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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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泽宁咬上酥酥地煎饼,尝到里头的青瓜和甜酱,满意地点点头,对今天的晚餐还算满意。
先前和祂在一起的一阵子,肉类偏多,且多数是烤肉类。青菜较少,大多也不怎么新鲜,尝到爽口的蔬菜,闻泽宁愉快地吃掉了一整张煎饼。
薄荣因为先前自家伴侣维护自己,心情特别好。
他看着闻泽宁吃东西,嘴唇一开一合,一个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就好像很饿的样子。接着,注意力都在伴侣身上的薄荣,第一时间发现闻泽宁的汤匙,只不停地在蛤蜊汤碗里打转,就是不往嘴里送,明显是不打算吃了。
想起几年前的事情,薄荣皱紧眉头,然后伸出手,摸到了闻泽宁的腹部,隔着衣料感觉了一番。
老师,再吃点吧。语气很像是在哄孩子。那时候两人新婚过来住,薄荣发现老师总是吃得不多,即使食物好吃,也不怎么吃,会剩下一堆食物。和在家时候,想吃就吃的老师完全不同。
后来离开的时候,薄荣才从闻泽宁口中听到了真相。
虽然只是个落魄贵族,但闻家的规矩很严,闻泽宁小时候就被父亲盯着学规矩
餐桌上的食物,每盘只能吃一份。
薄荣觉得不可思议,明明闻家已经到了只能端上一份例汤、一份主食的地步,为什么还要守这样令人添堵的规矩?
薄荣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闻泽宁,满脸都是哄小孩吃饭的惆怅。
闻泽宁不禁上一囧,正色道:不吃了。
这些食物不顶饱,晚上会饿的。
老师~
薄荣说话的调子更柔了,也更像在骗小孩了
闻泽宁在老仆人和薄荣的注视下,又拿起汤匙,喝了几口蛤蜊汤。接着收获了薄荣一个鼓励的眼神。
老师真棒~
闻泽宁:
*
睡在老宅的第一晚,薄荣老老实实地打了地铺,睡在将军猫咪的身边,甚至对闻泽宁说他可以在闻达离开后上来的邀请视之不见。
老师,我们要讲诚信。薄荣很乖的回答。
薄荣认真的样子让闻泽宁都觉得自己想错了,嗯,这种想法只持续到了闻泽宁将要入眠的刹那。
睡得正熟的闻泽宁,忽然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搂住自己之后一阵窒息感袭来,紧紧缠绕在身上,简直,就像是有很多手一样。
闻泽宁被这个想法惊醒,他猛地一动,忍不住挣扎起来。
老师,是我。
薄荣的声音传来,闻泽宁瞬间安心。他只感觉薄荣像个树袋熊一样,手脚并用的抱着自己,并没有睡梦中感觉到的那些多出来的手。
薄荣?
薄荣点点头,清浅地呼吸从后颈呼来,闻泽宁身上顿觉一阵酥麻。
不是要自己睡吗?是地上凉吗?闻泽宁觉得自己肯定脸红了,不过仗着黑暗之中,薄荣肯定看不见,他镇定地翻了个身,反手把薄荣抱住,将头埋在了薄荣胸口。
老师,我在夜.袭你啊~
薄荣的语气带着调笑,他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听人说,夜.袭会更有感觉。
薄荣一边说,一边把手向下伸。
闻泽宁:这都是谁教坏了薄荣?哪儿来的歪门邪道?
好吧,最后闻泽宁也没拒绝,好歹是自家伴侣,偶尔玩玩情.趣,也是很正常的嘛。
黑夜当中,趴在猫垫上的将军还在打着呼噜,小小地翻了个身,像是对屋内的旖.旎一无所觉一样。
不允许开灯的夜.袭,哪怕是简单的亲吻是一件甜腻的事情,两人精神力交融的时候,薄荣全身上下都在诉说着喜欢。让闻泽宁招架不住,他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想起久别的三年,闻泽宁顾不上想别的了,只能全身心的投入到薄荣的节奏当中。
两人闹腾到后半夜,闻泽宁累得动动手指都费劲,薄荣温柔地说:老师,睡吧,其他事情交给我。
听到这句话,闻泽宁放松下来。
在陷入昏睡之前,闻泽宁忽然记起件事,含糊地问薄荣:我们今天是怎么来老宅的?
