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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于父亲和自己而言,大哥二哥都是谢家人,都是值得信重依靠的人,怎么能做损人利己的事情呢?
谢玲珑很自信,即便现在父亲和大哥不支持自己、不支持九皇子,但是她能将整个谢家都绑在自己和九皇子的战车上,让父亲和二哥无可选择,只能支持九皇子!
是的,从九皇子刚出生那一天起,谢玲珑就生出了要让自己儿子坐上那个天下间至尊位置的野心,并且一直隐忍谋划了很久。而且她有信心,一定能为自己儿子谋到那个位置的!
谢家就是九皇子天然的第一股助力,所以谢家不能倒,自己与九皇子和谢家的关系还一定要好。当然是与父亲和二哥这样说得上话的人关系好,与母亲关系好没有什么用。
除了谢家之外,九皇子的第二个助力就是他的侍讲、侍读等人了,这些人虽然在九皇子八岁左右的时候才会就位,但是谢玲珑早早就在谋划、挑选了。
张思晨这个人虽然是当时那一科的状元,本身也是一个炙手可热的朝中新贵,但是谢玲珑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让他成为自己儿子的侍讲。
说张思晨不合适,并不是因为谢玲珑当初与张思晨议亲不成的那一段往事,谢玲珑不是那样小家子气的人,她相信张思晨也不是。
主要原因有两个:第一也是最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张思晨的夫人缪氏乃是缪妃的堂侄女,他与缪家有着天然的联系,即便他成为了九皇子的侍讲,但是随时有可能倒戈偏向缪家、偏向五皇子。
谢玲珑想要给自己儿子找的是真正的助力,不是这样随时可能反水的墙头草。
第二个原因,自然是因为自己父亲与张思晨乃是师徒关系、过从甚密。既然自己有把握将父亲拉上九皇子这条船,那么父亲一系的人马自然也在其中,张思晨也不在话下。因此,没有必要为了张思晨浪费九皇子侍讲这么一个大好的拉关系的机会。
谢玲珑早早就看中了蔡思瑾这个人。一是因为蔡思瑾这个人乃是沈家正沈眉山的徒弟,而且是唯一的徒弟,关系很好。而且他与户部尚书沈子安关系很好。若是能将蔡思瑾这样一大助力拉入九皇子的战车,就相当于多在车上绑了眉山先生、沈子安这样的人,非常的划算。
二是因为蔡思瑾这个人为人很实在,不仅学识、文章都很好,做人也很不错,谢玲珑深知一个师傅对于徒儿的影响是多么的巨大,师傅若是人品不好,九皇子如何能有好的品行?
谢玲珑肖似其父,都深深地觉得一个人只有拥有忠诚、忠厚、宽仁等等良好的品德,才会成大器。而那些满腹心机只会蝇营狗苟的人,是绝不会成大器的。
因此她在教导九皇子的时候,从来都是让他心要正,不让他变得像宫内其他人一样满腹算计、尖酸刻薄、嘴脸难看。
这样一来,她也算是给自己的儿子披上了一层保护色——便是有人得知她如何教育九皇子,她也可以笑着说他们绝不肖想皇位,只是一心求让九皇子做个富贵闲王、悠闲一生。
只有这样,才能让九皇子在众皇子中独树一帜,让他更加得皇上的喜爱。毕竟哪个皇上会喜欢总是盯着自己的皇位,盼望自己早死的儿子呢?同时也为九皇子留下了一条退路,万一他们母子二人争不上那个位置,也不能成为被新皇清算的人。
蔡思瑾这个人虽然有很多缺点,比如情商低、没有心计等等。但是那些都是小节,他与大节上是不错的,谢玲珑非常希望他能成为九皇子的侍讲。谢玲珑自认为自己心思不少,日后待九皇子年岁渐大、涉世更深的时候可以由自己交给他那些蔡思瑾没有的东西。
或者那个时候,可以由谢正卿这个外祖父亲自教导九皇子,毕竟自己这些东西都是从父亲身上学来的。既学会了父亲的正气、大局观、野心,也学会了父亲的心思缜密和洞察人心,比两个哥哥要强得多。
