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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外不远处的空地,有个男人拿着扩音器跪在黑白相间的地板上,“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你老公!”
人群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和祝福声,很是热闹。
薄欢那种小孩子好热闹的心很重,并没有注意内衣店内女人说的话,随着那个男人深情的告白,她使劲儿鼓着爪掌。
“喜欢吗?”景盛不动声色地牵着她朝那群被人围着的小情侣走去,远离店内那句‘听我爸说,薄家这次真的在想尽办法寻找薄欢的下落……’。
薄欢兴高采烈地看人求婚,她并不懂单膝跪地的男人说了那么多,为什么他对面的女人还会哭。扯了扯景盛的袖子,“小叔叔,她是不是不想嫁给这个男人啊?”
“怎么会这么想?”景盛微垂着的眸子划水似的一动,而后挑起英挺的眉头。
薄欢指了指那个在用爪擦拭满脸泪水的女人,“可她哭了啊。”难道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才会哭吗?
景盛抬眸看了眼那边,将她指着人群方向的爪用大掌包裹住垂下来,笑着解释,“哭也分好几种,她是给感动的。”
薄欢愣了愣,有些似懂非懂琢磨着感动是什么。
“你怕痒吗?”看薄欢脸上迷茫的表情就知道她没听懂,感动这个词有点抽象一时半会儿他还真解释不清楚。
“怕。”她越发不解,感动和怕痒有关系吗?
景盛将爪里的袋子放在干净的地板上,修长有力的胳膊直接从她腋下穿过。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他灵活的十指按压着她的腋下,隔着厚厚的衣服依旧能逗得她哈哈大笑。
薄欢咯吱咯吱地笑着想逃开,可景盛用力按着她双肩压根不给她逃窜的机会。直到她笑得接不上气沁出泪水来,只觉得后脑勺给笑晕了,趴在小叔叔怀里打嗝儿。
薄欢生得极美,从发际线到下巴都是完美的比例,不大的脸蛋就跟在剥了壳的鹅蛋上用画笔精心描绘雕琢的一样,明眸皓齿这样的词都衬不上她一笑。
在这份粲然的笑靥前,景盛忽略了她没有文胸阻碍直接压他身板上的柔软。
他抬起胳膊,曲起食指刮去她眼角挂着的晶莹,笑问:“你看,你不也哭了吗?”
薄欢咦了声,抬起还有水汽的眼望去。曲起的食指上挂着透明液体,而她确实哭过。
“可你是不开心吗?”景盛又问。
薄欢摇摇头。
“所以哭也分很多种原因的,”景盛只爪放在她腰上,“不一定是不开心和难过。”
薄欢这次是真懂了,从内心漾起的欢愉让她脸上的笑格外动人,她仰头望着男人一字一字地认真说道:“小叔叔,你真好。”
跟姐姐一样,不会嫌弃她笨,慢慢地很耐心地教会她一些可能很快就会被遗忘的东西。
小伙子求婚终最终以被发好人卡,人群也散了。陪薄欢看完热闹后景盛就准备带她回家,毕竟薄家的人在找她,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地上散着一大捧红玫瑰,在跟棋盘一样的地板上对比得格外娇艳。
薄欢从景盛怀里站开,小跑过去将那捧被丢弃的玫瑰捡起来,很漂亮的花,花瓣上还有露水。她正要低头嗅一嗅时被一只大爪将花夺去。
“脏了。”景盛只说了两个字就走过去将花丢在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转身朝女人那边走去时对上她错愕的表情。
薄欢并没看见花有脏,但小叔叔却说脏了。
其实,景盛只是不喜欢她捡其他男人的花,尽管是被遗弃的,但买这花的是个男人。
好在女人并没有因此生气,只是安静了许多。
薄欢心里对景盛多少有些害怕,毕竟现在能倚靠的人是景盛,担心他突然一个不高兴就把她给扫地出门。
从街角经过,已经能看见司机坐在车里等着主人。景盛余光瞥见什么,突然见长腿一顿,他自然而然地牵着那双软若无骨的小爪进了家有名的花店。
出来时,薄欢脸上挂着大大的笑。
两爪抱着一大捧热情似火的红玫瑰,拥簇的花朵已经遮去了她整个上半身,不用低头就有馥郁的芬芳扑上来。
薄欢是第二个收到他送花的女人,一模一样,都是红玫瑰。
司机已经很有眼见力的打开车门候着,景盛本想去一趟公司但不方便带着薄欢,至少现在是不方便。
老爷子被朋友喊出去听戏。因为是周五,盛伊将十二岁的儿子接到这里,正巧这时候薄欢捧着一大束花跟在景盛身边进来。
盛伊在看见那捧大到惊人的红玫瑰时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僵硬,甚至唇角抑制不住地抽了抽。他居然送薄欢红玫瑰?