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只是让眸中一片复杂的薄荣,顿住了正在清理的手。
宁宁,这次不会比之前更糟的。
薄荣轻松说完,低头吻了吻闻泽宁。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身上却不知从哪儿冒出另外一双触手,紧紧地缠了上去,探了进去。
闻泽宁只觉得伴侣说了什么,脑子一片混沌,没办法反应,鼻尖萦绕着淡淡地海盐气息,陷入了沉睡。
乡下的雾气不算浓,却也一直没有散。如果不是雾气还会影响出行,闻泽宁甚至要以为这场几乎席卷全国的大雾,只是一件小事。
不过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时候,其实是闻泽宁晨起在宅子附近散步的时候。他走在乡下的小路上,遇见了村庄附近的那位牧师。
穿着镶白边的黑袍圣衣,在脖颈上挂着一枚精致地十字架,远远地就能感觉出如沐春风,给人的感觉很和善。
牧师头上戴着兜帽,走进了才能看到牧师的长相,闻泽宁忍不住心中嘀咕。
过去的几年,他从没见过这人,不管是农场里的住户,还是威尔牧师偶尔到访的好友,都没见过。
乡下的生活并不复杂,甚至能算得上一成不变,很多人几十年前是农舍杂工,几十年后也还是杂工,一部分人还会培养自己的孩子做杂工。认为恪守过去传统,子承父业,就是最好的出路了。
至于牧师这个职业,得等上一任牧师过世,才会更换人选。
因为闻家有很多书籍的缘故,之前那位叫做威尔的牧师,经常会来闻家借阅书籍,在闻泽宁还小的时候,也受过一阵子那位牧师的教导,他还遗憾过闻家都不信仰圣教。
若是少爷能接受圣教洗礼,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牧师,将来做上主教的位置也未尝不可能。
后来闻泽宁外出求学,就甚少去教堂听牧师的授课了。不过在这样的乡下,闻泽宁并未见过除了那位牧师之外,更为虔诚的圣教徒。
和陌生的牧师擦肩而过,闻泽宁嗅到一股淡淡地海腥味,还觉得那牧师的举止有些古怪,嗯,古怪的矮小。
不过再认真看看,又觉得他只是个普通的牧师。
闻泽宁回到家中,随意地问下新来的牧师,是什么情况?
老仆人想了一会儿才说:您说的是汉克斯先生吧,他是接替威尔先生的牧师,他半年多之前来的,是个博学又值得尊敬的人呢。
闻达看闻泽宁对牧师还有兴趣,又聊起了八卦。
半年前,威尔先生忽然死在教堂后的羊圈里,穿着整齐的圣衣,手里拿着十字项链,法杖被丢在一旁,脸上还有被利爪抓破的痕迹。当时过来查看的警员没找到凶手,他就认定是有邪魔入侵教堂,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再后来汉克斯先生就来了。
据说汉克斯先生是因为在圣教的内部斗争失败,被发配过来的。汉克斯先生挺和善的,如果不是我不信圣教,肯定会喜欢他。
老仆人对汉克斯的事情了解不少,两人交谈中,老宅的大门被敲响。闻达诧异地去开门,在冈瓦纳的乡下,几乎没人会来闻家,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危险的雾天。
不过闻达还是去开门了,他正巧就看见了那位叫做汉克斯的牧师。他还是早上的那副打扮,只是手中多了一柄权杖。
我听说,闻教授回来了。
汉克斯向闻达询问闻家宅子主人的事情,说话的调子轻松柔和,应该是很容易拉出好感度的东西,但闻泽宁却觉得有些刺耳。
少爷回来住几天。老仆人随口回答。
汉克斯点点头,温柔又有些腼腆地问:主要是想向闻教授了解一下城里的消息。因为大雾天气,我没办法进去,想要买一些玻璃器皿,不知道闻教授有没有可以购买的渠道?
听到这里,老仆人也不敢随意搭话了,他扭头看了看自家主人,不确定地说:这得问问少爷,我也不清楚。
三言两语之中,汉克斯坐在了老宅的客厅,老仆人给他倒上庄园里自产的红茶,他则在手中绘制着需要的玻璃器皿形状。
闻泽宁拿了一把餐厅的椅子过来,坐在汉克斯牧师旁边。
汉克斯先生之前是在哪里工作?看您的长相,好像不是帝国人?虽然紫荆花王朝统治时期,帝国就有来自各地的人种,但汉克斯略微矮小的身材,摘掉兜帽后能清楚地看见他稀少的头发,深深凹陷的眼窝看起来不是很好看。
不过汉克斯却很有友善的气质,汉克斯浑身上下气质与相貌脱节,加上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海腥气,闻泽宁觉得这人多少有些危险。
我们家祖辈,来自乔治亚山脉,到了父辈则离开了高山,搬去了海滨居住,我原本是在梵蒂斯港附近的教堂听起来说得详细,但实际上却还是没问出关键,也许这个问题已经回答过很多遍,也许这就是事实,总之汉克斯流利地回答了闻泽宁的问题。
闻泽宁没露出被敷衍的不悦,正想继续询问,外出帮忙帮着牧场羊只修剪羊毛的薄荣回来了。漂亮的金发年轻人一脸笑地进门,他脱下手套,换上舒服的室内鞋,自己去厨房弄了一大壶水。
老师,我今天去学了纺线,明天就可以织围巾给你了!
