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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5柄逐日剑
第一天没什么来祭奠, 三人聊着天就混过去了。晚上的时候轮流守夜, 过去得也很顺利。第二天早上李程给三人送来早饭, 简单的包子油条豆浆,还不等吃完, 石梅的手机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叔叔好, 我是石梅。”电话一接起来, 石梅脸上的神色立即就是一变, “您已经到申城了?……好……我们在殡仪馆呢, 灵堂也设在这里……”
颜堇昀和徐晴青对了个眼色, 两人都一脸的如临大敌。徐晴青虽然昨天才第一次听说肖扬的名字,但是只听这人的脾气秉性,已经粗略地了解了一些他的家庭情况之后, 徐晴青就得出了‘肖扬的爸妈绝对不是一般人’这样的结论。今天肖扬的父亲和继母要来, 徐晴青和颜堇昀都觉得这一关说不定没那么好过, 只不准就会闹出点事情来。
徐晴青提前让李程请了假,省得就她们三个小姑娘在这儿, 势力单薄, 看着就好欺负。
肖扬的父亲很快就赶到了殡仪馆, 他后妈果然也跟着一起来了——两人一进门, 肖扬的父亲就直接扑到了照片前痛哭,肖扬的后妈却一手叉着腰,开始找石梅的麻烦。
“你这人, 和我们家肖扬谈了几年恋爱, 现在推说什么都不知道?谁知道你私吞了肖扬多少东西?而且肖扬好好的为什么会自杀?今天你要是不说明白了, 我们就送你去吃牢饭!”
因为李程在一旁看着,且颜堇昀和徐晴青一左一右地将石梅夹在中间,肖扬的继母这才没有上手打人。不过颜堇昀看着她手舞足蹈,一只手跃跃欲试总要抬起来招呼的样子,心里也一直捏着一把冷汗。
有个年轻的大小伙子在,肖扬的继母说着说着也就说不下去了——主要是无论她说什么,石梅都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架势,虽然嘴上劝着阿姨节哀,但是在关键问题上并不松口。再加上,肖扬的父亲很快就抑制住自己的哀伤,走过来拉住自己的妻子,“好了,小石已经和扬扬分手好几个月了,这事我之前也听扬扬提过,不是人家小石的问题。”
肖扬的继母瞪了老公一眼,却还是不情愿地闭了嘴。肖扬的父亲打了一个圆场,让灵堂内的氛围稍微和缓了一些,才转开话题问:“可是,小石啊,我们一直在东北,也不清楚你们在申城这边具体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告诉叔叔,扬扬他为什么要跳楼啊?”
石梅张了张嘴,咽了下唾沫,“具体是为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她虽然很快就按捺住了说出真相的欲望,但是只这片刻的犹豫,就让肖扬的父亲抓住了把柄,“怎么,小石,你是知道些什么,却不想告诉我吗?”
石梅一手紧紧抓住颜堇昀的手,攥得她有一点疼,摇头,“叔叔,我真的不知道……对了,肖扬的死亡证明还没有办,这个应该亲属去办,我现在也没有这个去办理的身份了,叔叔、阿姨最好还是先去办一下这个事吧。”
肖扬的父亲轻咳一声,“小石啊,我和你阿姨今天才刚到,哪儿都不认识,我看还是明天……”
“这灵堂里必须留着人,昨天晚上就是我们几个在这儿,今天叔叔阿姨如果出去办事,我们也可以继续在这边帮着看一天香烛。但是明天我们几个就不好再请假了——毕竟我们也要生活,公司那边请假多了不方便。而且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如果没有死亡证,怎么火化呢?难道叔叔自己在这边再看一天吗?”
肖扬的父亲也不懂申城这边到底是个什么规矩流程,但是如今全国大城市办理丧葬的程序都大差不差,区别只体现在一些微小的细节上。况且石梅说的也都是正事,有些手续必须要亲属来办,如果不办,后面的流程就走不下去了。肖扬的父亲还没到退休的年纪,这一次也是请假来的,他能在申城呆多少天?更何况还有些肖扬的身后琐事要处理,今天不去办理死亡证,确实就没有时间去办了。
两边又僵持了一会儿,肖扬的父亲见确实从石梅这里问不出什么了,才带着妻子暂时离开了灵堂。
两位老人一走,石梅就失力地坐到了椅子上,徐晴青也叹了口气,“总算是应付走了。”
颜堇昀也松了一口气,她轻轻拉了拉徐晴青,“我去个卫生间,你在这边看着点老班长。”
“你放心吧。”徐晴青拍了拍胸口。这两天她们两个多少也比上学时熟络了不少,再加上石梅摊上这样的事,徐晴青十分替她不值,别的事帮不上忙,这样小却能激发侠义之气的事当然义不容辞。
颜堇昀又看了看石梅,确定她只是心累,情绪还稳,这才出了这间小灵堂。
***
这家殡仪馆经营颇善,正启用的这一栋楼都是新建起来的,不只一个个小灵堂装修精致,连洗手间都展现出一点低调的奢华来——甚至在转角处还开辟出一个小小的茶水间,门口的牌子上写着“vip服务区”,颜堇昀看着心里忍不住吐槽:谁会想成为殡仪馆的vip呢?
