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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不就是想复制一个小老弟玩玩嘛,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庄衡:[你这个人工智能,怎么那么变态?]
ai委屈哒哒:[明明是你自己想的。]
庄衡:[没有,闭嘴!]
庄衡莫名感觉到羞耻,急忙打消不合时宜的念头,甚至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少年,吃完就离开了队伍,去附近转悠到天黑才回来。
队伍摸黑前行了一程,直到人困马乏时才停下来休息,这一日碰巧驻扎在溪边,不少人都拿着换洗衣物去溪边洗澡,庄衡回去时没看到少年,季大石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守在马车边,看到他立刻道:“仙使大人你回来啦?放心,仙君我们轮流守着,不会有人打扰的!”
庄衡有些感动,伸出翅膀在他后脑勺摸摸。
季大石受宠若惊,又伸出手道:“公子去溪边洗澡了,在那边。”
庄衡点点头往溪水上游飞去,果然在溪水中找到少年的身影,胥乌正守在一边,少年洗完从溪水中走出来,听见动静抬头往夜空看,庄衡急忙转开目光飞远一些,等看见少年穿好衣服才落地。
少年抬手让胥乌先行离开,之后走到庄衡身边,问道:“可要让人给仙君擦洗一下?”
庄衡:“……不、不必了,修仙之人都挺干净的,用不着洗。”
少年蹙眉:“是么?今日究竟怎么回事?你往日都是鹤身变幻出人形,二者从未同时出现过,今日怎么……”
庄衡随口忽悠:“修炼到一定境界都可以变幻出分|身,没什么好奇怪的。”
少年看着他,将信将疑。
庄衡怕他再追问,转身道:“你先回去吧,我也洗一洗。”
少年已经习惯他时不时离队的行为,原地站着看他在水中梳理羽毛,过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庄衡洗完澡神清气爽,溜达着回到马车旁边,马车的门帘内透出一点昏黄的幽光,庄衡不确定少年有没有睡着,放轻动作跳上去,用嘴巴将门帘掀开一条缝。
透过缝隙,庄衡看到自己的克隆身体以打坐姿势靠坐在车厢壁上,而少年竟单膝蹲在自己身边,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撑在自己头边的车厢壁上,同时脸凑到自己的脸旁边,鼻子与嘴都几乎贴到自己脸上。
庄衡:“!!!”
ai:[啊啊啊啊啊啊非礼啊!他是不是要偷偷亲你啊!]
庄衡吓得够呛,下意识转身想跑,却不知怎么回事脚下有些打滑,一不小心摔下去,在即将落地时又扑腾着翅膀飞起来,却晕乎乎撞到车厢外壁,再次“扑通”摔到地上。
ai:[……主人你好像不光心脏出问题,平衡能力也出问题了,好惨。]
庄衡心“砰砰”直跳:[啊啊啊啊啊啊啊小老弟好变态!他怎么可以对一个没有呼吸的人下手!太变态了!]
少年神色如常地掀开车帘弯腰走出来,见庄衡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面色微变,忙跳下去将他抱起来,回到车厢后才将他放下,关切问道:“怎么了?”
庄衡充满疑惑地看着他:“你你你……”
你这个大变态,你还问我怎么了?
少年蹙眉想了想,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哦,我方才是想闻闻你身上是否有味道,若有味道,我就抱着你去溪边帮你洗一洗。”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无意冒犯,只是看你每日人形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做完饭后洗澡的时间都没有,怕你身上不干净。”
庄衡:“??????”
你他妈再说一遍!谁不干净?鹤爷我鹤形的时候随时都能找到干净水源洗澡,想洗几次就洗几次,你竟然说我不干净?
ai:[嘤……他也是好心。]
庄衡想到自己之前那么大反应,窘得头顶冒烟,气呼呼地用嘴巴顶开帘子飞出去。
少年:“……”
庄衡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前一晚还恼得不行,第二天又左一口“琅弟”、右一口“琅弟”,亲亲热热叫起来。
数日后,大军抵达废都,庄衡对打仗没兴趣,也不想在战场上做直播,毕竟现实中的战场远没有经过艺术加工的影视作品中那么燃,直接观看很少有人会觉得有意思,再说碰到血腥画面还会打马赛克,实在没什么观赏性,他就跟少年打声招呼,主动请缨,打算先进城探听一下消息。
有这样的哨兵,当然是军队一大利器,但少年不太放心,微微蹙眉:“不必,这场仗我们必胜无疑,你不要去冒险了。”
庄衡道:“那我就不打探消息了,去大石家中用一下厨房,可能等你们打进来的时候,我差不多饭也做好了。”
少年不解地看着他:“你为何如此执着于做饭?这些粗活儿交给下人做就好了,若你是缺少银两,我可以帮你买个奴仆。”
庄衡眨眨眼,信口胡诌:“琅弟你有所不知,我的修炼法门与旁人不同,我是以佳肴入道,用美食修仙,以前修为进益很慢,自从变成人形开始做菜后,我的修为与日俱增,进益相当大,做菜这么重要的事,不可断啊!”
