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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晚忽视掉他们绝望的眼神,往凳子上一坐,伸手拿起点心,边吃边看。
剧情反转太快,周围那些之前心态各异的看客,现在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看戏。
不知过了多久,苏清晚吃完了桌上的几小碟点心,把菜也挑挑拣拣地吃了些,眼看着他们喝酒的速度越来越慢,苏清晚眯了眯眼睛,“干什么呢?快点儿!”
“不,不行了,我不喝了。”那个摇着折扇的人放下酒坛,整个人不顾形象的往桌子上一趴。
其他几人看见大哥不喝了,一个个也在放下酒坛的边缘试探,不时偷瞄苏清晚。
苏清晚没理他们,直到吃饱喝足,把筷子放下,然后拿起放在一边的长剑,就在众人以为她终于要走的时候,苏清晚拿出手帕开始细细擦拭长剑……
几人发现事情不妙,迅速抱起酒坛接着灌,就连之前叫嚣着不喝了的人也乖乖地接着喝。
眼看着太阳西沉,看热闹的人有不少离开酒楼回家了,苏清晚依旧没有放他们走的意思。
“这是怎么了?”
苏清晚一抬头就看见那狐狸略显苍白的脸,“没事,他们几个想陪我喝酒,我就让他们喝个够。”
“你怎么过来的?杜大夫放你出门了?”苏清晚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样聊天有什么不妥。
凌子筱在苏清晚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看了看眼前的情形,然后叹了口气说:“你一直没回去,杜大夫也不放心,就答应让我出来找找你,不过……看这个情况,你应该是没事。”
“当然没事啊。”苏清晚看着依旧在埋头苦喝的几人哈哈大笑。
“你真是……”凌子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笑着摇摇头。
又过了小半柱香,那几个人弯着腰脚步踉跄,捧着酒坛子给苏清晚看,表示自己真的一滴没剩的喝完了。
苏清晚点点头,刚想让他们走,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凌子筱截住了。
“道歉。”凌子筱扫过战战兢兢的几人,声音冰冷。
“对不起对不起姑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有了大哥的带领,其他几人更是连声附和。
“行了行了,滚吧。”苏清晚摆摆手,把抖如筛糠的一群人放走了。
“回去吧。”凌子筱撑着桌边站起来,招呼着还坐在那儿发呆的姑娘。
看了看已经没什么人的二楼,苏清晚跟着站起来凑近他,问:“还没说呢,你怎么过来的?”
“骑马。”凌子筱显然不想多说,声音很低,“快走吧。”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感觉语气不太对,但是喉间不断翻涌的腥甜让他没办法多说一句话。
杜大夫的确是放他出来找苏清晚了,但是知道他打算骑马去的时候,杜大夫差点儿没跳起来,只可惜没能拦住已经骑着马跑了的凌子筱。
他想说句抱歉,但是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尽可能借着桌子站稳。
“怎么回去?还打算骑马?凌子筱你还要不要命了?”苏清晚真想看看那熊孩子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最后还是伸手扶住了那熊孩子。
“那……怎么办?”凌子筱也没躲开,一脸迷茫地问身侧的姑娘。
苏清晚:“???”这人不会是假的吧?
“小二,两间上房。”苏清晚把人按在凳子上,然后趴在栏杆上喊了一声,她对于这种食宿合一的酒楼还是很满意的。
“得咧,二位这边请。”小二收拾了两间天字房,然后引着二人进去了,“有什么需求尽管说,小的就先告退了。”
苏清晚看着那狐狸迷迷糊糊的样子,叹了口气帮他把床铺好,然后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回了隔壁房间。
苏清晚刚刚铺好自己的床,准备收拾一下睡觉,便听到有人敲门。
“你睡了吗?”是那狐狸,“我方不方便进来?”
“没睡……进来吧。”苏清晚对于这狐狸的反常有些诧异。
当然,更反常的还在后面。
只见那人推开门进来,寻了把凳子坐下,然后看向苏清晚,有些无奈地低声说:“清晚,难受。”
“怎么了这是?”苏清晚看着那人迷迷糊糊又有点儿委屈的样子,伸手试了试温度,摇了摇头叹气道:“还有点儿低烧。”
凌子筱:“嗯,我知道。”
第22章 许楚沐通敌?