虽然觉得命名奇葩,但是这个区域还是很有些实用性的,例如有一台净水器,并一次性杯子,在殡仪馆自带的小灵堂内守灵的亲朋们可以过来喝口温水之类的。
颜堇昀去过洗手间后,就顺着走廊走到vip区,想着倒杯水喝,再倒些水给石梅和徐晴青拿过去。刚一走进转角的小区域,还没走到吧台前,就心底一沉,直觉有些怪怪的,却又找不到蹊跷所在。她走到吧台前,倒了杯温水,小口喝完,总觉得身后有些异样,想着与其站在这里疑神疑鬼,还不如回头一探究竟。
她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回头,就看到一个全身上下被黑袍笼罩住的男人,正安静地站在自己身后。
被吓了一跳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颜堇昀很少尖叫出声,特别是在殡仪馆这样的地方,她下意识地克制住了自己,又在刹那间荒谬地升起了一股子吐槽的欲望:这人是进了殡仪馆后才穿成这样的,还是穿成这样来的殡仪馆。如果穿成这样来的殡仪馆,一路上没有感受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吗?
“颜小姐,终于见面了。”穿着黑袍的中二病患者说。
颜堇昀放下手中的杯子,“你是……?”
“颜小姐,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你只要认识他就可以了。”他手一挥,一段影像忽然被投影到一侧的墙上,画面内,王桓的手脚都被绳子捆住,坐在椅子上,不得自由,但是看上去并没有遭到什么虐待。
颜堇昀脸上的惊容一闪而过,她警惕地看了男人一眼,压着眼底的疑惑,“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男人的脸隐藏在黑袍兜帽的阴影下,表情模糊,却能看清摇头的动作,“我只是想提醒颜小姐一句,时间已经不多了。”
“什么时间?”
“颜小姐,你不用和我玩文字游戏,我只是帮主上给你传这句话而已:下周五前,如果你没有把神农鼎交给我们,这位先生的姓名可就保不住了——还有,我不知道你把阿雯小姐藏到了什么地方,但是你最好还是带着他吧,如果到时候主上见不到阿雯小姐,恐怕会更生气的。”
颜堇昀心里一沉,对方为什么要指名道姓地提到阿雯?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这一切又和阿雯有什么关系?
“你们……主上要见阿雯做什么?”颜堇昀厉声问道。
“这和你可没有关系,你不需要知道——还是快去找神农鼎去吧。”
颜堇昀一时被这态度气到,再加上想要从这人口中套出更多信息,于是装出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神农鼎在哪儿?我可不知道!你们如果真心想要拿到神农鼎,怎么都应该给我发个具体的定位来吧?几句不明不白的话,谁知道你们说的那个地方有没有啊?”
“颜小姐——”男人眯起眼睛,威胁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们已经把信息都告诉你了,如果你找不到神农鼎……”
颜堇昀强撑着,神色淡然地看着他。
男人又满带威胁地指了颜堇昀一下,或许是因为狠话已经放过,别的话多说无益,竟转身走了。
颜堇昀想要追,但是殡仪馆内本就昏暗,她追了两步,竟再也寻不到男人的背影——这人就跟凭空失踪了似的,四处都找不到人。
她一脸挫败地回到vip区,一抬头就看到徐晴青站在吧台前。“晴青,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看你好长时间不回来,怕你出什么事了。”
颜堇昀摇了摇头,“我想着给你们倒两杯水过去——对了,晴青,你刚才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没有?”
