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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桌很快,舒沉婉开心地吃着菜,一边和程金风说起念书时一些趣事,偶尔也抿一小口酒。
俩人看起来其乐融融。
舒沉婉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程金风吃饭的时候,表情十分庄重,吃饭的动作均匀流畅,而且是有顺序地吃,从左边吃到右边,半边碗都是干干净净的。他咀嚼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好像摆在他前面的饭菜有生命有尊严的一般。
程金风察觉到舒沉婉的目光,抬起头问:“怎么了?”
舒沉婉想了想才敢问:“程先生,你也是个吃货吗?你这样子,我这个资深吃货都觉得自己吃东西太过于敷衍了。”
程金风也不介意她这样问,轻声喟叹:“有得吃的时候,就要好好地吃。等到挨饿了,也不至于会后悔曾经敷衍美食。”
舒沉婉更加好奇:“像程先生这样的人,也曾经挨过饿吗?”
程金风也不隐瞒:“饿过。”
他的神情太过淡然,舒沉婉不知道他心里真实的想法,也不好接着问下去,转过了话题,夸这里的酒真好喝。
程金风低头吃饭的样子真好看,刘海垂下来遮了眉眼,高挺的鼻梁看起来干净利落……舒沉婉看着看着,突然觉得他长得好像她那个很久不见的朋友。
觉察到她的目光,程金风抬头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你以前……”舒沉婉暗自摇头,她不太记得那个人的样子了,但程金风和那个人的相貌真的不太像,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她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程金风的目光微凝,立即低下头继续吃。
姜慎赶到饭店时,就看到舒沉婉傻看着程金风吃饭的白痴样子。
想起她在自己怀里时总是抗拒委屈,姜慎胸口翻涌起一股怒火,止也止不住。
王子玴连忙拉住姜慎,小声说:“姜少冷静。”
姜慎冷冷地看向他。
王子玴讪讪地提醒他:“风度,风度。”
看看人家程老板,神色怡然自得,风度翩翩。可是姜慎却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浑身炸毛逊毙了。
这样很容易被比下去的。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只能一个劲地拉住他,就怕他用拳头发泄愤怒。
后来,姜慎居然真的站定不走了,就站在舒沉婉对面的不远处,死死地盯住她。
他要让她自己发现他。
可是舒沉婉却只顾着和程金风聊天,时不时地露出快乐的微笑,半点也觉察不到他来了。
那笑容就像有刺一般,刺得姜慎的眼睛难受。
突然,大门外传来阵阵骚乱。他刚要回头去看,只见三个身躯高壮的男人跑了进来,直冲舒沉婉那一桌快速奔过去。
舒沉婉首先就发现了那些人的异动,冲在前头的人,用锋利的刀尖直冲向程金风。他却有些后知后觉,呆坐着不会动了。
“程先生小心!”
幸好舒沉婉反应够快,她站起来拖着程金风一拉,他整个人扑在桌面上,才避开了那把差点刺中他的刀锋。
那仨人一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还有一个七十好几的老头。
这奇怪的组合,还有那莫明其妙的杀意,让程金风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最近得罪了道上的人?还是坑了哪个小公司,导致全家人齐齐上门来报仇?
他做生意确实有点不择手段,没准真的得罪过。
那仨见一刀砍不中,又急哄哄地冲过来,只想置程金风于死地。
坐在周边吃饭的食客吓得尖声嚎叫,四处逃散。
酒家大堂一片混乱。
舒沉婉和程金风在大堂上一退再退,那三人紧紧地逼过来。
年轻小伙子像是疯了一般,癫狂地冲向程金风,刀尖刺向他的心脏处。
“程先生快闪开啊!”
眼见程金风就要受伤,舒沉婉也来不及想太多,大叫一声就扑过去用力推倒了他。刀锋迅速划过舒沉婉的手臂,鲜血喷溅而出。
鲜红的血液让程金风心脏一痛,有什么东西终于在心底急烈地破茧而出。但他来不及细想这种陌生的情愫,爬起来拉着舒沉婉的手臂,声音都在发抖:“舒沉婉,婉婉你没事吧?你流血了!”
舒沉婉推开他:“我没事,你快去报警。”
程金风看着舒沉婉纯净的清澈眼睛,心口突然热热的。
商人重利,他最初救舒沉婉,自然也是因为不想看她死,但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姜慎的人情不好挣。
舒沉婉自己也说过,他们俩人并不熟,可是现在她却不顾危险,拼了受伤也要救他。
他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舒沉婉的名字,最终暗下决定。
既然你肯为了我受伤,那么从此以后,让我来守护你吧。
守护你这个,从小无依无靠的可怜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