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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竣工这天,熹宗和魏忠贤等文武百官参加庆典仪式,魏忠贤的义子干孙们纷纷献上贺礼。魏忠贤高兴,分别奖赏白梓和凿子文银百两。又单独召见凿子,许诺道:“过个半月,杂家向皇上启奏,推举你为工部尚书。”
凿子磕头叩谢,飘飘然回到府上,未等坐下喝茶,负责看守祠堂的张五六来报信:“大人,昨晚巡视祠堂,听见里面发出声响,以为是风声,今日进祠堂内观看,发现房梁已出现裂纹。”
凿子听罢放下手中的茶杯,急忙带着薛木匠来祠堂查看,薛木匠走进祠堂抬头看着房梁,说道:“这个祠堂用不了多久便会塌顶。”
凿子听罢吓了一跳,问道:“薛师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木匠道:“上房梁的木匠要么是外行,要么是成心和九千岁过不去。大木工有句行话,横挑千斤竖顶万,说的是木料的横向与纵向的承重力不一样。这根房梁的纹路是竖向,做柱子可以,做房梁承受不住屋顶的压力。再看支撑房梁的柱子的纹路是横向,是做房梁的木料,却做了柱子。房梁和柱子颠倒,祠堂有塌顶之危。”
薛木匠一番话说的凿子直冒冷汗,竣工典礼已定下,届时万岁和九千岁都来祠堂剪彩,要是祠堂倒塌,项上人头难保!
凿子问道:“薛师父,有什么补救措施吗?”
薛木匠道:“除非重新调换房梁和柱子,别无他法。”
凿子问道:“房梁能承受多久不塌陷?”
薛木匠道:“少则三五天,多则半月,最长不超过三十日。”
凿子回来,将薛木匠说的话告诉诸葛黑,“不好,又中了白梓的奸计!”诸葛黑道:“白梓利用公子的疑心,将柱子和房梁调换,将暗算公子。”
凿子慌神道:“要命的是,我还立下字据,房梁是我让换的与白梓无关,若日后祠堂倒塌,九千岁还不得千刀万剐我?”
诸葛黑疑惑道:“薛木匠是否知道白梓是木工首?”
凿子道:“不知道,今日去祠堂工地,白梓和工匠们被我清场,没人看见薛木匠。”
诸葛黑道:“只要典礼剪彩那天不倒塌,公子便可躲过一劫。”
凿子哭丧着脸道:“过后倒塌,九千岁也不会放过我呀!”
诸葛黑笑道:“九千岁不会放过的是白梓?”
凿子不解其意:“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诸葛黑道:“金蝉脱壳、反戈一击!”
祠堂竣工典礼过后的第二天深夜,大风呼啸,祠堂失火,顷刻间灰飞烟灭。魏忠贤得到消息,大怒,责令凿子查处放火元凶,否则提头来见!
祠堂失火,白梓甚感蹊跷。借助薛木匠暗中配合,白梓偷梁换柱大功告成,祠堂坍塌那天,便是凿子伏罪之日。祠堂突然失火,白梓的期望落空。
老白思忖道:“祠堂有专人日夜看守,怎会轻易失火?莫非是凿子看出什么端倪,预感不妙,一把火烧掉,免得魏忠贤问罪?”
白梓:“凿子不会发觉什么,否则当天就该看穿我的把戏,应该是凿子担心我做手脚欺骗他,带着薛木匠到祠堂现场查看。薛木匠故意告知房梁、柱子隐患。凿子担心日后祠堂倒塌,魏忠贤问罪,先下手为强,索性一把火烧掉祠堂。”
老白:“这样也好,祠堂被毁,等于祭奠了含冤死去的齐正。”
祠堂纵火案很快告破,凿子通过钱员外,将一个死囚顶包招供,受东林党人指使,放火烧掉九千岁祠堂。魏忠贤下令,将纵火者斩首。
“义父千岁”,凿子向魏忠贤禀告:“虽说祠堂纵火者伏法,白梓作为祠堂木工首有疏忽之罪。没有在祠堂设置救火的水桶,导致火灾蔓延。”
魏忠贤生气道:“事后诸葛亮有何用?”
凿子马上下跪磕头道:“孩儿作为监工亦有失察之误,请义父恩准,孩儿再为义父千岁重新建造一座祠堂。。
魏忠贤冷静下来道:“算啦,是杂家剿东林党患不力,方遭祠堂大火。”
这时,有厂卫密探进来禀告:“东林党死灰复燃,聚集在东林书院诽谤九千岁。”
魏忠贤气得拍了一下桌子:“东林党烧杂家祠堂,杂家烧尔等书院!”遂下令,派锦衣卫烧毁各地的东林书院。
凿子趁机谄媚献议道:“书院烧毁了还可重建,若将书院和有关木工建造的书籍统统烧掉,以后再无人会建造书院,那些诽谤义父千岁之人,再无聚众妄议朝廷之处,彻底杜绝东林党患。”
魏忠贤道:“此计甚好,你回去写个禁书清单,逐个毁之。”
凿子见薛木匠:“薛师父,本官打算启奏万岁,整理刊印和木工有关的书籍,请薛师父列个书籍名单。”
薛木匠信以为真,列出《鲁班经匠家镜》、《梓人遗制》、《营造法式》等书单。凿子将书单交给魏忠贤。
这天,薛木匠正在画图编书,凿子带着四名锦衣卫闯进小院,不由分说,抢下书稿,当着薛木匠的面,将书稿烧毁。薛木匠怒火万丈,质问凿子:“为何烧毁我手稿?”
凿子向薛师父拱手道:“对不住薛师父,本官实属无奈。万岁有旨,将所有木工书列为禁书,一律销毁,胆敢窝藏者,一律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