大哥谢存正学到了父亲于念书一途的天赋,考中了二甲进士。但是因为母亲的溺爱和不当的教导,让他性子极似母亲,继承了母亲的小聪明、小算计,为了一点儿被人的吹捧和蝇头小利就会昏了头,一点儿都不像父亲那样大气,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可以隐忍,也可以不为外物所动。
二哥没有继承父亲的那个聪明脑子,只考中了一个三甲同进士。但是因为从小就远离姨娘在前院书房教养,与为人处世上却反而更像父亲,做事情只求结果不问目的,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自己受气隐忍、可以动用流血的手段无妇人之仁,想来会比大哥成就高。
但是这一切比起自己来却是不够看的。谢玲珑一直认为自己才是那个完美继承了父亲一切的人。或许自己是个异类吧,虽然也成长于谢府后宅,但是自己与母亲天生就不是一类人,反而是像父亲更多。
同时,蔡思瑾这样的性子也能让人放心,若是他与九皇子真的相交甚笃,自然不可能随意抛弃九皇子,对九皇子倒戈相向。便是没有他后头的沈眉山、沈子安等人,就是蔡思瑾一个人的能力也值得她谢玲珑费这么大的心力拉拢。
反之,九皇子若是能学了蔡思瑾的宽厚性子,得了众臣下的信赖和支持,继位的可能性自然更高。很简单,换位思考一下就完了,若是谢玲珑做臣子,希望君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把儿子往那个方面去塑造,岂不是无往而不利?
谢玲珑心思深远、所谋甚大。她从九皇子出身起就暗自在京中打探,谁家有儿子和九皇子年龄相仿,谁家的家风好,谁家的孩子适合成为九皇子的侍读。
沉寂了七年之后,谢玲珑于九皇子上学前,利用种种手段在皇上面前不露声色的提醒,选中了三个她中意的九皇子侍读。也成功地让皇上起了召蔡思瑾从山北省回京做皇子侍讲的心思。
最难得的是,这些事情谢玲珑做得天衣无缝,让皇上和谢正卿等人都觉得她和九皇子在其中一点儿都没有出力,完全只是被动接受。
谢玲珑唯一担忧的就是老天不给皇帝太多的寿数,她觉得她的计划天衣无缝,唯一不能算的就是皇上的寿数。
若是皇上真的在这几年就驾崩了,那么她与九皇子必然是回天无力的。因为九皇子年纪太小,容易让人觉得“主少国疑”,不肯轻易站在九皇子这一边。
然而,皇上活得越久对九皇子和她就越有利!因为皇子成年之后,给皇上的压力是巨大的,皇上年龄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腐朽、脑中自然也是越来越多疑的。而那些成年的皇子们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如何能不被父亲猜忌呢?
这种时候,九皇子的稚龄就不再是减分项,反而是加分项了!对其他的几个儿子越防备,对九皇子这个稚儿就会越喜爱!九皇子有了皇上更多的宠爱,自然离那个位置就更近一步了。
所以,谢玲珑与九皇子这一番谋划,其实也是一场豪赌,一场与老天爷的豪赌。成败只在皇上的寿数长短,所以谢玲珑是最喜欢皇上能多活几年的人!
谢玲珑在谢正卿走之后忍不住感叹,父亲还是因为自己是女儿身的缘故不太重视自己,似有似无地还是对自己有些轻视了。若是他能像审视自己两个儿子一般审视自己,自然会明白自己的打算、不会这么容易被自己轻易蒙蔽。
他也不会如此地悲切,感叹他的两个儿子都不成器,他后继无人。他可以看到,我,谢玲珑,才是那个得到了他真传的人,必然会做出一番事业来。
比父亲更大的一番事业来!
