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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医生从一堆书里抬起头,眯了眯眼,看着眼前这个眉眼带笑的女人。
“咦?祝医生?”池中月说,“真巧。”
祝寻把放在一边的无框眼睛戴上,眼梢微挑,“怎么了?”
“我感冒了。”池中月晃荡着自己的衣服,说,“落水了,有点发烧。”
祝寻弯腰,拿了一只体温计给她,“先坐着量一□□温。”
池中月就低头去量体温。
祝寻一边在电脑里输入病历单,一边问:“怎么落水的?”
池中月没反应。
祝寻又问了一遍,“怎么落水的?”
池中月还是没说话。
祝寻低头看了一眼,池中月正在解开胸口的扣子,将体温计夹到腋下。
任清野代她说了,“不小心踩下去的。”
祝寻看了任清野一眼,又看了池中月一眼。
“听不见?”
任清野点了点头。
祝寻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在电脑里敲下“池中月”三个字。
量体温要好几分钟,任清野走到厕所里,抽了根烟。
回来时,池中月已经量完量。祝寻晃了晃体温计,说:“三十八度,高烧了。”
他倏地抬头,“湖水这么冷,都高烧了你还一点不在意,自己身体是这么造作的吗?”
“哦,好。”池中月说,“我还没觉得怎么。”
祝寻低下头,冷峻如常,“晚上好好休息吧。”
“好。”
池中月和任清野去拿了药,回去找池荣贵。
他坐在床上看报纸,见池中月来了,问:“怎么样?”
池中月说:“低烧。”
池荣贵嗯了一声,“那阿野你送她回家,老魏今晚来照应我。”
任清野看到池中月嘴角的笑,心里咯噔一下。
他现在真他妈十分抗拒和池中月单独相处。
要走的时候,护士站的人已经帮池中月把衣服烘干了,她去换了出来,说:“走吧。”
两人坐到车上,汽车发动了,任清野坐着没动。
“任清野,带我去你家吧。”池中月说,“我不想回家。”
任清野侧身对着她,说:“去我家?你知道去我家回发生什么吗?”
池中月捧住他的脸,仰头吻上去,撬开任清野的嘴。
这是今天第三次,但池中月已经学会了怎么深吻。
她发现,原来接吻会上瘾,想一次,又一次。
车里空气迅速燥热了起来。
任清野突然离开池中月的唇舌,一脚踩了油门,往家里开去。
池中月是被任清野抱上楼的。
沙发上,任清野的手探入她上衣,手心一阵灼烫。
池中月的呼吸很急,紧紧搂着任清野的脖子,接吻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想被放大了好几倍。
充满情/欲的味道。
任清野的手滑到池中月腰上,轻抚她的伤口。
然后往下一寸,解开了她裤子的扣子。
他的手按在那里,唇印在池中月脖子上,深深浅浅。
“任清野……”池中月闭着双眼,咬着牙,声音软得能揉出水,“你想弄死我吗?”
她的回答不但没有让任清野停下动作,反而更用力了。
池中月的脖子立马红了一处。
“老子真的想弄死你。”
“嗯……”池中月忍不住咬着自己的下唇。
原来男女之间能情迷意乱到这种程度,从头皮,到脚趾,全是上下的每一处肌肤都只想和另一个躯体紧紧缠在一起。
这时候,池中月的手机响了。
任清野的动作骤停。
她睁开眼睛,看见任清野正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看,而她低头瞄了一眼,看见来电显示的同时,也看到自己的裤子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褪到了膝盖。
任清野单膝撑着沙发,看着池中月,一口一口地喘气。
电话上显示:「爸」
池中月看着任清野,眸中含水。
她把电话递给了任清野。
“你接。”
任清野的呼吸还没平静下来,他目光里的火还在跳动。
池中月又说:“你接,我听不见。”
任清野接了。
“嗯,贵爷。”
“她在……我家。”
电话对面沉默了两秒。
“你现在来我家一趟。”
任清野说:“好。”
任清野挂掉电话的这一刻,浑身上下一阵彻骨寒冷。
池荣贵的声音,就是一把刀,一下切断他所有情迷意乱。
任清野坐了起来,在沙发的一头,把裤子穿好。
窸窸窣窣的响动之中,池中月仰着头,深呼了一口气,“任清野,你不想要了吗?”
任清野点了根烟,火星亮起的那一刻,池中月侧头,靠在他的背上。
池中月摸着他的背,画了一个又一个圈。
但任清野心底再也没有一丝涟漪。
“行了。”任清野说,“走吧。”
任清野去房间里拿了件外套,扔给池中月,“穿上。”
*
到了池家的时候,池荣贵在书房里等着他们。
池中月和任清野经过客厅,遇到了阮玲香。
阮玲香看了任清野一眼,几不可察地皱了皱鼻子。
她不满地看着池中月,说:“这男人身上有你的味道。”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就走了。
任清野问:“你跟你妈什么情况?”
池中月说:“就你看到的情况呗,爹不疼娘不爱的。”
爹不疼娘不爱的池中月笑得跟个没心没肺的人似的,任清野没再看她了,往楼上走去。
两人一打开书房的门,发现气氛十分诡异。
池荣贵坐在沙发上,旁边站着刘启浩,而钟峥站在池荣贵对面,深色凝重。
池中月问:“爸,你怎么回家了?明天不是要做手术吗?”
池荣贵说:“月月,你坐下。我今天要清理门户。”
池中月心一沉,“爸,你什么意思?”
池荣贵把手里的烟摁在烟灰缸里,狠狠嗯了几下。
“你。”他指着任清野。
“还有你。”又指了一下钟峥。
“今天你们自己认了,谁是条子。”
“贵、贵爷,你在说什么?”钟峥往前一步,双手紧张地不知道往哪儿放,“你怀疑我是条子?”
池荣贵翘起二郎腿,微眯的双眼直接瞄向任清野,“你,是不是条子?”
他都眼睛不大,但里面但阴鸷能杀死这一屋子的人。
“贵爷。”任清野说,“我不是。”
“更不是我!”钟峥说,“贵爷,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还不相信我吗?”
“你?”池荣贵说,“我去哥伦比亚的事情,知道的就只有你们几个,周华宇的事情,除了任清野,就只有你知道,还有上次那一批货,是你跟任清野去送的。什么他妈的捉萤火虫的条子,你们把老子当小孩子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