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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德尔先生,我原以为您对土地改革政策的理解不够深刻,然而事实证明,您比我更深刻的领悟到了这一政策的精髓。”罗兰深有感触地说。

约德尔感动地笑笑,“有殿下您这句话,就算其他人都不能理解我的做法,我也不在乎。”看了一眼怀表,歉然道:“不好意思,耽误了您太多时间,想说的都说了,您快去觐见陛下吧。”

罗兰点了下头,对约德尔说:“有件事提前跟你打招呼,过段时间我要去‘丰收之环’总部参观访问,你也知道,瓦莲京娜女士是我的政治合伙人,绿野德鲁伊是我们推行农业改革的关键一环,没有她们鼎力支持,我们在农村什么事也干不成,如果你能抽的出身来,到时候陪我跑一趟。”

“没问题,我随时恭候!”约德尔爽快地回答。

“那行,我先走了,回头再聊。”罗兰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登上早已在路边等候多时的马车。

约德尔·斯托雷平的意外来访耽搁了罗兰一些时间,当他赶到王宫御书房的时候,鲁道夫陛下正在装今天下午的第四斗烟,房间里弥漫着呛人的氤氲,国王陛下的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您最好少抽点烟,这东西对您的身体没有任何好处。”罗兰明知道是徒劳也要见缝插针的劝说父亲节制一下对烟草的嗜好,捂着鼻子穿越满室迷雾,打开窗户放进冷风吹散烟云。

鲁道夫咳嗽了一阵子,放下手中的烟斗,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儿子坐下,审视着年轻人俊朗的面庞,一眼望过去,全是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臭小子,度假愉快吗?”

“还行吧,虽然寻宝没啥收获,好在救出一群天赋出色的孩子,全被我送到银空去接受埃尔塔兰女士的教导,将来我还打算在银空创立一所心灵学院,总得来说也算是不虚此行。”罗兰笑着给父亲敬茶。

“阿克伦的事情我听米拉那丫头说了,虽然我很清楚说了也是白说,但还是得告诉你,往后别再去这种不太平的地方旅行,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你的安危不是你个人的事,而是国家的事,你没有权利使自己置身于险境,这既有损国家利益,也辜负了人民对你的期待!”鲁道夫疾言厉色地训斥儿子。

“您批评得对,往后我计划出门度假之前先得搞一个全民公决,最好在报上发点广告给自己拉票,相信可以得到公众的谅解。”罗兰笑着打趣。

国王陛下怒视:“混小子,你给我正经一点儿!”

“唉,别国的王子都很风光,怎么轮到我就连基本的自由都没了?”

“看来我刚才那些道理都白说了。”

“道理我懂,不过还是很郁闷啊,可怜我一个大好青年,原本像空气一样自由,现在却成了一匹被栓上缰绳的驴子,拖着沉重的磨盘,在公众的瞩目下俯首帖耳的转了一圈又一圈,如果连偶尔卸下磨盘放松片刻都不被允许,这日子未免太枯燥。”

鲁道夫听了儿子的抱怨,既同情又无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公众人物总要牺牲一些私人空间,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这话不是你对我说的吗?怎么用在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喝了口茶,鲁道夫口气缓和下来,“况且我也不是反对你外出休假,只是建议你不要打着寻宝或者冒险的旗号去不安全的地方游逛,免得发生意外。”

罗兰笑着点头:“您说的对,往后我会尽量避免涉足险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他当然懂,只是有时候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鲁道夫也年轻过,当然明白把一个精力充沛、野性十足的小伙子一年到头关在办公室里形同酷刑折磨,况且儿子已经足够出色了,除了酷爱冒险这个小毛病,别的方面都让他很满意。

“真说起来也不能怪你,怪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尤其是小时候疏于对你的照料,如果你母亲还在,你的性格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野……”鲁道夫叹了口气,眼中满是自责。

罗兰拍拍父亲的手,轻声道:“过去的事就别想了,有件事差点忘了说,我把远东发行的新铸币的单位定为‘塔勒’,算是对母亲的一点小小的纪念。”

鲁道夫紧握住儿子的手,过了许久才开口:“我懂你的心意……弗兰西丝卡的在天之灵也会为你而自豪。”

似乎是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心中软弱的那一面,鲁道夫挺起腰杆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不说这些了,我们谈正事,今天上午的内阁会议气氛很紧张,你听说了吧?”

罗兰点了下头,“米拉跟我说了,刚才过来的时候,半路遇见约德尔,从他那里也了解到一些情况,推行土地改革的前景……看来不容乐观。”

“约德尔的提案,就是以你在‘五年规划’中提出的‘农村、农业和农民问题’为核心思想拓展出来的,我个人认为他的想法很不错,相信他在撰写这份提案时也跟你交流过,问题是这项看上去很好的计划很难落实下去,在内阁这一关就遇到诸多质疑,你可以想见阻力有多大。”鲁道夫脸色凝重。

罗兰笑了笑,淡然回答:“为什么那些人会反对?归根结底还不是牵扯到自身或者亲朋好友的利益,远东地方政府的官僚阶层当中有不少人就出身于大地主家族,我们的内阁大臣也不能免俗,比如首相劳埃德、工业大臣济诺维还有财政大臣扎哈尔,本身就是拥有成千上万亩良田的大地主,指望他们支持土地改革好比劝狼改吃素,不反对就怪了。”

维护本阶层利益是人类的共性,当然也存在背叛本阶层利益的人,比如约德尔,但那只是极少数特例,所以也就显得尤为可贵。

“这些阻力其实都在我的预料之内,但是劳埃德在内阁会议上提出一个问题,使我感到难以回答。”鲁道夫语调低沉,脸色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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