第100章 偷着乐呵
蔡思瑾此番回京述职之后, 被吏部定了一个“优异”的评语,然后接到了圣旨,让他重回翰林院成为正四品的侍讲, 专门教导皇子们。
旨意之中虽然没有说得明确直白, 但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蔡思瑾这样一个位置其实就是九皇子的专属侍讲了。因为八皇子都已经十五岁、进学好几年了,他还在年前被赐婚了,很快就会搬出宫去自己的王府居住,而十皇子现在还只有三岁,剩下那些就更不用提了。目前适龄念书的皇子可不就是只有九皇子一个么?
对于这个安排, 蔡思瑾是感觉惊喜异常的,他觉得自己这次简直发达了, 上辈子到底是烧了什么香?竟然可以有机会成为“未来帝师”。要知道, 官位爬到二品左右的时候,互相之间拼的已经不再是能力才干、聪明才智之类的了, 因为能爬到那个层次的全都是聪明人!厉害人!绝不会是个草包!
拼的什么呢?自然是拼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啊!拼圣眷圣宠啊!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施政方针自然也是绝不会相同的, 而治理国家这种事情,说白了并没有一个定论, 没有一个量化的标准的。为何就要听你的, 不能听我的, 照我的思路做呢?我觉得我才是对的啊!
对于皇上来说自然也是如此,许相和沈相、谢首辅观点自然是不同的,他们执政之时的政策自然也是不同的。皇上对他们的信任程度不同, 他们执政的力度自然也不同。
换句话来说,为何现在会在整个大晏朝推行谢首辅的新政改革?因为皇上信任谢首辅啊!
整个大晏朝,难道没有人比谢首辅聪明、比谢首辅有远见卓识或者是有手段吗?并不见得,但是为什么是他做了首辅而别人只能屈居他之下?就是因为他得了皇上的信任,君臣相得!
若是自己当了九皇子的侍讲,不仅能潜移默化地将九皇子教导成为自己喜欢的那种帝王,还可以在九皇子身上刷一波好感度。这样一来,日后自己与别人竞争的时候,九皇子自然会更偏向自己一些,别人就没戏啦!
因此,蔡思瑾喜滋滋地领命回家了,不仅官升两级,得了一个好职位,这个职位还正好在京城里!简直一举三得、一石三鸟!自家媳妇儿可以在京城安心养胎,自己终于不会在她生二胎的时候不能守在她身边了。
相熟的朋友们见蔡思瑾这么开心,知道他肯定得了一个好职位,于是纷纷打探,蔡思瑾美滋滋地将职位说了。
其他人:“......”
这个蔡思瑾怕是脑子秀逗了?翰林院正四品侍讲难道是什么好职位吗?
大晏朝承袭前朝的规定,虽有正一品的太子太傅一职,但是仅仅是虚名而已。比如说谢正卿现在虽然入阁了,也只是从一品,待到他多年以后想要告老还乡之类的,皇上可能会体恤他多年的付出,给他加封一个正一品的“太子太傅”,然后以正一品的官位致仕,让史书记载上、谢正卿日后的墓志铭上好看一些。基本上与“太子”没有多大关系,也不具体负责教导太子。
但是因为太子是储君,对他的教导相当重要,会设立单独的太子少傅一职,为从一品的官职,专司储君太子的教育问题,而给太子做侍讲的人也一并属于太子的班底,属于“东宫”的人,并不在翰林院之中。
对于其他未得封太子的皇子们,教育问题就相当随便了,一般都是封数个正四品至正三品的“侍讲”,同时给多个皇子上课,以免皇子和“侍讲”关系过近,有结党的嫌疑,致使后期皇子权力过大、尾大不掉,与储君太子分庭抗礼,从而动摇大晏朝的国本。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虽然在设立制度的时候是想要隔绝皇子和朝臣的,但是这个制度执行起来却有几分不便。别的不说,单是皇子的年龄不在一个层次就是一个大问题!总不能让前面一个皇子等等后一个皇子的进度吧?那可是皇家啊!
