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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是说,搭上皇亲国戚,等同于站队?

还有其他说法,说是能做女官之类的吧,这个查了好久没查清楚。

我也知道傅音旭年纪偏大了,但是她给公主当伴读并不是说一定跟公主一起读书学习,她更偏向辅佐公主学习,写这个情节是想表示,英国公府包括傅家都是站队太子党,并且皇后很重视傅家及英国公府。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想了想还是想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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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陆大人, 您这是干什么?”傅音旭惊愕道。

陆恒止住步,视线移向她身后。

罗汉床被一架绣球海棠花大屏风拦遮,朦朦胧胧可见里头罗汉床上侧靠着一个女人, 身影十分袅娜,腰腹平坦, 再不复一起鼓起的孕相。

陆恒定定凝视着那身影,微抬手, “不许入内。”

原本要冲进来的捕役悉数退出门, 都很焦急的看向晁元, 他们为这刺客已经忙活了近四个月, 都快逮着人了,哪甘心就这么守在门外。

晁元咬咬牙,自己上手去把雅间房门带上,转头跟他们道, “带些人把金玉阁上下给围了,屋顶也别放过, 他受了伤,插翅也难逃。”

捕役们皆领命而去。

晁元自己守在门口。

雅间内。

陆恒的眼睛还盯着屏风后的人,她抬手理了理衣裳,坐起身手执帷帽缎带在脖子上打结,那纤细脖颈微微仰起,露出半截下巴,滑润秀巧, 稍稍往上只瞧得见下半张唇在帷帽的遮挡下若隐若现,这不过是被屏风遮挡后留下的残影, 但他看迷了眼, 屏风在他眼里消失不见, 她垂着头坐在榻前,屋里昏暗,一切都变得晦涩暧昧,他只需近前,一臂揽起她,手指捏起她的下颌,便可见她轻咬着红唇,脸别过一点,两只纤白的手抵着他胸膛,那是她最后的抵触,然后她会放弃这点挣扎,在他的亲吻里呜咽,最终缄默温顺的被他抱进床。

“陆大人,里边是我表妹,您不能进去,”傅音旭瞧他两眼凝深,直勾勾的望着屏风上余晚媱的影子,脚还欲近前,立刻站到他跟前厉声道,“请您出去!”

陆恒便如惊醒般停在原地,他的目光恋恋不舍从屏风移开,望到地上的鱼鳞纹瓷砖,有很多血迹,他顺着血迹慢慢的看,窗户上有血手印,应是从那儿爬进来的。

只是人被她们藏起来了。

陆恒面上挂起淡笑,“本官在抓刺客,刚刚看着他钻进来了,两位姑娘没看见人吗?”

傅音旭手指着另一扇窗户,“确实有个人跑进来,但从那边钻出去了。”

她在睁眼说瞎话。

陆恒都知道,陆恒越过她看向里面的女人,“本官当初带夫人夜晚出行,路遇刺客伏击,领头的便是你们刚刚看到的人,他并非善类,希望两位姑娘不要被他的表象所蒙蔽。”

余晚媱下了罗汉床,慢步近屏风,她的剪影在屏风上,模糊可见她穿的是件弹墨梅花纹夹袄,她手里攥着帕子,静静的隔着屏风跟他对视,猜到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但那又怎么样呢,即便韩云生真是刺客,那晚他也在帮她逃脱,没有他,她根本没机会离开陆家。

她没有做声。

傅音旭道,“大人所言我记住了,但人确实已经走了,您有跟我们说话的功夫,恐怕早就能将人擒拿归案。”

陆恒道,“顾姑娘也这么认为吗?”

帷帽将她的脸全挡住,他看不见她的眉眼神情,仅凭着以往的猜测她可能是皱着细细黛眉在思索和判断,也许会有所迟疑,那晚他们遇到刺客她是知道的,他们之间的误会再多,她也不至于会因此而觉得韩云生是好人。

但他想错了,余晚媱勾起唇,点了点头。

陆恒望着她这个动作,她连一个是字都不愿同他说,她维护韩云生到这种地步,即使知道韩云生是刺客,即使知道他被刺杀了,她依然选择韩云生。

所以当初他坚信她不会把一个伶人当回事,她只是为着父兄借伶人来跟他服气,到现时竟是他太过自信,从一开始,她的心里就没有他,或许,他连一个伶人都不如,只是那时她被关在陆家,不得不仰他鼻息,如今她一跃成了英国公嫡女,她不用再受制于他,也不用再看他脸色。

她现在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那儿,为一个他鄙夷不屑的伶人跟他抗衡。

他可以不顾两家关系,将她从屏风后面拽出来,径直让人进来搜找,他也可以强硬的冲进去,扣住她带回府,哪怕拼着两家决裂,他都不在乎。

可他不敢做,他对她做了很多错事,一步步将她推远,如今他们只隔着一层屏风,这么近的距离,他却连叫她一声夫人的资格都没有。

他握紧手,与她僵持着。

“陆大人,我们还要挑首饰,您在这儿吓到我表妹了,”傅音旭温笑道。

陆恒薄唇紧闭,蓦然转头踏出门。

晁元瞧他出来,急道,“那刺客明显在里面,您莫不是真被她们糊弄住了?”

