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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两家已结秦晋之好, 结亲的日子便确实地定下了, 就在开年后的初八。
元氏知晓郭满的状况, 临走之前特意多提了一句, 往后郭满的亲事还请郭老太太多担待。其实郭家攀上沐家的这门亲, 便是不用元氏说, 郭老太太也不会叫金氏沾手。但因着元氏特意提了一句, 郭老太太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操办。
所以嫁妆这档事儿,不必郭满再刻意去郭昌明跟前诉苦。郭老太太想着亲事定下来,该筹办得要早早着手操办, 省的匆忙办得不妥。她于是拿着林氏留下来的嫁妆单子,亲自去大房讨要。
金氏被沐家嫌弃,再遭了老太太训斥, 被这一连番的事儿很是给弄了个没脸。
可即便心中恼恨, 却不敢明目张胆地糊弄老太太。郭老太太掌家多年,平日里睁只眼闭只眼她才敢如此猖狂。毕竟若真计较起来, 她的那些手段心眼儿到老太太跟前, 没什么能瞧的。灰头土脸地将多年吃进嘴里的东西一一吐出来, 金氏心疼得滴血。
然而这些还不算, 老太太为了面上好看, 有些被她拿去当人情送礼或送去典当,根本追不回来的, 也要交出来。郭老太太知道她这些年贪墨的那些事儿,限她两月, 必须赎回来。金氏没法子, 只能大放血地自掏腰包重金追回。
金氏的院子为了这事儿鸡飞狗跳,叫郭家旁人很是看了一番热闹。
郭满每日美滋滋地打听老太太又替她讨回了什么嫁妆,乐得头发都长长了一截。
之前被沐长风那厮给削断的那片头发,如今也勉强能束起来。双喜双叶每日替她梳发,免不了心里着急。自家姑娘的头发虽说长了不少,但离原先还是差了许多。不知到成亲当日,姑娘的头发能不能长齐整。
齐整不齐整,郭满每日不必亲自打理,眼不见心不烦,都并未放心上。只是某日突然听双喜在她耳边小声嘀咕,唉声叹气地担心头发长不好,倒是叫她在意起了发型这事儿。
郭满于是对着铜镜琢磨了几日,突发奇想,亲自整顿。
她一个现代灵魂,脑子里没有古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动不得的概念,自然下手十分利落。咔嚓咔嚓地,就剪掉了许多,给自己弄了个公主切。等双喜双叶发觉她剪了头发,眼泪都吓出来。只是这时候哭也没用了,郭满剪都剪了,接不回去。
为此萎靡了好几日,而后双喜双叶发觉新发髻由郭满亲手打理,似乎也怪新奇好看的?时日长了,发觉这头发遮着脸,越看越适合,于是也坦然接受。
郭家这边郭满的日子蒸蒸日上,沐长风却渐渐有些不得劲。
往常从未有其他念头的他,自从发觉自己对郭满起了心思之后。一个月没见到小丫头,他竟然分外想念。这种心里跟猫爪似的感受,沐公子平生第一次尝到,只觉得稀奇又十分磨人。但如今非年非节的,他也没什么好的由头上郭家去见见她。
沐长风在郭家南边的院墙外转悠了几次,院里总是吵吵闹闹的,似乎很不安宁。
几次转悠下来,他觉得还是寻个由头将小丫头接出来,这般有什么话也方便说。正巧沐长雪很好奇这叫她阿兄开窍的小嫂子是什么样儿,一直想见一见。于是便在沐长风的撺掇下,央着元氏给筹办一场赏花宴。
元氏听沐长雪说完,想了想,答应了。
