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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软语,微微笑着牵过蓝君的手,“你好,我叫文楦,是费上将的第一配偶,你叫我楦就可以了。”

看来今晚是明日大婚前的见面会,可时灿却等不及了,他咬了咬唇,突然走上前说道:“费上将,我想问问我的护卫官吉纳现在在哪里?”

他的出现令众人吃了一惊,金蕴夫人惊怒道:“时灿?你怎么进来的,知不知道这里是将军楼主楼,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

“你们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看美人鱼了,但是我现在就想知道我的护卫官吉纳到底在哪?请费上将告诉我。”时灿说着,目光灼灼地望向费里维。

费里维怔了会,挑眉轻笑,“你就是为了这个来找我?”

“是的,我就是想知道你们把吉纳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里?”时灿咬唇,哑着声道。

“哼,时灿,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今天看在上将的面子上夫人已经放过你一次,窍取机密的事,就当是你那个护卫官污陷你,可你也得自己留心些,你这算是什么,质问上将吗?”

不等金蕴夫人发怒,她身后的女护卫官敏之上前一步冷讽道,她眼神一凛,身后另一位护卫官趋步上前,“把时灿领回去,明天遣送回他的母星。”

“不,如果你们不把吉纳交出来,我就不回!”时灿不知不觉也提高了声调,敢当着众人的面反驳第一夫人的命令,就连费里维也不禁扬起了浓眉,似乎想看他接下来怎么做。

“时灿,夫人看在上将的面子上给你留了后路,窍取机密罪可以当你那护卫官污蔑,我劝你好自为之,不要再纠缠这种事。”文质彬彬的科学官文楦插上一句,时灿这才发觉,端庄聪慧的外表下,其实她也是个很冷漠的人。

“他污蔑我?这不可能,吉纳不是这样的人,你们一定又打他了,逼个孩子认罪是最可耻的事,你们不能这样去强迫一个孩子!”

他这番话激起金蕴的怒容,她正欲发火时,费里维手一扬,“好了时灿,吉纳的事我一会到你那里跟你解释,母亲,大婚之前还是不要做些伤和气的事,今天的见面就到这,我一会还要去见见联盟军将领,先失陪。”

这样一说,金蕴只能忍下心头怒气,费里维欠了欠身,将蓝君的手移到旁边的护卫官手上,“带他到院里去,安排好一切。”

然后大步走向门边,经过时灿身边时,顿住脚步,轻声对他道:“回去吧,我等会过来。”

时灿僵了僵,呵气如兰的香息拂过面颊,带来另一种心颤。

回到自己的住所里,时灿双手抱臂默默站了许久,夏景打了个呵欠,“别等了,费上将肯让第一夫人放过你就不错了,时少,我们真的要回母星上去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走?”

刚一说完又兀自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唉,还是要回去,这样退婚回去,不知道时老将军会怎么想啊?”

时灿却没有细想他的话,“如果他今晚不来找我,我就再去找他,总之我一定要知道吉纳在哪?”说着,伸手摁断一枚枝叶,而枝叶却在几秒后迅速生长回原样,时灿突然想到脑海里那些关于檀香的知识量,不禁问夏景:“你知道无际城里哪里有檀香吗?”

“檀香?”夏景摸摸头,“这种植物地球上早就绝种了吧,不过在典械星上倒是很常见,这是我们母星独有的特产啊,少爷不是也带了些过来吗?”

“在哪?给我看看。”困惑在脑海中的檀香知识量让时灿一心想解答,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具身体仅留下这个记忆不能抹灭,是不是另有隐情。

夏景带他进房里,打开一个深棕色箱子,指着里边道:“香料都在这里,我们来地球时,檀香做为你的陪贡品也一并带来了,不过这一个月少爷您也没心制香,就都放在这里没动。”

时灿取了些许香木放在鼻上闻了闻,香气淡而悠然,他望着满箱的香木,视线渐渐恍惚,情不自禁地喃喃道:“还是这味道好闻,真是难忘。”

一香似乎能忆起前世,又似乎能想起那人唇齿间的流连。

默了会,他突然弯腰取了几截香木,道:“我现在就试试制香,看能不能制出几支好香来。”

“现在?不会吧,现在已经很晚了。”夏景又打了个呵欠,“再说,你不是要等费将军吗?他万一来见你在制香,那不是又要走了,多扫兴啊,还是别搞了,明天再说吧,而且少爷,你制了又有什么用,我们说不定明天就回典械星去了。”

