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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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条黑色的丝线在空中交缠、缠绕,很快弥漫子在整个村子,村子的天空一下黑暗下来。
被巨变吸引而走出家门的人,还没有看清眼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一下就被这些黑色诡异,充满着邪恶气息的丝线缠绕。
黑色的视线一触碰到身体,就钻进了人体,就像是遭遇了饥荒、逃荒的人一样,明明精神强健的人,一瞬间就像是被吸空了养分,个个面色苍白起来,随着脸色苍白,是脸上身上快速浮现的青黑。
那些熟悉的,陌生的,有过一面、几面之缘的村民,此刻就像是瞬间被强效的麻药袭击,一个个直挺挺的倒下。
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这些原本看着像是闹饥荒的人,霎时变成了吸了毒的瘾君子,这还紧紧只是人们外在的表现。
跟着身体变化同时响起的是,惊天的呐喊和痛呼。
“啊!”
“救命!”
“啊,天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走开,走开。”
“爹、娘,好痛。”
“不不不,滚开,滚开。”
玉珍刚一回到村子,首先是眼睛看到的空中的黑色,以及耳边听到的恐惧尖叫,随着飞跃进村子,看到的就是眼前满地打滚的村民,以及村民那一副被什么吸食了养分,枯骨嶙峋的身体。
这是什么东西,出了什么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珍已经发现那些黑色的东西在往人体里面钻,第一时间就运起了灵气,在身体的表面裹上了一层灵气层。
灵气就像是黑色丝线的克星,已经触碰到灵气,这些往她身体里面钻的丝线,当下“噗嗤”一声,被灼烧成空气。
“救、救救我。”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玉珍的脚,微弱的声音响起,就是玉珍听力出众,也险些错过,如果不是自己的脚被突然抓住的话。
只是低头,就对上一双绝望的眼睛,在看那张脸。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满脸的肉就像是被抽空了一个,只剩下一张,被青黑色涂满的皮挂着,就是那一双眼睛,也深深的凹陷,眸子里面除了满腔的绝望,只剩下恐惧,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了。
说完一句求救的话,似乎用尽了他的力气,抓着玉珍脚的手无力的掉下,男人整个身体抽搐着,玉珍似乎都听到了骨骼摩擦的声音,没有一会儿,这个人的气息就绝了。
一条生命,就在眼前消逝,玉珍瞳孔一缩,惊惧的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身体上下似乎连一点肉都没有了,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全是黑色,就算不仔细去看,去感受,她都知道,这个人身上除了一张全黑的皮,以及还算坚硬的骨头,肉和内脏都没有了。
就连刚刚那一双绝望和恐惧的双眼,都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萎缩,然后就这样眼睁睁的消失,剩下一对黑洞洞的眼眶,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嘴巴,把这个人身体的所有养分都吸食一空。
这个人最终说的是求救,但是玉珍看到的却是希望,她能够帮忙给他一刀,痛快的一死,他似乎不堪忍受折磨,可惜他还是被折磨的死去。
这个人只是骆家村最为普通的那一类人,这个人的境遇,玉珍神识回馈过来的情形,在所有人身上都在发生和结束。
而那些据她观察,和之前骆安泽说过的村中拥有强大武力的那一部分人,他们也是一样境遇,可似乎却更加的痛苦,他们还有力气挣扎和反抗,可是结果不过是在地上翻滚,在拿自己脆弱的身躯,去硬碰坚硬的地面和石头,他们头破却无血流。
而那些比武者和普通人都不如的孩子,玉珍甚至只看到他们直挺没有气息的身体,显然他们是完全没有抵抗力,最先死去的那一部分人。
可这在玉珍看来,他们才是最幸福的,因为他们没有遭受折磨。可玉珍不会知道,这样的想法,却在不久之后,彻底被推翻。
这是这样一幅骇人的场景,怎样一幅人间惨剧,玉珍惊惧的挥舞出自己的灵气,可似乎这些吸食了人肉精华的黑气,已经不再惧怕她的灵气了。
灵气挥出,居然根本就没有一点用处,黑色的丝线在她的灵气挥出去,不仅没有消灭那些黑色的东西,反而让那些原本只是头发细的丝线,两两交织在也起,成为更粗的黑线。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般无力,就算是上一次在修真者的洞府,面临生死危机,她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无助,看着眼前一道道气息从感知中消逝,玉珍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是无助、是恐惧、是绝望。
随着一道道灵气挥出,玉珍很快就感觉到了后继无力,她的修为原本就不高,还没有筑基,身体里会有多少灵气?
