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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
“起来吧,我们到了。”
!江崎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来。
她妈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别起太急。”
江崎:“…哦。”
她缓缓站起身来,趴在飞梭上朝外看。
此刻,飞梭正悬停在一座孤岛上方,而除了这座小岛以外,目光所及之处似乎再无人迹。
片刻后,飞梭便平稳地落在岛上。
云上仙尊面色沉静,袖中白光一闪。下一秒,肉眼可见的白色灵光便以云上仙尊为中心,以同心圆的纹路,一波一波向外扩散。在这雄浑磅礴的灵气风暴中,隐隐传来她冷肃的声音:
“十息之内,所有人速速离去,不得踏入此地方圆千里内。若有违犯,杀无赦。”
…江崎看着站在她身前气势滔天霸气外露的妈妈。
突然觉得。
好……好帅。
云上仙尊回头看了女儿一眼,见她眼睛亮晶晶的样子,随口问道:“怎么了?”
江崎不自在地岔开话题:“风太大了,我有点迎风泪。”
她已经很久没有当面夸过妈妈了。
这种行为过于亲近,她做不出来。
云上仙尊也没在意,手中灵剑一闪,岛上的小山丘便被开凿出一处洞府来。
然后伸出手来:“把蛊虫给我。”
江崎依言把瓷瓶递过去,还是有些担心:“妈,真的没事吗?”
云上仙尊神气地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你妈我好歹也是大乘仙尊,收拾个区区蛊虫还是有法子的。”
“可是你不是在虚弱期吗?刚刚来时,你还打了两天的坐。”
云上仙尊两指捏住瓷瓶:“不过是虚晃一枪罢了。得先让他们吃上点甜头。等他们觉得万无一失了,我们自然便可收网。”
江崎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她妈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虚弱期!
可那为何薛素商这么笃定…?
云上仙尊目光复杂地看着江崎,说道:“待此事结束,我再原原本本告诉你我所有的计划。如今,你体内仍有魔气所化蛊虫,不宜多说。”
语毕,她似乎身体僵了僵,半晌,才伸出手来理了理江崎的衣领,继续道:“等会儿,你就在那洞府里待着,等我来找你。你且记住,不管接下来几日发生了什么,你都必须相信我,相信妈妈的能耐。想打败我,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用区区蛊虫就能做到的。”
妈妈袖口指尖依旧带着那股熟悉的熏香气味。
江崎吸了吸鼻头,点头:“嗯!”
云上仙尊轻轻一捏她的肩膀,然后便一挥袖,将她送进了洞府内。
下一秒,洞口便被一片朦朦胧胧的灵光全然笼罩住。江崎走上前去推了推,推不开。
而且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只能模模糊糊地知道外头还是白天。
江崎退了回去,贴着石壁坐了下来。
这么想一想,眼下这个场景,倒是与她童年的大部分时光有些重叠。
以前,她妈在外面拼事业赚钱养家,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亲戚家里等妈妈来接她回家。
现在,她妈在外面和想要取她们娘俩性命的敌人斗智斗勇,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山洞里等妈妈来救她出去。
换了个环境,她突然理解了妈妈当初的做法——即使妈妈的做法确实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打击。
其实妈妈,不过就是想保护她而已。
前世如此,现在不也是如此?
江崎深深呼出一口气。
……
在洞府里,无事可做,无人可聊,也全然不知时间。
待江崎看过两次天黑天亮、断断续续睡了七八次觉、又做了十次广播体操后,依旧没有等到她妈来领她出去。
江崎瘫在地上。
好无聊。
若是修士,这几天不就可以妥妥地拿来修炼?
江崎又翻了个身。
她…好饿。
还渴。
之前在太吴时,都是林如煦主厨,江崎和宋清桃帮她打打下手。
林如煦从小就帮衬着家里,一身厨艺了得。
后来出发去空桑山,路上不方便,云上仙尊便给了她们一人一颗辟谷丹,一颗能管半个月。
如今,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江崎双眼无神躺在地上。
想起了前世看到过的头条新闻。
——《粗心父母把孩子锁在车里》。
肠鸣声此起彼伏。
忍了又忍,忍无可忍!
江崎坐起身来,环视一周。
石头里,说不定能有野菜呢?
可是,等她仔仔细细翻找一圈,还是半点食物都没有翻到。
江崎:“……”
离谱。
穿成修仙界的凡人就够离谱了。
结果现在明明有一个修仙界大佬的妈妈,她居然还是得饿肚子。
就离谱。
江崎蜷成一团。
如果这个时候有辟谷丹就好了,一颗下去,又是半个月不用担心饮食。
等…等等!
辟谷丹?
江崎猛地想了起来。
在侍女选拔的第二关时,青柴上人曾经给了她一颗辟谷丹。
当时,她以为要爬很久,便留了半颗以备不时之需。
谁知后来她很快就通了关,便再也没碰过它。
那颗辟谷丹…
好像还在她随身携带的小荷包里!
片刻后…
江崎果然在小荷包里翻出了那半颗辟谷丹。
看起来坑坑洼洼,有些寒碜。
江崎毫不犹豫地把它塞进嘴里。
几乎是下一秒,她便感受到一阵神清气爽,身体再无丝毫不适。
牛逼!
修仙界牛逼!
解决了紧迫的温饱问题,江崎稍稍冷静了些。
现在。
就等她妈来接她了。
*
一日后。
江崎正倚在石壁上休息时,洞府门口的灵幕突然悄无声息地消散。
!
江崎倏地抬头向门口望去。
片刻后,云上仙尊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江崎眼神一亮,正准备出声,却突然视线一凝,脱口而出:“你怎么了?”
云上仙尊脸色面如金纸,素白长袍上几滴血渍触目惊心。平日里齐整光洁的长发此刻竟然有些潦乱,松松垮垮地系在脑后。
她冲着江崎勉强笑了笑:“没事。”
江崎站起身来一把扶住她,可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来,江崎就感觉到妈妈的身子猛地颤抖了几下,额头鼻尖竟沁出滴滴虚汗,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极度的痛苦。
怎么会这样…?
妈妈不是说一切尽在掌握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