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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有些紧张,我和顏昱伦的第一次约会就是见家长,在餐厅门口前我还拉着他的衣角,一脸徬徨的说:「会不会太快呀……」
「别担心。」顏昱伦摸摸我的头,「只是和我妈吃顿饭,不会有事的。」
呜……是自己的妈妈当然不会怕啊,如果角色对调,我真想看顏昱伦因为紧张而焦躁的模样。
跟在服务生后头,我们进到一间包厢,顏昱伦的妈妈还困在车阵中,要我们先在包厢休息,我还是头一次到港式茶餐厅用餐,从包厢外看到推着餐车的服务生,觉得好新鲜。
「阿伦。」
「嗯?」
「为什么阿姨会想要跟我们一起吃饭?」这样讲有些奇怪,「我的意思是这么突然,会不会不太好?」
其实我跟顏昱伦交往到现在才过两年左右,我已经是个准大学生,也顺利地推上与他同所的学校。
会说是第一次约会,也是因为交往初期就碰上顏昱伦面临统测的日子,所以我们最常去的地方除了学校,就是图书馆。偶尔在假日到附近的运动场打打球、散散步,还真没有一起到别的地方去玩过。
没想到熬过可怕的考试,终于可以放心地谈恋爱时,顏昱伦的妈妈竟然邀请我们一同用餐,说是想吃港式饮茶,但我想背后的原因大概是想看看自家儿子的女朋友,合不合她胃口吧?
看过网路上太多见家长的惨剧,我真希望自己不是那悲惨的一员,也不要成为对方家长的黑名单,被当成抢儿子的坏媳妇,那怕我还没嫁人。
「其实你可以叫她『妈妈』。」顏昱伦放下手机,一本正经的告诉我。
「妈、妈妈?」我恍恐。
「我妈从刘晓嘉出现的那一刻,就很希望她嫁给那傢伙。」顏昱伦提到自家哥哥,表情略显不屑,「谁叫那傢伙不珍惜,喜欢拈花惹草,好不容易才让人家答应,而现在她又知道我交了女朋友,自然希望我们兄弟可以赶快结婚,好让她抱孙子,跟奶奶一起含飴弄孙。」
我囧脸,没想到顏昱伦的妈妈是如此的开放,如此的希望自己当上少年阿嬤。这样想我是不是可以放下我的担忧,自然得面对。
「可是阿姨没见过我,就要我叫妈妈,不怕到时候会失望吗?」
「现在手机网路这么发达,她早就用通讯软体看过了。」顏昱伦秀出手机上,她妈妈的脸书,「喏,你看她发了什么文。」
我一接过手机,当场愣住。
『老二的女朋友是个纯情小可爱,我这当妈的感到无比荣幸。』
「都要五十岁的女人,还在那里装嫩。」
在顏昱伦摇头批评自己的妈妈时,包厢门也一同打开,一身干练的ol套装,配上柏金包,黑色的高跟鞋咖喀作响,我还来不及叫声阿姨好,就被阿姨的热情招架不住。
「唉唷,这就是我们老二的小可爱吗?」顏阿姨一来不是坐主位上,而是跑到我身边双手搭着我的肩,仔细地盯着我。
「阿、阿姨好。」我也不知为何成了不会动的洋娃娃,任由顏阿姨摆布。
「什么阿姨,叫妈妈。」顏阿姨皱眉头,点了我的鼻子打趣的说着,「唉唷,你看看这圆滚滚的大眼睛,还有可爱的酒窝,将来跟我们阿伦身下来的宝宝一定很可爱。」说完还蹭蹭我的脸颊,要顏昱伦过来看看。
「这位太太,麻烦你先把包包放下,坐下来喝口茶好吗?」顏昱伦将我拉到他身后,赶着顏阿姨回到座位上。
「真是的,一点都不可爱的儿子,还是庭萱乖,真可爱。」顏阿姨坐回位置,从包包翻出手机,好像再回復职场讯息,「老大呢?不是跟他说六点吗?都已经40分了。」
听到这话我又愣住,距离上次和顏昱豊见面已经是两年前的事,自从他和刘晓嘉到外县市就读,我鲜少在他们俩面前出现,我可没忘当时我对他说的话,不知道等会见面会不会更尷尬?
「顏总监——我这不就来了吗?」此时顏昱豊牵着刘晓嘉出现在我们面前,手上还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一看就是刚从火车站赶过来。
「媳妇到了。」顏阿姨一见到他们不是先理会顏昱豊,而是抱着刘晓嘉,问她过得好不好。
搞的顏昱豊心理不平衡,直呼他是在外捡来的,而顏昱伦是拉着我乖乖坐下,要我别理会那两位浮夸的母子。
这顿饭就在顏阿姨的热情,还有与顏昱豊的浮夸下开动,过程中我都低着头吃饭,有东西就吃。
好在顏昱豊见到我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只是对我微微一笑,刘晓嘉也很照顾我,直问我想吃什么直接夹,不用理其他人。
于是当我们走出餐厅时,我的肚子跟怀孕三个月没有两样,小腹微凸还让顏昱伦取笑是隻小猪,谁叫我插不上话题,只好猛嗑食物,而且餐厅的茶点好吃,虾饺我就不知吃了多少,反正不要浪费嘛。
后来,顏阿姨说要先回家陪奶奶,顺便带着顏昱豊还有刘晓嘉回家放行李,留下我和顏昱伦,顏阿姨还拿了不知是哪家饭店的招待券,要我们去一趟它的酒吧看夜景,总之就是要我们好好延续今天的约会。
我和顏昱伦目送白色的进口轿车离去后,顏昱伦发动机车,我坐在后座紧紧抱着他,我想起晚餐时刘晓嘉跟我说的话。
『学妹,你不需要因为那句胆小鬼,而產生罪恶感,如果你没有说出口,我想顏昱豊这辈子还在重蹈覆辙,可能真的不能和我在一起了吧?』
『所以……他是因为我说的话,才追求你的吗?』
『也不算是,不过人总要给点刺激才会有勇气呀。』
那时候刘晓嘉的笑容美的让我目眩,虽然我还是想跟顏昱豊说声抱歉,但是看见他们那样幸福,我也别在纠结那件事了。
「在想什么?」见我沉默,顏昱伦从后照镜看了我问道。
「没有呀,只是在想阿姨很热情。」
「你别理她,想孙子想到疯的女人。」
我打趣地笑着,要顏昱伦别这样说自己的妈妈,不过还好我没有因为害怕而退缩,其实在知道要一起吃饭时,我真的有想临阵脱逃的念头。好在我来了,才能知道顏昱伦的妈妈是这样的热情,也解开心中的纠结。
最重要的是,能遇见顏昱伦是最幸福的事。他告诉我喜欢我不是因为同情,或是教训顏昱豊,而是要我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每一个人都能找到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人。
现在我找到了。
「阿伦。」
「嗯?」
「谢谢你喜欢我。」
我从后照镜看见顏昱伦的微笑,他的手紧紧的握住我环在他腰上的双手,我知道我们的故事才刚开始,未来就和这单纯幸福一样,越来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