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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着眼睛,茶水的温度正合适,看来是彭小溪细心调整过了水温。对辽星余的一声声质问全部进了费连的耳朵里,茶水下肚,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你觉得我做得过分吗?”费连突然出声,问的是彭小溪。
彭小溪垂着头:“统帅做什么都是对的。”
柳悦站在费连另一侧,听见两人对话,递过来一个辨不清情绪的冷眼,没人看到。
费连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他说:“你觉得辽星余真的背叛温室了吗?”
彭小溪:“统帅说他背叛,那他一定背叛了。”
费连便不再说话,反而是从怀里掏出来一块手表。这个时代手表这种东西几乎已经绝迹,没有人需要手表,温室里随处可见时间显示屏,每个士兵的通讯端都有时间显示,即使是平民宿舍每个房间也都有中心塔的播报系统。
费连这块表显然是旧世界的产物,并且这么多年都被悉心保养着,银色的表身没有一丁点损坏和老旧的痕迹,甚至连走针都还在分秒不停地工作。
彭小溪不认识这块表,但柳悦认识。
柳悦俯下身,温柔地开口:“统帅,您惯用的表匠在这次意外中丧命了,我已经重新派人去找表匠了。”
费连淡淡应了一声:“嗯。”
时针指向数字“7”,分钟指向的是截然不同的方向,正对着数字“2”,看似重合,实则是最远的距离。费连猛地掐住表盘,他是一个哨兵,只要用了力气,足以捏碎脆弱的玻璃盘。在出现裂纹之前,他松了手,发白的指尖再度染上血色。
“统帅,您这块表很漂亮。”彭小溪开口。
柳悦这次没做掩饰,在彭小溪开口的瞬间用厌恶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打断她的话:“把注意力放在你该注意的地方。”
费连笑着摆摆手:“没事。”说罢他轻柔地抚摸着手里的表,“这是我夫人送我的礼物,她现在已经不在了。”
彭小溪立刻蹲下,乖顺地把脑袋垂下去:“对不起统帅。”
费连仍旧在笑:“没关系。”
“你说你没背叛温室,那请辽队长今天当着温室所有人的面跟我们说说,你在南方基地的那几天都做了什么,又因何瞒报?”单弘济适时开口,“你如果觉得在这里说不合适,想必审讯室会更适合你,辽队。”
他抬起右手,立刻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哨兵上前来,可他们还没靠近辽星余,便已经被徐放和宗颜一起抬枪顶了脑袋。
单弘济似乎就在等这一幕,他想鼓掌,奈何“孤掌难鸣”,瞬间的阴戾在他眸里划过,转而不见了踪影,喝道:“你们三队是想造反吗?”
“费连,南方基地是什么时候建立的想必你心里很清楚吧。”
突然有一道声音插进来,在乌泱泱的嘈杂声中如同一道仙音般悦耳,他声音似乎不大,可却明明白白地送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大家转头,看见人群外,李迎扶着一个老者缓缓走过来。
那老者有的人认识,有的人不认识,有人惊呼他的名字:“那是……那是唐岩祁吗?!”
“唐岩祁?是向导塔的统帅吗?这几年都没见过他了,他今天竟然都出来了。”
李迎自人群中来,有两个向导跟在唐岩祁身后,在唐岩祁站定之后立刻拿出来一把椅子扶着他坐下。李迎则是当着众人的面走到了辽星余面前,他先是伸手碰了一下徐放和宗颜的枪管:“没事,收起来吧。”
在徐放和宗颜收枪之后,单弘济立刻开口:“愣着干什么!把这群温室的叛徒一起抓起来!”
在这里的都是费连的亲兵,此时此刻单弘济的意思就是费连的意思,他们一拥而上,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面前有一道黑影闪过,瞬间两个哨兵就跪在了地上。李迎拍了拍手,他的手还捏着两个哨兵的胳膊,忽而抬头直对上单弘济的眼睛:“哨兵塔和向导塔的统帅都在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他目光再度向后越,对上的是费连的眼睛:“费连,你倒是能坐得住。”
李迎是一个向导,这几年里温室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厉害,可确实第一次看见他徒手、只用了一招就制服了两个哨兵,还是费连的亲兵。
费连终于舍得从他那宝座上起身,他淡淡笑了一下,把手里的茶杯放在彭小溪拿着的托盘上。他右手还把玩着那只银色的表,清了清嗓子:“哦?向导塔现在已经是你李迎在统领了吗?”
辽星余皱着眉,他挡到李迎身前,低声:“我可以自己解决,去南方基地的是我,瞒报的也是我。”
李迎似乎有些惊讶,他动作随意地松开了那两个哨兵,扯出来个笑:“保护我啊?”
辽星余表情不悦,他不希望每次都要李迎来收拾各种烂摊子。从李迎第一次给他做精神梳理开始,到三队在野外第一次遭遇新变异种,再到今天温室突变之灾,自己陷入这种困境。
“我只是,我不想给你添麻烦。”辽星余说。
“我答应过你师父……”
李迎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坐着的唐岩祁已经开口:“向导塔是谁在统领并不重要,费连,我们这些老东西之间的事情,何必牵连到孩子们身上。”
费连哈哈大笑:“你这话我可听不懂,我们之间有何仇怨?倒是你这几年避而不见,难道是心生嫌隙,对温室有什么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