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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上的失业现象大体可以分为三种情况:摩擦性失业、周期性失业和结构性失业。
“摩擦性失业”属于自愿失业,大多是出于季节性或主观因素造成的失业。比如台风来临,海上风浪太大不易航行,滨海的渔民考虑到风险因素决定放弃捕鱼在家休息,待到天气转好在出海捕鱼,这就是摩擦性失业,对宏观经济而言影响不大。
“周期性失业”是伴随经济周期产生的全社会各行业大规模失业现象。比如经济危机期间,社会总需求疲软与总供给相对过剩的矛盾难以解决,各行各业都不景气,工人失业率激增。
“周期性失业”往往是泡沫经济以及金融危机造成的后果,工人们很清楚错不在自己,那些贪婪的权贵与金融/地产投机者把社会经济玩儿坏了,却让他们承担后果,可以理直气壮的表达愤怒抨击不公。至于表达愤怒的方式那就多了,有可能是和平的游行示威或者“占领XX街”,也有可能用手中的选票教训当权者,将那群替罪羊赶下台换一拨人执政,最严重的情况下甚至会演变成一场席卷全社会的暴力革命。
“结构性失业”则是另一回事,看似对社会经济的影响不像周期性失业那么严重,对深陷其中的失业者而言却比其它失业形式更煎熬,更痛苦,更绝望。
所谓“结构性失业”,通常发生在产业结构急剧调整阶段,某些日薄西山的“黄昏产业”的产品因为质量或成本等等因素被市场淘汰,该行业的从业者因为年龄或者技术因素无法适应新的经济形势,被迫下岗,从家庭到社会都在时时刻刻告诉他们一个残酷的事实:你没有工作!你没有收入!你没有尊严!你没有价值!
这些无力挣钱养育妻儿老小的失业者最终将失去做人的基本尊严,沦为社会生活中一群“多余的人”……
举例来说一个作坊雇佣了十名工人编制草鞋,几十年来生意都还不错,工人技术熟练,收入尚可养家糊口。
忽然有一天,人们都不再穿草鞋而是流行改穿布鞋和皮鞋,草鞋卖不出去作坊破产,那些失去工作的人们怎么办?他们这辈子唯一掌握的技能就是编草鞋,现在社会不再需要他们的技能,接下来要怎么谋生?
“我们不谈男人卖血女人为娼之类阴暗现象,总体来说年轻力壮的失业者还可以试着转行,学习其它更符合时代需要的新技术,年老体衰的工人没有能力和精力再接受技术培训,在人才市场上缺乏竞争力,而这种状况并不是谁有意造成的错误,更不是因为他们懒惰,乃是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失业者饱受沮丧煎熬,物质与精神双重压力不断积累无处发泄,在这种痛苦的处境下你很难要求他们保持冷静面对现实。”最后,罗兰向柳博芙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作为城市的管理者,产业政策的制定者,你打算如何安抚那些结构性失业者,如何避免他们出离愤怒造成社会动荡?”
“如果他们的工作技能无法适应社会需求,那就注定被淘汰,我不认为自己应该对此负责。”柳博芙冷淡地回答。
“你必须为此负责,否则你就不配坐上吉尔特宫那张尊贵的王座,即便愤怒的失业者发动一场革命赶你下台我也绝不会感到意外!”罗兰禁不住提高嗓门。
“那你要我怎么做!你也知道这是经济发展不可避免的代价,总要有人承受代价!”柳博芙针锋相对,激动的情绪已然失控。
罗兰双手撑住桌面向前俯身,额头几乎撞上柳博芙的眉心,锋利如刀的视线就这样刺在她的脸上。
“有两件事希望你能牢记。”
“第一,你不只是一个商人,还是这座城邦的统治者,如果你还有最基本的政治素养,就应该明白政府与公司最大的区别在于它承担着无限的责任!所以别再试图用你那些蹩脚的经济理论处理社会问题,那套似是而非的歪理邪说唯一的效用就是坑死你!”
“第二,作为你的朋友,我要对你说句真心话,一个决策者,一个掌管社会经济命脉的决策者所能做出的最冷酷、最残忍的决策,莫过于在尚未建立起最基本的社会保障体系之前就强行改变产业结构,将数以万计遭受结构性失业的工人扫地出门,夺下他们的饭碗砸在地上,这等铁石心肠的暴行只有魔鬼才干得出来!”
“你不能这样指责柳芭,这太过分了!”维克托莉亚忍不住跳起来替姐姐辩护,“你根本不了解柳芭,不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如果你真的有办法,就应该告诉我们怎么解决麻烦,而不仅仅是站在局外人的立场冷嘲热讽!”
“没你的事,坐下!”罗兰一把按住萝莉骑士的额头,强行将她按回沙发上。
“可恶!我跟你拼了!”维克托莉亚气得俏脸涨红,挥舞粉拳试图捶打罗兰,可惜胳膊太短够不着……
“好了维塔,别激动,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柳博芙安抚妹妹过后,抬头深深望着罗兰的眼睛,“请告诉我,到底应该怎么回避这场预期的危机?”
“其实很简单,多数人——尤其年轻人——在消费的问题上并不总是理性,所以你要设法说服人们在年轻的时候增加储蓄,最好能够购买一份保险作为失业与退休时的保障。”罗兰简明扼要道出对策。
柳博芙凝眉沉吟,神色犹豫:“工人可以自行拿出一部分收入定期储蓄,作为失业和养老保障,倘若以行政命令强迫人们储蓄,岂不是妨碍了人们支配财富的自由?”
罗兰叹了口气,望向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痛惜:“我亲爱的柳芭,你有一张青春靓丽的面孔,脑筋却比老古董更迂腐,如果你实在不想通过行政命令推行这一方案,也可以用商业手段创建社会保险基金,无非成本更高一点,风险更大一点,具体怎么做就用不着我多说了吧?”
北海湾的“暴风领主”沉思良久,唇角终于扬起释然的笑容,主动握紧罗兰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谢谢你的点拨,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