很快她就发现,那些黑线,就像是被刺激了,兴奋的朝着她包围而来,一条条粗黑的黑线开始往她的身体里面钻。
而眼前,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倒下,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倒下,原本还能够看出是线的黑色,此刻早已经成长为一片一片,完全不分你我了。
眼前一片灰暗,玉珍惊恐的同时,突然就想起了黑山,刘家桥和骆家村同时惊惧的黑色大山,几个月前突然消失的黑山。
黑山上的黑气一夜之间消失一空,就想它从来不曾存在过,如今村子的情况,就像是在形成新的黑山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她不在的这一天,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只有骆家村发生这样的情况,还是…
不,不对,刘家桥。
相对于眼前并没有多少交集,只是看在骆安泽的面子上看顾的洛家村村民,刘家桥的人,对于她是完全不一样的,那是跟她没有血缘,却比之血缘亲人还要亲厚的亲人,都是无条件对她好的人。
不在管往自己身上钻的黑气,灵气用完了,她还有内里,玉珍转身往刘家村的方向飞跃而去,根本就不顾内里的消耗。
神识的感知中,骆家村已经没有一道气息,她知道整个村子的人,不过短短的一刻钟时间,全部被眼前出现的黑色气体给杀死了。
而没有了目标的黑色气体,如今已经开始蚕食房屋、花草树木,但凡沾染上黑色气体的东西,只是转眼间,就被腐蚀。
很快就到了河桥,意外的是河桥并没有被黑气腐蚀,但这个时候玉珍没有心思想这个,让她睚眦目裂的是,刘家桥的情况,比起骆家村更加的严重。
不,应该说,刘家桥的情况,根本不是骆家村能比的。
只见刘家桥内,却并没有阻隔视线的黑气,连淡淡的黑线都没有,阳光直射下来,微风轻轻拂过,似乎刘家桥并没有遭遇惊变。
可真的是这样么?
不,不是,只见村中一片荒芜,土地干裂,寸草不生,原本记忆中的房屋全都没有了,联想起从骆家村退出时精神力看到的情况,在看看眼前村子的情形,这明显就是一副被腐蚀的景象。
可是最让玉珍惊恐的却并不是村子的惨况,而是那漂浮在空中,一具具人形的影子,以及在村子的像干尸一样游荡的人形物体。
从来只是淡然的眼神,此刻已经完全被焦急取代,从来没有过多情绪的眸子,此刻早已经盈满眼泪,一串一串的泪珠子滑落,她却不管不顾。
“爷爷、奶奶,二爷爷、三爷爷,你们不要吓玉珍,这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玉珍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半空中飘荡的偶尔能够看清的一个个熟悉的面容,不是她所熟悉的人的灵魂是什么,那地上游荡的,不是一具具干尸又是什么。
这些,难道都是她的亲人?
刘家桥的人不仅被那些黑线吸食了血肉,就连灵魂,竟然也逃脱不过?这到底是什么该死的东西?
