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苏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普爱看书网huazhoujixie.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根据几人回答共同辑合起来的图景,几乎可以确定安条克通往东方和南方的门户“铁门”已经被科布哈的队伍给占据了。
而另外边,当朝圣者集中力量攻陷了亚吉的卫城后,科布哈最先前派出的队伍,却同样夺取了朝圣者原本占据的圣西蒙港。
现在的局势是,朝圣者们夺取了安条克全城,诛杀了亚吉全党,却丧失了几乎所有的外围防线。
“我们被科布哈的大军包围起来了。”这是大伙儿的共识,于是所有人再也无心享受昨日夜晚胜利的喜悦,他们忧心忡忡:粮食的问题,保卫安条克的问题等等。
“现在需要一场决定性的会议!”在人声鼎沸时刻,高文忽然举手,朗声说到,“如果这场会议讨论得好,那么我们绝对有力量击破科布哈,还有他的盟友。”
“可我们现在城中有这么多的人,十五万,二十万人?而圣西蒙港和拉塔基亚港都被封锁住,一旦遭遇饥荒,我们会彻底垮掉的。”许多爵爷和骑士都忧郁悲观地应答着。
“敌人是那么多,并且他们的十万人,怕是有七万人都是可以上阵的士兵,其中骑兵有上万人之多,还能得到阿勒颇、摩苏尔粮食的供给。如果君士坦丁堡的皇帝不带着他的人马来支援我们,罔顾阿德马尔阁下一封又一封信件的乞求之情,那么我们是极难取得胜利的。”
“住口吧各位!”这会儿,一向以温文低调而得到称赞的军事总参议罗伯特伯爵,从人群行列里走出来,十分严厉坚决地说到,“一百句毫无意义的呱噪,也比不上一句精准的哲思。当军事部署和策略被少数最尊贵最精明的人制定出后,绝大部分的领主和骑士们只需要严格去遵守,我们正是靠着这个,以往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过往鲜血教训告诉所有人——互不统属必然导致悲剧。所以,总执阁下......”
“唉,是叫我吗?”人群当中的博希蒙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用手指指着鼻尖,满脸纳罕的表情。
“请即刻举行场秘密的会议,要在短时间内制定出周详妥贴的计划。”罗伯特而后说到。
而后,弗兰德斯伯爵又转向了神色郑重的阿德马尔面前,深深鞠躬,带着抱歉的语气,“请原谅阁下,因为马上是阿普利亚公爵主持的单纯的军事方面会议,有些言论不便让您在场,但您得相信,我们所商议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座被称为‘主的摇篮’的城市,能从突厥人和其他形形色色不信者的刀剑下岿然不动。”
短暂的沉默后,阿德马尔爽快地颔首,接着亲吻了罗伯特的脸颊,“无妨,直接在这里开诚布公说出你所拟定的与会名单就行。没有善行和义举是不能暴露在阳光和福音殿堂之上的。”
于是弗兰德斯伯爵指定的以下诸位参会:
博希蒙德、高文、戈弗雷、雷蒙德,还有他自己。
连坦克雷德和鲍德温都没有资格参会,或者是认为他们过于年轻,或者是认为他们与舅父或兄长关系过于密切,不利于真正形成公平的军事部署。
而尊贵的休,军营里都盛传他马上要经由君士坦丁堡归国,所以没人认为他会留在东方。
丹麦王子斯文,他的部属已经在弗吉利亚山地被突厥人和希腊山匪杀伤过半,丧失了独立一席的资格,所有人都认为他必须得托庇在高文之下,将来才能进入圣城,参觐圣墓。
被选定的五人,进入了教堂僻静的耳房,这所房子窗户外,直通着围墙,没有偷听者容身之处,所有人模仿罗马城里枢机主教的“密室会议”,在走入后就将大门掩上,卫兵也必须站在门外十五尺处。
高文挨着戈弗雷,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博希蒙德单独坐在入门位置,雷蒙德不发一语,坐在第三根廊柱下,而弗兰德斯的罗伯特为表示自己仅是主持身份,所以是站在中央的,并且对着自己做出了个噤声的手势,表示他不会发言。
气氛很沉闷,所有人仿佛有若有所思,谁也不愿意开口。一面是对方兵临城下,一面是己方各怀鬼胎。
整整过去了四分之一个时辰的时间,所有人都焦躁起来,将目光集中在了博希蒙德身上,暗中意思是他身为整支军队的总执,而今是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最终,博希蒙德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但是触及核心的事情他又不想表露出来,便想了下,反正是军事会议,就“在军言军“好了:
“尊敬的各位爵爷们,我始终在思索,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我们到底是固守城市好呢,还是出城列阵野战好呢,还是防守反击好呢?”
谁想他话音刚落,高文忽然猛地拍了下椅子,径自站了起来,搞得博希蒙德顿时不知道话语如何往下说了。
“若是各位的认知不统一,不管是何种战术,都会以失败而告终!”高文目光灼灼,语出惊人,看来他根本不想讨论军事问题。
然而高文的话,虽然和会议主题不相吻合,但雷蒙德等人明显像被说中了心事,乃至博希蒙德也摊摊手,表示你有话可以先说。
高文的足迹,踏在了耳室的地板中央,在他的身后,是教堂灿烂的壁画和穹顶,这位帝国的大公爵兼圣座委托神品的圣职长上,接下来说出了让君士坦丁堡皇帝和教宗冕下都会感到惊怖的话语,如果阿莱克修斯和乌尔班在场的话,回荡在耳室之内:
“圣地乃至整个黎凡特之地,到底归皇帝管,还是归教宗管?”
“够了高文,别说如此逆伦的话语。”博希蒙德大为激愤,怎么能把埋在各人心里的话,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呢?简直是罪行。
“我们在主的面前,必须要诚实!如果我们对领地和战利品没有渴求的话,那么也不会一步步,穿行半个世界,来到这充满形形色色的东方。但是所有人都应该有这个体认,那就是我们背负着十字架,跋涉在杀戮和血腥里,光复圣城,是要对背负世人之罪的主负责,而不是教会。”但高文丝毫不顾忌众人的难堪,继续大放厥词。
所有人都站起来,战战兢兢,但又巴不得高文帮他们将心中所想给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