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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爷告了一月的假,越歇越觉得日子过得惬意,他到了江州就真个成了太老爷,家里上下待他恭敬不说,避开朱氏,耳根子一下清静了,又有沈老爹陪着了出街下棋,转到街上听回书喝杯茶,还架起钓杆去钓了回鱼,一天都不得闲。

秀娘正坐月子,蓉姐儿跟玉娘一并管家,总有料理不当的地方,譬如厨房的吃食,只紧着给秀娘吃喝,王老爷那儿便全由着喜好来点,厨娘看着哪个大菜动了几口,便晓得主人家吃口如何,王老爷这上头跟沈老爹一样,爱吃肉,还得是大肉红肉。

一只烧圆蹄这两个一顿就能吃完,还怎么吃都不腻,沈老爹原来在家就吃的清淡,身体也瘦削,这样吃了几顿泄了肚子,请大夫来开了药吃上两帖便不敢这样放纵。

可王老爷却是在家便吃惯了的,朱氏变着法儿的讨他欢心,回回用饭,桌上定要摆一个他爱吃的大菜,烧圆蹄,白煮猪肉,炒猪心,炖羊肉,顿顿都离不了。

王老爷年轻是尚好些,年纪越大越是觉得行动不便,走路迟缓,背了手走上一段路就喘起来,原还能从县衙门走到家,如今倒要雇轿子来抬了。

他一向只当自家身体肥胖这才走路缓慢,行动吃力,谁知道今天早晨起来,脚趾肿的动弹不得,侍候他的小厮一瞧赶紧往后头报信。

王四郎一大早哄完了女儿就出门去了,他去了泺水看看茶园。头茶不采,二茶不发,今岁采的茶只有二三百斤,白茶不比绿茶,一年只能采一回,这才量小价贵,余下几季全是养茶的时节,眼看地上又要结霜,赶紧去瞧一回,也好问问明年能采多少茶,好赶早些雇工来。

秀娘一听公公不好,急得就要去看,蓉姐儿一把拦住了:“甚个不好了,说明白些。”

槐花方才发急,外头说是脚肿得走不成路,疼得倒在床上一身身的出冷汗,被蓉姐儿喝一句才立定了:“说是脚痛难忍,都下不了床了。”

杏叶从后头跟进来,听见槐花这样答瞪了她一眼:“真是,话也回不清楚,可要打发了人去请地大夫?”

秀娘点点头:“赶紧去,给我穿衣,我去瞧瞧。”月子都到最后几日了,只忍了一月不洗头有些腻人,此时也别无办法,胡乱拿热毛巾擦擦手脸,从头到脚裹紧了去往外院。

玉娘拿了件斗蓬追上去,秀娘头上已是带了风帽,还是又加一件斗蓬,伸手出来捏紧了领口,略挡着些风,一路走一路问:“可是着了风寒,这几日可有个头疼脑热?”

秀娘自嫁了王四郎便没正经侍候过公爹,好容易上门住一回,竟还病了,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二门上等着的小厮听见问话摇头:“太老爷一向强健,昨儿夜里的夜点心还吃了一碗鸡丁双菇拌面呢。”

秀娘皱紧了眉头,若是头痛脑热便罢了,再急也是邪风入体着了寒,可这一点征兆也无,说不得便是急症了,蓉姐儿在旁挽了她的手:“娘,莫急,先瞧瞧阿公再说。”

王老爷疼的倒在床上,一只脚叫小厮抬高了,连袜子也穿不进去,鞋胡乱踢在地上,看见秀娘来了,王老爷长出一口气,拿袖子抹了汗:“你怎的来的,别着了风。”

“爹这是怎的了,我着人去请大夫,可要拿热毛巾子敷一敷?”秀娘一进就指派起来,晓得王老爷还没起来用饭,吩咐厨房煮些清粥送过来。

王老爷早饭从不吃这些个,只爱用那拌了猪油的煎小饺儿,炸米糕,再来一个银丝鱼儿汤,秀娘惟恐单吃粥怕不合他胃口还道:“赶紧拿鸡丝炒个送粥的菜。”

等大夫来了,秀娘自然要避到后头去,只听见老大夫云山雾罩的说了些个医理,又君臣佐使的说一通药理,捏了胡子写下药方来,小厮递到后头,秀娘拿在手里看看又交到蓉姐儿手上,蓉姐儿拿起来,字倒都是识得的,可治的甚个病却不知道。

