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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成的回复很快便引来了围观,有赞同的,也有嘲讽的,褒贬不一:
“小哥不错嘛,态度挺诚恳的。”
“气势好弱,没战就先怂了吗?”
“输人不输阵,你直接回一句‘那就战吧’,也比前面加一堆好啊。”
“人家这叫理智,明知道打不过还装出自信热血的样子,不是蠢,就是傻!你们喜欢嘴炮震天响的?”
“这气势哪里弱了?有礼有节,表面软实质硬,你们不懂说话的艺术。”
“不服输的意思就是我想赢啊,‘我想赢,那就战吧!’感觉是不是就出来了?”
“啧啧,你们这帮脑残粉,就不要帮他圆了,明明就是没底气,明明就是打心眼里不相信自己能打败彭乐云,哦,还是和林缺联手!”
这里面也不乏楼成熟悉的id:
“卖呀卖馄饨”道:“说得很好嘛,我也是不懂他们了,加油哦(拍肩)。”
“长夜将至”道:“不管他们怎么说,反正我燃了!”
“幻梵001”道:“你说什么我都支持你!”
“盖世龙王”笑道:“老实说,这气势是弱了点,但很符合你的性格,不盲目自大,不随便放空炮……”
……
翻看回复的过程里,楼成时而怒火中烧,想要发条微博怼回去,时而又比较欣慰,觉得还是有人能理解自己的,打算给他们点个赞,但到了最后,他什么都没做,退出了微博,放下了手机。
成熟不是说没有情绪方面的波动,不会受到刺激,不会对某些事物充满渴求,而是懂得控制自身,面对各种影响能把握住想法,不一时冲动,盲目发泄。
旁边的严喆珂也在看这条微博的评论,反而比他更气地哼哼道:
“这些人好可恶哦!”
“好想把他们抓出来理论啊!”
看着女孩鼓起的腮帮子,楼成哑然失笑,心情瞬间好转,怂恿道:
“去吧,我还没看过严教练骂人呢!”
严喆珂好气又好笑地横眸看向他道:
“我经常骂人的好不好?你这个笨蛋!”
“也是……”楼成被“骂”得露出了笑容。
打情骂俏里,他彻底调节了心境,不再想着外在的讨论,将目光投向了周末的那场比赛。
…………
十二月二十日,星期五,晚上八点三十五分,松大武道社一行人抵达了山北省平江市。
他们提前一天到来,就是为了以最好的状态挑战卫冕冠军!
学校给他们订的是楼成和施老头先前住过的那家酒店,一是因为近,无需再坐车,直接就能走进山北大学,二是环境和住宿条件也还可以,附近更有家私人武道馆,可以租几个小时场地,让大家进行热身式的特训。
不过嘛,这酒店的星级和施老头吹得牛逼有点落差,觉得校长先生没给自己面子,死赖着让学校改成了一人一房,而不是惯常的两人一间双床房。
当然,他给理由非常正当,非常有说服力:
“为了让大家睡好,为了保证明天的状态!”
到了酒店,分好房间,楼成放下物品便进入了严喆珂屋里,抓紧时间,继续看着视频,讨论对手,争分夺秒。
这是到目前为止,自身遇到的最强敌人,准备再怎么充分都不为过,珂小珂同学都为此落了不少功课,等待回去再补。
晚上十点半,他没有厚着脸皮赖在严喆珂房间,毕竟不是只有自己两人住宿,得考虑女孩子的名声。
严喆珂蜷缩着腿,侧坐在床上,搂着他的脖子,主动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深吻,在唇舌分开后,眼波轻柔地笑道:“晚安。”
“晚安。”楼成又吻了吻她的额头,嘴角上翘地转身走出了房间。
“当我小孩子呢!”严喆珂摸了摸额头,倒了下来,抱着被子,流泻了笑意。
…………
翌日,天还没亮的五点半,楼成准时起床,稍做洗漱,换上了武道服,拉开了房门,打算找地晨练。
他刚走出,忽然感觉异常,猛扭头一看,发现不远处站着舒蕤和她的拍摄团队。
“早!”舒蕤捂嘴打着哈欠,眼眸里还有着几分舍不得温暖床铺的迷蒙。
楼成颇为诧异,开口问道:“舒记者,这么早?”
武道社的其他人都还在睡呢!
这不是他们懒,不够刻苦,而是每天都有特训,又没楼成的变态体力,只能这么着了,并且他们作息已定,在比赛当天突然改变会影响到状态。
舒蕤穿着件很有时尚感的浅黑色大衣,莞尔一笑道:“我们这行的,别人都觉得风风光光,其实,哪有那么好,起早贪黑经常有,我皮肤都比大学的时候差了好多,赚的钱一半得用在护理上。”
以抱怨拉近了距离后,她浅笑盈盈道:“一直听说你坚持每天五点半早起晨练,但都没机会拍,这次总算让我等到了!放心,不会拍你具体的修炼,就拍拍你出门,跑步,寻找锻炼场地这些。”
“好吧。”楼成答应了下来。
舒蕤顿时眉开眼笑,指挥着团队开始跟拍,末了问道:“林缺也会晨练吗?”
