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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颖非目光灼灼，热切地看着端木菲。
端木菲觉得要被灼伤了。他爱的浓烈，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那种。所以在经历了章颖天的胁迫，顺势确定和师兄确定了男女朋友时，她便保持了和他的距离。直接拒绝太残忍，她婉转说道：“你看，免不免费的你又不差钱不是？还是算了吧。”言下之意不必为了免费就做啊！
章颖非知道这是她故意混淆视听，是钱的问题吗？是爱，爱的香水。“是，我不差钱，咱们付费酿制也可以啊！还显得有诚意！”
“那你付费酿制好了，我的目的是参观，以及寻找灵感。写方案，出十万加。”端木菲终于找到一个好理由，她信步往前，明明对香水的制作过程很好奇，仍装作熟视无睹。
章颖非追了上去，“端木，方案和十万加都不如你真心陪我一刻。如果那个人有一天终会醒来，你将回到他身边，那么此刻现在，圆我一场奢望。”
端木菲眸光一颤，回首，倒映在他眼中，化为一片柔情。
在讲解员的指引下，两个人先来到蒸馏器前，那是一个个透明的杯子。
讲解员说道：“香水，是时光的萃取，往往长达一年的制作，只是为了某一次重要场合耳后的一抹芳香，情绪、心境甚至爱意的表达。花宫娜自制版香水第一步为蒸馏，请两位选取你们喜欢的花朵原料。”
有工作人员拿来许多翻晒后的花朵，端木菲挑了茉莉。“我听说格拉斯的八月茉莉最富盛名，一公升茉莉香精价值六万法郎，比黄金还贵。我选它。”
章颖非冲她笑笑，还是做了不少功课嘛，他的手拂过花朵，抓了一把薰衣草。“没什么理由，因为爱情。”
早年有一部爱情偶像剧，就叫《薰衣草》，赚了无数人眼泪。端木菲自然看过，不过她现在不敢看章颖非，怕又被表白。
当花朵置于沸水中，包含着香味的精华油随着水蒸气溢出，油脂浮于水面上，两个人将之收集起来。
讲解员的声音再次响起：“便如爱情的循序渐进，需要彼此性格、家世素养、生活习惯的融合，才能调制爱的醇芳。香水则要经过香脂、酒精与水按不同比例融合，这个过程没有定式，跟着自己的心意和对气味的把握即可。”
在两个人面前的桌子上，各自多了一个空杯，酒精杯以及水。
“你喜欢浓一点还是淡一点？”章颖非问道。
“淡香，若有似无最好。”端木菲自觉驾驭不了浓烈的，还是清淡为佳。
章颖非俯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想调制能令人怦然心动、至真至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那种。”
说起情话的小章总，成语叠出，又大胆又热切，端木菲觉得自己的耳朵尖都要发烫了。
融合完成，杯子被密封静置。“这个过程叫做沉淀”，解说员说道，“就像爱情一样，沉淀是情感的升华，是岁月的留香。若想历久弥香，哪个不是经历了时间的考验？”
有那么一刻，端木菲简直怀疑，这解说员不是香水从业者，而是爱情专家，这丰富经验信手拈来，字字金句啊。
“静置沉淀大约需要多久？”端木菲问道。
“这个过程略长，两个小时左右。我建议到处走走看看，两个小时后我们进行罐装。”
章颖非便拉了她的手四处看。花宫娜里展出了许多有名的调香师和代表作，这些都是可以购买的。端木菲不由得感叹，营销无处不在。
讲解员开始贩卖历史和底蕴。在一幅洛可可风格的《秋千》画前，解说员停下来，介绍道：“在花宫娜百年酿香中，诞生了两位伟大的鼻子，一个是创始人让·昂诺列·花宫娜，一位是创办香水博物馆的让·弗朗索瓦·花宫娜。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伟大的鼻子？”端木菲捕捉到了这个有趣的词汇。
章颖非笑道：“有人靠脸吃饭，成了偶像；有人靠鼻子吃饭，成了调香师？”
解说员被他的的比喻逗乐了：“想成为伟大的鼻子很难的，必须对气味保持天赋的敏锐，过鼻不忘。而且严格控制酒量，不许抽烟，忌辛辣，每天在香味中工作两三个小时。”
章颖非听了哈哈大笑：“这调香师，怎么过的像苦行僧？”
“每天工作两三个小时还嫌苦吗？”端木菲再一次坚定女怕入错行。不过她自然也明白，行行出状元，做到极致也必付出非常的努力。
“要不你嫁给我？每天就不用工作了。”章颖非抓住每一个机会表白。
端木菲给了他个无情的白眼，又听解说员去了。
“目前，全世界有200多位调香师，其中130位都来自我们格拉斯。像让·巴铎、让·克雷奥都是其中佼佼者。”
前面到了香水售卖区，如同一个用香水做成的风琴，让人眼花缭乱。
端木菲随手拿起一只香水，小鼻子嗅一嗅，她在考虑要不要给同事带一些。就听解说员兴奋地说道：“小姐太有眼光了，这是让·克雷奥用格拉斯的白茉莉，历时10年时间，尝试一千种配方，调制出的让巴黎名媛疯狂的《amour1000》。在中国被译为爱情千回百转。”
当解说员说完，章颖非已经掏出了黑卡，“麻烦你帮我包装好这一款。”
端木菲想阻止都来不及，“那个，我们不是自制了吗？”
“我亲手做的你怎么舍得用？还是用这个百转千回吧。”章颖非自恋地说道。
端木菲心里腹诽，你有成为伟大鼻子的天赋吗？你做的香水能用吗？简直太无耻了。
付完钱，香水自然落入了端木菲手中。
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回到了静置香水的地方。
“最后一个步骤，给你门做的香水罐装并命名，然后彼此交换。我们准备了小贴士。”
这个过程两个人是分开的，避免过早泄露了秘密。
端木菲回想起香花畦初相见，想起地下停车场数豪车，想起别墅营造攻略，保丰事件中他从天而降，以及酒吧大打出手，不管甜蜜还是痛苦，她照单全收，写下了四个字。
章颖非的回忆很短，全是天堂岛的点点滴滴，她打开心扉的交付。他也写下了四个字。
在解说员的见证下交换，章颖非收到的是“曾经拥有”，而端木菲是“天长地久”。两人相视一眼，彼此凝视。
端木菲先开口：“颖非，能同行一段旅程，拥有一段共同的记忆，已是幸运与眷顾，我们不能奢求更多了。”
不料章颖非十分霸气地说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部都要。谁说曾经拥有就不能天长地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