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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地在一旁等待,在晦暗的眼神里倒影出两抹鲜红的身影,而他自己这身绿地可笑的大衣就如同会叮狗屎的苍蝇,不招人待见。
一直等到相互拥抱的两个人亲热完毕,艾栗才走到可妮身边,很显然他的出现让陈舒宇甚是震惊。
一如艾栗所想,像陈舒宇这样深藏不露的人很快恢复原样,他牵住了可妮的手十分绅士的说道:“艾导,好久不见。”
艾栗的视线在十指交错的手指上停顿了一下,盯着陈舒宇的眼睛,仿佛要看穿这黑漆眼底的深处到底隐藏着什么?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一个人的爱可以这么伟大。
艾栗随即一笑,甚至比陈舒宇的笑容更加的温暖而明亮,眼里的隐忍一闪而逝,回握住陈舒宇的手指,轻轻一掰恰巧露出手表,他眼眸一低:“15天9时17分23秒,我很怀念你放我鸽子的日子。”然后松开手,视线扫过与陈舒宇肩并肩的可妮,脸上仍是挂着那种玩笑般的笑容,目光却深不见底:“今天我是你们二位的一日导游,别看韩可妮从这里上了四年的大学,其实她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路痴。”
陈舒宇淡然一笑,低头摸了摸可妮的脑袋,带着些许宠溺与不满:“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们的关系有了很大的进展哦?”
艾栗别过头,嘴上虽是在打趣却又字字珠玑:“韩编剧,你不是之前还吵着饿么?怎么一见到男朋友就生机勃勃了?”不给可妮拒绝的机会,反倒对着一旁的陈舒宇笑了笑,一副主人要宴请宾客的模样:“我预定了早茶,你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吃饭吧?一起去吃点。”他口气虽是询问,态度却十分强硬,就像是至高无上的王,但凡他下达的命令绝对不可忤逆。
可妮干急着瞪眼,无论她暗示与警告通通都被艾栗无视掉,他们俩人四目相对,反倒她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韩可妮拽了拽陈舒宇的胳膊:“我们要不要去吃西餐啊?”
陈舒宇抬手将她的头一拍:“这样不礼貌,正好我也有点饿了,我们改天再去吃西餐。”
然后他冲艾栗微微一笑,刻意生疏地说道:“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话语一出,艾栗的眸色便是倏的一沉:“今天,只要是你喜欢的,看重什么拿什么,不用跟我客气。”
不需要跟他客气什么,同样他也不会跟陈舒宇客气半分,他要光明正大地带走陈舒宇生命里不可缺少的准新娘。
他没办法做一个无私善良的好人,除此之外,要坏就坏的更加彻底些!
气氛瞬间降低到零度,韩可妮被夹在中间快要疯掉了,又不可以表现出来,就只能神色自若的开口:“我跟你说,现在的有钱人脑子都有病,拿钱都不当钱使的。”
陈舒宇但笑不语,下意识攥紧她的手指,可妮缓缓的回握住那双冰凉的指节,尽管她的手已经足够的热乎却怎么也捂不热渐渐传来的凉意。
“走吧。”陈舒宇对她说道。
但不知为何,仰头望去的那一瞬间,清秀白皙的容颜,似乎又透着一种平时没有的清冷,与她多了一些疏离以及再也摸不透了的秘密。
艾栗背过身去,暗自满足后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走出了候机厅。
—
御景轩,吃早茶的地方。
就是那种古香古色的亭台楼阁,外面看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价格也不算贵的那种。
她在二楼靠窗的软榻落了座,值得一提的就是里面的东西和外面装修无差,有种时间错乱穿越回古代的错觉感。
身后的两个男人也跟上来,艾栗假装斯文的冲着韩可妮挑一下眉角,走到她的对面,盘腿而坐。
那一刻,她砰砰乱跳的小心脏也平静了许多。
她可真怕艾栗没有眼力价,或是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故意使坏。
“喝什么茶?”等待陈舒宇坐在可妮身边,艾栗一笑而过,“红茶可以暖胃去腻,利于消化。”