上回的赏花宴办得不甚满意,虽说落得是郭家的脸面,沐家其实也惹了话柄。长雪的所作所为虽事出有因,但总的来说太粗暴,也惹人诟病。哪家有客上门,遇事也不会不由分说地将上门宾客赶出去,倒是叫长雪这粗性子,落了个粗蛮的名声。想着女儿都这么大了,该造的势不能少,受损的名声也该描补描补。
正巧八月也到了,是桂花开的时节,十里飘香。
这桂花虽不如其他花浓艳娇美,但胜在香气宜人。赏一赏,也算应个景儿。况沐家在城南外郊有一处桂花别院,别院的后山不仅有桂花林,还有一处温泉池子,是个游玩的好去处。元氏想着既然要办,便办得周密些热闹些,多邀请些人来。
于是元氏稍稍一琢磨,便提议安排一个三日两夜的行程。
别装的院子十分厂阔,前院后院,院中景致也拿得出手。男女分两拨,正好叫长风也多邀几个友人游玩,长风这小子最近颇为萎靡。儿子兴致不高,元氏作为慈爱的母亲,自然要做些叫他兴致高的安排。左右别院屋舍多,便是宾客去了城外回不来,留宿也使得,丁点儿不防事儿。
沐长雪就是个爱玩闹的性子,一听这话,喜得当场就跳了起来。
抱着元氏的胳膊,她扭着腰就一阵撒娇歪缠,连连嘴甜地哄元氏。黏腻地沾乎了一会儿,反倒将自己来,不过临时被兄长指使才张这个口的事儿给抛去了脑后。她想着,既然要去别院三日,自然不能少了她最好的朋友,于是忙不迭地就去周家找周钰娴。
可怜提议的沐长风一下午没出门,就在等沐长雪的准话。
结果他从用罢了午膳等到天黑,也不见有人来。
最后还是元氏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思,打发身边的封嬷嬷来告知他,沐长风这才知道。对着封嬷嬷一双含笑的眼,他一时很是窘迫。但转念一想,既然他都给那丫头下过聘,满满除了尚未过门,其实已然算作他的妻子,他见见她又怎么了?
如此一想,他倒是态度坦然了。
元氏听完封嬷嬷绘声绘色的汇报,噗嗤一声笑出来。
沐家人行事十分利落,说办立即就办了。从准备茶品到安排下人,以及准备客房,发放请帖,不过几日的光景便全部准备妥当,利索得叫人咋舌。
……
递到郭家的请帖,是直接由门房递到老太太手上的。
金氏想着沐家既然定下了郭满,定会寻机会抬举郭满。按照沐家的行事规矩,要请也自不会只邀请郭满一个,郭家姐妹只要跟着郭满一起,沐家也不会说什么。所以她一直在等着沐家的动作。
如今一听有沐家请帖,自然就猜到了元氏的打算。她心急如焚,想瞧一瞧请帖上写了什么,好提前作准备。奈何老太太因为嫁妆的事儿,这段时日看她不顺眼。看过了便唤了身边伺候的,径自将请帖送去了听澜轩,根本不叫她沾手。
不过金氏能爬到这个位置,就从未将脸皮放在心上。老太太不准她打听,她便来郭满这儿问。
果然郭满才拿到请帖,郭嫣便像闻到血味的苍蝇似的就追了过来。
她扶着丫鬟的胳膊,趾高气昂地踏入听澜轩。昂着下巴叫郭满将请帖拿出来给她瞧。
郭满当场就乐了:“又不是写给你的,作甚给你瞧?”
“既是写给郭家的请帖,姐妹们自然都能瞧。”郭嫣这一个多月被金氏教导,人瞧着倒是沉着了,行事似乎也有章法了许多。许是金氏许诺了她什么,她对郭满的态度诡异的和缓,“郭满你识相点儿拿出来,别弄得脸上难看。”
“谁说这是给郭家的?”郭满直接打开一目十行,迅速看完了便合起来塞进了衣袖里,根本懒得理会她,“这是只写给我的。”
“你!”郭嫣柳眉一竖,当即就要怒了,“本姑娘叫你拿出来!”
