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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那日他之所以会护着自己,是因为她救下了昀儿。
而今日,白凌薇苦心设下陷阱让自己跳,本就因刺客一事对自己疑心重重的梅子衿,如何会管自己死活?!
莫然的,她心酸悲痛的心如泡在寒冰里,竟是莫名的空荡失落和……刺痛!
小喜走后,水卿卿神情再次恢复冷漠,只是袖中一直颤抖的双手,却是透露了她慌乱不堪的心——
她知道,今日伤了白俊峰,等白凌薇一来,这里势必有场恶战。
白家是京城权贵滔天的翰林世家,而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小孤女,那怕如今借着盛瑜的身份活着,盛家也帮不了她,反而会牵累盛家……
可她不想再被人贱踏着苟活着,若是今日让白氏兄妹得逞,她的人生,真的就彻底毁了。
而她并不怕他们毁了自己的人生,却怕将来无颜面对昀儿。
所以,她必须反抗!
思及此,水卿卿再次冷静下来,眸光一片冰凉,面无波澜的看着白俊峰被人扶到隔壁医治,再静静的等着白凌薇杀来……
白薇院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一直暗暗等着消息的白凌薇的耳朵里。
彼时,她正抱着昀儿在梅子衿面前取乐,一副母慈子顺、天伦之乐的样子,可心思却一直暗自关心着白薇院即将发生的一切,希望夏蝉快点传来消息,她好带着梅子衿回去‘捉奸’。
小半个时辰后,果然看到夏蝉匆匆而来,可等看清了她一身狼狈的形容,刚刚兴奋起来的白凌薇微微一怔。
按着之前商量好的,一见夏蝉出现,白凌薇故意板起脸道:“越来越没规矩了。这般火急火燎的,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在布下陷阱坑害水卿卿时,白凌薇就想好了,一切事发后,她与整个白薇院的人,还有白俊峰,皆是一口咬定是今日之事是水卿卿自愿的,是她自行淫贱,私下私会白俊峰,以此想嫁进白家当大少夫人。
所以,那怕事态并没有如她们预期那般发展,夏蝉还是谨记白凌薇的话,跪到梅子衿与白凌薇面前,一脸羞愧难言道:“侯爷,小姐,白薇院出事了……表小姐不知道怎么的,竟是趁着小姐没在院子里,与大少爷在小世子的房间里私会……被奴婢撞见后,竟是恶人先发难,拿茶壶砸了奴婢。”
夏蝉一边假装抹眼泪,一边却是犹豫着要不要当着梅子衿的面,说出水卿卿烙伤白俊峰的事。
她怕一说出来,梅子衿就会怀疑,今日之事,不是水卿卿自愿,而是白俊峰用强。
但不说,此事终究是瞒不住的,到时,还得担白凌薇的责怪。
所以,思来想去,她终是迟疑道:“那表小姐……还拿火钳烙伤了人……”
听了夏蝉的话,白凌薇积存在心里的那口恶气顿时舒解个痛快,面上却故做一副震惊不敢相信的样子,更是一脸担心的回头去看梅子衿的脸色。
她太在意梅子衿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却忽略掉了夏蝉后面的那句话。
从夏蝉进门提起水卿卿开始,梅子衿不觉间已拧紧了眉头,等听到最后,眉头突然间又舒展开来,深邃的眸光里已是一片了然。
薄唇轻启,他冷冷问道:“她烙伤了谁?”
白凌薇一直紧紧的盯着他面容间的神情,见他突然间的眉目舒展,心里莫然一凉,等听到梅子衿开口询问,终是察觉到什么,不由回头紧张的看向地上的夏蝉。
被两人直直盯着,夏蝉额头冒出冷汗,哆嗦道:“是……是大少爷……”
“呵!”
一声轻嗤逸出,梅子衿起身,对真正被震惊到的白凌薇冷冷道:“你的院子里出了这么大事,你不去瞧瞧?”
说罢,一甩袍子,朝白薇院而去……
等梅子衿一行赶到白薇院时,老夫人也到了。
老夫人面色很沉重,眸光在一脸惶然的白凌薇脸上扫过,虽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那眸光却是让白凌薇如刺在背。
一路行来,白凌薇明显感觉到了梅子衿身上凛烈的寒意。而聪明如她,不用夏蝉细说,已是料到白薇院里发生了什么事。
显而易见,是白俊峰对水卿卿用强时被烙伤了。
她能想到的,梅子衿与老夫人他们都能想到,所以,方才梅子衿对她毫不遮掩的冷嗤、以及老夫人眸光里的凝重,都是对她的怀疑。
白俊峰是她的堂兄,那怕事发时她并不在白薇院,她都脱不了干系。
而若梅子衿真的认定是白俊峰在侯府对侯府女眷用强,按着他的性子,不光白俊峰难逃一劫,她与整个白家都要受到牵连。
如此一来,她的侯夫人之位岂不更加没有希望了?!
越想越是心惊胆战,白凌薇原本筹划好一切,是要置水卿卿于死地,却没想到最后竟是将自己逼入了绝境。
一想到侯夫人之位,白凌薇慌乱不堪的心却是被不甘与愤恨填满。
不,她绝不会允许让置别人于困境的陷阱,成了自己的拌脚石!
下一刻,她眸光一转,已是想到什么,故意落后几步,低声对夏蝉嘱咐着……
经过漫长的等待,全身紧绷的水卿卿终是听到了门口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听到了屋内其他人的请安声。
冷冷抬眸,她冰冷的眸光与梅子衿的眸光在空中相遇,两人皆是一怔。
她没想到他会来。
转念一想,他是侯府当家人,如今侯府出事,他出面也属正常。
但一想到自己如今不堪的形容,水卿卿不自禁羞愧难堪的低下了头,袖中双手死死抠紧,终是起身在老夫人面前跪下。
“老夫人……”
牙关咬得酸痛,陡然开口,竟是让她双唇止不住的颤抖。
“究竟怎么了?你怎么会与白家大少爷搅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