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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栾栾依旧神经很大条。
宸羽的脸色特别不好,只是看着她,又看了易可木一眼:“既然你选择了他,那么你我便是敌人!”
留下这样的话,宸羽转眼消失在洞里,留下栾栾一脸茫然。
易可木急了,“丫头,他是你什么人?”
栾栾道,“姑父呀。”
“那你还不快去追他,难道真要跟着我与他为敌?”易可木舒了口气。
“可为什么跟着你就要与他为敌呀?我智商低,可以解释一下吗?”栾栾很是沮丧。
易可木叹了口气,“快去快去,追回来再说。”
栾栾追出去,发现宸羽静静立在树林里,雪轻轻地下,月光下,他微仰着头,侧脸完美的曲线在月光下泛着柔光,他整个人静静的,一动不动,小静安静地蹲在一边,没有打扰他。
栾栾轻轻地走过去,害怕打扰到他。
“你还跟来做什么?”忽然,静默的人头也不回地问,声音如雪一样凉凉的。
栾栾怔了怔,她站在宸羽身后,垂着头看自己的脚尖,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我以后可以叫你宸羽吗?”
嗯?
宸羽疑惑地转头,看向她,“为何?”
栾栾咬着唇,头垂得更低,忸怩了许久才小声道,“我怕……你真的是我……姑父……”
许久没有听见回答,栾栾怔怔地抬头,正好迎上宸羽幽深的黑眸,顿时心脏乱蹦,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慌忙扯下腰间一片彩羽塞进宸羽手里,叽咕地说了一句连自己也没听清楚的话,落荒而逃了。
***
白蓝宫。
腊月寒冬,下了一夜的雪,庭院里的梅树在一夜之间尽数开了,伴着寒风和飞雪遥遥传来浓郁的梅香。
敞开的木格子窗前,慵懒地坐着一名紫衣轻袍的男子,清秀的脸庞有些苍白,眉梢已经沾染上了些许碎雪,看上去有些凄迷。他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里衣,下身裹着狐狸皮,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隐隐露出的肩头尚有血痕,落雪和梅花瓣儿稀稀落落落在窗前,落在他蓝紫色的发丝上,带着些许梦幻般的寂寥。身后是他解开的锁链,冰冷地躺在地上,地上还残留着昨夜石变留下的尖锐黑石和血肉碎片,一片狼藉。
案几上的紫砂壶里冒着腾腾的热气,水沸了,他却忘乎所以地望着探进窗内的一枝红梅发呆。
又是一年寒冬,他还能再度过几个寒冬,再看见几次这样的美景?
花无常在,生命总是从繁华走向衰落的,而他呢,他在向哪里行进?
“水开了。”悄无声息从身后转出一名黑衣少年,这个少年约摸二十年纪,黝黑的肤色,面色冷峻,身上的黑色锦服下依稀能看见凸出的肌肉。他俯身跪坐在白衣男子对面,埋着头,立着的衣领便遮住了他半张脸,他躬身提起紫砂壶,沏了茶,又为对面的人倒了一杯,他倒茶的动作显得有些拙笨,溅了几滴滚水在对面男子的手臂上。
紫衣男子回过神来,淡淡笑了,望望天,房顶无洞,又望望身后的窗和门,窗紧闭,门敞开着,尚有飞雪飘落,白衣男子微微有些诧异:“列,你总算学会走正门了。”
被唤作列的黑衣少年似有若无地吹着手中茶盏中的茶,眼也没抬地道:“省得每次帮你办了事,还要在本来不多的酬劳里扣除修葺屋顶和窗户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