“奇怪的人?”徐晴青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没有。”她摇了摇头,“我在这儿站了一会儿了,一个人都没有。”
不对,自己三分钟前还在这里,晴青怎么会说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颜堇昀按捺下心里的奇怪,“咱们拿两杯水过去给石梅和李程吧,别在这儿站着了。”
徐晴青点点头,“是啊,这里怪瘆人的。”
颜堇昀走过去拿起一次性杯子又倒了一杯水,倒到一半,猛地瞪大了眼睛。
刚刚那黑袍人的声音,她之前听过——就在桑城。
那位在当时被人称为:秦先生。
第115章 6柄逐日剑
颜堇昀心不在焉地和徐晴青拿着两杯水回到小灵堂, 刚走到门口,手机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楼孝珩。
颜堇昀将手中的水递给徐晴青, 示意她先进去,自己站在门口接个电话,才走到旁边的转角处,接起电话,“楼孝珩……”
“阿昀。”楼孝珩那边背景有些嘈杂, 隐约还能听到有孩子在哭。“我们已经到了海城机场了, 你在申城怎么样?”
“还行。”颜堇昀犹豫了一下,“你那柄剑已经炼好了?”
“很成功。”楼孝珩的话音里难得带着笑意, “我们等下就上飞机过去找你……我看到你给我发的信息了, 我刚才在区机场的路上给你打电话,你那边怎么没有信号?”
“也许是殡仪馆内信号不好吧。”颜堇昀不以为意地回答,她现在满心都沉浸在楼孝珩和阿雯等人马上就要到申城的喜悦与安心中。同时犹豫要不要提醒楼孝珩,对方的目的不只是神农鼎,似乎还有阿雯。
“楼孝珩, ”她想了想还是犹豫地开口, “我今天在殡仪馆里见到了那边的人……你还记得吗?就是在桑城的时候, 那个地下赌场的秘道里,咱俩听见有两个人在说话,其中有一个听上去地位比较高的秦先生, 他今天来殡仪馆找我……”
电话那边, 海城机场的大厅内, 楼孝珩猛地顿住脚步, 身后的方焱推着行李车,一不小心差点撞到他身上。“他和你说了什么?有没有威胁你?”
“他举着王桓的照片,逼着我去东滨岛上找神农鼎,说在下周五之前,如果没有把神农鼎交给他们……等下,阿雯没在你旁边吧?她听不见吧?”
“听不见。”楼孝珩看着正和楼筱玥并肩走在几步外的阿雯,回答。“下周五……那就是说还有十多天时间。”
“掐头去尾差不多十天吧。”颜堇昀也算了一下,“我总觉得这件事最奇怪的点倒不是他们会威胁我,而是……他们怎么在殡仪馆找到我的呢?”
起先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怀疑,但是和楼孝珩吐露的同时,脑海中的思绪也越来越清晰,“他们怎么能确定一定能在殡仪馆内找到我呢?我这一次来申城,虽然不算低调,微博上就有迹可循,但是来殡仪馆这件事可不值得发微博,应该没几个人知道才对……”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临来之前的画面,邹菲菲和赵琰的脸一闪而过,但是去殡仪馆这事又不是什么好事,他们两个也不致于四处宣传吧?
而且,申城不只一个殡仪馆,如果是邹菲菲和赵琰说出去的……不对,他们两个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个殡仪馆,难道对方如此神通广大,连石梅和肖扬的信息都能查到?
或许,对方真的很神通广大……
颜堇昀神色渐冷:石梅和肖扬的是,不是那一伙人提前能够算到的,但是,肖扬可是借了很多外债——借了很多高利贷的,说不定那伙人就和这些高利贷组织有什么瓜葛或是合作。他们操控不了肖扬之前的生活,但是他们可以用高利贷逼着肖扬死——他们一手操控了肖扬的死,以此控制颜堇昀的行踪。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如果在肖扬死后颜堇昀并没有按照他们的预期行动,他们必然还有后招。现在虽然没有用上后招,但是……
“阿昀,你怎么了?”电话那边,楼孝珩焦急地问,方焱等人全都停下脚步,生怕申城这边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楼孝珩,那些人、那些人……”颜堇昀气得全身都抖了起来,说话也有些没有条理,“虽然肖扬的死我觉得他活该,但是那些人竟然用一条人命来逼我!他们……”
“阿昀,没事,我们很快就到申城了,等我们到了,咱们一起想办法!”