少年也不知信了几分,注视他片刻,最终没再追问。
庄衡松口气:[小老弟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神太用力了,撒谎都战战兢兢,鸭梨山大。]
ai附和:[是的是的,每次他盯着你看的时候,你都心跳好快。]
庄衡:[……]
少年说这场仗胜算很大,倒是一点都没吹牛,戴国虽小,但戴侯已经坐稳君位,内政无忧,这次几乎是倾全国之力来支持少年,而废都守卫本就薄弱,叶统领又身受重伤,唯一能依仗的也就是五百年盛世留下的坚固城墙,可这样的壁垒高筑在失去民心的时候也只能形同虚设,季大石还有一帮弟兄留在城内,季大石提前几日偷偷与那些人联系,里应外合之下,城门轰然而开,仅仅半日便顺利夺城。
叶统领的头颅被砍下来,高高悬挂在城楼之下,叶统领手下兵士死的死降的降,因大军进城后不伤民不夺财,城内百姓欢欣鼓舞,纷纷打开家门迎接这支仁义之师。
季大石的母亲已经被其弟兄接到别的地方照顾了,季大石家中空无一人,庄衡独自在厨房忙得满头大汗,做菜的速度就好比后面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催,要不是知道这是在直播,观众们都要怀疑他开了快进。
最终,他在变回鹤形之前将最后一道菜出锅。
这时,门外街道上响起欢呼声,院门被人推开,少年当先走进来,季大石在他身后猛吸鼻子:“好香!”
久违又浓郁的烹饪香味四散开来,季大石等人这次却没有急着围上来狼吞虎咽,弟兄们看着桌上的饭菜,一个个开始抹泪,有的低头哽咽,有的高声喊着爹娘或媳妇孩子的名,有的“扑通”跪到地上嚎啕大哭。
庄衡看看季大石,发现他比离开之前壮了不少,看他们哭得伤心,心有戚戚,拿翅膀戳戳少年,低声道:“让他们带上吃的去见见家人吧。”
少年目光从桌上移到旁边的锅中,发现庄衡今天做的都是汤水很足的炖菜,煮的也不是米饭而是稀粥,这一看就是做好了给很多人分的准备,他心神微微触动,伸手在庄衡脖子上摸摸,转头对季大石道:“你跟弟兄们将饭菜分了,带去给家人尝尝。”
季大石哭得越发大声,带着众人跪下来磕头:“多谢公子!多谢仙君和仙使大人!”
少年又看向庄衡,问道:“你可要随我入宫?”
庄衡一脸莫名,眼里满满都是疑惑:你为什么要入宫?
少年走到一边将“打坐的仙君”扛起来,抬脚往外走。
庄衡:“……”
看少年将自己的复制品扛到马车上安置好,庄衡只好跟着他上车,待马车动启动后用嘴巴掀开帘子看了看,再放下来:“还真是往皇宫方向走啊?你去宫里做什么?”
少年抿抿唇,垂眼道:“我祖母在宫里亡故,我去祭奠她。”
这话倒也不算撒谎,伏国确实曾有一位夫人被天子强抢入宫,只是这话半真半假搀在一起而已。
庄衡想了想,脑中忽然划过几行字,激动道:“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位伏国夫人,据说貌若天仙,但凡见过她的人都会被迷得走不动路,当时的天子……应该是当今天子的祖父吧,据说那位天子设计把伏国夫人抢入宫中归为己有,是不是有这回事?”
少年神色莫名:“嗯……你竟知道此事?”
庄衡:“……”
书里写的,能不知道吗?
这段内容在书里只是一笔带过,但庄衡印象还挺深刻的,只是一时没想起来那夫人是哪个小国家的,不然早就能联想到少年身上了,作者笔力不错,三言两语就将夫人的美貌刻画出来,顺便讲述了由这位美人引起的一场朝廷震荡。
据说夫人原本是老天子给儿子抢来的媳妇,但因为实在垂涎美色,事到临头自己抢过去了,而更过分的事,这老天子前一个宠幸的女人是被他抢来的庶母,也就是说那老不羞先给亲爹戴了绿帽,后又给亲儿子戴了绿帽,王族因此绿到发光。
大禛王朝以礼治天下,没想到五百年后出了这样一个不知廉耻、淫乱后宫的家伙,王族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因此一落千丈,更不用说前后两个美人又因为争风吃醋与涉及儿子的利益之争,导致朝廷乱象频出,由此之后,王朝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庄衡回顾原文情节,惊叹道:“祖父是个淫棍,父亲是个暴徒,孙子是个变态,有这样的祖孙三代,这朝廷想不亡也难啊!”