想起先从小就无条件疼爱她的亲人,玉珍再也忍不住,跄跄踉踉的往记忆中熟悉的地方蹦去。黑色的丝线一但触碰到人身,便快速的钻进了肉体,就像是碰到了最为强烈的硫酸,再强悍的人都扛不住,连骆家村那些从小习武的人都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又何况是刘家桥这些普通人。
玉珍知道,刘家桥的人,比之罗家村的人更快的沦陷了,而她连亲人最后的一面都没有见到。
而就在她伤心的想要去看看亲人的时候,一声声像是野兽的吼声从那一具具行尸走肉,以及飘荡在空中的影子中传出。
玉珍愕然张望,只见那原本还像游魂一样飘荡、游荡的生物,在她一走进,在她出声时,就像是闻到了什么美味的东西,兴奋的吼叫着朝着她奔来。
这跟前世那些该死的丧尸是多么的想象,泪水涟涟的眼睛,顿时血红一片,丧尸,她前世今生都最为痛恨的东西,此刻竟然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眼前的这些干尸,跟前世的丧尸还是有不同的,他们没有恶心的腐臭,不会见到人就咬,被划伤了更加不会感染。
可是就算眼前的这些不是丧尸,玉珍对他们也一样的没有好感,这些见到生人,就不顾一切攻击,甚至比之丧尸还要厉害的干尸,完全不能够给人好感。
此时玉珍毫不留情的攻击着,这一次她用的是雷系的异能,一道道闪烁着紫光的雷电,噼里啪啦的朝着攻击而来的干尸轰击着。
玉珍知道,眼前这些干尸要是还有灵智,一定不会希望自己是这个样子,所以她毫不留情,一道一道闪电不要钱似的轰击而下,往往一道闪电就能够把一具干尸轰成渣。
她已经走到了刘家的老宅,可是眼前一片荒芜,不要说老宅了,就连原本院门口最为坚固的山石,此刻都不见了踪影,只看到两道依旧能够看出苍老,穿着熟悉衣衫的老人。
那么就那样来回游荡着,两人手拉着手,十指相扣,见到玉珍这个大活人,并没有像别的干尸一样冲过来,而是依旧故我的在那一片地方来回游荡。
只是一瞬眼泪成串往下掉,那是她的爷爷、奶奶,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任何人都要疼爱她的爷爷奶奶。
这一刻,玉珍已经完全看不见眼前的情形,只是机械的挥动着手臂,这些她原本的亲人,她绝对不允许他们死去还要遭受折磨。
可是,为何,为何会没用,向来都是邪恶克星的雷电,为何能够把干尸轰击成渣,但是那张牙舞爪,成片成片朝着她抓挠的那些灵魂体,却一点用都没有。
玉珍已经完全辨认出来了那些灵魂体的面容,可真是因为看清,心里才更加的痛苦和心痛,因为那些灵魂体并不是没有灵智的。
她清楚的看到了那些人眼中的绝望、痛苦和悲切,他们都在向她求救,可是却根本阻止不了自己对她的攻击,似乎成为一道灵体,都已经逃脱不了折磨,他们生不如死,死去却还不如泯灭世间。
玉珍疯狂的激发着雷电异能,此刻的她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外露的皮肤,已经开始慢慢的浮现青黑之色,眼眶深陷,肌肉萎缩,完全跟骆家村那些村民一样。
虽然她变化的速度要很慢,但是也不得不忽视。
如果不是手中从未取下的佛珠散发着热烈的金黄,把她整个人包裹在内,恐怕,她早已经沦落为跟那些村民一样的干尸。
佛珠是了空大师送给她的,是一件佛家法器,可到底没有被祭炼,更加没有灵气支撑,所以佛珠只是自主护住,到底也支撑不了多久。
黑气侵袭,到底还是伤了她。只是却也不知为何,玉珍只是表面出现跟村民一样的情况,但是她神志清醒,身体更加没有不适,如今更是还有余力在攻击那些飘荡的灵魂,而没有倒下。
不过,如果她一直这样盲目的攻击,倒下其实也是迟早的。此刻的玉珍,不仅没有发觉自己身体上的巨变,就连身体上隐隐已经开始出现的不适,都忽略个彻底。
她脸上挂着泪,眼睛通红夹带着愤怒,神情癫狂的攻击着那些把她死死围住,撕咬抓挠着她的黑色灵魂体,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心神种,只是疯狂的攻击着,机械的攻击着。
了空大师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只是一眼,了空大师就已经把玉珍身体的所有状况看在眼睛,正是因为这样,他内心才更加的惊惧。
“停下。”
在这样下去,这丫头非被废掉不可。
带着无边佛法的呵斥响起,玉珍和那些灵魂体同时一顿,玉珍神情有些呆愣,而那些灵魂体却突然一致往外散开,露出了玉珍只是短短时间,就已经小受的身体。
就像是生了锈的机械,有些不灵活的转动,玉珍呆愣愣的转头,看向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近在眼前的了空大师。
不是因为突然有人出声,把她唤醒,而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是她所熟悉的,跟前世那个对她有恩的大师,一样的大师。
她甚至猜想可能是同一个人的了空大师,所以玉珍才有了回应。
她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乌黑的手指,紧紧的揪着了空大师的衣袖,悲切恳求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大师的眼睛,神情是全所未有的委屈。
“大师。”
