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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眼球一阵瘙痒，他下意识伸手揉了揉，松开手，一道昏黄的光线一闪而过，再次恢复黑暗。
林陌一愣，又揉了揉，但不管怎么揉，这道光线都再没出现。
王捕蝇跟随着王小酥的气息一路走，眼看着前方再走十几米就是高高的上坡，它高高兴兴迈着根须一个大跨步，前须还没落地呢，最顶上那几张大嘴巴露出坡顶，迎面一阵大风寒潮差点将没有防备的王捕蝇给掀飞。
走在王捕蝇身后的异化水稻拽拽懵逼的王捕蝇，指指身后，刚重新长出来的麦穗随风飘扬：姐，走错了，好像在那边！
希望小队在平房那边休息了约莫两个钟头，每人吃了异鱼肉，又穿上不少衣物，熄灭火坑，将东西收起来，这才再次出发。
这次，王小酥没让姜泽昱抱着，抱一路了，连董爸的眼睛都一斤消肿，她还挂在姜泽昱怀里就不是身体虚弱，而是‘别有用心’了。
山谷距离果然不是很远，他们在并不宽敞的水泥山道上走了约莫两个小时，多出来的时间都花费在走阶梯抬车子上。
终于，众人来到地图显示的山谷谷口。
正如王小酥估算的那样，这个山谷的谷底并不深，谷底距离谷口还不到二十五米，还没有小区一栋十层居民楼高。
但整个山谷内部面积宽广，不算平坦，但也并不陡峭，适合成立一个隐秘的避难所。
他们站在谷口看几眼，并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先派战斗鸡进入，以免内部已经有人居住，或者成为巨型异兽的巢穴。
小队在外面等了半小时。
“唳——”
“咕咕咕！”
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王小酥和姜泽昱对视一眼，迅速冲进山谷内。
其余几人正要跟上，被董妈喊住：“都别去，进去反而是给他们拖后腿！”她扭头看向董雨晴，“晴晴，练习这么久，你去试试看能不能帮上忙。”
董雨晴：“啊？”
董爸拍了下自家闺女的后背：“对，你去试试，不要凑太近，别被异兽或变异动物抓去，还要让小酥和小姜老师去救你。”
董雨晴一脸懵的被推进谷口，小怡宝拍拍胸脯：“晴锅锅呀，怡宝帮你！”
冲出去的小炮弹被大黄一把揽住：“别闹，你才多大！”
小怡宝没能进去，大蛙跟进去了。
看着一晃一晃走在自己身前的高大青蛙，董雨晴感动的眼泪汪汪，简直太有安全感了。
刚进谷口不到十米，一片白色羽毛扑簌簌落下来，落在大蛙头顶。
忽然，一道雪光闪电般从前方掠过。
“呱——”
董雨晴还没反应过来，气势汹汹走在前方的大蛙被什么东西撞飞，上空都是大蛙凄惨的叫声。
董雨晴：“……？！！”
“躲后面去！”
随后而至的王小酥来不及多叮嘱，只急匆匆说了这一句，便急匆匆追上去。
等那道雪光飞上上空，董雨晴才看清，刚才那道雪色是一只巨大的白色大鸟。
比神雕侠侣里的雕兄还要大两倍！
雕兄身上还跨坐着一个俊美青年，那青年眼熟的，可不是姜泽昱么！
雕兄在半空中不断盘旋翻转，青年几次差点掉下来，但身体不管怎么甩，手却一直很稳的抓着白色雕兄脖子。
半空中不断掉下一片片漂亮的白色羽毛，羽毛根部还沾着血迹，有的甚至还带着肉末。
那一声声惨叫，就是从雕兄口中传出。
大蛙被撞进山壁里，抠都抠不下来。
董雨晴赶紧上前帮忙，又是抓爪子，又是蹬山壁，命都给出去半条，才把大蛙从坑里抠出来。
“大……大……蛙，没事……吧……”
董雨晴呼哧带喘。
大蛙甩头，将小石子从身上甩出去，原地蹦跳两下，微微站直，露出腹部块块分明的肌肉。
虽然不会说话，但表达的已经非常清楚。
好家伙，一次冬眠，让大蛙抗揍能力升级不止两三倍。
白雕被揍的在空中疯狂翻滚腾挪，忽高忽低，几次落到距离地面两三米处。
王小酥手中的石子换成刀片，这时候的她展现出比以往更为严肃锐利的一面，刀片总能像长了眼睛似的专往白雕要害处扎。
虽然面上冷静，实际上心里有点慌，她担心自己会出问题，刀片如果不是扎在白雕身上，而是扎进姜泽昱的心口又或者脖颈，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及时将人救回来。
“砰！”
白雕撞在石壁上，一阵剧烈撞击中，姜泽昱压低身体，保持平衡。
王小酥高喊：“姜小脆，直接杀了它，我不要了！”
王小酥一开始的本意是收服白雕，但在姜泽昱骑上白雕被带上半空时，她的想法就立刻变了。
看着姜泽昱几次差点掉下来的场景，王小酥心中闪过一抹强烈的念头——她想杀了白雕！