陆恒飞快下楼,出了金玉阁后,握拳狠狠砸在挂着的招牌上,嫉妒让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他恨不得杀了韩云生,他恨不得将她抓到跟前,质问着她,难道他这个丈夫在她心里没有一点存在的意义吗?

但是他更想知道,他们的孩子去了哪里,是没了还是生了……

晁元搁旁边小心劝着他,“您也别太生气,下官刚刚问过了,里边儿是英国公府的顾姑娘和傅姑娘,也不好得罪英国公府。”

陆恒阴沉着脸绕到金玉阁旁边的瑞花巷内,那里有几个捕役在蹲守,瞧他来了,都等着要不要入内抓捕。

陆恒没发话。

晁元先道,“这刺客若真搭上了英国公府,咱们就不好办了。”

陆恒横他一眼,他立时住嘴。

“他是幽冥阁的杀手,如今江都百香园的伶人全跑尽了,那幽冥阁在明面儿上应该就是百香园,”陆恒喃喃道。

晁元想说这不是废话吗,但还是憋住了。

陆恒半仰着脸看金玉阁二楼那扇窗,他若直接去跟顾淮山说,以顾淮山的性子,一定不会放过韩云生,十五年前,圣人南巡遇刺后,锦衣卫追查了数日,才发现这次刺杀行动是二皇子生母伙同其舅舅合谋的,并非真想杀了圣人,只是想借此机会令圣人和皇后娘娘生间隙,让圣人误会刺客是皇后授意,圣人在未查明真相前,确实冷落了皇后,甚至一度想废太子,是后来顾淮山以己身担保皇后无罪,求圣人彻查,才让真相有机会水落石出,二皇子被贬出燕京,其母族全数被杀。

但是现在顾淮山已经从朝中退下来了,没必要掺和进来,这次的事,要真说起来,也只跟江南私盐案有关联,这是三司的事,就像袁荃所说,其中牵连甚广,在非必要的时候,他不想再把不相干的人拉进来。

他会想办法将人从英国公府引出来。

他轻道,“撤吧。”

——

傅音旭和余晚媱等西城兵马司和陆恒撤走,才敢将韩云生从罗汉床下拖出来。

韩云生已然昏迷不醒,身上尽是伤,所幸还有口气在。

丫鬟入内给他换了身女装,再戴上帷帽,除了个子高一些,脸尚算玉秀,倒能糊弄过去。

两人带着他上了马车,回府后,先将他安置在仆从住的下房,余晚媱支了个粗使婆子去照顾。

这事儿便暂时算揭过。

再说这王承修被抓去都察院诏狱,愣是不承认自己有外室,那丢女儿的老妇人虽没有证词,却认得王承修的几个小厮,在她的指认下,袁荃全给抓起来严刑拷打,那些小厮平日里跟着王承修耀武扬威,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遭了一顿刑罚后,就全部交代了。

原来在今年八月份,王承修叫人将那大着肚子的外室沉河了,还特地选的潞河下游,扒了她的外衫,这样才不容易被人发现。

其行可恨到令人发指!

袁荃大怒之余,遣了衙役前去潞河下游搜寻,搜寻了整整一夜,都没找到尸骸,找不到被害的外室,这案子便不能定罪,袁荃第二日就已经卸任了,新上任的都御史荀诫虽是袁荃一手提拔上来的,但终归年轻压不住人,那王泽铭还托人给淑妃递话,估摸着只要袁荃一走,王承修就可能被无罪放掉。

这天夜里,在所有人都密切关注着潞河,在陆家祖坟处,十余个人在刨土。

陆恒立在坟前,看着倒在地上的墓碑,上面写着的余氏二字极其讽刺,她姓顾,她也没有死,她只是迫不及待的逃出生天,他在灵堂上为她做的一切都是笑话。

棺木被几个大汉抬上来,陆恒道,“揭开。”

