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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莺笑了笑,道:“红雨,送赵嬷嬷回马车。”说着,一夹马腹,向前跑去。
绿意愣了一下,也拍马追去,“王妃耍诈!”
“哈哈哈……”
逾辉绝尘而去,只留下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赵嬷嬷看着远去的人影,唯有忧心忡忡地叹气。
红雨安慰她,“嬷嬷就放宽了心吧,别说铜铃、银铃,这周围还有一圈侍卫呢,不会伤到王妃的。”铜铃、银铃是沈璋给黄莺的女侍卫,身姿笔挺,气势凌人,红雨特别羡慕她俩。
赵嬷嬷看了眼红雨,叹气,她到底是年纪幼小,不懂这里面的事。
女子以贞静为要,更何况王妃已为人妇,持家理事当为正事,哪有天天疯玩的道理。
哪怕王爷忍让,外人也要说三道四的。
何况男子薄幸,千万不能被一时的宠爱迷花了眼,应当调养身体,生养嫡子,有儿子傍身才是长久之计。
黄莺在外跑了一圈,临近晌午才回来,远远的,就看见沈璋一袭青衣,长身玉立等在门口。晌午暖洋洋的光辉落在他身上,拉长线条,光辉夺目,宛如天人。
黄莺顿时归心似箭,夹紧马腹向前冲去,绿意三人,一左一右,垫后一人,拱卫着她。
庞吉站在沈璋侧后,眼睁睁瞧着,王爷从黑脸瞬间转为笑脸。
“明睿!”到了近前,黄莺一拉缰绳,飞身下马,像乳燕般向沈璋扑去。
沈璋张开双臂,将她揽到怀中,抱起,转了两圈。然后头颅埋在黄莺颈项,久久不动。
底下人全都低垂了头,纷纷无语,不过才几个时辰不见,用得着搞得像是久别重逢吗!
大家都已经对这位夫妻不分场合的腻歪习以为常了,别说这些近侍,就是向氏、高大人,甚至是庄子上的菜农,还有周边的佃户,都知道秦王夫妇恩爱无比。
沈璋放下黄莺,伸手给她暖了暖红扑扑、凉沁沁的脸蛋,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不是要跟着向氏学习吗?怎么见天得往外跑。”
黄莺摇了摇头,“慢慢学,能学多少学多少,我就是不懂首饰,又如何,好看就喜欢,不好看就不要。来别院上多难得啊,我要玩个痛快。”
“这么喜欢别院。”沈璋伸手给她整了整领子。
“嗯。”黄莺点头,“感觉好自由,心情好。”
看她这么开心,沈璋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似乎只要看她一眼,他所有的疲惫烦躁都消逝一空。
“那好,等以后天热了,我们还来庄子上避暑。再过两年,有空了,我们一块去其他地方走走,看看。”
沈璋这话说得太郑重,由不得黄莺不信,但仍有一丝疑虑,“我真的能到处走吗?”沈璋到处走,她相信,但是她自己……也可以吗?
