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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方方的房间里面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井然有序,绝非匆忙之间离开的景象,她的床头和梳妆台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这倒是很符合一周没回来人的那样一个状态。
丛方方的房间里面还有她的笔记本电脑和Pad之类相对比较有价值的东西,看起来也是收得很妥当,没有被人翻动或者偷走。
颜雪和康戈转了一圈,基本上可以确定丛方方房间里面的财物应该是没有什么遗失,就像这个案子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征兆一样,凶手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钱财下手的。
李小果后来就不再陪着他们了,毕竟这件事她作为一个同租人,最初的热情有很大一部分是来源于好奇心,现在好奇心也算是得到了满足,同时得到满足的还有一部分倾诉欲,所以现在人家自然是置身事外,该干嘛干嘛去了。
更何况接下来颜雪和康戈想要找那位男性同租室友聊一聊,李小果害怕对方,躲都躲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愿意跟着他们一起掺和。
康戈给丛方方的房间拍了一些照片,不管是整体还是局部都拍了之后,收起了丛方方的笔记本电脑和Pad,准备带回局里去做进一步的调查取证,然后拿了房东留在房间一角隐秘位置上的备用钥匙,锁了房门,在门上贴了封条,以防止别人随便进入。
虽然说这么做的意义也有限,毕竟假如说嫌疑人真的是室友当中的一个人的话,那么在丛方方失踪却没有被发现并报案的这一个礼拜当中,想要做什么手脚估计也早就完成了。
不过不管意义是不是有限,只要还有,这个程序还是有必要走一下的。
处理好了丛方方的房间,两个人穿过小客厅到另外一侧距离门口更近的那个卧室门口,康戈抬起手敲了敲门,里面看电视的声响依然持续着,于是他加大了力度又敲了几下。
里面的声音终于安静下来,不一会儿,紧闭着的卧室门打开了,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门里,他看起来三十多岁,中等身高,容貌也很普通,不是特别有辨识度的那一种,穿着一身休闲的家居服,一只手里还捏着半根辣条,辣条上的红油顺着他的手指流到了掌根。
这副样子照理来说确实是挺人畜无害的,一个穿着法兰绒家居服,蹲在房间里吃辣条看电视剧的男人,那气质实在是太居家了,能具有多大的威胁性呢?
可是颜雪却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李小果的意思,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害怕这位室友了。
在开门的那一瞬间,这个吃辣条的男人迅速的从他的眼角瞥了他们俩两个人一眼,然后又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动作非常的迅速而又娴熟,很显然这种举动对他来说很寻常了。
“你好,我们是W市公安局的,和你一起租房子的丛方方你认识的吧?她出了一点事情,所以我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康戈笑眯眯地和这男人打招呼,并向他伸出了手。
这个动作似乎让那个男人感到有些不大自在,他犹豫了一下才把手伸向康戈,和他迅速的握了握,然后又把手松开,他的目光依旧是从眼角又把康戈扫了一遍。
“怎么称呼?”康戈把自己的名片递过去,顺便询问对方。
“哦,我叫卫光济。”男人姿态有些僵硬的接过康戈递过去的名片,握在手里,另外一只手里捏着的辣条依旧端在半空中,那一条被辣油画出来的“红线”顺着掌根依旧在慢慢向下淌。
“方便进去聊聊么?杵在这儿会不会不太方便?”康戈委婉地示意他。
卫光济却没有动弹,依旧站在那里,姿势都没有换一下。
“不会,不会不方便。”他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了康戈方才的话,就好像听不出来康戈的意思似的,完全看不出任何装傻的痕迹,除了他的眼睛依旧不敢直视康戈和颜雪。
不过对方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康戈当然也不好说什么,便点点头,放弃了原本的打算,然后指了指卫光济的手腕:“好吧,那咱们就站在这儿聊,不过在此之前,你需不需要去处理一下衣袖这里?拿张纸擦一擦吧!”
卫光济的目光顺着康戈的指尖看向自己的手腕,发现因为那半根辣条捏得太紧,红油流出来比较多,现在顺着掌根流经手腕,最后遇到了他法兰绒家居服的袖口,很快就被袖口的布料吸了进去,已经形成了一块小小的油污痕迹。
卫光济扭头进去,到房间里,把康戈的名牌仔仔细细的放在桌子一角,然后又从旁边架子上的纸抽盒里抽了一张纸,抱住半根辣条扔进垃圾桶,然后又抽一张纸仔仔细细擦拭起来。
趁着这个功夫,颜雪探头打量了一下卫光济的房间,这里比另外两个房间要宽敞很多,并且显然是一个独居男性的住处,因为整个屋子里一丁点带有女性元素的东西都没有。
正对着门口是一个小卫生间,门开着,能看到这里空间不大,一侧是淋浴,一侧是马桶,中间是一个洗面池和洗漱镜。
里面是这间卧室的主要空间,家具非常简单,一个大书架,一张大书桌,后面一张双人床上铺着蓝白格子的床单,素气的不得了。
比较引人注意的是,他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大书桌上也是一样,一摞一摞堆着很多的书,还有大叠大叠的A4纸,只有中间的一点点位置,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上还暂停着一个叫不上名字的电视剧的画面。
就连那张双人床上,也只有半边是可以让人躺下休息的,另外半边同样一点也不例外的被摆放了许多的书籍,有的合着有的被打开了。
这还是颜雪头一次在一个人租住的房间里面见到那么多的书,感觉可能得有一百多本。
卫光济擦好了袖子上的油,重新回来了,这回他两只手什么也没有拿,反而显得更加局促,右手抓着左手的手腕,垂于身前,眼睛依旧看向别处。
“你不用紧张,我们就是例行公事,过来了解一下情况。”颜雪对他说。
卫光济又迅速的扫了她一眼,点点头,姿态上未见任何改变,依旧是老样子。
颜雪倒也没有再劝他放松,毕竟紧张这种事也不是人为可以控制得了的,真的感到紧张的时候,旁人再怎么劝也是没有任何意义,不如由他去吧。
“你和丛方方熟么?”她开口问卫光济。
卫光济看也不看她,眼神瞟了瞟,索性垂下眼皮看着自己的拖鞋,就好像拖鞋一瞬间变成了提词器一样:“不熟,平时在家里的时候会遇到,说过话,但是不熟。”
“那你们认识到什么程度呢?或者这样,我问的明确具体一点,在你的印象里,丛方方平时有没有带过什么朋友之类的人回来过?”颜雪问。
卫光济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皮:“我不记得,那她应该是没有带人回来过。”
“你不记得……所以应该没有过?”颜雪对他的语气感到有些疑惑,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人用如此笃定的语气,给出一个听起来似乎有点过于主观,显得不靠谱的答案。
“嗯,我记性很好。”卫光济又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确认了颜雪的疑问。
“那你的记性这么好,能不能帮我们回忆一下,丛方方平时的作息大概是什么样的呢?”
