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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曾有郭城的消息,没想到消息一来便是吴国消失,转而成了荣国。荣同荣世厚的姓一模一样,让人不得不往坏处想。只是姚城离得近,甄林俭先得到消息,有的时候男人总比女人更容易放下感情,因此甄林俭在薛素公这里住了一日又一日,只因为姜怜语希望同甄林嘉多呆一段时间。
甄林嘉走进屋子,见着姜怜语想要起身,忙上前将人扶住:“坐下!怀着孕的人怎么这么不小心!”
姜怜语笑笑,坐下说:“我替你做了一声衣裳。”姜怜语说完后用右手将桌子上的托盘拉到两人面前,“你喜欢的红色,我便将这衣裳染成了枫叶的红。”
甄林嘉站着,脸上表情讶异,手自己主动去触碰衣裳,说:“天啊,怜语你可真腻害!”甄林嘉夸完后,看着姜怜语的肚子,“怀胎十月,时间可是很快的。”
“别想太多啦!”姜怜语忽然捂嘴笑起来,“这间衣裳自我来这儿便开始准备了,花样子一直在变,所以颜色还没想好,我们在这里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画花样子,这是暗纹,看起来会比衣裳的颜色深一些,立体感也强一些,我用的是母亲教我的绣法。”
甄林嘉松开姜怜语的手,两只手将衣裳提起来,说:“我可以试试吗?”甄林嘉已经很久没有新衣服穿了,翻来覆去也就只有那两件能够上身的,兴奋之余差点想要拉着姜怜语手上下摇晃。
“这就是你的衣裳,真期待这衣裳穿在你身上是个什么模样。”
甄林嘉轻轻将衣裳挂在左手的胳膊上,匆匆将门关上后,转身直接脱了外衫。
姜怜语并不惊讶,应当说是见着甄林嘉在自己面前无数次这么做之后的平常心而已,如果是大家族里的人,被发现随意在人前脱衣裳惩罚估计能够让整个家族的人都喝一壶。
肤白貌美,一双丹凤眼往上勾,红色便是十分衬甄林嘉的肤色。
姜怜语见着自己花了许多的心思做的衣裳穿在甄林嘉身上,一时间激动难抑,自小她便学着绣花,绣来绣去最后都在那些惹自己不喜欢的人的手中。如今见着自己日思夜想的画面,双手捂着嘴眼泪因着激动泛出来几滴。
甄林嘉愣住,旋即转身展示着这间红色的衣裳,花纹甄林嘉不认识,但很好看,在不同的光泽度下有徐徐生长的模样。甄林嘉见着姜怜语不笑反哭,便上前将姜怜语抱住,说:“没事的,没事的,不哭不哭哦,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哭得跟个小孩子一样。到时候我将你交到二当家手中可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哒!”
姜怜语转而笑着,忽然撒娇说:“人家哪有哭了,我这是高兴高兴!”
“好好好,你这是高兴地哭!”甄林嘉将脱下来的衣裳挂到屏风上,拉着姜怜语的双手坐下来,“你这成个亲怀个孕怎么整个人都变啦?以前阴气沉沉总是悲观的姜怜语去哪了?”
“就别取笑我了。”姜怜语摸着肚子,“你和萧东的好事也将近了吧,准备什么时候把事办了?”
“一个没准信儿的。”甄林嘉侧过脸,“咱就别说这个了。”
萧东听着隔壁传来的重重的声响,身上的绷带再一次被取下。
“你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正在结痂,明日之后你就不用绷带了。”
萧东点头谢过安笙,作势要起身,空气弥漫死般的沉寂。
安笙忽然出声说:“对不起……”
萧东此时正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姿势,听着安笙突如其来的道歉一时间愣住了,动作僵硬,一张嘴不自在的说:“没事,我从来没怪过你,不过……”
安笙屏住呼吸,心一瞬间提了起来。
“你下次下手前能不能轻点,一棍子下来我好长时间都站不住!”