玉珍第一次出现了这般柔弱的表情,她实在没有想到,她会面对这样的情形,她完全没有想过,更没有想过了空大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冷漠,她看淡生死,但是那是对于陌生人而言,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是在末世,没有那冷酷自私的人性,不管是骆家村还是刘家桥的村民,不管是亲人,还是只是路过面过一面的人,都是不一样的。
她不可能真的转身就走,更何况这场灾难中,有对自己最亲厚的爷爷奶奶,以及从来没有对不起她的便宜爹,那些对她都很好的叔叔伯伯们,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管不顾。
可是,为什么她不顾危险留下来了,可是却一点用处都没有?她不仅救不了人,就是让亲人解脱都做不到。
干涸的眼睛,再一次留下来清澈的泪水,她就那样委屈的看着了空大师,就像是看着自己最信赖的长辈,这样的表情让了空大师内心一动,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哇呀。”
终于没有忍住自己内心的惊惧和恐慌,以及隐藏许久的委屈,玉珍就这般扑在了了空大师的怀中,大声痛哭。
因为有前世那一次的遭遇,所以这一世遇到了空大师,她一直在心里肯定了空大师一定是一个得到的高僧,如今这样的情况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所以了空大师一出现,她就像是完全找到了依靠。
说到底她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就算平时表现的在坚强,在怎么对什么都不在意,但是有时候,她也还会想要一个依靠,想要有一个肩膀,在她累了的时候,在她脆弱的时候,能够借给她依偎。
前世她以为那个男人是,所以她毫不犹豫的付出真心,可是现在却是那么的残酷。这一世,原本她以为骆安泽会是那个依靠。
她一步步小心谨慎,考察、考验,最后托付终身,为了不步前世后尘,就算是婚后,她依旧没有交付真心,还在考验那个男人是不是足够有责任心,担负的起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
她都已经准备好,哪怕没有感情,其实都是次要的,只要这个男人有足够的责任心,她都不会离他而去,更不会背叛。
她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能够在累了的时候依靠和躲避的港湾。
直到骆安泽这一段时间废寝忘食只为给她准备更多的救命药,直到那一件事情之后,骆安泽更加的把她放在心上,她想或许,她也可以有一份人人羡慕的爱情,可以试着去爱,去交付真心而不只是把他当成亲人。
可是她还是没有想到,最后这个她终于决定携手共度一生的男人,会不告而别,甚至是连去哪里,做什么都不曾告知。
她心里委屈,但是却死死忍着,平时见村人,别人都以为安泽是有去哪里寻药材去了,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她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安静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已经完全的封闭。
她以为她会依靠空间,会依靠得到的那些灵药修炼,修为上不去,就在尘世这般安稳的过一生,如果修为上去,就依照小银说的,去修真界走一遭。
可是为何,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为何她只是去了一趟山上,回来却会遭遇这样的惊变,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了空大师任由玉珍扑在自己的怀中大哭,有些情绪还是发泄出来的好,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这丫头的情绪很不稳定,不过不发泄出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了空大师看着眼前,原本是青山绿水,现在却是一片荒芜的村庄,以及那飘荡在半空,看着这边蠢蠢欲动,原本纯净如今却充斥着邪恶的魂体,还有远处那飘荡的黑气,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
那年,他就有来这个村庄查探,见识到了那个充斥着黑雾的大山,以及这个神秘的被强力结界守护的村庄,那个时候查出来的明明不会有问题,就算那座黑山上的是魔气,可是被限定在一个范围,而且还被不知名力量牵引着,根本就不可能有爆发的可能。
只要不找死的跑去山上,根本就不可能会出问题。
可是,现在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何魔气会爆发?这些魔气出自村庄内部,而那原本强力的结界也不知为何消失了?最主要的是,这些空中的魔气,跟那个山上的魔气,根本就完全不同,所以不是那山上的,那这些魔气又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