所以,在实务操作之中,虽然翰林院还是有很多不同的“侍讲”会去给皇子分门别类上不同的课程,但是一般某一个皇子开蒙的时候,皇上还是会特意指定一个人做“侍讲”,即便不明说,也由那个“侍讲”全程负责这个皇子的念书事宜,并且拥有处罚“侍读”的权力,需要每隔十日向皇上汇报一次皇子进学的功课情况。
这样的“侍讲”因为明显被绑定了某一个皇子,所以并不是什么好差事。等到太子继位的时候,他只要一想到你曾经悉心教导过他的某个弟弟,与这个弟弟过从甚密、交情甚笃,怎么可能再给你赋予重任呢?所以一般被绑定成某个皇子的“侍讲”之后,这个人的青云路就断了,绝不可能入阁了,更别说是当首辅什么的。
本朝有点儿不一样,太子早已倒台了,现下还不知道哪个皇子能最终荣登大宝,所以也有人想要烧个冷灶,去搏一搏这个小概率事件,但是这样的机会也太小了!一般都是郁郁不得志的人才会这么去拼一把的,但是蔡思瑾有这么做的必要么?他现在前途大好啊!既得到皇上的看重,也得到谢首辅的看重,何苦来哉?
别说什么九皇子是谢首辅外孙的糊涂话,你没看见谢首辅都有意无意在帮五皇子说话么?你没看见谢首辅都将他的爱徒张思晨和次子谢存元外放一省布政使,走在那条极为稳妥的道路上么?蔡思瑾这是在什么地方上得罪了谢首辅,被整治了吧?
一时间,大家对蔡思瑾竟然还能这么乐呵简直不知所谓!
与他关系不好的人对他幸灾乐祸,冷眼看他的笑话。与他关系好的人无不扼腕叹息,对他进行规劝。就连沈子安都皱眉问道:“致知,你是不是近来得罪了谢首辅,惹他不高兴了?”
可是不管是对于别人如何猜测,蔡思瑾都是乐呵呵的,绝不说破。即便他现在告诉别人说——九皇子日后可是新皇——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只会以为他是得了失心疯。有好事自己偷着乐就行了,干嘛说那么多呢?
于是,他对着交好的同僚笑眯眯地说道:“我怎么可能得罪谢相?我与他关系好着呢!而且这个职位多好啊,能留在京里,我媳妇儿可是怀孕了呢,上次生孩子我就没有能在家陪她,如今这样的安排多好!”
他这样的话简直堵得别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就连沈子安也是被他一噎,然后摇头说道:“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你这辈子就这点儿追求了,好好做你的老婆奴吧,青云之路什么的算什么?你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蔡思瑾笑眯眯地不说话,这种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被自己捡到了,别人还一点儿没看出来、一点儿都不嫉妒自己的感觉,还真是挺好的,哈哈哈!
回家和媳妇儿一说,周水静这个人精敏锐地皱眉思索,之后叹了口气说道:“夫君,我觉得你如今怕是遭到皇上和谢首辅的猜忌了!”
蔡思瑾闻言大惊,问道:“夫人此话从何说起!”
周水静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唱戏呢!”然后耐心细致地对他分析到:“你现在这个位置,很多人避之唯恐不及啊,都觉得是个烫手的山芋,日后必然是前途尽毁的!只要谢首辅或者皇上其中一个人对你起了惜才之心,都不会把你放到这样的一个位置上面去,所以你应该是受到他们两个人共同的猜忌了。
我左思右想,你与谢首辅之间最大的分歧应该在对许相和世家的态度上。两年前你去给谢首辅拜年的时候,不是与他推心置腹地提过你的想法吗?希望他能够摒弃寒门学子和世家子弟之间的区别,不拘一格用人才,但是谢首辅并未赞同。我想着皇上怕也是一样的心思。而且你与许相在应天府过从甚密,皇上和谢首辅恐是怕你受许相影响过深,赶紧将你笼络在京城,拢在身边,免得你被人利用什么的。”
他们夫妇二人自然是不知道,周水静这一番分析虽然不中,却也不远了。
蔡思瑾愕然地问道:“不至于吧?我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我觉得自己做得挺好的啊!应天府在我的治理下政通人和、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吏部对我考核也给了我‘优异’,甚至还破例对我连升两级。这个位置虽然不是很被大家看好的职位,但是也没有那么差吧,日后很有能逆袭的可能啊!万一九皇子日后登基,我可就是帝师了啊!”
