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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恍然明白的陪着她躺在床上,然后替她盖好被子:“小姐,今夜睡一个好觉。”
灵犀冲她一笑,缓缓闭眼,而她此时的手心里,还仅仅握着那枚扣子,深深的印在掌心,仿若一个死劫。
夜深人静之时,月光石散发着它温润如玉的光泽,在梦境时分,润泽着梦中的人儿。
灵犀均匀的呼吸着,置身梦中,她看到一对少男少女。
少女语气微弱的说:“花柳哥哥,他们没有追上来,你休息一下吧!”
少年此时脸上也是惨白的,点点头的说:“好。”
少年背着一红衣少女趟过一条快要干涸的溪流,一直到看到前面有一处猎户打猎居住的木屋。
木屋此时无人,有一桌子和一草席,少年将红衣少女背至草席上放下,迅速转身扶着她:“还好吗?”
少女脸色红润,浑浑噩噩的看着眼前的人,明明很虚弱的模样,却硬是挤出一笑:“还好有你。”
黑衣少年将手背放置她的额头,摸到了滚烫一片,心中冷静的说:“没事的,我去给你找些水来擦擦脸。”
少女惶惶然的点点头,躺在草席上乖乖的等着他回来。
少年再次回到木屋之时,已是黄昏夜色,屋中黯然一片,幸而那桌上有一盏未干涸的油灯。
他将灯点燃后,看着桌上自己用破旧水壶打来的水,然后私下衣服一角沾了水走到草席便。
“月儿。”
他的声音让她一下睁开了眼睛,大大的眼睛此时看着他的脸,觉得安详中带着温暖:“花流哥哥,我刚才梦到我哥哥来找我了。”
季花流唇角淡漠的点头,将湿布放在她的额头:“做梦而已。”
少女有些失望的红了眼睛:“你会不会觉得,我跟着你是个累赘?本来我们躲在树上不会被那帮人发现的,可是我脚一滑差点掉下去才引起他们的注意的。”
“累赘?”少年声音冷淡的说:“你知道就好。”
少女一瞬间黯淡了神色后,随即扬起脸颊认真的说:“你放心,若是有一日到了我救你的时候,我就算死也会保你平安的。”
季花流看了她此时认真的眼神,眉宇间微动的斥责道:“你能不能别胡说这些话?”
少女委屈的嘟囔:“我没胡说。”
季花流叹息,盘腿坐在一旁:“你饿不饿。”
姬月眉宇间难过的说:“饿啊-----”
“这大晚上的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你睡一觉,明早我去找些野果子回来。”
“可是我不想吃野果子,想吃肉。”
季花流白了她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吃肉吗?”
“嗯。”她微微侧翻,身子倾向他:“花流哥哥,你吃过樱桃肉吗?可好吃了。”
她这一动,将头上的布条也给滚落下来了,季花流无奈的伸手捡起再给她覆上之时,她一下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触不及防之时,手腕间便被她一个张嘴便咬住了。
“嘶---。”如同触电一般的冰凉唇齿此时紧紧贴在他的手腕上:“你干嘛?”
她咬了一下,满足的放开回到刚才的位置躺下,拉着他的手指却不曾放开:“这样总算是吃过肉了。”
季花流无语的冷笑了一下,可是看着她这天真憨态的模样,眼神里多了一种叫骄纵的东西。
姬月摸着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摸着:“这么白皙细嫩手,如何是个江湖人,花流哥哥,你骗我对不对,你这样明明是养尊处优养出来的。”
季花流看着她:“你还发着烧,不好好休息想着这些没用的干嘛?”
姬月此时眨眼轻笑:“我还在想,季花流----不是你的真名吧!应该是某种化名之类的,你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
“你话太多了。”
“那么那些追杀我们的是什么人呢?”
季花流冷冷道:“反正不是好人。”
“哥哥说,这不荒山因为是晋国与楚国的交接地,所以这一带都处于三不管地带。”
“你知道什么是三不管吗?”
她回答:“就是国家不管,朝廷不管,连军队都没有的地方啊!这里既然没有人管,那么作乱的人就多了,而且这里突然大片荒芜干涸,连百姓都不敢在这里住,一定是有什么人在捣鬼。”
季花流已然无语:“你睡不睡?”
姬月见他一句话也不想和他多说,便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抱着不放:“睡就睡。”
他微微叹息,手臂被他拉着紧紧的,这个小丫头,看着天真傻气,实则内心澄明聪颖过人。
梦中,姬月虽然是睡着了,但是却依旧觉得有人在追杀她们,所以噩梦连连。
季花流喊着她:“月儿,月儿。”
她挣扎着,硬逼着自己从梦中醒来,懵然睁开眼,她脱口而出:“花柳哥哥。”
尹青木皱眉抱臂的站在榻边:“你叫自己的名字干嘛?”
灵犀恍然看着这月光石下的屋内,恍然失笑:“原来我又做梦了。”
尹青木阴阳怪气的叹息:“主子啊!你越来越神神叨叨的了。”
她迷茫的抬头:“青木,你说一个人老是梦见一个记忆力没有的人,是为什么?”
尹青木唇角无奈的看着她:“多半是疯了。”
灵犀闭了闭眼,一场梦,让她连和他互怼的心思都没有了,她坐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目光忧愁的说:“季花流,这个名字是太子哥哥告诉我的,当年从不荒山回来,我生了一场大病整日头疼的很,连床都下不得,哥哥便给我讲故事,讲的,是一个叫季花流的人。”
尹青木冷笑,抬了一个凳子过来坐下:“主子是打算将这个故事讲给我听吗?”
灵犀神色淡淡,下巴顶着膝盖缓缓的张口:“哥哥说,这个人是他的一个朋友,在不荒山遇到的少年,他是个吴国后代,身手不凡,多次救我们兄妹二人,可是也去了不荒山的我,却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啊!”
尹青木难得的听着她说话:“不记得,你皇兄都记得的人,你为何不记得?”
灵犀沉默了一瞬:“我想,是因为我从不荒山回来生了一场大病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