少年抿紧唇,牙关紧紧咬着,半晌后才松开,他抬手掀开一旁的卷帘,看着外面逐渐西沉的暮日,低声喃道:“不会的。”
庄衡扭头看他:“什么?”
少年将卷帘放下,神色恢复如常:“没什么。”
庄衡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便收回目光。
马车很快行到宫门口,如今城内势力整肃一清,整座宫城都暂由戴国将军领兵把守,见坐在马车前的人是胥乌,立刻将中门打开,马车长驱直入,到寝宫门口又有宫人神色恭敬地上前接应。
少年抱着人领着鹤走进殿中,胥乌安排了可信之人在门外守候。
庄衡见少年将自己的复制品安置到床榻上,还贴心地盖上锦被,忽然想起一事:“你父亲是伏国夫人被抢夺之前留下的血脉,当今天子的父亲是伏国夫人入宫后留下的血脉,这么算来,你跟天子是远房兄弟啊!”
少年愣了片刻,似乎之前并未想过还有这层关系,最后轻轻笑了一声:“是兄弟又如何?这天下诸国,最开始都是兄弟,到头来还不是互相倾轧残杀。祁王也是天子的兄弟,同样在谋划着夺取天子的性命。”
庄衡抬起翅膀在他肩上拍拍:“哎,生活在这个时代,兄弟辛苦了!”
少年觉得他这话听着有些古怪,一时也没想明白怪在那里,蹙眉琢磨片刻,最终放弃。
庄衡转头打量这座宫殿:“哇!真奢华,戴国宫殿跟这里一比简直就成了麻雀窝,那个……我晚上就睡在这里?”
少年微微颔首:“你可满意?隔壁还有温泉池,随时可以去……哦,我倒是忘了给你多备几件衣袍,你先歇着,明日一早我便让人送几身新的过来。”
庄衡昂首挺胸,若换成人形这会儿必然要宠辱不惊地笑一下:“不必不必,别的都是身外物,我们修仙之人并不在意。”
少年并不与他争辩,扬声让人准备些吃的送来,又对他道:“你在这里好生歇着,我去看看我祖母。”
庄衡点点头:“你尽管去,不用担心我。”
少年走到大殿外面,仰头看看繁星点缀的夜空。
过了片刻,胥乌从走廊一头匆匆过来,躬身道:“主上,可要现在过去?”
“嗯。”少年收回目光,抬脚缓缓走下台阶。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正在写,估计需要一个小时,明早看也是一样哒,大家晚安!=3=
第27章 [二更]鹤鹤有头发了!
废弃的王宫大而空旷, 少年与胥乌踩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声错落有致, 伴着低语声在四面回荡, 生出模糊不清的回音。
少年边走边问道:“可曾打听清楚?原统领确实死了?”
原统领指的是在叶统领之前明面为病逝实际应是遭到蓄意谋害的那位统领,胥乌道:“是死了,家人也没了,姓叶的手段狠辣, 没留下一个活口。”
少年嗓音凉沉如水:“他手下的心腹也都不在了?”
胥乌摇头:“不在了,连地牢里都打探过, 忠心于他的早就死了, 不忠的也降了, 姓叶的手握废都权柄后几乎是一言堂, 但凡与他不和的都活不成, 如今他的势力被连根拔除,剩下的人没一个中用的,除了墙头草就是普通百姓。”
少年脚步未停, 继续往前走。
胥乌顿了顿:“哦对了,季大石是比较成气候的,他手底下那帮男儿都极有血性,秉性也淳善,是可造之材。”
少年颔首:“确实如此。”
两人未再说言语,一前一后往宫殿深处走去, 沿途看不见半个人影,直到靠近祖庙才逐渐感受到几分人气,只是这人气也稀薄得很, 祖庙里供奉着本朝历代先祖,本该至少有几十人值守,如今只剩零零落落七八个,这七八个人也并不将差事放在心上,个个萎靡不振地歪头打着瞌睡。
胥乌见少年打量那几个人,低声说道:“兴许这里平时一个人都没有,今日是看城里动荡,他们才过来点个卯。主上,可要将他们敲晕?”
少年摇头:“不必,他们不容易醒,我们直接进去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