安笙听出了萧东话语中的玩笑的味道,心脏归位,他将东西收拾好,说:“谢谢。”
萧东见着安笙将所有东西收拾好,忽然开口说:“东西先放这儿,你可否带我去二当家的院子?”
安笙听着将手中的托盘放到小几上,说:“其实我认为你可以自由走动了,毕竟我不是教主,关心心切,哪怕你手上手指上只生出来一个倒欠都会联系到生命危险去。”
萧东只是笑着,说:“她人是这样,但我很享受她的种种行为,至于你,估计从出生到现在度都没有找到个喜欢的人吧!”
安笙语塞转身离开,语气充满不悦,说:“二当家与姜怜语小姐成亲了,如今姜小姐正陪着教主姐们,你直接去姜小姐住的院子就成。”
萧东用左手艰难地给自己穿上衣服,因着右手暂时还使不上力,头发只能用左手随意梳了几下,至于用冠束起来萧东是想都没有想过的,现实条件有限。
林暗低头望着四肢上的镣铐,叹气。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对纸,纸上什么都没写,被风吹得东一张洗西一张的,他始终想不明白吴国怎么会让一个美得不像话的男人来当皇帝,更想不明白。林暗再一次将扔在桌子低下的文书捡起来,重新看了一遍,最终他还是将文书撕碎,随意的丢在地上。
林暗将窗打开望着西边的落乡落阳,晚霞红的同血一般。他往屋外去,这处宅子的主人早在魔女出现那段时间就离开了,如今宅子空着,林暗便被送到这里变相监禁。
林暗一双手将连接着两个手腕的镣铐的锁链握在手中,人活着总有无穷的办法林暗同这些人一起办事,况且自己还有妻儿在等着自己。林暗想起乔昭的脸就笑起来,微风从窗口吹进来,轻轻拂起林暗病变沸沸泛着灰的发。
门锁着,窗马上也要被锁上了,林暗望着最后一抹阳光,世界便黑了下来。
“我得找个地方出去,明天便是个机会!”林暗独絮絮叨叨的在黑暗中说着话,走一步,锁链便在地上拖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爬上床是最困难的事。他坐在床沿上,费劲的将脚上的锁链扯到出生床上,“祈祷吧。”
郭城的消息是正在寻找林暗的人传过来的,附带着的是关于林暗的消息。
萧东走进薛素公的房间便看到甄林俭与薛素公正在讨论,表情严肃,似乎还有点焦躁,萧东走进去的脚步声他们都没有听见,仍在你来我往的讨论。
萧东离两人所在的地方不远处,才被发现,两人一左一右的坐着,偏偏把中间的位置留下,其余的便也没凳子了,萧东正在疑惑,两人站起身把他扶到主位坐好说:“现在就要正式开始咯。”
萧东疑惑,导致与他一点儿都没有弄懂两人是什么意思,欲要张口问,两人便将放在桌子中央的一张纸放在萧东面前。萧东顺手将纸拿起。
“这些个人心都是什么做的?这么狠!”此时萧东看的是关于林暗那一小张纸匆匆写就的消息,他接着往下看,直到他看了一遍两遍乃至于五遍了,一句话未说。他翻来覆去地看着这个消息,关于荣浩的,关于荣世厚的,荣浩萧东在郭城吴国任职时见过,荣世厚他也见过,两人同样都姓荣,为什么当初自己没将两人的身份家族联系在一起?
甄林嘉与姜怜语在屋中呆了一日,便想着将人送回薛素公身边,男人与男人好女人与女人好仍旧比不过某种渴望与对方厮守终生的感情来得安心。甄林嘉也说不明白这些个关于人性的奇奇怪怪的感情,不过她相信将姜怜语送到薛素公眼皮底下两人都开心。
萧东翻来覆去的看,翻来覆去的看,最后不知看了多少遍,将纸搁下,说:“我曾经在当今太子身后做事,知道他们对于人的生命不会过多的看重,但没想到他们心中的想法比我所认为的还要可怕。他人死亡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原来上位者都这样!”