“九皇子登基?”周水静无语了:“我看夫君你还是做梦比较快!如今五皇子如日中天,据说缪妃也快要被封为贵妃娘娘了,就差那么临门一脚封他做太子了,九皇子现在才七岁,能有什么戏?还登基呢?岂不是春秋大梦?”
蔡思瑾笑着摇摇头,说道:“夫人此言差矣,我觉得九皇子登基的可能性还挺高!五皇子现在得意算什么?太子以前可是比他要得意多了,你看看现在太子的下场是什么?”
周水静闻言一愣,继而哈哈大笑着猛捶了一下蔡思瑾,说道:“夫君,你可以啊!这次怎么想问题这么聪明,硬生生比我多绕了一个弯儿呢!我都着像了,只看着眼前,却并未深思熟虑。确实,太过风光了没有什么好下场,皇上现在还在呢,下面的人就纷纷这么战队,想干什么呢?在皇位这种问题上,历来都是‘不争是争,争是不争’的,上蹿下跳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相反不动如山能忍得住的日后才能得了好!”
蔡思瑾笑眯眯地说道:“这就叫做大智若愚!哈哈哈!”其实蔡思瑾是根据前世的结果才能反推出这些来的,但是在媳妇儿面前可是不能透露了,要维持自己高深莫测的高人形象啊,哈哈哈!
夫妻两人笑闹过之后,周水静也就丢开了那些担忧,她不是俗人,深知自家夫君这样对自己分析,虽然也有哄自己开心,免得自己孕期忧思过重的缘故,更多的是他对九皇子继位还是有几分猜测和把握的。这个世界上事在人为,九皇子有着谢首辅那样的外公,有着自己夫君这样的侍讲帮衬着,说不得就能夺了大宝也未尝可知啊!
事已至此,多想其他的也是无益,周水静赶紧为蔡思瑾筹谋起来,问道:“夫君,你何日起开始为九皇子开始讲课,你准备如何教导他?还有,九皇子的侍读有几个?都是些什么人家的孩子?”
蔡思瑾摇摇头,这些消息他现在全都是两眼一抹黑呢,他也是心大,说道:“我不知道,还没有来得及打探那么事情呢。怕什么,再休息一个月,怎么着也要等到正月十五过后才去翰林院报到的,这段时间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不打探,就好好在家陪你养胎。
说起来,毛豆也三岁了,能自己去疯玩了。我们在应天府不是写了好多诗文和游记么?正好趁这个空闲整理润色一番,全部付梓吧,好多年都没有再出新的《静思文集》了呢!”
周水静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与蔡思瑾二人整天在家里腻歪,整理《静思文集(四)》的文稿。
第101章 新的阶层
皇上和谢首辅都是耳聪目明的人,每个人什么动向、什么反应, 只要他们想要知道, 那是事无巨细都会有人和他们汇报的。正好他们两个人都觉得让蔡思瑾成为九皇子的侍讲这件事对于蔡思瑾来说有些不地道, 因此极为关注蔡思瑾的反应, 预备若是听到他有什么想不通, 就提点他几句, 免得寒了这颗种子的心,他们还是信重蔡思瑾的嘛!
哪不知从各种渠道打听来的消息竟然都是——蔡思瑾对九皇子侍讲这个职位一点儿不满都没有,反而乐呵呵地接受了!不要说有什么怨怼了, 甚至他开心得不得了好不好!
皇上和谢首辅得知消息的第一反应都是一愣, 然后追问:“他是不是装的?难道这小子也学会睁眼说瞎话的那一套了?”
可是之后探查出来的情况却让他们不得不承认——蔡思瑾还是以前那个拥有赤子之心的人——简而言之, 还是以前那个傻缺!
