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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很快就送达,几人稍作调整,吃完再干。孟星绮和他们打了两个小时,低头看腕表,已经八点半了,她略微思索,松开鼠标道:“我有事,要先走,你们继续。”
苏蓓站起来,“什么事啊,要不我陪你去?”
林珏言出去外面抽烟了,暂时没回来。孟星绮摇头,“不用,你帮我和他说一声。走了。”
从网吧里出来身上不可避免的带了些烟味,孟星绮皱着鼻子低头在自己领口上嗅了嗅,嫌弃地脱下外套将它绑在腰间,孟怀庭又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女生纤细洁白的手指在回拨键上停顿了几秒,最后还是选择忽略。
孟星绮往嘴里扔了颗薄荷糖,透过奶茶店玻璃门能看到柜台前排了一条挺长的队伍,好像还几乎都是女生。……明明可以手机自助点单,干嘛非要排队呢?真是的!孟星绮撩了撩卷发,嘴上抱怨却十分自觉地站在了队伍的最末端。
唉,看来我自己也没聪明到哪里去。她想。
今天店里的客人有点多,方池几乎没有空暇的时间,好在今夜店长多留了一个人手,除了妙妙还有另外一个男店员阿凯,所以他还是暂时只负责点单和收银,上一位点单的女生选择了在店内进食,方池点点头,把取餐号递给她,“请就坐,稍等片刻。”接着他对下一位客人道:“您好,请问需要喝点什么……”方池眼皮轻轻一跳,来人是孟星绮。
孟星绮冲他眨眨眼,笑道:“你好呀,方池。”她眼珠轱辘了一圈,突然想到最近微博上很流行的一个梗,“嗯……给我来杯芋泥啵啵奶茶,不要芋,不要啵啵也不要奶茶。”
方池冷声道:“那你到底要什么?”
“只要泥呀。”女生圆圆的杏眼又笑得弯起来,梨涡在嘴边绽放得明媚,明明是土味的段子,只要用到方池身上就能很轻易的取悦她,看着男生依旧面无表情,可孟星绮好像精确地捕捉到他藏在心里的情绪,比如,现在就是很无奈。
方池将单子打好,直接回头:“一杯珍珠奶茶。打包。”
“喂——我在这喝的!”
奶茶店里坐得满满当当,还有不少成双成对的情侣或者小伙伴们站在走道里等位,所幸冷气开得足,倒也不显闷热。孟星绮和别人拼了个桌,对面是个二十五六岁上下的男人,国字脸,五官很硬朗,笑起来黝黑的脸跟融化了的巧克力一样温暖人心。见了孟星绮,他十分自来熟的聊起来,“美女,加个微信呗?”
孟星绮也笑,她指了指收银台方向对国字脸说:“看见没?”
“看什么,那个男生?”国字脸问。
孟星绮对他的上道十分满意,她点点头,只听见国字脸又说:“你该不会也想说他是你未来的男朋友吧?”
孟星绮讶然,她确实是想这么说来着,毕竟可以避免被搭讪,不过她现下倒是十分好奇:“你又知道了?”
国字脸撇嘴,耸了耸肩:“坐这儿的女生都这么说的,没想到连……唉”他叹了口气,言辞里居然有一丝惋惜。
孟星绮嘴角一抽,这位大哥,敢情您搁这儿钓鱼呢?
国字脸打量了她一番,忍不住道:“我看你穿的是凤高的校服啊,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过来喝奶茶,不会是专门为了那个男生来的吧?”
不是,我只是渴了。孟星绮觑了他一眼,没回话。
她瞧见桌上的便利贴,撕下一张就开始刷刷地写起来,国字脸还想跟她聊点什么,见孟星绮不搭理自己,也不自讨没趣了。
“85号,85号客人,您的奶茶做好了,请到柜台来取餐!”男店员阿凯叫号。
孟星绮将写好的便利贴贴在墙上,起身过去取奶茶,阿凯看见孟星绮眼前一亮,紧盯着她,心里琢磨怎么跟眼前的人要个联系方式,趁女生伸手接过杯子的间隙,他故意将奶茶往前送了一点,“请小心慢用。”
孟星绮正拿着手机结账,头也没抬,指尖刚碰到杯子,还没拿稳杯身便被男店员松开,奶茶直直泼了她一身,胸前那一片全湿透了,薄薄的料子遮不住什么,甚至显露出内衣的形状颜色,冰冷的凉意从被浸湿的地方散开,孟星绮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奶茶杯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店里大多数人都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方池也注意到柜台前的情况,女生像孤立无援般的缩着肩膀。阿凯面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却止不住用余光瞥着孟星绮,他连连道歉:“不好意思,美女,我再重新给你做一杯,”他顿了顿,又说,“你看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我把这件衣服的钱转给你,实在抱歉!”
孟星绮皱着眉,想发脾气又硬生生忍住了,冷硬道:“不用了。”
阿凯一怔,讪笑着说:“不然你记下我的手机号码,有什么事再打给我也行。”
孟星绮不耐烦道,“我说了不用。”对方的视线又实在令人厌恶,她语气不善,“你眼睛往哪儿放呢?看什么看!”孟星绮用手遮住胸前的光景,有些尴尬的轻咬下唇,“洗手间在哪?”
漂亮的女生抬眼望向他,她连生气的模样都明媚动人,生动而鲜活的,阿凯看得喉头一紧,连忙点头说好,刚想开口道自己带她过去,方池却先他一步,直径走上前,将校服外套披在孟星绮身上,扶着她的肩,低声道:“跟我来。”
男生宽大的外套笼罩住她,那股淡而好闻的气息萦漫在鼻端,方池的手心很烫,被他触碰的地方能感受到对方肌肤的温热,连带着孟星绮的脸颊也烫了起来,却令人心安,“嗯。”
方池把她领到洗手间门口,转身便要走,还有要点单的客人,他不能离开太久。男生松开她的肩膀,掌心带来的热度很快退去,孟星绮下意识地伸出手追逐着,碰到了方池的手背。两人相触的地方像是有一道小电流,不伤及性命,却能让人微微发麻,由指尖到心脏。
孟星绮只被电了一瞬便迅速把手收回来,方池转过身,不知是这边的光线太过轻和,还是这气氛令人舒心,连带着男生的眼底也染上几分温柔,珀琥色的眼眸几乎能将她溺死,她仿佛是一只被做成琥珀的小虫,如何挣扎也逃脱不开黏稠的树脂。
方池轻声询问:“嗯?”
她摇摇头,“没事。……谢谢你。”话音刚落,孟星绮飞快钻进了洗手间。她靠在门后,有种陌生又异样的情绪在心里冉冉而升,像是一小簇火苗,不一会儿便成长为烟花,在体内炸开,思绪也随之四分五裂,孟星绮只听得到自己不规律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
她这是……怎么了?只是刚刚那种情况下,好像再待在方池身边,她可能会做出连她自己也想不到的事。
孟星绮将纸巾湿了水,擦拭着T恤上被奶茶沾到的地方,衣服黏糊糊的贴在身上,散发着一股甜腻的奶茶香味,连里面的内衣都淋湿了,令人格外不舒服,本应该是件倒霉透顶的事儿,在看到男生的校服外套时,她心底那点儿郁闷便烟消云散。孟星绮弯了弯唇,镜子里的女生嘴角扯出一抹笑,这大概……算是因祸得福吧,好像结果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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