陈舒宇看到艾栗眼睛里的红血丝心里有了个大概,他收回目光:“艾导,您这几天处于上火期,我建议像您这种属于燥热体质的人还是少喝像红茶这样的全发酵茶,中医认为红茶性温,但如果属于虚寒体制的,刚好对身体有裨益,就不容易上火,女孩子可以多喝一点。”最后舒宇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可妮身上。
“噢!”她环住舒宇的胳膊,“你一说我才想起来最近艾导火气特别大,经常摔东西看啥不顺眼就摔啥,把组里的道具都弄坏了,吓的工作人员也离他远远的不敢跟导演说话。”
艾栗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倒是陈舒宇笑着询问:“要不要喝菊普茶,它有清凉祛火的功效。”
艾栗露出一个并不怎么真切的笑容,于是对着服务员说:“一壶红茶一壶菊普茶,把你们这里的特色点心各上一份。”
服务员一一记下,脸色通红的举起双手把笔和纸递给艾栗:“能不能帮我签个名?我一直是您的脑残粉。”
有些沉闷的气氛被服务员的一句话调节的逗比了一些,艾栗超级好脾气的签了名,发自内心的问道:“需要合照么?”他的态度好到让缩在一旁的韩可妮分分钟想要多烂自己的嘴。
于是服务员受宠若惊:“我马上给您去准备早茶。”
艾栗昂首一笑,直到服务员离开才侧眸看了可妮一眼,显得有点若有所思:“虽然我不知道红茶会让人上火,但是像红茶这种色深,汤浓稠,味苦涩,很难有人喜欢这种口味,虽在视觉和味觉上都不如绿茶,却与h市早茶中味道浓郁的茶点恰是绝佳配搭。”一语下来别有深意,英伦的脸噙着淡淡的散漫的笑意。
明明是敌对的感觉,在两人明枪暗箭一言一语里,韩可妮也听出了些端倪,尤其是最后这话的言外之意让她的心轻轻一抖。
就是莫名的心虚……
谁能救救她?
结果还是陈舒宇说了话,他凑过去问道:“要不要给你来一份鱼片粥?”停了停才又说,“如果红茶喝不下去的话。”
她低着头,对于无形中争锋相对的两个人内心极具不安,她已经往好的方向去想了,陈舒宇这样处于吃醋并非……并非从某处听到或是看到了些什么。她握着菜单的手指在上面似有若无的刮蹭着,仿佛有些走神。
陈舒宇并不在意,招呼了服务员要了一份鱼片粥,随即抬头冲着对面的艾栗抱歉的笑了笑,自然地转了话题:“艾导,你的长相不当心理医生真是可惜了。”
“我只听别人说过我这长相不当明星才真是可惜了,第一次见到可妮的时候她还问过我是不是明星来着。”
被念到名字的当事人终于恍过神来,抬起头看着正对话的二人,却不免疑惑,以为自己刚刚听错了。
俩人默契的看着可妮。
她“嘿嘿嘿”一笑,心里默默嘀咕,她哪有说过?简直就是无中生有的事。可妮牵动嘴角,想要反驳,却又似乎找不到恰当的语言,只好作罢。不过第一次在飞机上见到艾栗,她真的以为是表演系而非导演系的。
她还想着该怎么解释,陈舒宇就已经淡淡地开口说道:“虚有其表华而不实是外表,不露锋芒有强大责任意识是内心。”他顿了顿,“心理医生正要两者同时具备。”
韩可妮有些傻眼,这是在夸艾栗还是抬高他自己呢?反正她是不想再费脑细胞了。
毕竟艾栗从接机到现在的每一句话也一样别有深意,而另外一个人总是潜移默化地进行抨击。
她抬眼,恰巧对上艾栗的视线,过为慌张的移开了目光。
倒是陈舒宇依旧温文尔雅的笑着,用力地揉了揉可妮的脑袋: “心理医生不仅需要让病人放松心态快速信任医生,还要具有亲和力。需要看透人心在适当的时间里说出病症,需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这句话是对艾栗说的。
继而, “你很适合医生,只有聪明的人才能发现你不为人知的长处,只可惜……”
“只可惜我的事业发展的真的很不错,很抱歉让你挖不倒墙角了。”艾栗微笑对望,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表情,也愈加让人捉摸不透。
韩可妮打了个冷颤,果然啊……男人的世界也存在着勾心斗角啊。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对望着彼此的目光却一动不动,这是第几次了???
韩可妮愈加崩溃,什么个情况啊……眼神交流么?
只是很快,艾栗就轻轻一笑:“早茶来了。”
服务员对着艾栗花俏的笑着,一一把茶点端上桌子,那碗鱼片粥还冒着热气,韩可妮刚想接过来……
艾栗:“小心烫!”