薄荣不知从什么地方的口袋里,掏出两颗白色线团子,讨好似的拿出来,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像是在等待闻泽宁的夸奖。
闻泽宁配合地拍拍手,夸了他。
真厉害。
薄荣顺势将闻泽宁的手拉起来,吻了吻。
闻泽宁也没拒绝,被亲过之后顺手捏了下薄荣的脸蛋,调笑道:这冬天可快过去了,你的围巾什么时候能织好呢?
冬天还长着呢。薄荣也顺势撒娇,在闻泽宁看不见的地方,仿佛不经意一样,瞥了沙发上的不速之客一眼。
汉克斯瞪大了眼睛,他皱着眉将手绘稿递到闻泽宁前,迫不及待地说:教授,就按这个形状帮我找就好了,如果没有玻璃器,稀有金属的成品也是可以的。
闻泽宁看见了画稿上那副古怪的器皿,没有发表意见。
汉克斯匆匆告辞,就好像在逃离这地方一样,一直走出闻家宅子数百米,才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浓雾。就算乡下的雾气不重,但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让汉克斯感觉到后脊发凉。
那个突然闯进来的人,又或者不应该称之为人
汉克斯握紧了手中的十字项链,在心中虔诚不无比地祷告,希望他所信奉的圣教神明能够解救他。
闻泽宁对汉克斯的纠结与恐惧一无所觉,他被薄荣按在椅子上,薄荣认真地用布条比划,织围巾需要的长度。
老师,我只有白色的毛线,但是白色好像不是很配,要不我明天再去学习一下染毛线的技术!
薄荣说干就干,揣着毛线团子就要出门。
闻泽宁拉住了他,不用去做这些事,你要是喜欢织围巾,可以让闻达去买各色毛线,去搭配。
这样的礼物还有诚意吗?
薄荣懵懂天真,让人忍不住想揉他。
闻泽宁自认老成持重,肯定地回答:你送的都有诚意。
薄荣被说服了。
他放弃了自学染色技术,转而去找了闻达,说他想要买毛线。闻达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自己主人,忽然明白了主人的意思,闻达领着薄荣到了老宅的一处做仓库的小房间。
这里以前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后来没那么多杂物了,就成了货物仓库。去年冬天不是很冷,大批修剪下来的毛线就堆在了这里。
闻达简单介绍着这间仓库,心中很是惆怅。
去年夏天还好,总有人喜欢反季节购买羊毛。
但到了秋冬天的时候,购买毛线的人忽然就少了,再到国诞日那会儿,整个冈瓦纳开始被莫名其妙的雾气笼罩,几乎没人能在雾气中正常往来。早就应该卖出去的羊毛,也耽搁在了这里。
薄荣看着一仓库团好的毛线,直接原地愣住,他按照老仆人的指示,打开了几口箱子,露出了里头存着的各色毛线。
这几箱是最后装起来的几箱,所以颜色比较杂,少爷你们要用的话,就用这些就行了。
薄荣从里头挑出了需要的颜色,高高兴兴地表示,他可以打两条。
我们一人一条!
不过翻着翻着,薄荣拉了下线头,发现一团染了麻色的毛线,断成了手臂长的短线。
从这团麻色毛线开始,下层的毛线就几乎没有多少完整的了,薄荣翻到最后,甚至直接将半人高的箱子翻了过来,箱子底部的线团都掉了出来。
透着仓库的灯光,正好能看见薄薄的木板上有一个小洞,旁边刚还想制止薄荣捣乱行为的老仆人惊呼:这是怎么回事!?一定是那些该死的老鼠!
箱子底部的洞口明显是啮齿动物的咬痕,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还不就瞬间明朗了?闻达说着老鼠,自己又开始检查另外几口开封过的箱子,发现每个箱子里的毛线,都被不同程度的破坏了。
闻达气呼呼地说:少爷,我再去抱些猫回来,这几天一定要把那该死的老鼠窝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