甄林嘉掀开门帘进来,见着屋中三个大男人围着桌子正讨论什么,就连她与姜怜语进来都没有一个人回头来看,心中讶异却还是将姜怜语送到佩玲手上,转身走到三个大男人身边,见着桌子上层层叠叠放了许许多多的纸张。
萧东薛素公甄林俭同时回头看了一眼甄林嘉继续聊着。
甄林嘉随手将面上的纸拿起来看,忽然用疑惑的语气说:“荣浩与荣世厚是一家人?”甄林嘉继续往下看,“这还有个猜测,吴国实际上是荣世厚的,明日郭城内的林将军会出现在郭城城楼上将大安带来的士卒进行收编?!”甄林嘉止住了嘴,左思右右想,“这些人的脑子怎么塞下这大胆的想法的?顾左而助其左?当真是大胆,却不能用天真形容。”甄林嘉说完,望着萧东,“你怎么办?”
萧东感觉自己明显愣了一下,这一次他真真切切感受到面前这些人从来没有开过玩笑。萧东闭目思考,屋中烛光左右摇曳身姿,客堂的餐桌上陆陆续续上了些菜,姜怜语与佩玲已经去吃了晚饭回到房间,饭菜已凉,下人将其撤下,等着主子的吩咐。
丁仆自觉端来凳子,甄林嘉左右望望三人,问:“是开始了吗?”
“这事宜早不宜迟,时机也是个机缘,我们早些准备蛰伏,一旦时机成熟也能够很快动手。”甄林俭回答,薛素公与萧东没说话,相当于默认了甄林俭的话。
其实与他们这群人而言除了二十几年前的事能够将他们与大安皇室连接在一起,便没有其他的了,迟迟下不定决心便是因着他们自己都没有足够的信心攫取天下,到现在不过是彼此怂恿着彼此不继续往前。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了答案,早晚都要做,但却迟迟不肯跨越一大步。
桌子上的四个人都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丁仆进来换了一轮新的烛灯,甄林嘉才微微动了动眼睛,说:“那将我教的三个堂主也请来吧,人多些计划就多。”
天一亮,林暗便被开门的声音吵醒,这并不让他意外,自从出了那地狱般的牢房,从没有陷入过深深的睡眠中,他在这里,好像还在那里,有的时候林暗都会忽然分不清楚自己就是是谁。每天夜里他都会想着乔昭以及儿子睡觉,似乎是为了保持清醒,不过现在又得做些十分荒唐的事了,就好像荣浩把吴圭推出去般现在把我给推出去。
东方的太阳还未全身踏入地平线,林暗将头偏向门的方向,进来的四个人他很熟悉,走在最后面的人手里拿着钥匙,中间两个人空着手,第一个人手里拿着药瓶。
“这是怕我逃走?”林暗侧着身子。
这四个人一如既往的沉默,林暗从没见过这四个人说话的,偶尔见着他们彼此用着手势交流,者仍他逐渐怀疑这四个人的舌头是不是被谁吃了。
第一个人将从药瓶中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递到林暗手上,林暗当然不干,他往床里面飞速动着,第二个人马上爬上床,一双有力的大手拉着林暗脚腕上的锁链,锁链连接的两个镣铐分别将他的两个脚腕结合在一起。
林暗心中自道一声不好,整个人便被扯出去,这些人从来不会管手上拿捏着的是谁。林暗之前可是深受其痛,自然之道这一次也没有好下场的,他被暴力的扯到地上,接着又被人在地上翻了个身,还没来得及笑话这一阵痛感,嘴被人掰开,一阵苦涩的味道冲撞着他的门牙。
林暗不知道这究竟是颗什么药,反正都不是好东西,关于生命吧他还是要好好珍惜的,不为自己也得为了家人不是,林暗还十分期待与乔昭儿子见面的场景。林暗死死咬着牙,没多久一阵冰凉的触感以及血腥的味道开始在他的嘴里蔓延,紧接着便是一股十分苦涩的药味传遍整个毛孔,林暗翻身想要反抗,但无效,他又被压在地上。
时间匆匆犹如水进肚不久被排出,林暗转眼间已经变成了一个目光呆滞左右听着别人话的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