那几个大汉便遵照他的话将棺材板掀起来,里面顿时一股恶臭冲出来,几人全蹲地上呕着。

陆恒垂视着棺材里的尸体,已经彻底腐烂了,身上穿的寿衣都被蛆虫咬破,能见寿衣底下的骷髅架。

那晚余晚媱坠河后,捕役在水里找了整整三个时辰才把她捞上来,他找到霜秋的院子,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尖叫声,霜秋说是她娘腿疼犯病,他如果进去看一眼,只要看一眼,会不会就没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可是他太蠢,只是听晁元说潞河里捞出来尸体,便慌了神,跟着他回去,仵作已验完尸体,他能看的便是一个膨胀起来的尸体,换了新衣衫,他只当是仵作验尸必须褪衣,却未曾想过外衫是被人强脱走,泡了三个时辰的河水,在湍急水流的冲刷下被河底的石子树枝将尸身刮的体无完肤,根本没法辨认是她,仅听着仵作的三两句话,便把这具尸首认成了余晚媱。

死者无辜,他身为大理寺卿竟这般糊涂。

余晚媱便是笑他也没错,他不应该因为私情而冲昏了脑子,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丧失,只会悲伤难过。

他让人将尸身重新收殓进新置办的棺材里,掀起下摆跪地,亲自为她点了三炷香奉上,沉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王承修伏法。”

——

王家这边王泽铭尚在沾沾自喜,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尸体,有淑妃娘娘给圣人吹风,都察院再能耐也得放人。

可他没有高兴太久,便有下人来传,陆恒抬着棺材去了都察院,并和荀诫一同入宫,联合向圣人上告王承修恶行。

圣人大怒,当场罢了王承修的职,判其笞刑五十杖,王承修直接被打瘫痪,王泽铭也被传唤入宫,因他教子无方,扣其一年俸禄以示惩罚。

自此,王家跟陆家在明面上交恶。

英国公府这边很快得了消息,正入了腊月,傅音旭入宫后,气候越来越冷,在外走动都嫌冻的慌,巧在秀烟嘴馋想吃羊肉,余晚媱便在花厅里生了炉子做炙羊肉,开了两扇窗,屋里的烟才少些,两个丫鬟帮衬着做些小菜。

傅氏隔着窗都能闻见香,等哄了岁岁睡熟,才进来笑道,“瞧你们仨偷吃,都不想着我这个老人家。”

余晚媱先切了点羊肉放进调好的酱汁里,递给她道,“母亲您尝尝,这是我养父教我做的,很暖胃。”

傅氏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但是她做的,很给面子的吃几口,不想是真美味,夸道,“这手艺好,你母亲我都不会做这些,这手巧的,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余晚媱弯着唇浅笑,余忠旺也不是一开始就行商的,起初家里过活也有些拮据,她和余雪晨两人想吃零嘴也没钱买,便会自己想法子去学,什么果子点心之类的见到想吃的,都会下功夫,久而久之便也有了手艺,后来余忠旺入了盐行,家中慢慢富裕起来,有余钱让他们过好日子,但外头买的吃食总不及自己做的香,她闲着时会做一些,秀烟倒是爱吃的紧。

傅氏又吃了两块羊肉,道,“王家那个混账东西被圣人给打残了,这回还亏得有瑾瑜出力。”

余晚媱眼半垂,长睫覆下,并不吱声。

“我可不是为他说好话,前边儿你也跟我说了,不想回陆家,我自然不会帮着他劝你,”傅氏看着她温柔笑道。

余晚媱随意点头。

倒是秀烟递来新做的酥黄独,为余晚媱抱不平,“老夫人,陆侯爷对我们姑娘是真的不上心,姑娘在陆家吃了很多苦头,且不说后面姑娘有了身子,又听说陆侯爷想杀子卖母,这才在那晚急着跑的。”

霜秋拉了她一下,秀烟忙打自己嘴巴,见样挑了些点心跟着霜秋出去分发给那些小丫头婆子吃了。

傅氏拣一块慢慢品,对着余晚媱道,“你出事那天,我同瑾瑜说了想跟你做一场滴血认亲,他带你出来是为了见我,并不是什么要杀子卖母,这话也是陆璎故意传到你耳朵里,就为的让你们夫妻分心,不过瑾瑜确实性格木讷不会疼人,我是不轻易放你去陆家的。”

“母亲,我跟他之间,不仅仅是这些事,说不清的,我也不想再回忆,现在就很好,”余晚媱道。

傅氏噗嗤笑,“你这孩子,生怕我把你送回陆家,我也没替他说好话,就事论事,也不能冤了他,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各不相干。”

余晚媱嗯一声笑,“母亲尝尝这个煎包。”

煎包是她的拿手菜,一般人吃到都禁不住馋。

傅氏才尝一口,满嘴香汁,正笑着想再夸两句,顾淮山凑在窗户外瞅着她们,她当即换回淡然表情,冲窗户边道,“国公爷站外头做贼呢,还不进来?”

顾淮山进门来,搓手道,“老远就闻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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