时灿手一顿,是呵,他万一回去了,那总得留点什么给那人才好,也不枉见过一面。

他没理会夏景,依旧靠着脑海里丰富的制香知识忙活了一晚上,制香并不难,以脑中典械星的制香法倒是很上手的事,而费里维并没有来,待到天空泛白时,时灿才揉了揉眼睛,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当他一觉醒来,发现全城天空一片火红,变着花样穿梭的飞行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喧哗声,响彻了整座无际城。

这是费里维的第三次大婚,新配偶即是昨晚才见的那条雄性人鱼。据说水粟星的人鱼不分雌雄都可以受孕,跟典械星的人一样,不同的是,多了一条惑人的鱼尾。

时灿揉了揉眼睛,问夏景:“费上将的人有来说过吉纳的下落吗?”

夏景撇了撇嘴,“没有啊,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大概没人会来理我们了。”

时灿望着门外火红的艳阳天,沉默无语,或许离开会是件好事,不过只是一个吻罢了,怎么能在心里记得那么久,他拿起手上新制的香,插上一根,点燃,香尖瞬时跃起烟丝,香雾尤如一抹妖娆的倩影曲婉而上,不过一会,整间房里弥漫起淡淡香气。

夜色渐暗,今晚是全城瞩目的日子,天完全黑了,数不清的红光仍悬浮在无际城上,映的城中每一处地方都洋溢着一片喜色,时灿心里还在想着吉纳的事,如果他真的可以走,那他一定要带走吉纳,那个可怜孩子他想着都难过。

情不自禁想起那个叫费里维的上将,时灿心里自嘲,自己现在算什么,一个被弃掉遣返的配偶,人家根本就不缺美人,他想起钢板牢里朝自己伸出的那只手,飞行器上辗转缠绵的吻,还有将军楼里媚惑人心的蓝色人鱼,临走前呵气如兰般的暖息。

毫无疑问,他的存在已经在心底悄然生根,只可惜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时灿望着红色天空抿了抿嘴,今晚大婚真是个好日子,估计得热闹通宵,他看时间差不多,也回去床上睡觉了,吉纳的事看来得明天来问。

香枝继续缠绕着渺渺上升,时灿觉得这香真好,闻着闻着,人就像能忘记所有烦恼,恍恍惚惚地睡去,待他合上眼皮时,呼吸却又猛然一窒,声音很细小,几乎微不可闻,但确实是有人进来了。

时灿心底略惊,不会是第一夫人的护卫官吧,趁着费上将大婚时把自己又关起来,或是直接遣回典械星球?

那身影已经走到床沿边,时灿周身僵直,心里想动又不敢轻易乱动,就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双手紧握成拳,直想着怎么对付这人。

来人微倾下身,手掌的影子似是要覆盖在他头上,时灿顿时一机灵,扬手一舞被子想来个金钟罩,结果那人反应更为敏捷,反手就将他双手束住,他还想用脚踢过去时,连腿都被那人一手钳上。

“怎么现在这么厉害了?上哪学的几手?”淡淡的声音传来,时灿愣怔住了,费里维?不会吧,这人怎么在大婚的夜里跑来自己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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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情香

“怎么现在这么厉害了?上哪学的几手?”淡淡的声音传来,时灿愣怔住了,费里维?不会吧,这人怎么在大婚的夜里跑来自己房里?

“上将?”时灿试探着问道。

“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黑暗中只见费里维手一晃,霎时灯光大亮,时灿眯起眼,看他已褪去平日穿的墨绿色军服,换上米白色休闲装,黑发墨眸与白衣相衬,将倨傲的威慑感殆灭了不少,多了几分平常人的温柔。

奇怪,今天不是这人大婚的日子吗?

“上将,你怎么会来我这里?”时灿坐起来,想了想,又问:“你的那位人鱼配偶呢?”

费里维扬眉轻笑,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没有回答时灿的话,反倒倾身过来,大掌慢慢抚上他的脸颊,掌心中的薄茧轻摩挲在皮肤上,细细碎碎的痒,让时灿不由背脊发颤。

“昨晚跟海军会议开的太晚,没有来你这里,今晚上有空,就想过来跟你说说,怎么,你好像不太欢迎我?”

“不是,我还正想问你吉纳的下落呢?”时灿忙抓住他的手,“吉纳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样?”

