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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天亮是希望或深渊
「无所谓。」该隐微微侧身闪开了布莱克的触碰:「还有两个。」
但他的闪躲却让布莱克更加不安。
前几次该隐受伤,明明立刻就癒合了,他也没有丝毫要掩盖的意思,都让布莱克确认真的没事,现在却拒绝让他看见。
是因为造成『不能动』的原因的影响吗?
「该隐。」原先那个嘻笑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全身都开始麻痺了吗?」
该隐冷笑:「你以为同样的错我会犯两次吗?」
然后他向着布莱克伸出了左手。
布莱克愣了一下,却很快的反应过来,把那把该隐给他的小刀交还。
该隐似乎连看都没看,就向着一个方向把小刀扔了出去。
黑暗中传来了非常短促的惨叫声,然后是轻微的金属落到地面发出的清脆声音,接着归回了平静。
「出来,还是要我去找你?」该隐冷淡地开口。
气息突然消失。
「该死。」该隐低声咒骂,然后身影再次猛然消失在布莱克面前。
「等、该隐!」
布莱克站在原地--和四具血族的尸体一起。
该隐离开得太突然,布莱克也不知道他应该先回去还是怎么做,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待在这等该隐回来。
--如果该隐真的受伤了,他一定得让自己帮上点忙。
但刚经歷过血族的袭击,一个人在夜色中待着还是让布莱克有点不安,他想到了该隐给的那把小刀。
他望了望四周,确定视野中没有其他人或血族后,凭着印象向着该隐刚才扔出去的方向走去,藉着已经几乎落下的微弱月光搜索着。
「有落地声,应该不会太远才对。」他喃喃自语了一声,抬起头,赫然见到前方的地上隐隐闪过光芒。
有了!
他快步上前。
但是才刚弯腰,一个力道重重的敲在他背上。
「呜!」布莱克跪了下,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一时间有些模糊,他勉强着自己向前伸手。
「嘖,力道怎么那么难掌握啊。」带着不耐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另一个声音离得比较远:「少囉嗦,快点带他走,再拖下去天要亮了。」
布莱克感觉到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外套,把他拉了起来:「不想受苦就乖一点。」
「你们到底找我做什么?」他想起了第一次遇到血族时,那名血族也是叫他乖乖跟着他走。
「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另一个血族回答。
布莱克咬着牙,突然转身,举起右手朝身后的血族猛然刺下。
银色的细刃没入了血族的胸口,刺进皮肤前的牴触感和刺入柔软肉体的感觉都让布莱克陌生而恐惧。
但他没有松手。
「什!啊……」那名血族的语气从愤怒转为惊恐,他推开了布莱克,看着自己的双手:「啊啊啊啊--」
布莱克呆呆地看着血族的形体崩解。
另一名血族的神情看起来似乎也有些讶异,但是动作却比布莱克快,在他再次反应过来要捡起小刀前,猛然上前一脚踢到了旁边。
布莱克退了两步。
「这次不错,有记得好好看着。」该隐的声音响起。
布莱克和血族同时向声音望去,同时,刀子已经刺进了血族的体内。
「该隐。」
但该隐没有回应布莱克的呼唤,而是抽出刀子,任由血族倒下,然后走到了旁边店家的墙边,靠着墙坐下。
担心彷彿成真了,布莱克急忙上前在他身旁蹲下:「该隐!」
「第一次就听到了,别大喊。」该隐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是声音却带着让布莱克感到陌生的虚弱。
「你怎么样了?」布莱克看着他已经完全被血浸湿的右手袖子,不安的感觉在心中疯狂地蔓延。
「有点小看那群蠢蛋了。」该隐自嘲的笑了一下:「暂时没办法动。」
布莱克咬着下唇:「我要怎么做?」
看着布莱克快哭出来的样子,该隐随口说道:「不如过来让我咬一口吧,再怎么样人类的血液可是血族的营养来源。」
布莱克愣住了。
但没有给该隐再开口,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只能一口喔?」
该隐忍不住大笑。
虽然这是布莱克第一次见到该隐笑成这样,但是这样的状况下,他实在是被该隐的反应弄懵了:「该隐!我很认真!」
「我开玩笑的。」该隐缓了缓气,唇角犹自勾着让布莱克尷尬的弧度:「你在教会待了也有段时间了,血液里都是圣水的味道,虽然那伤不了我,但我也不会主动去喝的。」
布莱克又羞又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但,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应该不要紧了吧。
布莱克松了口气,放下心。
这时,天边慢慢亮起,所有血族的尸体慢慢化成灰,飘散,在晨光之下飞扬着,然后渐渐消失。
该隐动作有些缓慢地脱下西装外套,包着伤口,靠着墙站了起来:「走吧,这个我暂时处理不了,先回去。」
布莱克虽然比该隐矮,但看见他的脚步似乎还有些不稳,还是主动伸手搀扶他,该隐也没有拒绝,倚着他。
出乎布莱克的预料,该隐比身高和体格上看起来的样子要来的轻,靠在身上一点都没有想像中的沉重。
回到公寓之后,布莱克先送了该隐回房间。
他本来还想问要帮忙什么,但该隐随手将按着伤口的外套扔在地上后,就躺上了床。
「该隐,你这样会沾到--」
右手还在缓慢渗出的红染上了床单。
布莱克觉得自己的提醒慢了:「我回去拿绷带,先帮你包扎。」
「不用了,让我睡一下。」该隐闭上眼,轻声地说着:「你该做什么就去做吧,剩下的我自己会处理。」
虽然亚瑟不在了,但布莱克还是教廷中跟他合作的代表,该隐也很清楚,他还是会被要求向枢机团报告近况。
而昨天晚上那名神父,今天也一定会去报告发生的事情,枢机团势必会要布莱克一同说明。
布莱克对该隐拒绝帮忙的事本来还想抗议,但是见到这名血族始祖似乎真的疲倦到睡着了,他最后还是叹口气,起身。
环视了房间,他才发现没有看到被单之类的东西。
这么说来,纪载中跟传说中,血族好像都是睡在棺材?