无他, 蔡思瑾得了这个职位之后, 一点儿都没有担心,一点儿都没有惶恐,一点儿都没有找谢首辅、张思晨、沈子安等等相熟之人打探一下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的想法,一点儿都没有想要走走关系换个职位的想法。
甚至连打探一下九皇子是个什么品性的人, 有什么爱好?以及侍读是谁家的、叫什么名字的都没有!他就只知道每天陪着媳妇儿了, 连门都没有单独出去过!
皇上失笑,想起了沈子安对蔡思瑾恨铁不成钢的指责“皇上, 你别看蔡思瑾那个小子念书脑子还成,却是实实在在胸无大志!每天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简直老婆奴!诺,人家和媳妇儿这些日子就倒腾了这本《静思文集(四)》出来,还给我家送了好几本, 我献给皇上一观。还望皇上多多训斥一下蔡思瑾那个小子,让他也多长进些!”
沈子安此番献书也是用心良苦,他与周水静一样是人精,自然能猜出来周水静的那些担忧,他也担忧蔡思瑾自此受了皇上的厌弃,于是在看了新鲜出炉的蔡周二人新书之后,萌生了想要将蔡思瑾的《静思文集(四)》献给皇上看看的想法。
一来,书中的内容都与许相没有什么相关,都是些景色、游记、民生、改革所见所闻等等,可以让皇上非常直观地了解应天府现下是如何富庶平和,了解蔡思瑾的政绩。二来,有这么一个由头让皇上想起一下蔡思瑾,万一皇上又动了惜才的心思,改了蔡思瑾的职位呢?毕竟蔡思瑾还未正式到翰林院去报到嘛!
皇上看着这本《静思文集(四)》之后乐呵呵地看了看,却并未与沈子安多说些什么。沈子安有些落寞地回家了,觉得自己一腔希望和心血落空,却不知道皇上却是在心中对蔡思瑾又高看了一分——看来蔡思瑾还真是一个心思纯粹的纯臣!他做事从来都是尽心竭力,完全一心为公、不谋私利的。
自己让他去应天府,他就排除一切万难好好地做应天府知府,将应天府治理得富庶平和、政通人和。自己让他去教导皇子,他也不问是哪个皇子、对自己是否有利,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接受了自己的指派,发自内心地赞同自己的分配、指派,全然没有为自己想过一丝一毫、一心为公啊!
说起来,在蔡思瑾那样可爱的纯臣眼中,做应天府知府这样的外放的实缺,与九皇子侍讲这样看起来前途暗淡的官职在他眼里应当是没有什么分别是,都是为朕分忧啊!
哎,现如今像蔡爱卿这样只是一心想着为朕分忧的臣子可是少之又少了,太难的了啊!
想到此处,皇上又拿起《静思文集(四)》来细细翻阅了一遍,连赞了好几声妙,还问自己最为信重的司礼监秉笔太监范大勇找了蔡思瑾与周水静之前的三册《静思文集》,也兴致勃勃博地看完了,之后还着人专门将这套书送给谢玲珑和九皇子,让他们娘儿俩先了解一下即将赴任的九皇子侍讲是个什么样的妙人,心中有个准备。
皇上的一举一动都牵动这万千人的目光、万千人的心。皇上这头看了《静思文集》,还连赞了好几声,并且还找齐了四册文集在百忙之中全部看了一遍的事情,不出一天就传出皇宫,传到各位大人的书房里了。大人们第一个反应都是:“赶紧去把四册《静思文集》都买回来给我研究一下!”
一时之间,《静思文集》别说是第四册 ,就连之前的一至三层的存货都全部售罄,蔡狗三这些日子里什么别的事情都不做,就盯着印刷厂那边印书了!蔡狗三虽然忙得满嘴起了燎泡,可是心中却是极为欢喜、极为有干劲的。他觉得自家老爷夫人真是太有才华了!以前儿子念书的时候,和自己说什么“洛阳纸贵”,自己还难以理解,现在可是真正了解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