“你心里就只想这个人?”费里维失笑,抚上他头顶温声道:“时灿,你知不知道自己才是最危险的那个,现在你身上已经有两条罪名,任何一条都足以将你赶出我的领地。”

“你说的那两条罪名我知道,窍取机密罪我没干,至于那个什么不能生育罪,大不了就被遣回母星,我不怕,我只求上将能让我的护卫官都安全离开这里,我只有这一个请求。”

费里维凝着他片刻,唇角轻弯,“你知不知道被我遣回去后,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时灿被他一问又有些紧张,能有什么下场,只要不关进黑暗星系里受罪,一辈子没人要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仰起头道:“我不怕!”

费里维怔了,旋即呵呵大笑起来,大掌揉了揉他的发顶,“你怎么关进牢里几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时灿,我记得这些话以前的你根本不敢这样说,你不怕,如果你回去后被人耻笑被流放到其它陌生荒凉的星系去,那时你还不怕?”

他笑中带凛,两道浓眉微微上扬,似乎在嘲笑着时灿的天真。

时灿一时语塞,但仍不死心地追问:“这些我都不管,上将,吉纲到底在哪?”

听他又问,费里维唇上笑意慢慢收敛,语气也淡了几分:“这起叛国罪肯定得有人承担,你不认罪,就只能是他。”

果真是污蔑!时灿顿时激动起来,抓着他的手道:“上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污陷一个孩子?!”他想起吉纳血迹斑斑的雏嫩面庞,心中更是大痛,“他只是个孩子啊!”

费里维眼中眸光跳了跳,意味不明,然后站起来,神色漠然道:“你睡吧,我只是告诉你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明不明白,就看你自己,还有,我不会让你回母星。”

时灿不解地看着他,这话什么意思?他一个不能生育的男性配偶留在无际城里有什么意义?

香气渐渐地浓了,费里维嗅了嗅,警然地四下张望,目光落在桌上那支飘渺的香上,“你燃的什么东西?”

“那是檀香,上将不知道?”时灿说完才想起来,千年后的地球上早就灭绝了檀香树这植物,更不要说眼前这支小小的香枝,费里维走过去,拔起放在鼻前又闻了闻,微微绽出抹笑,“典械星果然比地球更适合人类居住,物种丰富,许多灭绝的种类在那都能找到,时老将军当初的选择没错,如果不是他做开荒功臣,恐怕现在也没人知道星系里还有更适合地球人居住的地方。”

正是因为这样才好好待自己的么?因为父亲是联盟军的开荒功臣,费里维才对自己这样好,时灿尤自发怔这会,费里维已经放下香枝,走到他面前。

“坐着干什么,早点睡吧。”费里维手一挥,房内灯光全暗,时灿在黑暗中机械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发现这个动作很傻,他以为费里维会转身离开,没想到费里维竟很快躺在身边。

“好好睡觉,闭上眼睛。”黑暗中的声音微微透出些许疲倦和不耐,时灿心里直犯嘀咕,为什么大婚之夜在自己房里过,他刚想问话时,转头就迎上费里维那双墨蓝色的眼睛。

黑暗里仍残留着窗外的余光,时灿这时才认真看清楚这位年轻英俊的上将,他的眼睛看着像墨色,实则透着幽幽的深蓝,鼻梁高挺秀直,唇瓣的形状很漂亮,看着就忍不住想触摸描绘。

而现在的双目里除了晶亮的光泽外,还带了点儿说不出的意味,时灿盯着那唇瓣,自然想起飞行器中的那一幕,这样一想,全身又开始微微发热了,身体也下意识的往床后面缩了缩。

“你躲什么?”上将的声音里透着丝谑笑,接着一手将他拉进怀里,大掌温温柔柔地抚上他的背部,时灿想挣脱,费里维控制的更紧,最后索性压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凝着他。

香雾缭绕,桌上的香枝已燃到正中,此时的香气更为浓郁深厚,房子每处地方都渗着惑人的味儿,仿佛像个人般施施然的醉倒在这香雾中。

费里维呼吸急促起来,深邃的双眸里情/欲渐渐加深,他一把扯开时灿的衣衫,俯身吻在时灿的喉结上,一点点地啃咬、舔吸,两指随即揉搓着他胸前的红果,酥酥麻麻的快感像一道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时灿战栗着,两只手悬在空中不知道该往哪放,他想推开这个男人,但他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做为配偶,这种事理所应当,费里维燃起的火焰将他全身烧的火热,身体在不知不觉中竟迎合般扭动着,两手也无措着抓着床上的薄被。