然而，她几次直逼白雕喉部而去的刀片都被姜泽昱驭使着白雕避开。
“别杀它，交给我！”
姜泽昱的声音镇定而冷静。
两只战斗鸡飞在上方，不时从旁攻击，白雕又疼又怒，逐渐发狂。
突然，头部像是被包裹在真空之中，不断压缩空气，白雕两眼翻白，几次差点断气掉下来。
忽然，压力消失，新鲜空气不断钻进鼻孔。
白雕贪婪呼吸着，才呼吸两口，空气再次消失，头骨剧痛。
几次下来，白雕终于崩溃，破罐子破摔降落在地上，像是一只巨大的白色老母鸡般趴在地上，脖子粉红光秃，上面还带着不少血迹，那是姜泽昱干的。
喉咙、头部、胸口到处都是漫延的血迹，那是刀片刺入羽毛，钻进身体后流出的血。
尽管伤痕累累，身体疼痛不已，但白雕还是脑袋一撇装死。
——随便吧，反正想要让老子被小小人类驯服是不可能的！
王小酥快步上前，一手摁住白雕脑袋，手中微微用力，表情沉凝，看都不看姜泽昱一眼。
姜泽昱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咳咳咳……”
王小酥：“……”
她烦躁的抹了把脸，脸被搓的生疼，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自己下来。”
王小酥张口，声音有点沙哑和不易察觉的颤抖。
姜泽昱松开捂着胸口的手，不装了，乖巧下来，站在王小酥身边低头认错：“对不起，我错了，下次绝对不再这么干。”
王小酥没张口，也没看他，垂头看着白雕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凶戾。
“这只白雕很好用，我们留下它吧。”
姜泽昱在一旁看着，忽然开口，小心翼翼提议。
姜泽昱比王小酥大几岁，刚出生就被带到实验室。
第一次去华族村，是黄叔动了恻隐之心，说服上面，将他带去放风两日。
第一次见到王小酥时，王小酥还是个不满周岁，满地乱爬的婴儿。
第87章 山谷21度
当时她已经被认定异能废柴, 但村里似乎并没有人对此有什么不好的观点。
她和其他小婴儿被放在一辆大大的婴儿床车里，扒着床沿好奇的看着地上的蚂蚁，肉嘟嘟的小脸被床沿挤的变形, 口水不受控制的从口中滑落，将搬家的小蚂蚁淹没。
看着这一幕，小家伙似乎觉得好玩, 高兴的咯咯直笑。
村里有个脏兮兮的小男孩看她可爱，跑过来想要将她抱出来，小时候的小小酥有点洁癖，看到胳膊被弄脏，气的涨红小脸尖叫不停, 两只小手死死掐着小男孩的喉咙。
那一瞬间, 姜泽昱有一种恐怖的直觉, 这小婴儿是真的想要掐死那小男孩！
那么小的孩子, 话都还不会说，也没有受过任何训练，就已经本能的知道哪里是致命处。
她的手太小, 掐不住脖子, 就掐喉咙位置。
小男孩被掐的两眼翻白，是黄叔及时将人救下来。
等几年后再次来到华族村，看到黄叔对小小酥的特殊关照，以及挂在小小酥脖子上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播放政治教育和道德经的迷你小音箱, 姜泽昱就知道, 黄叔在那次事件后重点观察小小酥, 并确认她是天生和其他孩子不同。
她就是‘人之初, 性本恶’这一言论的典型代表。
说直白点，她没有任何恶意, 她甚至对死亡、恐惧和伤心没有任何同理心。只是想到什么，就想做什么。
黄叔的教育很有用，王小酥一直被控制在本市范围，身边的同学、老师，学校门口的小卖铺老板娘，都有可能是黄叔派出去的人，从小就被洗脑，直到她人性中的凶戾被一点点压下去，被扭转成后来的宽容性格。
有时候受到欺负，都不会还手。
不是不敢还手，而是二十年的洗脑教育让她认为，对方并没有恶意，所以也没必要在意。
黄叔只希望王小酥能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就算是当个庸庸碌碌的普通人也好过被通缉枪毙。
只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末日的到来。
末日到来后，王小酥的凶性在逐步释放，在别人受伤和王小酥受伤中，黄叔终于选择了一回自己的私心，打开束缚在王小酥思想上的铁锁。
——他想让王小酥活下去！
于是，黄叔和姜泽昱意外碰面后，交给他一个任务，希望日后王小酥越来越过火时，他能够将人拉回来。
但他们都没想到，这些年，末日的到来，释放王小酥性格中凶性的同时，竟也让王小酥学会了护短、偏心，并交到了真正的朋友。
王小酥黑白分明到漠然的眼神中，多了活力和神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