陈舒宇:“小心烫。”
两道声音一齐响起,十分有默契的伸出手指握住了碗边。
三人突然静默。
其中两位硬碍着灼手的温度停滞在半空中,没有一个人先松手。
韩可妮干干一笑:“我的粥我的粥,你们都不许跟我抢。”
她从碗底叉手,指尖还没有触到碗底就感受到了不一般的烫,她硬着头皮双手一抓,胳膊一用力将鱼片粥从两个人手里非常快速撤走。
妈的!感受到烫烫烫,异常的烫,烫的想把这粥泼到艾栗脸上了都!
由于想要放下的心太急,手指在最后一刻不经意一抖,那样滚烫的粥就立刻撒在了桌子上,遭殃的还有她的十指。
可妮欲哭无泪,嘴唇被咬的发白,烧烧的疼痛让她恨不得把桌子踢翻!就像在家吃完朝天椒,每一次擤鼻涕的纸篓都被她一脚踏碎。
问她为毛???
你们有没有体验过辣到不行的时候,抓起手边的东西想要摧残,内心os就是这样会好受一点,或者是有种冲破大脑皮层要报复社会的冲动,如果没有那一定是不够辣。
最终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陈舒宇抓住手腕,大约是医生的关系,他轻叹一口:“这样会留疤的。”
艾栗微微蹙眉,沉默不语。
倒是上菜的服务员显得更加着急:“我去问问老板有没有烫伤膏,我记得前台那里应该有的,如果没有我再去药店买。”
到底是占了谁的光?还是倒了几辈子的霉?
瘪着嘴,谁也不想搭理。
陈舒宇端过鱼片粥,用勺子轻轻搅拌,直到温度看上去没有那么热,他推了过去:“好像没有那么热了。”
韩可妮点点头:“你们吃啊,看我就能饱了么?一点小伤而已。”她低头小嘬了一口,皱了皱眉头,沉思一会又喝了一大口。
艾栗盯着如鲠在喉的某人,脸色稍稍不悦:“好喝吗?”
可妮一边用勺子搅拌一边翻阅着手边的菜单,有一搭没一搭的应道:“还不错。”
撒谎!艾栗半眯起眼睛,明明连虾都不碰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觉得鱼粥好喝?
只见艾栗沉吟一下,端起那碗凉的差不多了的粥,似故意也似无意恰巧唇边触碰到她刚刚喝过的边缘,一口一口灌入肚中,只剩下碗里没有骨刺的鱼片。
他放下碗:“真是抱歉,把你的粥喝了,不过如你所说果真不错。”
韩可妮突然觉得很丢人,常常在艾栗面前丢人,也让他知道了一件事,陈舒宇并不知道她不喜欢吃海鲜。
某导演恍然大悟,他一脸不好意思的对陈舒宇说道:“我在剧组呆习惯了,大家都一起吃盒饭,谁的好吃就吃谁的成了习惯,希望你不要介意。”
陈舒宇的目光暗了暗,冷着脸打量这个男人,他若不是想太多,就是这男人要光明正大的告诉他:抱歉,亲了你恋人。
如此一来,他戏谑的神情引起艾栗注意。
艾栗抿了一下嘴角,看来火候还需要烧的更旺一些了!
“您看这个药膏可以么?”刚刚急匆匆跑出去的服务员又急匆匆的跑回来,她把药膏递给了艾栗。
艾栗接过药膏,仔细的读了读上面的文字:“这个可以的,谢谢你。”他把药膏推到可妮面前,“抹之前去用凉水稍微冲一下吧,小心疼。”
“好。”韩可妮应着。
“谢谢。”她补上一句,刻意的。
待到韩可妮去到洗手间,艾栗这才敛去笑意,慵懒的表情瞄着对面不动声色的男人。
过了半晌,他才突然的,很随意地,像是茶余后的时间用来消遣:“比起手上留疤作为男朋友为什么不关心她疼不疼?”
艾栗一早就想这么问,在陈舒宇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看着身旁那一小只,为了不让她太过伤心,还是忍住把火势尽量降到最小。
陈舒宇似乎料到他会这么问,一点也不吃惊,继而笑了笑,意味不明地反问:“那么你呢?别人的东西看上去就那么好么?”
艾栗半靠在窗边,微微偏头,下一刻轻挑起唇角,回了一个同样意味不明的低笑:“如果那东西原本就不属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