辗转缠绵的吻和爱抚持续了不一会,两人都周身滚烫灼热,时灿双眼迷离,四肢都没有丝毫力气,在两腿被抬高起,他才稍稍睁开了眼睛,视线中的费里维肌肤透着淡淡的金黄,强健胸肌一览无遗,他来不及细看,突然闯入的硬物让时灿禁不住叫出声。

原本以为第一次体验会痛,没想到竟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反倒在费里维强烈的攻势下,时灿整个人如坠仙景般沉迷靡醉,他的身体随着费里维的动作不住的摇摆,嘴里紊乱地喘息呻/吟着,而上将强有力的双臂紧紧拥着他,喷薄而出的热流让两人都短暂的战栗。

醒来时,费里维已经离开,桌上香枝燃尽,落了一地的灰烬,夏景正在端着早餐进来,见时灿还是迷迷糊糊的样子,便笑道:“费将军一早要去军部开会,就先走了,听说今天无际城会来几位联盟军的将领,晚上有宴会,费将军叫我替你准备准备,少爷快起来吃早餐吧。”

他见时灿还是一脸迷茫,就走到他面前俯身看着他,伸手在时灿眼前晃了晃,“哎,少爷,你怎么了?不是昨晚睡傻了吧?”

“我昨天晚上干了什么?”时灿总觉得自己脑子不清醒,嗡嗡做响,那些意乱情迷的片段像个春梦般似真似假的浮现在脑海中,他对昨晚发生的事到现在都不能相信,他居然跟费里维做了那种事?而且还折腾了大半夜?

看他这付样子,夏景忍不住笑出来,转身边收着地上的香灰边说:“你昨天晚上没干什么啊,不过就是跟费将军春宵一刻,呵呵,少爷,你没发现自从费上将把你从看守牢里接出来后,他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以前他来这里只是睡个觉而已,可是昨晚他居然真的跟你那个……那个啥了,而且还是在跟人鱼大婚的夜晚噢,呵呵,你想想那条鱼会怎么想?噗!太好玩了!”

时灿倒没有夏景这样的心情,他抓了抓头发,刚想坐起来就发觉周身疼痛不已,奇怪,怎么昨晚不会痛?

夏景像是看出他的心思,便收起地上香灰,递到他面前,“我就觉得少爷您关了两天出来就聪明了,你要早燃制这香恐怕连牢都不用进,你看,昨晚不是把费上将迷的晕头转向?所以说啊,时将军让你带这一箱子香过来是正确哒,用着用着,不就把费将军给迷住了。”

原来奥秘在这香中,时灿从桌上再度拿起一根香枝,脑海中迅速搜索出有关檀香的信息,通过阅读脑中信息量,他知道典械星球上以盛产这种香为主,香木与檀香树很相近,甚至可以说是进化了的檀香树,而这种香树又可以分为几类,不同类别的香树制作的香枝燃出来的效果也不一样,而昨晚他燃的那枝,却是动情香,有催/情功效,通常用于调剂夫妻间情趣。

时灿顿时觉得脸皮发热,早知道是这样,他才不会……

“时少,这是好事啊,证明你终于开窍了,也征服了费上将,干嘛还一付难为情的样子。”夏景笑道。

“你刚才说以前费上将来留宿都只是睡个觉,什么都没干?”时灿抓住夏景方才那番话里的疑点。

“对啊,这事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还是你跟我说的呢,说费将军自从跟你大婚以来,虽然天天留宿在你房里,但他根本就没碰过你,甚至还睡在另一张床上,你还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呢?少爷,你进牢了后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时灿尴尬地点点头,“是,是啊,原来是这样。”

这么说来,昨晚其实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不怪得费里维折腾了他大半夜,也好在有这香在,不然他不得痛死?

两人正说话间,院外又走进来几个军服笔挺的军人,时灿一看,是上次见过的加德满上尉,他是费里维的贴身秘书官。

“时少,这是晚上参加宴会的衣服,今晚星际联盟军会来几位高级将领,届时费将军会率内眷参加宴会,请好好准备一下。”

内眷?这两个字听着真不舒服,时灿的脸稍稍红了红,加德满眼神掠过他,看了会,便淡淡地道:“出席晚宴的内眷除了你,还有费将军的第一配偶文楦中将,第三配偶蓝君王子,时少,宴会上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好自为之。”

时灿蓦然一惊,他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提吉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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