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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卫生间靠右边有一个拐角。下课时,男生喜欢聚在这里看妹子顺带抽根烟。
“我靠,12班的叶澍能耐啊!一帮妹子围着转就算了,居然带着女朋友操场舌吻,真是胆子肥!真不懂现在女孩的审美观,喜欢小白脸,亏得老子晒了一身小麦色。”
“你除了小麦色还有一身膘。说到底就是嫉妒叶澍!”
“我嫉妒啥?我是好学生,好好学习考大学的。不过他女朋友真不赖,腰是腰,屁股是屁股,啧啧,真想摸一把,人间尤物!”男孩吐了一口烟,下流的说道。
“化妆都是美女,哪天你看看她素颜,别吓得你尿直流。”
另一个男生插话道:“叶澍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他的圈子就知道他也是混社会的。”
叶涵不是故意要听墙角,她只是单纯的上厕所。经过这边几乎没有抬眼,装作听不见,看不见。
“小白脸有什么出息?长相都是浮云,得要看他那个部位给不给力。”男孩子开着荤段子笑成一团。
叶涵硬着头皮准备离开,脚却不是她的脚,声音也颤抖的不像样。恍惚中有了莫大的勇气转过身:“叶澍…不是。不是那样的人。”又觉得自己太怂,一点气势也没有,咳了几声又接着没底气说道:“所以你们不能这样说他。”
“哦?那他是什么样的人?”
叶涵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却没在刚才的议论中听到,估计只是一听客,听客更可恶,助纣为虐。早在女孩经过李皖豫就认出她是豆浆雷锋女的朋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多管闲事。
李皖豫来了兴趣。
叶涵觉得眼前高高瘦瘦的男孩很熟悉,一时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她兀自咬着唇倔强的解释道:“他不是混混,他虽不是多爱学习,沉默寡言。但是他很认真、很聪明,从不迟到。”他会给自己讲题,虽然刻薄的规定时间。
旁边一平头男生吹了一个婉转的流氓哨:“呀!小妹妹喜欢叶澍就直说。甭转弯夸了。”
“又有好妹子失足了。”志强摇头惋惜附和道。
李皖豫眯着眼睛看向叶涵,手足无措的女孩红着脸,固执的站着,让人有种错觉仿佛她的话就是真理,即使解释的很苍白。
叶涵正经而紧张道:“赌一把!我们赌一把。如果他在下个月模拟考考进了全校前100名,你!还有你,你们全部都要道歉。”
“哈?开玩笑吧,前100说进就进的?你老几啊?说道歉就道歉,一个丫头片子叫嚣什么劲儿。”
“志强,别说了。”李皖豫打断道:“我和你赌。”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叶涵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了两份赌约书。叶涵的手不知何时就不抖了,女孩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不会输,即使在蒙选择题时第六感从来没有发挥作用过。末了,叶涵老老实实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又将自己的大拇指涂黑盖了个章。
李皖豫也签了名:“盖章就算了,不好洗。”
叶涵一扬下巴大爷似的说道:“赌不起吗?”
李皖豫耸肩无奈的盖了章。
叶涵趁机补充道:“输了我会认同你们的话,并且给你们洗一个月的袜子,但是我知道我不会输。”最后一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想表达叶澍不是小白脸,只是皮肤白了点而已。
李皖豫挑眉:“你的自信哪里来的?”谁也不能保证叶澍能进前100名,考上大学的绝对不会在这里复读。
“爹妈给的。”叶涵甩着马尾,傲娇如她,转身欲离去。
“上次喝豆浆的那个女生叫什么?”李皖豫忽然开口。
叶涵收回脚脑袋一激灵恍然大悟:“是你!”难怪觉得他很面熟,原来是许芬的宿敌。男孩面上颜悦色,与之对视,却总让人不寒而栗。这也是许芬为什么叫他“笑脸佛”的原因,看似是佛,实则是魔。
李皖豫收回眸光,不自然的说道:“我叫李皖豫,她呢?”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问我叫什么吗?”叶涵不解,这算是搭讪吗?生平第一次被搭讪,却是因为闺蜜。
“你叫叶涵,她呢?”
叶涵对李皖豫的印象并不差,大约是因为对方有个好皮囊吧。现在对方得知自己的芳名,莫名的更加有好感。
“许芬,芬芳的芬,很多人容易看错以为叫许芳,芳那么俗的字眼…”
李皖豫轻笑打断道:“芬也土掉渣。”和她做的事挺配的。
“你最好别让她听到,虽然确实很土。”许芬对李皖豫印象特差,要是知道自己出卖了她的名字导致被宿敌嘲笑,叶涵绝对活不过下一秒。“对了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皖是安徽的意思是吧?豫呢?”理科生的悲哀,不懂地理。
“河南。”
“你爸安徽人你妈河南人?”
“不是,我妈安徽人我爸河南的。”
“哦!”叶涵一派安然的说道:“下回你生孩子对我说,我送你本新华字典。”
“我老婆的事,不劳你费心。”
旁边起哄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叶涵吐了吐舌头,白了一眼,转身跑的无影无踪。就算他们人不坏,背后嚼舌根也同样不值得老娘打交道。李皖豫随手将字条扔在垃圾桶里,嘴角上扬,忽而想到诗经“是烝是享,苾苾芬芬”。
经过男生厕所,叶涵不禁低呼出声,随之被一股力道带进了男生卫生间。叶涵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叶澍,第一反应却是:男生厕所原来长这个样子。第二反应:糟糕!他大约听到自己拿他当赌约了!
她小心翼翼试探道:“没带纸吗?”
叶澍缓缓松开叶涵的手,转身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手,他还是不习惯和人接触。什么时候自己的事让不相关的她插手,从来自己都是随遇而安的。无可否认心中却因为那句:“叶澍不是那样的人”而漾起涟漪,陌生的情绪蔓延心底,他若有所思,忽而开口:“你人生中第一次参观男卫生间,可喜可贺。”
叶涵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每次等芬的时候瞟过几眼,今日所见,果真没什么看头。”
他不动声色的掏出湿巾擦擦手,举步离开,目不斜视。
矫情个什么劲?还用湿巾,奢侈!用水泡泡卫生纸不就是湿巾!叶涵腹诽了下,上前开了水龙头,流水穿过她的手指分成几股细流。她心不在焉的看着拇指上的黑印,忽然不想洗掉。即使这个人毫不在意,漫不经心,她也想让这个世界知道他认真做题时阳光在他头发上跳跃的角度。
叶涵歪着头,盯着窗外郁郁葱葱的大树。
所以拉她进来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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