薄欢隐约记得这个女人今早见过,还一起吃了早餐,但不记得是喊大姐还是三妹,她正用力地思索看能不能回想起什么来——
像是看出皱着脸的女人为什么犯难,景盛面无表情地开了口:“大姐。”
薄欢却舒了口气,也跟着喊了声大姐。
“小舅舅!”坐在盛伊旁边的小男孩突然跑过来,很有自知之明地伸爪去接景盛爪里的袋子,以为和往常一样会是礼物。
盛伊却眼尖地瞧见那几个纸袋子上的logo,连忙把自家儿子给抓了回来,视线依旧不时地扫过薄欢怀里的花,“阳阳乖,让舅舅和阿姨上去放东西。”
景盛本准备不说话直接上楼,但盛伊方才那话里的一个词让他听不习惯,遂直接低头对薛子阳开口:“子阳,喊舅妈。”
薛子阳一直很听景盛的话,因为每年给压岁钱的时候景盛总会是最大方的。此刻仰头望着那捧花的漂亮女人,大声喊道:“舅妈!”
薄欢怔了怔,左看右看有些回不了神,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有人喊她舅妈了?是不是认错人了?
景盛只拉着不知所措的她上楼去,唇角微扬没去解释舅舅和舅妈的关系。
她有些累了,懒洋洋地等景盛给她脱了厚重的衣物后便跳床上去。抱着景盛的胳膊,满是期盼地问了声:“小叔叔,你想不想睡觉?”
女人的邀请太直白,直白地就差问:你要不要和我睡觉。
景盛从来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拒绝薄欢,毕竟拒绝一个心智十二岁的小女人太过残忍,怕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直接脱了衣服并叠放整齐后才走回床边,他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微挑着张斯文俊秀的美脸,神情有些清冷和倨傲。
男人掀起唇角,轻描淡写吐出四个字:“被子掀开。”
薄欢老老实实地将被子打开,明亮的大眼里全是被宠溺的开心。
他躺了上去,还未来得及替她盖好被子,本是平躺着的女人转过身望着他傻笑。
“笑什么?”他问,声音里也夹杂着温柔。
薄欢只是想起以前和姐姐睡在一起的时候,尽管大多数情况下她被迫要一个人睡,但也有少数情况是可以在一张床上。
她喜欢躺在薄情怀里,枕着薄情的胳膊,尽管细弱的胳膊只剩骨头搁得疼。
“小叔叔。”薄欢软声软气地开口,房间里弥漫着玫瑰花香,清香you人。
男人轻哼了简单的音节,“嗯?”等着她下文。
女人抿唇想了很久,最后添了添抿干燥的唇瓣。这是一个很you惑的动作,至少对于躺她旁边的男人而言是这样。
景盛的眸光深邃幽暗起来,鼻息见吞吐的气流也燥热的很,女人的唇刚被舌尖濡湿过,很润泽粉嫩,只看着就能幻想到会和果冻一样的软滑。
薄欢终于还是小声地开了口:“小叔叔,我可不可以睡在你胳膊上?”