苏清晚是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的,她抬头看了看蒙蒙亮的天,然后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因为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而僵硬的四肢。
汐止镇位于墨月国的南边,冬季很少下雪,深秋下雨倒是常见。
苏清晚走到窗边向外看了看,地上已经积了一层水,雨下的不大不小,只是一时没有停的意思,她把头伸出窗外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屋外因为一场雨而骤降的温度,默默关上了窗户。
回头发现凌子筱睡得还算安稳,没有被这不知从何时开始下的雨吵醒,不禁皱了皱眉,不对啊。
凌子筱是个习武之人,更是个时常在人命案子里周旋,刀尖上讨饭吃的人,怎么会睡得这么沉?
想去拍醒他问问,但是又突然间想到昨晚那狐狸迷迷糊糊但是乖得不行的样子,苏清晚最后还是没下手。
凌子筱其实也是难得睡得安稳,自然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睡醒了?”苏清晚放下那本从掌柜手里抢来的书,把目光转向那狐狸。
凌子筱刚刚睡醒明显还有些懵,他看着苏清晚愣了一会儿,似乎没想明白这姑娘为什么会在自己房间,“清晚,出什么事儿了吗?”
苏清晚磨了磨牙,凑过去看着那一脸迷茫的狐狸,问:“凌大人,你不会忘了这是我的房间吧?”
凌子筱闻言又是一愣,然后昨晚的记忆才一幕幕闪现出来,他目光渐渐清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那姑娘不放心便说等他睡了再去隔壁房间睡,没想到竟是在这儿呆了一晚上。
“多谢。”凌子筱坐起来看着苏清晚,然后真心实意地道了谢。
“先不说谢不谢的,”苏清晚倒了杯水递给他,接着问:“你知道外面下雨了吗?”
凌子筱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说:“我看见了。”
苏清晚:“.…..”这熊孩子不会真傻了吧?!
“我说的是晚上,你一点儿都没听见?”苏清晚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那狐狸的额头,温度依旧不太正常。
凌子筱闻言一笑,“有苏大人亲自守夜,我自然睡得安心了。”
苏清晚瞪了他一眼,低烧这么多天自己就一点儿不难受吗,还胡闹……她叹了口气拿过他手里的水杯,然后把枕头塞到他身后,难得严肃地问:“好好说,你真的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吗?”
凌子筱抬手按了按眉心,低咳了几声,说:“感觉到了。”他当然感觉出来了,莫名其妙地吐血,一直退不下去的低烧,身上的伤也是在反反复复渗血,情况时好时坏,始终好的不彻底,他一直没说,不过是不想节外生枝,没想到那姑娘倒是发现得快。
“我没事,你也别担心。”凌子筱安抚地拍了拍苏清晚的肩,试图把这件事蒙混过去。
苏清晚看着那人明显的不想多说,索性也不再纠结于这件事,她大概能明白那狐狸不愿给人添麻烦的性子,便也就随他去了。
“去吃早饭吧。”凌子筱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苏清晚点点头,自己便先出去了,很是体贴的给那容易害羞的狐狸留出了简单收拾自己的空间。
因为苏清晚前一天的壮举,小二对她不敢有丝毫怠慢,看着人才刚刚从天字号房间里出来便赶紧迎上去招呼着,“哎呦姑娘起来了,昨晚睡得可好?对房间可还满意?想吃点儿什么?”
“满意满意。”苏清晚依旧选择了昨天那个靠近栏杆的位置坐下,然后对着正在倒茶的小二说:“清淡些就好,两个人的。”
小二应声下楼去准备了,苏清晚看见站在门口神游天外的凌子筱,朝着他招了招手,那狐狸微微眯了眯眼睛,走到她对面坐下。
两人各怀心事,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默默等着早饭上桌。
于是就听见了邻座的谈话。
坐在他们旁边的是几个书生打扮的年轻公子,一个个眉头紧锁,义愤填膺,一眼看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博远兄,文渊兄,你们可知道那许将军通敌叛国之事?”他们其中一个人压低了嗓门问道。
“雨泽兄,我们自然听说了,真是没想到啊,许将军竟会做出这等事情!”张博远愤愤道。
许文渊“嘭”的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以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怒,“还叫什么将军?那个姓许的不配,真是丢了我们许家人的脸!”
“莫非那许楚沐与你们许家有什么关系?”张博远凑的更近了一些。
“怎么可能!”许文渊一掌拍在桌面上,“他和我许家一个姓已经够让人恶心了。”
苏清晚悄悄和凌子筱对视了一眼,这是什么情况啊?这才几天,许楚沐就从失踪变成叛国了?