“会。”楼成肯定回答,没有犹疑。
这是珂珂告诉自己的!
“哦,他几点出门?”舒蕤很是惊喜地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一贯比较独来独往。”楼成摊了摊手。
舒蕤拍了下掌,慧黠笑道:“有新闻了!松大武道社两大主将矛盾重重!”
其实我们是亲戚……在林缺面前也没见你这么会说……楼成腹诽了两句,没和舒蕤多聊,转过身体,慢跑向了电梯。
舒蕤打了个手势,整个团队就专业地跟了上去。
出了酒店,楼成钻入了初冬的淡淡白雾里,分辨了下方向,跑进了山北大学,跑着跑着,他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往事,下意识拐去了体育场那边。
“现在,今天,他还会在那里锤炼吗?”
沿着记忆里的道路,几乎快要陌生的道路,楼成跑到了一个大操场附近,直接眺望向了一株银杏树!
银杏树黄叶飘零,四周天色昏暗,弥漫着薄雾,靠里的位置站着一位身穿白色武道服的年轻男人,正一招一式,虎虎风生。
他真在这里!没有一点松懈!楼成仿佛又有了几分当初那种触动。
哪怕距离太远,看不大清楚,他也从这段时间日夜观摩的身影认出了那白色武道服年轻男子是山北大学武道社主将,上清宗嫡传,当世天骄彭乐云!
楼成没有多看别人修炼,那是犯忌讳的事情,就在他打算扭头跑开,另找地方时,彭乐云忽然停顿,抬起脑袋,望了过来。
刷的一下,楼成眼前仿佛有两道闪电划过,它们照亮了昏暗,驱散了薄雾!
当然,这只是他的幻觉,闪电并非现实,而是彭乐云眼中的两道精芒!
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仅仅两道精芒,就有这样的气势!
刹那之间,楼成想到了道门雷部武功的一个标志,虚室生白。
这是指修炼有成后,气血蕴含着极其旺盛的生命力,精神强横,如化实质,能在空荡荡的没有光芒的静室里,通过运转丹气,睁眼见白昼!
彭乐云到这个地步了?非人层次以下已然圆满?楼成的意志在“兵”字诀打磨下于某方面早变得比较坚韧锐利了,突然遭遇“虚室生白”的眼光也没有慌乱,没有试图避开,或者下意识闭上眼睛。
他回视着彭乐云,含笑点头,未曾掩饰本身突然燃烧的战意!
彭乐云眼中精芒褪去,远远颔首,微笑回应。
没有别的交流,彭乐云重新开始了锤炼,楼成则转身跑向了别的僻静处。
去年此季,我来到这里,接受了第一次教育,真正开始了自己的武道之路,今年当前,我回到了这里,以够资格的挑战者身份!
“拍下没有?”后面的舒蕤没想到单纯的晨练会出现楼成与彭乐云的遭遇,一时兴奋了心情,激动了语言。
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素材!
“没拍到对视那下,只能根据前后做个剪辑了。”摄像大哥很是遗憾。
“就这么办!这可是第一手的现场记录,很有宣传效果!”舒蕤握了握拳头。
…………
晨练之后,彭乐云慢悠悠吃过早餐,来到了武道社,看见了热身训练的许万年方志荣等人。
“彭师弟,听说松大那帮人昨晚就到了,就住在桂园宾馆。”许万年凑了过来,兴致勃勃地说道。
彭乐云笑了笑道:“我早上遇到楼成了。”
“遇到他了?他也在晨练?怎么样?当面看到的感受怎么样?”许万年连声问道。
彭乐云勾勒着嘴角道:“还不错……”
他的眼神又开始放空了。
…………
下午两点多,楼成等人穿着日常服,提前袋子,进入了山北大学武道场馆。
——因为外形像是张开翅膀的大鸟,这里又被称作飞鸟馆。
此时虽然尚早,场馆内的同学却已经很多,他们对松大一行人的到来没有辱骂,没有示威般的呐喊,只有鼓掌,只有自顾自地欢呼,像在参加一场盛宴。
这是冠军的气度,这是绝对的自信!
“有种不被放在眼里的感觉。”进入客队更衣室时,蔡宗明低声说道。
楼成听到之后,笑着损了他一句:“放心,他们没这么对你,他们都不拿正眼看你的,都不知道你是谁!”
“啧,我好歹也是主力替补。”蔡宗明一点也没见自卑。
放好行李,各自在洗浴间换好武道服后,施老头呵呵笑道:“我们先定下出场顺序吧,免得大家心里有牵挂,养不好精神。”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严喆珂:“严丫头,你说说彭乐云可能第几个出场。”
他对严喆珂的称呼一直是有变化的,在楼成正式拜师后,固定为严丫头。
严喆珂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抿了抿嘴巴道:“我查过资料,彭乐云一般是最后出场,给队员留下更多的战斗机会,只有几次,他才中间出场或者当先锋,一是前年,全国赛打华海广南和帝都,二是去年打帝都。”
李懋缓缓点了点头道:
“也就是说,不是特别值得重视的对手,他不会提前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