老爹不由得感慨着,说自己儿子一点不惦记他,还是闺女知道捧场的,苏谨霖在前面开车,听着她们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一言不发。
一路开车到华安街后巷,车速慢慢降了下来,到路边停车,徐老爹拿了箱子和自己衣服下车,徐迦宁亲自送了他下车,他什么都不让她拿,背着抱着往大门口走。
走得远了,徐老爹这才问她:“你怎么和他在一块?”
一路上徐迦宁都未提过刚才的事,这会儿也没打算提起,轻描淡写的:“没事,恰巧遇见的。”
徐老爹回头看了眼,想起来更多叮嘱:“这两天早晚都凉了,注意身体呀……”
徐迦宁跟了他身后,一直送进大门,院子里漆黑一片,前院后院都没亮灯。
徐老爹将背着的箱子往地上一放:“你哥不在家里,他这个混账……天天晚上不知干什么呢,都回来这么晚,你先回去吧,我收拾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