“当然。”沈璋亲了她额头一下,快活地牵着她,往里走。
庞吉跟身旁的徒弟李祥使了个眼色,李祥立时慢下半步,退到一旁,等王爷王妃走远,他才移到门口。
他是去守着赵嬷嬷的,师父庞吉收了邓奶娘的银两,不能不办事啊。如今,邓奶娘半死不活,柴房还关着四春,到底如何,总该给个说法啊。
庞吉不敢去问王爷,朱姣的下场还历历在目,只能拐弯抹角将事情透到王妃处。
没一会,赵嬷嬷的马车就到了,因为黄莺是骑马飞奔回来的,而赵嬷嬷年纪大了,怕颠簸,马车就慢慢悠悠缀在后头。
马车刚停,就有人殷勤的过来开门,赵嬷嬷一愣,然后就看见了一脸笑意的李祥。
老人精心下一琢磨就明白了李祥的来意,她笑了笑,礼貌地接受了李祥殷勤,下了马车,往别院走的过程中,两人一直在寒暄。临到分别的时候,赵嬷嬷才顿住脚步,诚恳道:“李公公放心,邓奶娘的事我会跟王妃提的。”
“可……”
“公公不必多言,我心里明白。”赵嬷嬷摆摆手,心里叹了口气,这李祥到底差庞吉远矣,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还要刨根问底。
不过也没关系,将话说透,卖个好也不错,毕竟是王爷身边的人。
想到这,赵嬷嬷笑道,“邓奶娘到底是王爷的奶娘,还是祝家送过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是老糊涂了,可王妃知道,祝家待王爷的心是诚的。”顿了顿,她又道,“可王妃宽慈,却不是底下人纵容的理由,奶娘年纪大了,就安心养老吧。”
李祥心里松了口气,看向赵嬷嬷。
赵嬷嬷点头,“看邓奶娘的意思吧,在别院或者回南边都好,至于四春……”这四个人的处理,赵嬷嬷有些犹豫,按理说这种危险人物不能留,但随便处置了又有点浪费。
毕竟是大量银子填出来的,送个人什么的也有面子。这事,她要回去跟王妃商量商量,“四春就先关着吧。”
赵嬷嬷回到院子时,正好看见绿意,就把她拉到一边,这事还是先跟她通个气为好。
“绿意,刚刚庞吉派人来问邓奶娘和四春的处置,这事你怎么看?”
绿意有些迷茫,半晌才奇怪地看着她,语气有些惊讶:“她们还没死吗?”
赵嬷嬷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霸气的,压根就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说实话,赵嬷嬷挺羡慕绿意的底气的。
她吐出口气,压低声线,“没有,灌了两口参汤,挺过来了。而且她从祝家带过不少银子,各色补品养着,除了牙掉了,现在已经养得白胖了。”
听说人没死,绿意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事,不过一个奴才罢了,用得着费尽思量吗,该干什么干什么呗。
“你看着办吧,我没想法。”绿意光棍道,她的任务就是保护王妃,其他事一概不相干。
只要邓奶娘有眼色,不再来惹王妃,她也不介意饶她一命。
看绿意这满不在乎的样子,赵嬷嬷就知道自己的这心白操了,到底是小丫头啊,心够大!
点是点不透了,还是掰开了揉碎了说清楚吧,“邓奶娘毕竟是王爷的奶娘,而且她也没犯大错,还是祝家送过来的,处置不好,难免祝家多想。若是祝家来人在王爷面前说点什么,恐怕王爷会对王妃有芥蒂。”
这怎么可能!
绿意匪夷所思,别说是祝家,哪怕是皇上都动摇不了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绿意觉得赵嬷嬷真是太过杞人忧天了,她自己是小小年纪就被训练,为王妃而活,那会王爷才多大啊,就暗地里对王妃‘磨刀霍霍’了。
其实有时候想想,绿意还觉得挺恐怖的,8岁啊,王爷八岁就看上了王妃。再看看她自己,都这么老大了,对感情还是懵懵懂懂。
果真天潢贵胄就是不一般!