她大剌剌把帘子一掀,总归还是个小儿家,那个大夫又已经发须皆白,出去便行了个礼:“大夫,烦您说的明白些个。”

老大夫见是个梳了双丫头的小姑娘,也不摆在心上:“这是阴津亏损,燥热偏盛,乃恣食肥甘,饮食失调,不加节制所生瘿气,年纪越大越加保养才是,除喝汤药,少食甘肥之物,清淡去火为上,配参苓白术散吃便可。”

蓉姐儿似懂非懂,谢过大夫,出了诊金又给了封银子作谢,蓉姐儿亲送到二门边:“大夫受累,我父还家,还去馆里亲自相谢。”

“不劳不劳。”那大夫说定了过得三日再来看,又给开了一帖药膏,抹在白纱布上,贴在痛创处,蓉姐儿差了人跟大夫去抓药,因着红包厚实,那大夫派了个小学徒跟了来,细说了这药怎么煎,药膏又该抹得多厚。

王老爷此时已经觉得痛处好多了,正坐在床上喝粥,秀娘略站一会儿又回去,蓉姐儿叫过厨娘,同她把医理说透,从此桌上不许再现肥甘之物。

“也不是不能吃肉了,节制着些,少用些,阿公还要长命百岁,看弟弟娶媳妇的呀。”蓉姐儿一句话,王老爷把面前菜蔬用掉一大半儿。

连着拌菜都不许摆香油,到中午这一顿,只冬瓜汤里搁了点虾皮起鲜,别个全是蔬食,蓉姐儿亲自端来:“娘身子不便,我来陪阿公用饭,这个包子的馅可是我亲调的,野菜双茹可鲜呢。”

等傍晚王四郎家来,亲自去了医馆,问明白利害,那大夫原是看着小人儿不便明说,待见着王四郎才捏了胡子:“病根早就作下,却不是一二年便能拔除的,若不再食得荤腥甜食,或可不再发作,万般病由口中入,再不管了一张嘴,便会目盲脚肿,行不得路了。”

原只当他是吃坏了,饿个两顿便好,王四郎一听心中一跳,又疑是这大夫张口胡言,嘴里应下,药也还吃着,等第二日又请了个老大夫来,摸过脉再看一看药方,也是一样说辞,还甩了袖子:“便是我也说不出这药方的不是来,病人瞧着肥壮却是外强中干,底子且都虚耗空了,再不能如此饮食,千金难买老来瘦,在意在意。”

王四郎这才急了起来,要留下王老爷养病,叫他卸了泺水县里的事,来江州颐养天年,王老爷哪里能肯,他直推了不必:“哪里便恁般凶险,是那大夫故意说得重些,好叫你不瞧轻了他。”

算算一月的假又要满了,赶紧使了人赶车要回去,王四郎给配上半月的药,又单派了小厮跟着,吩咐他道:“你不须管旁的事,单只看了太老爷饮食,给他煎药瞧着他服下。”月钱自然是他来出,王老爷背了手,还要摇头推了,见人都已经理好了包袱,这才应下。

蓉姐儿经过这一回,回屋就缠了秀娘:“阿婆阿公怎办,也请大夫给他们瞧瞧?”叫秀娘打了一个毛栗子,蓉姐儿捂了头,秀娘点点她:“不说好话,阿公那是吃上头不节制才出来的事儿,你看看你阿婆阿公吃的甚。”

蓉姐儿在沈家,潘氏最是节俭不过的人,买个一对猪肝还要分两次吃,炖甚个荤腥肉汤都只浅浅一个锅底儿,每人分到一口尝了鲜便算完,倒是鱼虾多吃,因着临河价贱,沈家的肉食吃的俱是白肉,连鸡鸭都少见。

蓉姐儿扁扁嘴,又笑嘻嘻:“阿公阿婆长命百岁。”她还是分亲疏的,哪个待她好,她明白得的很,便是大白也更亲近潘氏,王老爷要伸手摸它,它也要弓起背来跳远些,猫儿都晓得,更别说是人了。

秀娘也知道女儿的意思,笑一笑低了声儿:“不许在你爹跟前说这话。”

蓉姐儿一口答应了:“知道,我又不傻。”说着去捏茂哥儿软软的手指头,抬起来放在嘴边香一口:“弟弟真香,弟弟真好玩,姐姐最喜欢你。”