“她早上七点左右出门上班,晚上正常下班到家七点多,如果加班不确定,可能是九点多,也可能过了半夜。有的时候出差,次数不算多,出去一次大概两三天。
她工作单位是双休,周末基本上在家,偶尔出去,大部分时候就一直在家里呆着,哪也不去。大体就是这样了。”卫光济回答,他在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眼睛会略有些出神,像是在努力回忆,而不是随口编造。
这样的答案让颜雪觉得有些吃惊,康戈也是一样,他对卫光济笑道:“兄弟,有所隐藏了不是?你对丛方方的作息规律都这么了如指掌了,这还不叫熟,叫什么呀?”
“我跟她不熟。”卫光济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我在家的时间多,记性好,所以记得住。我不是只记住丛方方的,李小果的作息时间我也记得。”
“方便问一下你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么?”颜雪听他说在家的时间比较多,立刻发问。
“我是出版社的,负责校对译文书稿。”卫光济虽然反应木讷,倒是有问必答,并没有颜雪之前担心的那种惜字如金,“我负责校对译作者的书稿,对照原稿进行纠错。”
“那你的英文肯定也得很不错啊!”
“除了英文,还有法语和西语。”卫光济一本正经替颜雪补充,丝毫没有一点想要跟她客气客气,表示一下谦虚的意思,反而好像颜雪只说英语好是埋没了他一样。
“那你可真是一个有语言天赋的人呐!”颜雪感叹,这感叹倒不是敷衍卫光济,而是真的由衷感到惊讶,虽然她不是从事语言类工作的,不过以前也听人说起来过,英语和西班牙语之间差异比较大,同时学这两门语言及时对勤奋刻苦的外语系学生来说,也并不是特别轻松容易的事情,更别提这中间居然还有一个法语!
“我没有天赋,就是记性好。”卫光济摇摇头,把脸埋得更低了,似乎有些难堪似的。
“所以你平时大部分时间是不需要去单位上班的?”康戈问他。
卫光济嗯了一声:“开例会的时候去,其他时间我可以去。”
“那你们这个单位还真的是挺好的!这年头最让人羡慕的恐怕就是自由的工作时间和工作地点了吧!不用早高峰晚高峰,也不用管外面是大太阳还是大风大雨。”康戈对他说。
卫光济从眼角看向康戈,没有作声,不知道是不愿意听到这种评价还是别的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们单位别人不是这样,只有我有这个待遇,因为我在家里工作效率更高。”
“那这也算是特殊人才特殊对待了!”
“嗯,是这样的。”卫光济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我在家里工作比较不容易分心。”
“你最后一次见到丛方方是什么时候?”颜雪问。
卫光济又露出若有所思,正在回忆的那个表情,然后说:“一个多礼拜之前,丛方方跑回来取东西,然后又走了,之后再没有见过。”
“她回来的时候只有你在家么?”
“对,只有我在家,我在家里校对稿子,那个稿子出版社要得急。”
“你是第一个住进这套房子的人对吧?”康戈往门口凑了凑,略有些神秘的压低了声音,“你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你觉得李小果和丛方方熟不熟?她们两个关系好不好?”
“她们两个应该比较熟,关系好不好,我不知道。”卫光济木然摇摇头。
“没关系,现在也不是让你一锤定音敲定她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就是随便聊一聊,你认为她们两个人关系好么?”康戈没有放弃,继续追问。
卫光济还是摇头:“我不知道,我说不上来。”
“那丛方方最后回来又走的那一天,李小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比平时晚了两个小时到家,当时我在做饭。”
“那天你就一直一个人在家里校对稿子?”
“我出去了一趟,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我吃的那个牌子的方便面,但是没有,我又找了两家超市,都没有货,就回家里面来从网上叫了送货,之后在家校对稿子,没有再出去。”
“那你对丛方方和李小果的工作性质清楚么?她们都是做什么的啊?”颜雪试探着问。
卫光济微低着头,很认真地摇晃了几下脑袋:“我不知道,我跟她们都不熟,没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