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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想点头,岳泽颦起眉:“不行!”
岑景咬牙:“胡闹!”
陆阳:“成何体统!”
“……”
裴天儒盯着面前的三个男人,怔了好久才似笑非笑地轻咳一声:“我不过说笑,你们别激动,别激动……”
*
腊月中,南军久攻不下的丰河城终于破了。数万大军长驱直入,城里城外尽数攻陷,势不可挡。
守城的将领姓郭,还不等刀架在脖子上,就领着一干人来束手就擒。周朗也很大气,下令不必伤其性命,只卸了兵甲放回老家。
这次的交战算是内讧引起的,鹰眼把城内大部分的人都调走了,可谓是兵不血刃,来得格外轻松。
容萤是在小年前一日赶到城下的,那时城中的硝烟早已平息,除了守备森严以外,街上依旧弥漫着过年的气息,百姓们照常做买卖,人语声嘈杂喧嚷,热闹非凡。
周朗似是才从军营过来,一身戎装未换,看到容萤又是高兴又是自责。
“都怪我没能及时抽身,幸好你没事,否则真不知叫我拿什么脸去见王爷。”他口中所指的自然不会是定王。
她摇头说没事,“周叔叔也是迫不得已,不过多亏有天儒他们,现在大家平安无事,别的就不要多想了。”
周朗回头看到这一群伤残病弱,不禁笑出声,“是啊……这一趟真是辛苦你们,王爷说了,论功行赏,今后绝不会亏待大家。
我一早在城中安排好了住处,先将就一阵,等拿下京城,咱们再去换大宅子。”
裴天儒和岳泽都是认识的,岑景虽是第一次见,但也早有耳闻,倒是陆阳……
周朗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和从前比,陆阳明显憔悴了许多,大概也是为了容萤的事。
犹记得当时他大江南北的找容萤,后者又死活不肯相见,眼下竟能随行,着实令他意外。
周朗斟酌再三,不知怎样问比较妥当:“这陆……”
才起了个头,容萤立马蹦到他身边,把陆阳的胳膊抱在怀里,得意道:“我相公。”
周朗:“……”
陆阳:“……”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一双眼睁得老大,这才出去多久,怎么就给带了个相公回来?还是陆阳?忙询问似的丢了几个眼神给旁边的一行人。
裴天儒正专注地欣赏风景,岳泽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岑景……岑景不认识他,一脸莫名其妙。
“那,那感情……好?”他最后用了个疑问句。
“当然好了!”容萤笑得阳光灿烂,“对了,五叔给我安排的宅子在哪儿?我饿死了,得吃顿好的。”
“就在前面拐角,那有俩石狮子的地方。”
“我去瞧瞧。”
“去吧去吧。”
周朗望着她欢喜的背影松了口气,面朝众人,目光非常慈祥,“小郡主那是说笑的吧。”
裴天儒依旧在看风景,岳泽已经转过身去了,岑景面无表情。
陆阳最后淡笑地冲他颔首:“是真的。”
“事出突然,没来得及告知你,着实抱歉。”
周朗还僵在原处,陆阳在他肩头上拍了两下,跟着容萤一同走了。
裴天儒与岳泽紧随其后,一个挨着一个在他肩头拍了拍,继而各回各家。
“还当真啊?”周朗回过味来,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失落,他从小把容萤当自己亲闺女看待,乍然有种白菜被猪拱了的心疼感。
难以言喻。
宅子虽不如公主府那么大,但是五脏俱全,下人也安排得井井有条。他们在外头奔波了好几天,总算能吃顿热乎的饭菜,管事的很会瞧人眼色,张口闭口就是老爷夫人,叫得她不住发笑。
反正天下是谁的还说不准,郡主公主一类的礼节与称呼暂时先搁在一边儿,不过头衔而已,早晚都会封的。
夜里洗了澡,因为疲惫,容萤很早就爬上床,陆阳还在灯下看书,她拥了被子探出个脑袋。
“瞧什么呢?还不睡。”
“随手翻的而已。”说话间他合上了书,尽管动作很快,容萤还是勉强看出那是本兵书。
好好的怎么读起这个来?
陆阳脱去外袍,熄了灯,在她身边躺下,顺手将人抱入怀中。
他身上有少许寒气,好在她很暖和,窝在他胸口,像只小猫。
已经多久没这么安安稳稳的抱过她了?
寂静的黑夜中,两人都没有说话,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不疾不徐,不快不缓。
陆阳身上还是旧时那股熟悉的味道,沉稳得令她安心。
容萤正听着他的心跳,胸腔里沉沉的发出响声:“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无比的怅然,那模样仿佛真的很迷茫。想起把他丢下的这三年,容萤禁不住心酸。
“我不是在这儿么,哪里做梦了。”
细腻的手握住他掌心,引导着他抚上那张脸,小巧玲珑,又有着狐狸般的灵动。
“瞧瞧,我是假的么?”