他犹豫了一下,脱下了外套替该隐盖上,虽然上头也有沾到些灰尘,但材质毕竟没有西装外套那么坚硬,拿来盖还是比较合适。
然后他还是回房内拿了绷带跟急救箱留在该隐的桌上,不管派不派得上用场,不做点什么他就是不太放心。
布莱克回到房间之后,就先去洗了个澡。
一来整个晚上发生了太多事,他总觉得身上沾满了各种疲惫,需要放松一下,二来就是他需要整理一下思绪。
他两次遇到袭击,对方都对他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布莱克肯定这之中必定是有理由的,可是为什么?
第一次遇到血族时,他甚至连血族的存在都不相信,但除了之后跟该隐一同合作是他唯一有接触血族的事情之外,他也想不起来有其他可能让自己成为目标的理由。
这么说起来,一开始在教宗书房里谈到他遇袭时,亚瑟和该隐也对此事感到意外,之后他先离开去和枢机团报告自己要跟该隐合作的事--
该隐和亚瑟还有另外推论过这件事吗?
但想起亚瑟,却又让布莱克的心情有些低落。
他伸手挤了沐浴乳抹在身上,在抬手碰到背上后,传来了一阵刺痛。
啊、大概瘀青了。
他试探性地用手指按了按同个地方,又是让他倒抽一口冷气的疼痛。
放弃了再去碰那个位置,布莱克搓了搓脖子,然后突然愣住了。
『圣水的话是不实用,除非哪个笨蛋血族闻到味道还是把它喝下去,不然只是表面接触的杀伤力很小。』
这是该隐说过的,圣水喝下去才会造成血族的伤害。
而他刚才开玩笑要喝他的血后,也说了布莱克在教会已经有段时间了,所以在他的血液里都是圣水的味道,由此可知,其他教廷人员一定也是同样的。
那么教廷的人、甚至亚瑟,遇害的原因是什么?
恩怨?
但是布莱克印象里,纪载中的瑟泰特氏族信奉着的是埃及的黑暗之神--赛特,比起萨巴特、甚至是几个世纪前的卡玛利拉,他们几乎没有与教廷有过任何的大衝突,或者该说,他们根本就对教廷没兴趣。
但如果不是恩怨,也不是为了吸食血液,那么教廷人员受到袭击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布莱克抱着无解的困惑洗完澡,换上了久违的修士袍,只在简短的晨祷时,暂时放下了杂念,然后在早餐及走去教廷的路上又继续想着。
布莱克这次回到教会还是受到了注目。
毕竟在亚瑟的丧礼过后、再次有神职人员受到袭击时,只有他一个人提早离开了教会而已。
只是,这次的目光中并没有太多恶意。
布莱克看到昨晚遇到的神父从人群中向自己走来,他主动上前:「神父,已经没事了吗?」
「已经没事了。」神父笑了笑:「昨晚谢谢。」
布莱克摇摇头:「我并没有帮到什么忙。」
「别这么说。」神父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已经向其他人解释祷告堂那一片狼藉的原因了,正等你来,一起去跟主教们说明。」
「是、不好意思让您等我了。」神父特意等他,在他的预料之外。
神父笑着摇摇头,示意他别在意。
报告的时间拖得有些长,毕竟亚瑟才刚去世,马上又发生了同样的事,甚至连亚瑟的死因都可能是因为血族,让枢机团们对两人问了不少细节的问题。
关于昨晚的部分,大多由神父在回答,毕竟布莱克赶到时,剩下的两名血族趁机逃跑了,过程他完全不清楚,只是一旦问到关于该隐,布莱克就主动掌握发言权,血族的部分他能说就说,但却对该隐的一些事情选择守口如瓶。
一些他认为并没有必要、也不能由他替该隐说的话。
结束了漫长的、像是审判的问话过程后,布莱克在走出房间,关上那扇朱红色的门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果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接受啊。」神父在旁说着,带着点苦笑:「如果不是因为昨晚,其实我也……」
两人互望了一眼,忍不住相视而笑。
这时,马丁跑了过来:「布莱克!结束了?」
「马丁。」布莱克转头看到好友。
「神父。」马丁跑到两人面前后,先向着神父问了安,神父回了礼之后,他才转向布莱克:「该隐要我转告,他在教会后面的墓园等你。」
布莱克一愣。