赵嬷嬷还在磨磨唧唧,绿意有点烦了,不耐地摆摆手,“我还要去给王妃叫膳呢。”说着就躲过赵嬷嬷,一溜烟跑了。
赵嬷嬷捉不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走远。
想了一会,赵嬷嬷决定还是把这事报给王爷王妃,什么事王爷都清楚,以后祝家给王妃上眼药也没法子。
进了次间,王妃已经换上常服了,手腕上戴着一只羊脂白玉的镯子,正晃来晃去,欣喜的样子。
赵嬷嬷动了动嘴唇,轻轻出声:“王妃。”
“什么事?”黄莺满不在乎道,目光全放在腕间的玉镯上,嘻嘻嘻,太漂亮了。这样绝顶的羊脂白玉,还这么大块能掏成玉镯的,简直就是绝品。
赵嬷嬷悄悄瞥了王爷一眼,轻声道:“邓奶娘说要跟您请安。”
“邓奶娘?”黄莺怔了一下,她被绿意掌嘴一事,自己也知道一些。后来安排人去查,才发现邓奶娘带了大批银两,还有下人,将这别院里里外外都打点到了。
这种行事手法,哪怕她没藏坏心,也最招人忌惮。
怎么着,下人都听你的,不听主子的,是要造反不成。
黄莺转了转眼珠,转向赵嬷嬷,道:“安排人将她挪出庄子去,这种刁奴,王府可容不下,还有她带来的那些人,一律都关起来。给祝家送信,就问他们,到底是来服侍主子的,还是挟制主子的。”
这话可是诛心啊,一句挟持主子就能让祝家上下诚惶诚恐。
王妃的处置虽然解气,但赵嬷嬷仍旧心有疑虑,这毕竟是祝妃娘娘的母家,不禁悄悄看向王爷。
发现王爷面无表情,只宠溺地看着王妃,才放心地退下。
待赵嬷嬷退下,黄莺看向沈璋,问道:“祝家要不要约束一下?”她记得前世,祝家老夫人去后,祝家子弟很是猖狂,给沈璋惹了不少麻烦。
“不用理。”沈璋语气颇冷,他们要作死就随他们。
沈璋对祝家感情并不深,当年祝妃仙去,皇上是把沈璋交给祝家的。可祝家既要依靠这个皇子,又不想惹怒陈贵妃,只安排了些人将他送走。
若不是有外祖母在,祝家那帮目光短浅之人,根本就不会管他。
当他不知道吗?祝家大娘子借由母妃和他的地位,与诚意伯家结了亲,等他被封秦王,正好又赶上诚意伯次子闹出外室子之事。祝家就趁机退了亲,又把眼光瞄到他身上。
真当他好性,什么破烂货都收吗!
沈璋这人自尊心极强,又是皇子,心性骄傲倔强,而且还睚眦必报,别人对他有一点不好,就能记很久。
也就是跟黄莺在一块,心又都放在她身上,待人才稍有宽和。
但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现在不报,只是想日后让他十倍、百倍偿还。
当年,祝妃仙去,他又藏身永宁,最缺人缺钱时,祝家一毛不拔,只有外祖母帮衬些。如今他成为秦王,有封地,有赏赐,结果祝家又跳出来,巴巴送来十万两银子,说是给他建府。
呵呵,沈璋冷笑。
“那四个春也要关起来吗?”沈璋突然开口。
黄莺猛然转头,警惕地看向他,“怎么,你想留下!”
这动作,这表情,这话语,实在是名副其实的醋坛子。
沈璋乐了,黝黑的瞳眸闪着光,里面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好看极了。
他伸手,将醋坛子拉进怀里,勾唇亲了亲她的额头,解释道,“怎么说也是重金养出来的,别浪费了。”
黄莺皱眉,“你要送人?”
沈璋点点头,“父皇身体正缺两个贴心人。”
“不好吧。”黄莺迟疑。
“没事。”沈璋又亲了亲她,“训练一段时间再送去。”
外面的事,黄莺不太懂,也不想多嘴,就点了点头。
真乖!
沈璋转眸看她,怎么办,他有点饿了,想先吃她。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开新文,这篇快结束了,亲们说我是写完这个再开新的,还是双开。
☆、第76章 感情
黄莺被吃了又吃,但是没吃透,因为还没到五日。
沈璋下腹紧绷,额角薄汗,觉得这样实在是不人道,都箭在弦上了,还不让人发。
可惜小东西极坏,扯着他的衣襟瞪人,不让他有丝毫动作。
沈璋眨了眨眼睛,幽深的眸光泻出一股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