凌子筱走过去一抱拳闻问道:“三位,不知这消息是从何而来?”大概是因为还有些低烧,整个人敛去锋芒,书卷气尽显,以至于那三人以为见到了同道中人,心中自然亲近了些,套他们的话也容易了许多。
“这个消息现在被官府封锁,兄台不知道也是正常。”许文渊率先开口,“我们几人也是因为在官府中有人这才知道些。”
“对对对,”张博远附和道:“我们听说这许楚沐之所以连战连胜,那都是和大锡国密谋好了,以此来换取咱们皇上的信任。”
“以几座城池换取皇上信任,然后再夺了帝位,这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刘雨泽大概是真的很生气,手根本不受控制地砸得桌子“哐哐”响。
凌子筱不露痕迹的用手撑住桌子边,问:“消息可靠吗?许将军的忠心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当然可靠!兄台若是不信何必再问。”许文渊对于凌子筱替那叛国之徒说话表示非常不满意,语气便也不似先前客气。
凌子筱倒也不生气,好脾气地笑了笑然后道了谢,反倒是让许文渊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说什么,却发现凌子筱已经回了座位,只好作罢。
他们谈话的时间,小二已经上了些清粥小菜,苏清晚看了看桌子上那些清淡的兔子都不见得会吃的小菜,轻轻抽了抽嘴角……这都是什么鬼?
凌子筱因为已经见识过杜大夫特意为他准备的饭菜,所以对于这一桌东西并没有表现出不满,而是淡定地拿起筷子开始慢慢吃,吃了几口还看看苏清晚,“怎么不吃?”
苏清晚一点儿都不怀疑这狐狸绝对是报复,但是这“清淡些”也是她自己说的,小二上这么些菜其实也没什么毛病……苏清晚又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最后默默端起面前的红豆粥开始喝。
两人快速解决完早饭便回了房间,苏清晚把门关好,面色难得的凝重。
“许将军效忠朝廷多年,怎么可能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苏清晚看向同样面色沉重的凌子筱。
“许家三代镇守南境,几十年间打了多少胜仗,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凌子筱顿了顿,“如果他真的有谋权篡位的打算,那应该和琉焰谷的想法不谋而合才对,琉焰谷的人又何必追杀他。”
苏清晚也感觉事情太过巧合,虽说无巧不成书,但是事事这么巧就不太对了,说书的都不敢这么说吧。
“会不会是有人诬陷他?”苏清晚想了想然后试探着说:“毕竟许将军现在生死不明,这些事情随他们怎么说,也没人能证明真假。”
凌子筱对于苏清晚的猜测没做评价,只是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说:“我相信许将军,这件事要尽快查明,不能再拖了,不然不定还会横生什么枝节。”语气是苏清晚从未见过的坚定。
苏清晚点头表示赞同,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将军镇守边境,上战场浴血拼杀,才能为百姓换取一片安宁,但是几代人几十年的功绩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会被几句不知道从哪来的流言蜚语打的稀碎,若是被他知道了,那些他拼尽性命去保护的人宁愿相信谣言也不愿信他,该有多心寒。
苏清晚其实是个能藏得住心事的人,或许是凌子筱的洞察力太强,他很快就察觉到了那姑娘心情的变化,依旧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清晚,别想太多,至少我们是相信他的,许将军就不是孤立无援。”
“嗯。”苏清晚也不想让他再添忧虑,便笑笑点了下头,“只是该从何查起,琉焰谷销声匿迹多年,现在再次出现怕是也不会有过多的线索。”
“任何人任何事只要出现了,就不可能毫无痕迹。”凌子筱的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很快回忆了一便与许楚沐和琉焰谷有关的事情,然后看向苏清晚,说:“我怀疑李镇长的事情也与琉焰谷有关,不如先从这里着手查起。”他的眼神清澈深邃,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直达心底,苏清晚下意识地跟着点头。
“你去县衙找孟义,尽快查清楚镇长的事情,我去追查琉焰谷和许将军的下落。”凌子筱以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安排好了两人的分工,却没想到遭到了苏清晚的抗议。
“不行,我们两换换。”苏清晚的语气更加不容置疑,“你现在估计连我都打不过,万一碰到琉焰谷的人,你不是去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