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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世上有身形容貌相似之人,这或许并不足以为奇。但——为何这个与梅子衿身形相似的神秘男人,要一次次的刺杀梅子衿?
直觉,水卿卿觉得,神秘面具人与梅子衿之间关系非比寻常。
想破脑子,水卿卿也想不明白两人间的关系,而她更担心的却是,这个掌握了她所以身世秘密、以此要胁她为棋子的可怕男人,接下来会让她做什么?
满腔纠结担心的水卿卿,并不知道梅子衿再次将她怀疑上了。
离开听笙院后,三石再次担心起梅子衿的身体,要请京城第一名医陆霖进府为梅子衿看寒痹之毒,却被梅子衿拦下。
他沉声道:“陆霖一早就同我说过,他只有暂时克制毒发之法,却无彻底解毒之术……你去找他,只会让他为难。”
闻言,三石神间一片黯然,想起方才的那番厮杀,继而恨声道:“真是没想到他们竟是如此猖狂,不光一次二次的对侯爷下手,还对老夫人也动起手来。简真可恨!属下已安排人守护好世安院,绝不会让老夫人有事的。而西漠的巫医不出半个月就可到京,到时就能解了爷身上的毒了……”
想起水卿卿的话,梅子衿的心里一片冰寒,冷冷道:“堂堂定国侯府,竟是让刺客进出自如,如探无人之境,简直是侯府之耻——而他们对我的刺杀,只怕也已不止这两次。”
三石一怔,突然恍悟过来,不敢相信道:“爷是说,之前在西漠的那次……也是他们做下的?”
眸光深晦如海,梅子衿咬牙寒声道:“寒痹之毒源自西漠,所以只有西漠的巫医可解,以此不难推断,这批杀手来自西漠。如此,先前我在西漠遇刺,十之八九也是他们做下的——从西漠追我到京城,看来,他们是与本侯较上了!”
“传令下去,侯府戒严,派人私下去城中排查从西漠过来的外乡人。还有,安排精卫暗中出京接应巫医。不出所料,若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找了巫医解毒,刺客一定不会让巫医顺利到达京城的。”
“另外,让人日夜严守听笙院!”
三石惊愕不已:“爷这是怀疑……”
想起方才在水卿卿卧房里的发现,梅子衿心头生出凉意,更是莫名的空荡。
“方才,她的卧房里留有血腥味。”
“而且,她的丫鬟并不像是喝了安神药后睡着,听她的气息,更像是被人点了睡穴后的沉睡不醒。”
“所以……”
说到最后,梅子衿心里一片冰寒,想着自己猜测的可能性,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如果这个盛瑜真的与刺客是一伙的,那么,倒是可能解释她为何要披麻戴孝嫁进侯府了。
想起灵堂里初见她时,她身上狠戾的杀气,梅子衿心里越发的冰寒,也越发的相信了自己的猜测……
难道,这就是她进府的真正目的么?!
而之前她对昀儿好,讨好接近凌薇,都是为了迷惑他的视线么?
但,她对昀儿的感情那么真切,他不相信自己会看错……
越想心里疑云越起,心里的寒意和身体所中的寒痹之毒,让他身体备受煎熬,而四肢间难受的僵痹感也越来越明显……
第二日一大早,侯府各房各院都得知了昨夜侯府进刺客一事。
而让水卿卿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昨晚的刺客并不是冲梅子衿而去,竟是要刺杀老夫人。
之前,水卿卿已认定面具刺客要杀的人是梅子衿,所以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却让她迷茫了。
随着众人早早来到世安院时,水卿卿毫无意外的再次见到了梅子衿。
昨日世安院遇刺后,梅子衿没有再回主院,整晚都守在了老夫人身边。
侯老夫人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那怕如今院子里的石阶还残存着昨日打斗留下的刀痕血渍,她却一脸端庄的坐在暖榻上,无事人般的与前来问安的晚辈们闲话家常,神色间半点怆惶都没有。
见老夫人安然无事,水卿卿也放下心来。
虽然她心里憎恨侯府抢了她的孩子,但对老夫人,她却恨不起来。
因昨晚积雪太厚,今日白凌薇没有抱昀儿过来世安院。所以,没了昀儿牵引她的心,水卿卿向老夫人请完安后,默默的在末尾的小杌上坐了,离白凌薇越远越好。
坐在她身边的是侯府四位姨娘中最温顺本分的汤姨娘汤婉晴,依次上去是蓝沁与唐芊芊,而梅子衿与白凌薇则分别陪在老夫人的左右最近身处。
坐下没多久,似乎是被屋子里各人身上的熏香给窒住了,汤婉晴一直悄悄拿手按着两边的太阳穴。
见水卿卿朝她看过来,汤婉晴脸上一红,讪然笑道:“讲真,我最喜欢表妹身上的薄荷香,清新又醒神。”
水卿卿见她神情间不舒服的样子,不由心里一动,从身上掏出白瓷盒,递给汤婉晴道:“姨娘不嫌弃,可以抹点在两边的太阳穴,可能会舒服很多。”
汤婉晴面上一喜,小心的接过盒子,向她道了声谢,拧开盖儿,照着水卿卿说的,挑了薄荷膏抹在两边的太阳穴上。
将白瓷盒子递给汤婉晴的那一瞬间,水卿卿的眸光不露声色的从屋内众人脸上飞快划过,将各人的神情留在脑子里细细琢磨。
从匿名收到这个白瓷盒后,水卿卿心里一直在想,当日是谁在灵堂里捡了她的旧胭脂,却又将里面的薄荷膏换个盒子还给她,却不还给她那个关乎她身份的胭脂盒。
方才听汤婉晴提到薄荷膏,她突然想到,可以趁着这个时候,试探一下。
可是,从她方才打量的神情来看,并没有可疑之人。
唐芊芊与蓝沁还有白凌薇都在陪老夫人说话,而梅子衿低头默默的喝茶,看都没看过来。
水卿卿沮丧的想,如果不是这屋里的人,难道会是梅家当时在灵堂里的那些旁系宗亲?!
这个念头一出,水卿卿越发的头痛。
梅氏宗亲那么多人,她如何怎么是谁瞒下了她的胭脂盒?
然而,就在水卿卿冥思苦想之时,却不知道,有一人的眸光却死死的盯着她的白瓷盒……
半个时辰后,见老夫人面有疲色,女眷们皆向老夫人告辞,各回自院。
不同于往昔,白凌薇这次没有因梅子衿留在世安院而不舍离开,反而一副归心似箭、急着回去的样子,故意当着老夫人与梅子衿的面,说留着昀儿在屋里,不放心,要回去守着他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