***
虽然原本颜堇昀和徐晴青都打算陪着石梅在灵堂里再呆一天,但是肖扬的父母那样的性子,连石梅都不想再继续和他们呆在同一空间。等到他们两个办理了肖扬的死亡证明回来,几人就找了个借口,稍微交接了一下灵堂的注意事项和第二天仪式的流程,离开了殡仪馆。
其余三人各回各家,颜堇昀则是要去机场接人。在几个小时后,楼孝珩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申城,颜堇昀已经在电话里和他们说好,自己过去机场和他们汇合,然后再说下一步的事。
去机场的路上,颜堇昀一直在想,等见面后该怎么和阿雯说王桓的事,虽然照片里,王桓只是形容狼狈一些,没有明显的受伤迹象。但是站在阿雯的角度,或许单单捆住手脚这样的事就已经是很大的伤害了。如果阿雯不能接受他们的拖延政策,那还真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
而且,对方指名道姓要见阿雯,如果阿雯到时不能保持冷静……
她这样一路纠结着到了机场,楼孝珩等人就坐在一家机场咖啡店里等她。颜堇昀走过去,打过招呼坐下,先问清了逐日剑的炼制过程,又问了毕修和龙塚如今的情况,才说起自己在申城的见闻。说起她这几天在申城发生的事,那话可就长了,再加上她现在心里有多番怀疑,都要一一说清楚,特别是肖扬的死。
“你来申城,连电视台的节目都去录了,当然不是秘密,如果那家娱乐公司和对方有关,那么从你一下飞机,对方恐怕就知道这件事了。”楼筱玥说,“现在买机票都要身份证号,有点门路就能查出来了,恐怕我们几个过来的事,也瞒不住对方几天。”
“所以我才约你们在这边说事,出了机场,去了酒店,恐怕更容易被对方跟上。”颜堇昀一边说,一边收好阿雯还给她的塔罗牌。她已经把事情分说清楚,连照片里王桓的模样都如实描述清楚,阿雯到是比颜堇昀想象中的冷静许多,虽然不能出什么主意,但是也没有激动得当下就要把神农鼎给对方送去。
“对了,神农鼎什么时候运到?”
因为神农鼎只有在颜堇昀手中才能任意改变重量大小,楼孝珩在龙塚内可以使用神农鼎炼剑,但是想要把神农鼎变小后放进乾坤袋中却是不能,颜堇昀又提前来了申城,因此逐日剑炼好后他们只能想办法几个人抬着把神农鼎带出了龙塚,又托毕修想办法找了辆车,把神农鼎运送到申城。
曹饮熙没有跟着他们坐飞机一起过来,就是因为要和毕修一起护送神农鼎,他们和楼孝珩等人几乎同样时间出发,但是从海城到申城开车少说也要三天时间,颜堇昀在计划后续行动之前,必须提前规划好神农鼎运到申城的时间,前后嵌上才行。
“最快也要三天后,饮熙那边也说不准,他们又不敢早晚开车,总要留出休息的时间,不然无论司机还是护送的人都受不住——他们又不能找别人帮忙。”
颜堇昀点点头,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手机屏幕上忽然显示收到一条短信,来自一个看上去比较正常的电话号码。她随手点开,目光一凝,差点把手机掉在桌上。
【颜小姐,既然你们几人已经集合到一起,不如就来东滨岛一叙吧。】
“怎么了?”方焱见颜堇昀神色不对,担心地问。
颜堇昀把手机一扣,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咖啡店里形形色色的人有很多,不乏很多独来独往的客人,颜堇昀现在看谁都觉得嫌疑十足,她悄悄把那条短信截图然后用微信发给几人,几人的脸色也同时凝重起来。
“这个电话号码……”方焱忽然开口,“我怎么觉得看上去有点面熟?”
楼孝珩仔细看了两眼,又带着疑惑地看了一眼妹妹。楼筱玥摇了摇头,“我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
“不对。”方焱却愈发肯定,“这个号码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他想了一下,让众人稍等,起身走到咖啡店外,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不一时回到店内,脸上的神色十分古怪,“我爸说,这个号码他在电话本里存过,是……邬婆婆的电话号码。”
邬婆婆虽然是众人爷爷辈的人了,但是也不至于老到连手机都不会用的地步,她的电话号码九氏中有人存过也是理所应当的事,而有资格知道她电话号码的人,又必然地位不低,起码是颜堇昀父辈的人,方焱也是偶然见到过这个号码,他对数字颇为敏感,竟看过一次就大致留下了印象。
“邬婆婆?”颜堇昀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她只见过邬婆婆一面,但是就那一面之缘,邬婆婆就把她拉进了这么大的一个局里,这一副塔罗牌,就是邬婆婆强送给她的“礼物”,想不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