软糯还带着乞求,似乎很害怕拒绝所以还能掏出紧张与胆怯。这样的腔调就死死地斩断景盛的拒绝,更何况他没理由拒绝。
薄欢这话换做其他正常女人说出来都带着低俗直白的勾引之意,景盛也故意将这话曲解为勾引,这样才能在抱着她时更放松自己……
冬日的白昼并不长,等薄欢醒来时她枕在男人的肩窝,小爪不知何时钻进了男人底衫内搭在他腰腹上。
男人在讲电话,发现腰上的小爪指蜷缩起来时,他扭头看向身侧——
刚醒来的薄欢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景盛看,就跟不认识他似的,那呆呆的模样有几分可爱。
“阿欢?”他唤了声,顺便挂了电话。
薄欢眨巴眨巴眼,愣了半晌脑袋才慢慢清醒起来。
被子里突然想起一阵呱呱的响声,紧接着薄欢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小叔叔,我饿了。”
两人穿好衣服便下了楼,薛子阳一个人在大厅里玩具。景盛跟佣人吩咐准备晚餐,顿了顿又说拿点糕点过来。
毕竟薄欢很喜欢小孩子,以前经常偷偷和佣人家的孩子在花园里躲着玩,一起扑蝴蝶、钓金鱼、玩过家家……可开心了。
这会儿直接蹲在薛子阳身边和他一起玩。
或许是‘年龄’相仿有话题,薄欢和薛子阳玩得到开心的很。景盛在一旁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温柔的余光不经意扫过门口,一个女人蹙眉朝着他招爪。
☆、第7章
007
纵然老爷子对薄欢喜欢不起来,但景盛仍旧让她在盛家住得好好的。
盛伊在家里的时候会和薄欢说些话,知道薄欢喜欢跟自家儿子玩后,经常带薛子阳过来。
有时候景盛出去都是盛伊在照看着。
自从薄欢发现自己就住在小叔叔家后,而小叔叔承诺过不会将她扫地出门,她终于放下心来。
这天,盛伊因为有事就先离开了,薄欢待楼上玩。
她望着墙壁上阿猫阿狗的图画突然想起了在薄家的时候。
对于被薄家扫地出门的事,就她而言,比起复杂的怨恨更多的是直白的伤心。她对薄家能回忆起来的事情大都是父亲的责骂、哥哥的耻笑、严厉的管束,但相处这么多年的依赖还是很深,毕竟是自己最亲密的家人……
过了十八点景盛还没回来,揉了揉已经饿瘪了的肚皮,薄欢只好套了件衣服,下楼跟老爷子一张桌子吃了晚餐。
起初两人大眼瞪小眼,薄欢傻傻不会看眼色冲老爷子笑了笑就开动,老爷子重重的哼了声搁下筷子回了书房。
饶是薄欢再笨也知道老爷子不开心,可她也不明白老爷子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心中有些替小叔叔担心起爷爷了。
望着桌上精致的菜肴,薄欢舔了舔唇没再想起他的事情,筷子在桌面飞快地飘动。
夜里二十一点,景盛依旧没回来。
薄欢洗完澡就上了床,被子下的小手放在景盛躺过的地方。
这些天小叔叔每晚都躺在她身边,偶尔在她的要求下小叔叔还会把胳膊借给她枕上一晚。
甚至有几个醒来的清晨,她整个人趴在小叔叔的胸口上,感受着他心脏一起一伏将她的小身板也顶动。薄欢很是懊恼自己压了小叔叔一晚上,可小叔叔的手跟铁块似的箍住她腰,她怕吵醒了他,只好一边自责一边压着他。
而此刻,卧室的灯开着,柔软的大床上就她一个人睁着毫无睡意的大眼,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圈后望着门边。小叔叔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手机在薄家,也不知道景盛的电话号码,只能干巴巴地躺着等。
在她还不知道景盛是什么样的人时就已经对他产生了类似依赖的情愫,或许是因为无家可归的孤独感,她急需要一个安全的蔽处。
对于一个智商明显不到十二岁的女人而言,对成熟稳重还斯文俊美的男人产生不想离开的感情,太容易。
她安安静静地躺着跟真的入睡了一样,只是时不时抬起的眼皮出卖了她。
卧室的门正好这时被推开,发出窸窣的动静。薄欢刷的下睁开眼,一片欣喜。她掀开被子立马跳下床朝那边跑。
景盛顺手关上门,刚回头就看见那抹纤弱的身影奔到他身前,女人仰头望着他笑。可能是因为今晚喝了点酒,他莫名地觉得落眼里的笑容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