“呵,你瞧着当然好玩,他这么干干净净笑眯眯的,拉了尿了哭了,怎不见你过来抱。”秀娘把儿子的头摆正,怕他侧着睡脸长得一边大一边小,茂哥儿却能看得见影子了,蓉姐儿穿着一身桃红衣裳很是惹眼,眼睛便一直往她这儿转。

蓉姐儿干脆把弟弟抱起来,她抱的比王四郎还要熟练,一只手托住头颈,一只手托住身体,不理秀娘说了甚,嘴里哼哼着歌儿逗他,一张嘴却是玉娘原来哄她唱的那些个,泺水船家不分男女都会唱的船歌,蓉姐儿声音娇嫩,一开口原来睁了眼睛左右四顾的茂哥儿就怔住了。

他自生下来还是头一回听人唱歌,眼睛一瞬也不瞬,便似似了定身法,听了一句,嘴里也眼着哼哼唧唧起来,脸蛋儿裹在包被里,嫩生生的跟着一起唱。

“娘,弟弟也在唱!”蓉姐儿没见过这样小的娃儿,只觉得他做什么都新鲜,歪了头打量弟弟越长越开的脸:“他不会站不会走,倒会唱呢!”

玉娘立在后头“扑哧”一笑,她自拒了算盘的求亲,身上便越发素淡了,出了孝也还穿着蓝,少有鲜艳衣裳,她没有孩儿,也打定主意不嫁人,便把蓉姐儿茂哥儿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手里端了一盅汤,进门就见蓉姐儿唱歌哄弟弟,身子还一摇一摇的,茂哥儿睡在蓉姐腿上,被她摇晃的眼儿都眯起来,嘴巴微微张着,竟打起盹来。

蓉姐儿得意洋洋:“弟弟哪里难哄,我一摇,他便睡了嘛。”

秀娘端了汤碗皱眉毛:“这油腻腻的,等断了奶,我怕是要吃素了。”每天这么个喝法,秀娘也依旧还是消瘦下来,只为着茂哥儿夜里谁都不认,只要她抱,别个便是抱了他也哭个不住,秀娘无法,只好自家抱着他,叫他趴在胸口睡。

这么耗精神哪里还能胖得起来,倒比生产前还要瘦些,听见蓉姐儿说这话啧了一声:“你倒会夸口,今儿便是你来带他,看他认不认你。”

“我带就我带,夜里我就抱回去,娘可别想!”蓉姐儿拍了胸脯,秀娘赶紧摆手:“你去你去,我再不想这个小魔星,到有一整月不曾睡过好觉了。”

蓉姐儿果然说话算话,夜里用了饭就把茂哥儿抱了去,玉娘这些日子一直跟了秀娘打地铺,王四郎早早就搬到了帐房去睡,一是秀娘作月子,二是茂哥儿太能哭,他身上总有些男人味道,出去一天又是波尘又是土又是汗,一冲他哭个半晌才能停,扯了嗓子的模样怕人的很,就怕他把嗓子哭哑了,王四郎还道:“这是记了他爹的仇了?”头一夜回来便把人给闹醒了,从此再不要近身。

秀娘不放心她一个带孩子,叫玉娘跟了去,潘氏沈老爹早早就家去了,潘氏倒是想留,可沈老爷一把扯了她:“正经的公爹住外院,咱两个住在后头,像什么样子。”怕秀娘难作人,重阳节前便回了泺水。

夜里王四郎来看儿子,见秀娘身边没了儿子的影儿,晓得叫女儿抱去了,嘿嘿一笑:“叫她练练手,往后总要养娃儿的。”说着脱了衣裳往被窝里头钻,秀娘红了一张脸:“夜里说不准还要抱回来的。”

王四郎在荒了这大半年,哪里还听她的,总归月子也作完了,一解裤带压了上去,两个叠作一个,秀娘因着生产身子丰腴起来,王四郎抱了便不放,两个乐了一回,侧耳一听旁边那院儿闹起来了,秀娘才要推了丈夫理发穿衣去接儿子,叫王四郎拖住:“再一回,再一回你便去接。”

秀娘轻啐他一口:“你就不怕哭坏了他。”这句刚落,那边院里竟不哭了,秀娘大奇,茂哥儿这个鬼灵精可没这样好哄的,才要发问,叫四郎拖上床去:“到底是女儿儿子孝敬老子。”急急解了衣带,趴在床沿上又来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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