“我再说一遍,这只是我的请帖。”郭满被她理直气壮的口气给弄得无语了。眉头一皱,当即就将不耐烦摆在了脸上,“既然三姐姐觉得我这破院子有损你的高贵,我也不多留你坐了。小妹身子柔弱,累了,三姐姐请回吧。”
郭嫣怒了,上前一步:“上面写了什么?要去哪里做客?沐家吗?”
郭满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
郭嫣一看她这态度,心里火气蹭蹭往上冒。郭嫣这人脾气从来克制不住,一怒起来伸手就要去抓郭满,厉声呵道:“我再问你话,上面写什么了!”
郭满冷不丁被她拽得一踉跄,气着了:“与你无关。”
双喜将一看这架势,立即去帮郭满。
郭满被郭嫣弄火了,掏出请帖就塞进双喜手里。双喜接过去塞怀里,转头进内室。
郭嫣一看这对贱人主仆的举动彻底被惹毛了。她耐着性子等郭沐两家亲事定下来,耐着性子看她娘将所有好东西都吐出来给做嫁妆。今日屈尊降贵来这破院子,没动手已经是她给郭满脸了。可她好好说话,郭满居然给脸不要脸?
见郭满居然不识抬举,郭嫣立即就压不住脾气,命身边下人直接上手去抢。
双叶不在,郭满本来不想跟这智障纠缠,毕竟自己很脆,一不小心磕了碰了就很伤。但她到底还是低估了金氏母女的脸皮,没料到郭嫣真能豁出去脸面不要,明知道沐家有什么事儿不可能邀请她,还敢上手来抢,一时间都有些傻眼。
这一动手,郭满这边立即就势单力孤起来。
因着上回在郭满身上狠狠吃过一亏,郭嫣这回带来的下人比上回多了一倍。四个丫头涌上去一个上前拦住了郭满,剩下三个去拉扯双喜。双喜被围在了中间,立即就厮打了起来。虽说双喜力气大,但三对一,她便是再能干也自然是吃亏。
几个丫鬟为了各自的主子疯子般拉扯了好一会儿,双喜的衣裳头发全都被抓烂了。上衣都被扯到了腰,终究是不敌,不仅塞怀里的请帖被搜了去,脸还被人趁机打了几巴掌。
郭满被丫头死死抓着看着双喜被欺辱,难得气红了脸。
只是她身子实在孱弱,根本挣脱不了,气的要命。
而一旁郭嫣已经拿到想要的。就见郭嫣打开,请帖上铁画银钩,龙飞凤舞的字体将男子的飞扬之气宣泄的淋漓尽致。郭嫣捧着请帖,须臾红了脸:这,这是沐公子的字?当真是……捧着脸羞了会儿,她方看清了内容,果然沐家又筹办了宴会。
想着三日后要去沐家别院待上三日两夜,郭嫣喜不自禁。
她仔细地将请帖合起,塞进自己的衣袖。回头见素来笑眯眯的郭满,难得将嫌恶与怒气摆上脸,冷冷哼了一声,领着人转身就走。
双喜捂着火辣辣的脸小跑到郭满身边,气得直哭。
“怎么办啊姑娘?咱们请帖被拿走了。”请帖上只含糊地说了郭满,但也没完全限定了只有郭满,就是三姑娘拿着请帖去也是使得的……
郭满也气到了,小胸脯一起一伏的:“莫慌。”
她垂头揉了揉胳膊,将衣袖撸起来,果然纤细的胳膊上有几道青紫的指甲印。方才那丫鬟,趁机掐她!
双喜一看郭满的胳膊,眼睛都充血了,“那些个贱人,她们竟然敢!!”
“先别管了,”郭满放下衣袖,本来她对这些宴会的兴趣并没有多大,但如今非去不可!“你去研磨,我这就写一封信,待会儿叫小双子送去给子兮。”
双喜抹了一把脸,立即反应过来。
郭满立即写了一封信,双喜立即去找了小双子。郭满弄了些胭脂罗黛,将胳膊涂抹的更触目惊心,转头就带着这一身伤,去松鹤院告状。
老娘弄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