话音才落,下一瞬,嘴唇被他堵住,一开始是温柔的吮吸,到后来慢慢开始加重了力道。
灼热的呼吸拂着眼睫,身上身下都撩起了异样的温度,喘息已变得有些凌乱,她衣襟渐渐松开,陆阳的手顺着圆润的肩头滑到衣内,宽大而粗糙的掌心摩挲过胸部,小腹,最终停在大腿根处。
容萤揽着他结实的腰身,碰到了上过药的布条,低声问:“不要紧吧?”
他的唇移上来,落在她耳垂边,“你问的是什么?”
说话的时候手不大老实,容萤低吟一声,咬着牙道:“自然是你的伤啊!”
“嗯……要不要紧,你很快就知道了。”他笑了笑,“我说过,等我伤好……”
之后容萤便明白这句等他伤好的确不是随便说说的话……
到底是久经沙场的人,哪怕对象只有她一个,也算是身经百战,几仗下来容萤彻底溃不成军,一路快散架了似的在他耳边哭着求到最后。
风疾雨骤结束,下半夜便静得出奇。
屋内还留有缱绻暧昧的气息,四肢百骸都是淡淡的疲惫,他的发丝混着汗水粘在她胸前,精壮的肌肉随着呼吸摩擦着身体。
月凉如水,容萤从他颈项间抬起头,陆阳已经睡着了,睡得很沉,鬓边的白发犹在,额头上有浅浅的纹路。
他的确已经不再年轻,甚至看上去比同龄人还要稍稍显老一点。
都是岁月催人老,容萤心里感慨,伸出手紧紧搂住他。
*
陆阳对于兵书的痴迷已经达到了让她吃惊的程度,起初还不过是偶尔翻一两页,渐渐地就废寝忘食起来。
“你怎么忽然想着要研究这个?”
他说荒废太久了,必须得捡起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以后总能用到。”
“你还想去从军啊,我不准的。”容萤不由分说把书抽走,“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我绝对不许你去打仗!朝廷里那么多空闲的官职,你我都是有功之臣,还怕皇叔出尔反尔不成?”
“我只是看看……”
“那不行,看看也不行,往后这东西在家里都归为□□,你要是敢翻就家规伺候。”
……家规是什么?
不等他好奇,容萤呼啦啦将书一扔。
“走走走,咱们出去玩。”她半撒娇半强硬地拉他出门,“今天天气这么好,就适合去摸鱼呀,走啦走啦。”
拖拖拽拽到院子里,管事迎面而来,恭敬地唤了声夫人。
容萤停下脚,“什么事?”
“是这样的,外头有位壮士找您……”
话还没说完,岳泽大步流星垮了进来:“容萤,容萤——你快看谁来了!”
长街上人来人往,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背着大包小包,歪歪倒倒地往这边走,嘴上还不住叨念:“这傻小子,吃了那么多年饭全长在喉咙里了不成?也不知道帮衬帮衬。”
☆、第59章 【头先白】
正是除夕,在城里挑了一家酒楼,要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伯方是从江南赶过来的,风尘仆仆,两三杯下肚,一张疲惫的脸也红润了起来,逐渐打开了话匣子。
“开头那半年还好,这不是还没打仗么?之后定王到了淮南,战事一起,江南也不归端王爷管了。”他原本好好的做着知州,城被占了之后莫名其妙就成了巡抚。
“这些年也不晓得几个娃娃在干什么,只时不时寄信回来,报个平安,问他们在哪儿啊,在做什么啊,全都答非所问……”说话间拿筷子点点岳泽,“就是这臭小子,现在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了。”
后者执杯而笑。
“好在周将军把我接过来,往后大家又能在一块儿。”
伯方说这话时显得很激动,他和陆阳一样,三年来都是一个人过的。
喝完了手里的酒,一个一个望过去,“现在好了,小郡主,小天儒,阿泽,还有这个……小少年。”
岑景:“……”
他默了下:“岑景。”
伯方不介意地笑笑:“小岑景。”
“你说……”他拿指尖碰了碰陆阳,言语里很是感慨,“真让我想起咱们当时在永都县的时候,每逢过年,大家伙儿在县衙里守岁,哎呀,想不到啊……转眼都那么多年了。”
陆阳淡淡一笑:“是想不到。”
知道伯方啰嗦,这开场白估计得念叨许久,岳泽几个已经开始吃了。店伙端上来一只烤鸡,他忙着和容萤分工,裴天儒在旁喝酒,岑景负责切肉。
见此情此景,伯方长叹一声:“几个孩子都长大了,咱们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